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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门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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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危急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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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四个人大笑了一场后,胡明一向他们宣布了安东尼克处长的命令:

  安排重案组配合英租界警方,一同保障拍卖顺利成功的行,赵学铭和第二警署的警员负责白天小洋楼院的守护和安全。

  胡明一带领另外两个警员,负责保护大太太人身安全,以及居住地的监控。夜晚,分别到粮站院里做监视看护工作,还有一名警员全天在重案办公室值班待命。

  一切安排就绪,警署的下班铃声响了,胡明一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会,没在食堂吃晚饭,换上便衣,悠闲自得地出了警署。先到马可波罗广场遛了一圈,没碰上熟人,顺着海河边向金刚桥走去。

  今天晚上,是到地下党的交通站联络的时间,也顺便和在青帮卧底的刘长江同志接头。他来到王记饭馆时,己是下午的六点多钟左右。

  天色还没黑了下来,远远看到饭馆立着一个暗示来交通站的同志,此时安全的招牌:今天吃饭优惠二折。

  这是个只有三间屋,挎着一个后院的小饭馆,四十多岁的王老板迎了上来:

  “您里边坐,里屋有坐位,今天优惠二折,吃什么都合适”

  胡明一随王老板进了后屋,因天气热了起来,后屋不太通风,顾客就有二个人,己吃完了饭菜,见他们进来,就起身走出了屋。

  胡明一和他的上司王老板,找一个靠里面的桌子坐下,王老板低声的说道:“

  “明一,一个叫王明凯的叛徒己到天津,他原是中共河北省委组织部的干事,蒋介石四一二反革命政变被捕叛变,供出了不少我们的同志,都被杀害了。

  他又成了蒋介石蓝衣社的秘探,他认识不少天津地下党的上层和别的同志,有重大危害。

  中央特科指示我们,在两天之内除掉他,他现在藏身于蓝衣社,在城区的一个秘密据点,我们己发现了他,他这几天到南市的玉清池洗过澡。

  他也会些武术,我们在那里下手,但不能用手枪,怕伤及无辜的市民,决定用刀具,和致命打击消灭他。你是沧州的武术高手,组织决定让你完成这个任务,你有把握吗?”

  胡明

  一坚定地回答:

  “我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下达命令吧”

  王掌柜高兴地说:

  “太好了,有一个认识叛徒王明凯的同志配合你行,这个李敖同志,就在小后院等着你,是他发现了这个叛徒的。你到后院和他商量行的方案,我给你准备饭菜去,”

  王老板转身领胡明一从里屋的后门,进到小院,一位三十多岁,小平头圆脸,身材健壮,穿着一身中式布扣衣裤的青年,正坐在院中的木椅上,见到胡明一连忙站起身:

  “胡同志你好”

  “你好,我们坐下谈”

  原来,这个青壮年,是地下党的一个交通员,他在南市玉清池是一个澡堂内的临时工,专为洗澡的客人搓澡。

  他告诉胡明一:中央特科给天津地下党发来密电,告之这个叛徒到了天津,这个消息使他们非常焦急,但怎么也寻查不到叛徒的踪迹。

  一位最熟悉这个叛徒的地下党人回想起他的一个特征,他小名叫小黑,就是他臀部左边,有一块圆黑色的胎迹而得此名,还爱到澡堂里,泡澡搓澡。

  这个情报,让地下党组织如获至宝,他们就让几个交通员去各大洗澡堂,去干搓澡临时工,也让在澡堂工作的情报人员加强监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李敖经熟人介绍,进了南市的玉清池干了搓澡工,刚干一天,就发现了全身赤裸躺在木板床上,搓澡的叛徒王明凯,臀上的胎记与他头像照片都完全印证。

  李敖立即通报给组织上层,并和这个叛徒闲聊时,打听到,他因天气太热,每隔两天,他都来这里洗澡。明天晚上,就是他洗澡的日子,他大约八点钟左右到玉清池。

  李敖拿出了,绘画的洗澡堂的内部图,和胡明一共同商议:

