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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质子后我只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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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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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盒广寒果撒了一地,段止观嘴里被塞上一块布,叫不出声来,手腕也被绳子绑在身后。

  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拉着绳子的一端,命令他跟上。

  只有这么一个人,但以段止观的那点防身术,根本不可能挣脱。

  ——他绑自己干什么?段国又不会交赎金。难道还能是劫色?!

  这里可是皇家园林,到处都是眼线,这也绑得走?

  然而很快他便知道了原因,此时他正站在山里的小道上,那人带他走的路也全是山间小路,处于眼线的监控之外。只要不离开这些山,就不会被人发现。

  可如果不离开这些山,这人又能把自己绑到哪去?

  如果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之心,静颐园重重守卫,这人也跑不掉啊!

  嘴里还有半块广寒果,段止观将它咬成更小的小块,每一次转弯时,都在地上吐下一块。

  他被那人带到一间隐藏在山中的小房子前,虽然四面环山,却又不和任何一座山丘相接,反而周围都是荒地。

  很奇怪的布局,即便这房子被点着了,也不会波及山上的植被。

  那人一言不发,拉着绳子将他牵进房里,用钥匙锁上门。屋里没有大扇的窗子,只有一个极小的孔洞与外界相接。

  那人把钥匙从孔里扔了出去。

  然后掏出个火折子点着,将火星甩在床上。

  整个床迅速烧了起来。

  段止观看着这情况,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选了这样一间房子,这是要把两个人都锁在屋里,一起烧死!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确实不认识啊,什么仇什么怨……

  做完这些,那人就是一副解脱的神情,叹道:“我终于为恩师报仇了!”

  段止观咬着嘴里的布哼哼两声。

  那人过来拿掉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恩师是谁?我怎么他了?”

  “才杀了人,就把人忘了?我恩师是被你打死的姜主簿!我今日就要取你性命,以慰恩师在天之灵!”

  段止观有些懵,“所以……你觉得我是秦国皇子?”

  “难道不是?他们都说秦国皇子英俊高大,每天都会走这条路去衔泥堂,不

  是你还能是谁?!”

  段止观扯扯嘴角。

  英俊高大招谁惹谁了?!

  他淡淡道:“我姓段,秦国皇子比我更英俊高大,你找错人了。再说,姜主簿也不是他打死的。你先把这火灭了,我带你去找他理论。”

  那人先是一脸惊异,进而化为慌张,磕磕绊绊地说:“这火、这火没法灭啊!我本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这下段止观也有些慌,火没法灭,门又被他锁了,就……

  只能等人来救了。

  在闭眼等人来救之前,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进静颐园的?”

  那人不假思索:“找杨丞相就能进啊。”

  段止观无语,这人还真是蠢得可以,不确认身份就抓人,把自己锁在屋里点火,现在还这么轻易就把杨丞相卖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拖延时间,防止在救兵到来之前先被烧死或者呛死。

  他让那人解开绑他的绳子,接着从屋里的茶壶中找到一点水,倒在毛巾上,然后用毛巾捂住口鼻,趴在地上。

  旁边那人瞥了一眼他这不雅的作,“别费力了,恩师亡灵作祟,秦国皇子死不成,那你就代替他死……”

  “你也像我这样就能活,会有人救我们。”段止观快速道。

  但那人并不理他,仍在那边哭他的“恩师”。

  段止观只能不管他了,靠着角落,整个身子贴在地上,把脸埋在湿毛巾里,闭上了眼。

  他原先在乐坊的时候,有一次烟花点着了楼,他也曾如那人一般瞎嚷嚷,结果差点被熏成智障。后来他才专门去学了火灾中正确的自救方法。

  此刻,听着火焰燃烧的荜拨声,静静等着,心如止水。

  他又一次把命交给那个人了。

  与此同时,去往衔泥堂的路上,秦临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食盒和一地的广寒果。

  如果是不小心弄撒的,不会把食盒一起扔掉,地上应该只有果子。

  食盒也在,说明段止观出事了。

  秦临的心蓦地一揪,然后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食盒为中心,向四周寻找他的踪迹。

  终于,他在地上找到了一块很小的广寒果。

  上面还残留着牙印,这是他留下的记号!

  一块块找下去,秦临逐渐梳理出了一

  条路线。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路线的尽头,远远就看到那边升起浓烟……

  ——不好!

