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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质子后我只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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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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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段止观来到金国都城郊外,本该住一宿再赶路,他却选择连夜入城,来到杨丞相为他安排的院子。

  “殿下这么晚回来啊?看您这一身风尘仆仆的,路上辛苦吧?这样,您先在前厅坐一下,我让人收拾房间……”

  段止观忍受完管家的废话,沉声问:“秦国皇子在你府里吗?我要见他。”

  管家露出窘色,“不、不在。”

  “那他在哪?”

  “大概……一直都在静颐园吧?”

  段止观心下一沉,秦临还在静颐园?

  这么说,杨丞相根本就没管过他?

  金国皇帝发现他放走自己,肯定会欺负他,杨丞相没管过……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立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去告诉杨试,现在就把秦国皇子接出来。”

  “现在?这大半夜的……”

  “现在。”

  看着管家不情不愿地去了,段止观他一边担心着身陷虎穴的那个人,一边生这位丞相的气。

  不想管的话,当初直接拒绝不好么?那样自己还能再去拜托别人。

  答应下来又不做,看来丞相大人还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还以为自己是他扶持的傀儡,自然凡事都必须听他的。

  却没有想过,自己又不是黄发垂髫,又不是没本事,为什么要向他屈服?答应日后给他足够的权力爵禄名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现在,自己心里天大的事,被他当作儿戏,说忘就忘了。

  他身为臣子,连君王的家人都能随意舍弃,可见他就没尊重过自己这个君王。

  那便要看看,群臣支持的是自己这个燕国后裔,还是他杨丞相了。

  段止观回了屋,料想连夜救人也不会立即救出来,便带着奔波数日的疲惫上了床。

  次日清早,他一醒来,外头便有杨丞相的家仆来报,说秦国皇子已经接到这里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恨不得窜出去找人,又忍住了,还是先穿衣洗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见了人才不会让对方担心。

  被那家仆带到房间门口,他迫不及待地进屋,才迈进一只脚,却见屋里还坐着另外两个人。

  ——秦临府上

  的那两个亲卫。

  居然被人抢了先,生气。

  人家在说话,他就不好进去,只能在门口等。

  可门一直敞开着,他们的话都能听见。

  “……秦国那边,这事应该也过去了。你把所有人的名字、籍贯和相貌报给我,我给你们一人写一份文书,你们拿着,回家去吧。”

  秦临的话音清澈温润一如往常,看来没受欺负。段止观松了口气。

  “真是多谢殿下了。那您什么时候回去啊?要不,我们跟您一起走?”

  “你们先走吧,我可能……就不回去了。”

  “您不回去了?不然我们跟着您吧?您在这边当什么官,府上还要不要人?”

  “……不用了,你们还是回秦国,做点别的。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

  两个亲卫离开的时候,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段止观。

  段止观礼貌地朝他们笑了一下。

  他以为那两人也会冲他笑一下,最多打个招呼。

  没想到他们:

  “我说呢,二殿下在这里,止观先生肯定也在嘛!那什么段国皇子早被厌弃了,殿下眼里只有先生你一个啊。”

  “二殿下留在金国,先生是不是也会留下,继续给他做谋士?”

  “要我说,我们吃完喜酒再走吧?”

  ……

  上次听这两个人念叨这种话,还挺生气的。这次再听,他却忽然觉得有一丝甜。

  好像一件事被人知道,被人祝福,就会成真一样。

  他避开这个话题,劝道:“最近金国会乱,你们即日便回去吧。”

  那两人“哦”了一声就走了,好像还有些失望。

  段止观一点也不懂他们的乐趣……

  他进屋关门,听见身后秦临说:“一大早就来看我,这么想我?”

  转身向那边看去,却见秦临正穿着寝衣坐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就算本来在睡觉,要见客也得起床换衣服吧?若是以往,自己来找他他都不会待在床上,更别说两个亲卫了。

  但他没问,只是提步向那边走去。

  “半个多月没见了,我怎么感觉你瘦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府里吗?一切都还顺利吧?”

  段止观不说话,一步步缓缓走向他,目光落在那张脸上。

  那面容挂着笑意,俊朗一如往昔,

  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些……憔悴。

  脚步停在床边,他盯着床上那人看。

  “怎么这样看我?都不好意思了。”秦临垂下眼眸,唇角的弧度摇摇欲坠。

  “你还知道羞?”

  “我这么矜持,这么腼腆,对吧?”