  决定在叛徒搓洗澡后,赤裸躺在休息换衣室,还没穿上衣服时,胡明一做扮作洗澡人,下手灭之。

  得手后迅速撒出华清池,由街上临时租用一辆黄包车的接应人,拉着他快速转移。

  这个方案,由三个人共同完成。李敖负责澡堂子里接应配合,那个黄包车夫担任转移任务。

  方案制定后,李敖又拿出一张叛徒王明凯的照片送给胡明一,作为辨认的依椐和比照,他收好

  后,两人订于明天七点半,在玉清池的一楼的洗澡堂内见面。

  他们约定好后,两人分手,李敖从小院后门离开,胡明一负责把他们的行计划,汇报给王老板,征得地下党的批准。

  王老板把饭菜端进,小院子的小屋,胡明一边吃饭,一边汇报,等他吃完晚饭,一切就绪。胡明一和王老板订于明天六点钟在这里接头,听从地下党上层的批示。

  这时,天色黑暗下来,胡明一离开饭馆,到金刚桥旁花园,与在青帮里卧底的刘长江会合。时间还没到晚上八点,他离接头的古式凉亭,一个较远的木椅上坐下,等待着刘长江的到来。

  但是,胡明一直等到八点三十分,也没见刘长江的身影,他感觉事态不妙,刘长江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猜的危险,或突发事情,否则他不会失约的。

  胡明一立刻站起身,扫视周围,和刚才时一样,没有可疑的人员和异常情况,就悠闲地出了公园。

  他不想到离公园不远的王记饭铺,去找上司王老板,去汇报这个紧急情况。他完全明白:一旦被特务跟踪和发觉,就会暴露了整个交通站,里面的同志就会被一网打尽,这会带来灭顶之灾。

  胡明一顺着中山路,向中山花园的方向走去,警惕地注视四周的情况,有时蹲下假装系一下鞋带,回视身后。他感觉,确时没人跟踪,监视,就慢步绕过中山花园,来到意租界,回到了警署的宿舍。

  赵学铭去了法国公园,和京剧爱好者去唱京剧,还没回来。胡明一躺在床上,反复思考刘长江没有和他接头的原因,他隐约的觉查到:

  是不是和那个来津的叛徒王明凯有关呢?刘长江是不是发生了危险,突发事情或被逮捕了呢?。

  如果,刘长江真的被捕,刘长江完全知道胡明一的身份,一旦经不住敌人的严行拷打,叛了变,就可能供出了他。

  但是,敌人没有直接闯入租界警署抓人的权力,他们给向警署上司交涉,后行。

  他的上司安东尼克处长,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凭着他们亲密的关系,肯定要证实这个事情,会亲自找他的,这就给他一个很好的逃离机会,他不必过于恐慌。

  如果刘长江没有被捕,是

  遇到危险,或其它紧急情况而没来约会,那他就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他要作最坏的打算,他把孙秀英的那几张信页,和女佣人的小笔记本都藏在了内口袋里,又把上满子弹的手枪,放在自己的枕头下,合衣盖上布单,假装睡觉了。

  十点钟,赵学铭也回来了,他插好了房门,也没打扰胡明一,洗了脚后睡觉了。胡明一辗转半夜,异常警惕,可这一夜平安无事,没有任何静。

  第二天早上,胡明一到了食堂吃了早点,又到警署门口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周围向,没发现可疑情况,就直接去了重案组办公室。

  他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安东尼克拿着几份报纸急匆匆地进了屋,神态轻松,高兴地招呼道他们:

  “胡,你们看看这报纸,中英拍卖行拍卖小洋楼的广告,刊登出来了,今天,你们就可以行了。

  刚才,英租界巡捕房来电话了,一个华人李巡长到这里和你们见面,你们接待他吧,我去忙别的事”

  安东尼克摆了摆手,离开了屋子上楼了。胡明一非常高兴,最危险的时间己过去,那他也不能大意,不由摸了摸插在腰间的手枪。

  这时,赵学铭和另外两位警员也走进了办公室,胡明一把刚才安东尼克处长的指示重复了一遍。赵学铭,与两名警员分头去执行任务。

  胡明一留下接待英租界的巡捕房警官。他坐在办公桌的皮椅上,拿出李敖的那张南市玉清池洗澡堂的草图,他发觉图纸,画得非常细致,反复查看到:

  洗澡堂的洗澡间与换衣休息室,门口是直通的。从休息换衣间直接会看到,洗澡的浴池和搓澡的木板床。

  而洗澡堂与玉清池的大厅有一个大门,门边是一个售洗澡票的票房。

  就是说,买了洗澡票,推开洗澡堂的大门,体息换衣室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眼前:

  客人洗澡后休息的一个个单人床铺,整齐排开。床上方有装脱下衣服的木箱,两床之间有一个床头柜,是供顾客喝茶聊天,放茶水壶和茶杯的。

  如果,在休息换衣间找到一个好位置的床铺,就能从宽高的门口,清楚观察到洗澡间里,正在浴池洗澡和躺着搓澡的人们。

  胡明一又发现:

  玉清池澡堂子的结构布置与普通澡堂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玉清的澡堂子规模大,一楼有四个浴池,一个池子里能浴的人四,五十个人,而且,还有带木板墙隔断的包厢,这就像咖啡厅的雅座。

  这个叛徒王明凯要摆架子或出于安全,洗搓完澡到包厢去休息,在那个密闭的小空间对叛徒下手更有利。

  胡明一又从口袋里,取出叛徒王明凯的照片,仔细端详:

  这个人容貌很有特点,留着中分头髮型,脸颊很长,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驴脸,在又粗又黑的眉毛下,一双小黑亮的绿豆眼,嘴巴大又露出四个大门牙。

  这个人的长像天生就像叛徒坏蛋的样子。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小字:身高一米七左右,体瘦。

  胡明一下了决心,刘长江真要是败在他的手里,今天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除掉这个叛徒,否则,不知多少同志惨遭抓捕和失去生命,后患无穷。

  突然,胡明一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他连忙收好照片和草图,答应道:

  “进来吧”

  英租界巡捕房的李巡长推门,走了进来,他们相互问候后,商谈了拍卖会的人员配合与安保事宜,不到一个小时,顺利完成,李巡长高兴地离开了。

  现在,胡明一把任何事情都放在了一旁,他静静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晚上那个关系到许多人前途和生命的行。

  这也是他第二次执行地下党组织下达的秘密行,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革命斗争。

  第一次是前年,他配合过中央特科的打狗队,暗杀了一个沾满革命同志鲜血的叛徒,在津城的运河边,他一枪击中了叛徒眉心,让这个叛徒送了狗命。

  中央特科全名称是“中共中央特别行科,简称中央特科,是中国共产党在20至30年代期间特工机关,李克农就是著名领导之一。

  主要从事地下工作,其中包括收集情报,对中共高层人物实施政治保卫,防止中共高层人物被国民党反派和公共租界当局逮捕和暗杀。”

  中央特科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采用暗杀的方式,惩处当时背叛,并且对中共组织造成重大危害的叛徒。

  胡明一用刀具消灭叛徒还是第一次,他作了充分的准备,把

  一个瑞士制造的折叠军刀藏于口袋里。

  这是一把特工专用的弹簧刀,也称跳刀,便于随身携带,放在手里像一个饰品。只要,按上刀柄上的按纽,锋利的尖刀瞬间出鞘。尖刀长度完全刺透成年人的心房,一刀毙命。

  此时此刻,胡明一不想离开办公室半步,他的脑子像一架飞速运转的机器,想象着行的每一步,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漏洞和突发情况。行中情况瞬息万变,必须作出三套方案:

  一,叛徒王明凯单身准时到玉清池洗澡搓澡后,当他进入雅间时下手。趁人们不知不觉,迅速撒离。

  二,叛徒王明凯,带有一人或两人,同时来洗澡,搓澡,胡明一要李敖配合,造成混乱场面,乘机下手。这样危险较大,但也给拼死一搏。

  三,叛徒王明凯晚点来,胡明一就考虑让澡堂外的黄包夫同志配合,实行补就措施。

  室内墙上的挂钟,滴嗒,滴嗒一秒一分的响着,胡明一好容易熬到下班的时间,赵学铭和另两人警员也回来了,他们相告,一切平静无事。

  他放心地离开办公室,回到警员宿舍,换好便衣,带上瑞士弹簧军刀,以到粮站看看为名出了警署,去执行这个重大危险的任务。

  胡明一先到了小洋楼的旁的粮站,见到了粮站周老板,他们商定,在明天夜晚,警民一同开始在粮站值夜班。

  周老板请胡明一到饭馆吃饭,他以要务在身为由,谢绝了,又匆匆来到金刚桥下的交通站,

  饭馆的王老板笑脸相迎,像招待熟客一样,让他进了小后院的小屋。不出胡明一的所料,王老板低语叙述了,刘长江昨晚没去和他接头的真像:

  前天,这个叛徒王明凯到劝业场天华景戏院看京剧,戏散了,他非要亲眼观尝,一位京剧名角卸了妆的真容。

  他就闯进戏院后台,正与作舞台监督的刘长江打了个照面,他一眼就认出这个曾经,在中共河北省委工作过的上司,刘长江也早有防备,迅速离开了戏院。

  没过一个小时,叛徒王明凯就带着日本巡捕房的巡捕和蓝衣社的特务,共十几人到天华景戏院,抓捕刘长江。

  刘长江于那天晚上,就和家属一起离开了津门,到了北

  平,并改名更姓,由那里的地下党重新安排了工作。

  王老板还传递了刘长江给胡明一的,最后一份有关黎元明巨款的情报:

  “那个黎元明笔记本上英文和中文混写的秘文,是在英租界英国渣打银行的一个存款帐号。至于这个帐号,是不是黎元明的巨款存单帐号,没有查清。

  胡明一听完王老板的话,晃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那天评估小洋楼时,中英“祥和”拍卖行的王经理一行人里,有个一个英国人去看小洋楼。

  也深知了英租界的工部局这么重视,这个小洋楼拍卖会的用意:

  一旦,黎元明真的把巨款从日本银行转到英国的渣打银行,英国人如果拿到那巨款的存款单与汇票,他们轻而易举地,取走全部二,三十万银圆的巨款,英国人也盯上了这块肥肉。

  胡明一先顾不上这些事,从刘长江差点被抓捕的事情来着,当务之急,是除掉叛徒王明凯。他把行中的三个实施方案供上司王老板商讨。

  王老板考虑了一会,下达了地下党组织今天的行命令:

  “明一,组织同意你和李敖同志的行计划,由你领导并指挥。

  六点四十分,你到金汤桥右侧的第二个电线杆下,有一辆黄包车,车夫是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上穿白色中式上衣,下穿深蓝色免腰布裤。暗号是:

  你问他,我要去南市燕春楼,多少钱。

  他回答,我也要回家吃饭,带你一段,车钱好说,上车吧”

  这是咱的的一个同志,他责负接你到玉清池,行完毕,他用车把你送到金刚桥。你回到这里,换衣服,等待李敖同志汇报行结果。”

  胡明一点了点头,他匆忙吃了几口王老板准备的饭菜,脱下了衣服,换上了香水味的黑色衣裤,这衣服溅沾血迹不显眼,而且让人闻不出太多的血腥味。

  他又重梳了头型,把刀具和一些零钱放在深口袋里,换上一双黑色平底布鞋,戴上一付圆形水晶茶镜,从小院的后门偷偷出去,看四下没人,就快步向金汤桥走去。

  初夏六月底的津城,六点多钟时,天色还没黑,胡明一从老远就望到,金汤桥右侧的第二棵电线杆旁有辆黄包车,车旁有一个和王老板描

  述的一样年青车夫,他上前搭讪,对上了暗号,黄包车夫二话没说拉起他到了南市。

  南市是津城,北起南马路,西邻南门外的一个地方,是中日法三国各种势力的交汇处,市民俗称为“三不管”就是打架,斗殴,杀人斯通见惯。

  也是黑帮势力,黑社会的流氓地痞,国内外特务间谍,日本浪人猖狂之地,这里是无法无天,当地政府很少管理。

  那里住着三教九流,有穷人要饭的,也有各行当的富人恶人。大多数地方都是小门窄院,平房胡同,是津城最密集的市民居住区,一个大杂院,十几户人家拥住在一起。

  好多人又在平房顶上盖上小阁楼,形态千奇百怪。一到连雨天,小院窄巷,屋里水淹。

  可是,南市又是津城繁华的商业街,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伤心地。有句津城旧名言:不到南市逛一逛,白到津城走一趟。