  他朝浓烟的方向快跑,一眼就看见那间烧着的房子浑身是火苗,房梁塌了几根,已经完全变了形。

  房子外已经围了几个人,却都像是在看热闹。

  他顾不得什么文雅气度,揪起一个太监的衣领就问:“里面有人吗?为什么不去救?!”

  那人哆哆嗦嗦地说:“有、有人……可是火这么大了,门也锁着,怎么救啊?”

  知道这些人指望不上,秦临找到一个容器,打了水回来,浇在自己外衣上面,用它蒙住头,上前踹门。

  “止观!你在里面吗?你答应一声,我带你出去!”

  连喊了几声,没人答。踹了半天,门也踹不开。

  秦临虽然是习武之人,但他琢磨的都是作战技巧,战场上很少需要他和敌人硬碰硬,所以单论踹门的力气,他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他想招呼后面的人一起踹,可火苗已经攀上了门缝,没人愿意做这么危险的事。

  踹门的力气越来越小,他快要急疯了。虽然平素遇事波澜不惊,但一想到此刻段止观很可能就躺在火海之中,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掐碎了。

  指甲戳进肉里,嘴唇被咬出血珠。

  不能再这样担忧下去,要冷静,想一些能让自己冷静的事……

  却想起了思念那个人的日日夜夜。

  小心捧着仅存的回忆,一遍遍品尝,将他的每个笑容画在眼前,烙在心里。

  然后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落一滴泪。

  疼痛让人清醒,也让人充满力量。

  那么多路都走了过来,眼前不过是一场火,一道门,在这里跌倒,不是在阴沟里翻船吗?

  那只脚又狠狠在门上踹了一下。

  “钥……匙……”

  门缝里漏出的声音极其微弱。

  可这是他的声音!

  秦临趴在门上喊:“止观,你说什么?什么钥匙?”

  “钥匙……外面……”

  话音低了下去,他心下一沉。

  钥匙?外面?

  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外面有人锁住了屋子,拿着钥匙跑掉了。可听他这样一说,似乎还有另一种可能,钥匙还在外面……

  他抬头,望见墙上的孔洞,来到下面

  ,贴着墙根翻找。

  在沙土中翻出一把钥匙。

  他颤抖着手开门,一股热浪顿时扑了出来,火苗灼伤了他的手指。

  屋里满是火和烟,一根断掉的房梁将一个人砸得血肉横飞,秦临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迅速凭身形认出,角落里缩成一团的那个才是段止观。

  他冲进去,不顾周身的热度奔向那个角落,因为太急,总是不慎沾惹上四周的火苗,没完全遮住的肌肤被燎到,针刺一般地疼痛。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沾了水的外衣盖在那人身上。

  还有呼吸和脉搏,至少性命无碍,最多也就是傻了、瘫了、残了……

  都怪自己来得太晚,无论他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会承担这个责任,养他一辈子的!

  秦临如是想道。

  段止观从刚才起就一直趴着,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失去意识的,只记得吸着呛人的毒烟,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却无法开口回答。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又听见踹门声,他用全部的力气告诉那人钥匙在外面。

  然后他就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感到自己呆的地方从地上变为一个怀抱。

  脑子被毒气侵蚀,他已完全无法思考,只能闻到这个怀抱里的气味,很熟悉,很好闻,却不知为何混着隐隐的伤感,变得苦涩。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二殿下……”

  声音很低,还口齿不清,但正抱着人快走的秦临还是听见了。

  他脚步一滞,这个称呼,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只有在那段一切尚且美好的日子里,才会这么叫。

  虽然知道怀里的人看不见,他却还是摆出个明朗的笑,望着他,轻轻说:“嗯,我在呢。”

  “你终于……来了。”

  段止观紧锁双眉,额头上留着汗珠,双唇微微开合。

  一只手攀上身边的衣领,死死抓住。

  眼眶莫名有些湿,秦临俯身,在他耳边柔声道:“别怕,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这话好像并不是段止观想听的,他摇摇头,又把脸埋在身边的胸膛里。

  秦临给他掰开,他吸了那么多毒烟,这时候得多呼吸新鲜空气。

  但不管用,一松手他又回去了。

  然后便听见一声闷闷的:“我……好……想你……”

  脚步顿住。

  只愣怔了一瞬,秦临就记起自己得抓紧时间救他,不能停下来酝酿情绪。他便继续发挥之前抱着人走圈的功力,快速往住处走去。

  边走边握住那只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放在心口,“我也是。”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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