  段止观:“……哦。”

  他在床边坐下,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涌上心间,鼻子一酸。

  “你矜持腼腆……那好,以后换我来不要脸。”

  他挪了挪坐的位置,然后慢慢趴进那人怀里。

  双手粘在他背上,微微用力。

  “我拿着你画的几张图去了秦国,所有的事,我都问清楚了。”

  他深深吸气,张了张嘴,犹豫着开口。

  “……对不起,是我的错。”

  闭上眼,抱得愈发紧了。

  “是我错怪你,把你没做过的事安在你头上,让你难过了。也是我亏欠你,以后我会像你现在待我一样待你,就如同以前……”

  话音温和柔软,一改往日的锋利,还带着些许哽咽。

  却只换来一句低低的:“止观,你先……放开我。”

  闻言,他心中一凛,放开他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也罢,之前受了他那么多的好,却一直在伤他的心,这肯定是要清算要偿还的。

  他松了手回去坐着,低下头,等对方骂他。

  半晌却什么也没等到,他偷偷抬眼,见秦临正眉头微蹙,一只手按在身前。

  手按在这里?意思是心痛?

  不,那不是心的位置,那就是一块肉!

  他为什么要按着一块肉?!

  忽然,段止观生出不好的预感,上去拿掉他的手,扯开他的衣襟。

  坚实的肌肉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疤痕,有条状、圆环状、斑块状,有的仍泛着鲜红血色,有的已经褪成暗红结了痂。

  “才把话说开就扒我衣裳,这么急的吗?不过你扒了也没用,我最近身子不好,不能拿你怎么样。”

  话音云淡风轻,笑容依旧明朗。

  段止观将他的上衣整个解开,腰腹部也全是一样的疤痕,翻过去,后背也有,捋起袖子,手臂上也有。他掀开被子卷起他的裤管,腿上也全都是。

  他瞳孔收紧,微微摇头,“怎么回事……怎么成了这样……

  ”

  秦临只是浅浅抿唇,“让金国那狗皇帝打的。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恐怕会留疤,到时候身上就不好看了,止观会不会嫌弃我呀?”

  段止观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却明白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能留下这一身的痕迹,肯定不是随便打打的。

  “狗皇帝打你……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放走了你,他们拿我撒气。”

  秦临平和地笑着,他自然不会说出来,段止观离开的那天他就被抓去了地牢,然后他当着金国皇帝的面痛骂,还告诉那狗皇帝自己和段止观是盟友,半夜里的那些事都是骗他玩的。

  金国皇帝气疯了,接着秦临就被关进了之前关段止观的那间牢房,却不是整日关着,而是每个时辰拉出来一次,试验地牢里一种新的刑具。

  每天有太监三班倒地给他上刑,他第一次知道折磨人还能有这么多花样。

  但这些日子他过得很安心,一是因为知道秦国没有和金国翻脸,他们不敢真杀了自己,砍手砍脚之类的应该也不太可能。

  二是因为段止观逃出去了,那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秦临穿好衣裤,握着面前那只想要碰他又无从着力的手。

  “疼吗?”段止观小心地问。

  “我是习武之人,这点疼没什么。”

  “我……”段止观垂下头,停顿片刻,嗫嚅道,“我心疼你。”

  秦临蓦然笑开,笑出了声,“那我就没白受苦。”

  然后他捏着面前之人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柔声道:“我脸上没有伤,可以碰。”

  段止观乖乖过去亲他。

  当嘴唇被舌尖轻轻触碰的时候,秦临就后悔了。本来只想安慰一下对方,让他不要为自己担心,可几个月没吃肉的身体哪禁得住这般胡搅蛮缠,很快便烧了一身的火。

  段止观并不知道自己的热情带来了什么后果,一边用力亲吻,一边还在含混不清地说话:“我都查清楚了,杀战俘是金国人怂恿你三弟做的,宋稂清是金国奸细,你父亲说……”

  “查清楚了……是么?”

  秦临离开那双唇,定定地望着他。

  忽然再次将他拥入怀,力道很轻,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也不会弄疼自己。

  “我记得去年五月,有一天夜里我们突发奇想,跑到郊外的山上去看月亮。那时你就这么趴在我怀里,我一时没忍住,问了你……”

  “我问你,我们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好不好。”

  段止观的心停跳一拍,他记得这件事,之后一段时间之内,他都在后悔当时为什么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秦临也不管身上的伤了,双手用力,将面前之人与自己贴合,浅浅的疼痛伴着令人安心的温热。

  “你当时支支吾吾不肯回答,我就一直等着。到现在,我等了一年多了,你想好了吗?”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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