  东兴市场是南市最繁华的场所,旧俗的聚集地,戏园子,大烟馆,风月场所,妓院赌场,应有俱有。

  还有乱七八糟的地摊,什么算卦说书,魔木杂技,卖药卖大力丸,剃头拔牙,各种行道都有。

  也有高档的文娱场所,大舞台,升平茶园,华宾茶园,广和楼平安影院,权仙电影院(准海影院),是中国第一家影院。

  那里的书馆,茶楼每天上演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相声大鼓,快板单弦,河南坠子等。近百年的南市燕乐剧场,相声大师侯宝林先生曾在这里演出数年。

  论吃喝,南市有著名的老饭馆:聚庆成,聚和成,和十大饭庄:同福楼,登瀛楼,清真的鸿宴楼,燕春楼等,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饭馆和小吃摊。

  南市的各类商店,琳郎满目,最著名的月中桂,戴春林,同升号,老美华,天成荣,正兴荣,老生记,祥和泰,吉泰成等。

  南市的洗澡堂子最多,有名的大浴池有十几家,最有名的就是这个称为华北第一池,津城最大的玉清池,这些澡堂子也养活了不少,以搓澡,修脚为生的伙计。

  胡明一乘黄包车,来到了这个著名的玉清池。这是个四层的欧式风格的白色楼房,三楼南北楼由一座天桥相连,是贵宾楼。一楼是供普通平民洗澡的,有四

  ,五十人同浴的四个大池子。

  胡明一进入一楼大厅时,时间已到七点多钟,他买了的澡票,进入了澡堂。他看到一楼澡堂子很宽敞,是里外屋,各有四十张木床,还有五个木扳墙隔成的包厢。

  外屋有十几个洗完澡的客人,有喝着茶水聊天,有的赤身露体,盖上一个大毛巾睡觉。还有的坐着抽烟玩纸牌。

  他从直通到洗澡间的大门洞看到,两个大浴池,一个温水池,一个冒着热气的热水池。李敖穿着一个内裤,光着身子正给客人搓澡。

  李敖也看到了胡明一,向他点了点头,喊了一声:

  “陈爷来了”

  胡明一走到洗澡堂的门洞口,问着:

  “李师傅,这位搓完了,没人了搓了,我去脱衣服,你给搓搓,给你钱“

  胡明一说着,把零钱递给李敖,他收起钱,放在墙上一个有锁的小铁柜里。原来,这洗澡堂的搓澡工,都没有工资,都是拿搓澡客人的小费挣钱。

  胡明一交完小费,就找了个能观察到冷热水浴池,搓澡木床,最佳位置的床铺坐下,脱了衣服,把衣服鞋子,镜子都放入床上的木箱,就赤身裸体穿着木制拖鞋,去了洗澡间。

  他先到温水池泡了一会,又让李敖搓澡,这个搓澡床离冷热水浴池教远,又有十几个客人在浴池里撩水的声音,他和李敖低声交谈,不会有人听道:

  “李敖,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回床铺上去,如果,王明凯单人来了,赤身裸体到了你这。

  你看清他的黑胎记后,验明正身,就叫一声他的名子,或向他招一招手,我就明白了。他搓洗完,出了洗澡间,我就穿衣服,准备行。

  如果,王明凯是和同伙一块来的,你要在我穿好衣服后,找茬子和我打架,弄乱这里,吸引他们视线,我找机会下手,听我指挥”,

  李敖轻声回答到:

  “我明白了,一定好好配合你”

  胡明一叮嘱后,起身又到温水池洗了一会,就回到了休息的床铺上。他花费了几个小钱,向澡堂的伙计要了一壶茶水,慢慢喝了起來。

  墙上的挂钟,指针己指向晚上七点五十分。他披着白色的大浴巾,凝神盯着洗澡堂的进门口,像猎人一样,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

  突然,一个身材在一米七左右,中分头,大驴脸,一双绿豆眼晴的男人独身走进洗澡堂。胡明一眼前一亮,这个人可能就是叛徒王明凯,这还要需李敖的证实。

  胡明一又看到这个可疑人走到房间清静的包厢区,在2号的包厢下停住,拉开档扳,进了去。

  一会儿,他赤身裸体的从包厢出来,绕过一排床铺,向洗澡间走去,没经过胡明一眼前。

  正当胡明一惋惜之时,确看见了李敖向这个人招了招,大声招呼道:

  “王先生来了,搓澡吗?”

  “不啦,今天有事,洗洗澡就回去了”

  叛徒王明凯高声回答着。

  胡明一心中一阵惊喜:今天就是你这个叛徒的忌日,他静静喝着茶水,监视着叛徒王明凯的一举一:

  叛徒从在热水池泡完,到了冷水洗了一会,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他起身出了浴池,又到洗脸盆前,洗了洗脸,开始用那里的干净毛巾,慢慢擦着身上的水。

  胡明一觉得,时机己到,放下茶杯,穿起衣服和鞋子,等叛徒王明凯慢悠悠的,穿着木制拖鞋走进包箱,他已作好了刺杀的一切准备。

  胡明一也悠闲地走向2号包厢,这时,休息换衣室里,二,三十人声嘈杂,有的闲谈喝茶,玩牌睡觉,没人注意他,可离包厢区的客人较少。

  离2号包厢不远的地方,两个床铺上有上了年纪的老人睡觉。他一阵惊喜,真是天赐良机,该这个叛徒命短。

  他来到半封闭的包厢,只见这个叛徒王明凯,赤身裸体躺在包厢的床铺上,闭目养神,下半身的盖着一个大浴巾。他的右手迅速,从口袋拿出瑞士弹簧军刀,按按纽,尖刀出鞘,藏在背后。

  他拉开了包厢的半挡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举起尖刀刺进叛徒的心脏。王明凯瞬间惊起,睁开了双眼,但为时己晚,尖刀深深地插在胸前,抖了一下,又无力躺了下了。

  胡明一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地向叛徒说道:

  “你这个叛徒,死有余辜”

  胡明一见到叛徒闭上了眼睛,一不的躺在那里,没了呼吸。就拔出了尖刀,又刺向他喉咙,割断了气管,才放心地把尖刀上的血迹,在床单上擦干净,收好瑞土弹

  簧军刀。

  他把手上,胳膊上的少量鲜血擦了擦,见自己的衣服很干净。就把掉落在地上的大浴巾,盖住叛徒王明凯的身体上。关好了包厢的挡门,销好插销,转身离去。

  仅仅不到二分钟,胡明一完成了任务,镇静悠闲的走向洗澡堂的大门。在经过洗澡间门口时,李敖朝他张望,他使了个眼色,招了招告辞的手势,快步出了洗澡堂。

  等他出了玉清池,正在等候的那位假扮黄包车夫的同志,二话没说,拉起己坐进黄包车的胡明一,消失在茫茫夜色下的南市,那灯光昏暗的窄街乱巷里。

  胡明一坐着黄包车从人群混乱,车来车往的南市,来到离金刚桥不远的望海楼教堂边,黄包车停了下来,他环望四周没发现,有人跟踪监视,下了车紧紧握了握那位黄包车夫同志的手,小声感谢着:

  “同志,太感谢了,后会有期”

  “同志,别客气,祝你胜利”

  那位同志小声回答后,快步拉起黄包车,消失在夜色的海河边。

  胡明一回到了交通站,换了衣服,向王老报汇报了这次行的全过程,这位上司大力赞尝他的果断迅速,机智勇敢,一定向地下党组织为他请功。

  时间快近十点钟,胡明一要赶快回到警署,以免引起警署和同事的怀疑,他没有等待李敖的回音,就离开交通站,顺利地回到警署宿舍。

  赵学铭己睡觉,他小心意意的脱衣服和鞋子,躺在床上,刚才在玉清池澡堂里,惊心魄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他坚信,这个叛徒王明凯必死无疑,为地下党消灭了一个吃人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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