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男儿本自重横行
第183章：男儿本自重横行
而秦慕寒的问题无非就是请教唐子漠，自己想出来的智取突厥的办法是否可行，又或者唐子漠可有什么妙计。
这小子，打小就比别人多个心眼，还能看明白那些大臣是不是真的诚服于他。
“智取突厥固然没错，你的想法有了，可是具体的计划呢？你又可曾想过突厥为何屡次三番扰我华盛国，却不敢发兵？还有突厥为何只犯华盛国？”
唐子漠先是扔了一堆问题给秦慕寒，这下就把秦慕寒给问着了。
“老师，虽然我暂时还没有想好具体的计划，但是大体的方案我还是有的，回头我给你写下来，你给我看看。不过，你后面问的那些为什么，我当然有想过，只是……”
“只是什么？”
“那些大臣们都说突厥扰我华盛国，是想掠夺华盛国的财富，我认为这并不尽然，掠夺财富只是目的之一。然而突厥这些年来没有对华盛国发起战争，那是因为他们缺乏理由。”
秦慕寒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抬眼看着唐子漠。
唐子漠自然是认可他的说法，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能想到这个层面，秦慕寒已经很不错了，不管一个人是什么身份，最应该有的就是大局意识，切不能只看到表面就妄下断言。
而秦慕寒，合格了。
“现在的天下四分五裂，各方势力并不统一，若是突厥今日贸然攻打华盛国，定会引起其他国家的注意，到时候，突厥也有可能为自己招来灭族之危。”
秦慕寒说完看向唐子漠，然又继续说道，“而突厥只盯着华盛国，我认为也不是那些大臣所说的看华盛国好欺负，但是我也没想通具体是为什么。”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唐子漠回答道。
“啊，只是有几分道理？”秦慕寒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样子。
“灭族之危倒不至于，虽然突厥野心膨胀，别国也有可能隔岸观虎斗，但是你不要忘了，突厥可不是一个莽撞的民族，不会轻易搭上自己的民族。”
唐子漠补充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看他们平日里也只敢骚扰边境百姓，华盛国镇压一次他们跑一次，过后又来，这可不是他们胆小，他们这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华盛国先对他们发兵，这才有利于他们去搬救兵。”
秦慕寒带着几分鄙夷的语气说道，要是一个没耐心的人，早就发兵十万踏平突厥了。
秦慕寒也想这样做来着……不过他凭着自己对顺宣帝的了解，以及他也想要守护好华盛国子民的心情，于是他还是去寻求更为稳妥的办法。
“突厥挨着华盛国，两国均在河谷地带，不过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对于粮草作物生长条件的要求极为相似，听闻去年下游地区有些惨，又是干旱又是洪水，就连冬天也遭遇了霜冻。”
唐子漠一边走一边跟秦慕寒分析着，而秦慕寒就一路尾随着唐子漠。
“所以突厥与华盛国的饮食习惯也相似，而今年收成不好，那突厥为了抢夺粮草，有可能会对华盛国发起攻击？”
秦慕寒一下子反应过来，唐子漠突然跟他讲起这些河谷地区和粮食作物生长的原因来。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会。”
唐子漠转过头来看着秦慕寒，目光坚定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秦慕寒恍然大悟之后却陷入了一种自卑的情绪之中，听唐子漠分析了这些之后，他是明白了突厥与华盛国之间的瓜葛。
本应赶紧去告诉父皇的，可是转念一想，唐子漠能想到的东西，其他人不可能想不到，尤其顺宣帝。
所以就他比较傻。还以为今天在顺宣帝面前是表现了自己的能力，其实，在顺宣帝眼里，这是很不成熟的行为。
“慕寒，但是你刚刚说的这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到，包括其他皇子，所以你已经很不错了。”
唐子漠自然是看出了秦慕寒的小情绪，还是随意的安慰了一句。
“老师，我竟没有想到这背后的缘由，你说我是不是……”
秦慕寒欲言又止，他想要得到唐子漠的肯定，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让别人肯定他。
“是不是有什么区别，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慕寒，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唐子漠冷淡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秦慕寒站在原地，仔细回想唐子漠这句话的意思，话里有话，唐子漠是如此的了解他，知道他想做什么，会做什么。
是的，如唐子漠所说，他就算知道，也不会随意告诉别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可现在的重点是，他连一场战争背后的真正原因都看不出，那他还如何做华盛国的皇子。
所以……唐子漠，我一定会比你更厉害的！
秦慕寒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唐子漠不就是凭借着分析粮食如何生长而断言突厥会出兵华盛国吗？
那他也去看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书好了，知道的多了，看事情也就通透了。
再说，唐子漠这么肯定的样子，打不打仗，谁说得准呢，还不都是顺宣帝一句话的事吗？
“慕寒！”秦慕寒回头，是卿尘。
燕家公子燕卿尘，小时候虽和秦慕寒干尽天下调皮之事，让人见之便嫌弃，可如今翩翩一少年，宫里的宫女们都欢喜着这位公子。
“率地春袍，嫩色宜相照。卿尘，你真是越来越俊俏了……”
秦慕寒看着卿尘，开玩笑的说道，原本就是想要捉弄卿尘的。
谁让卿尘越长越好看，现在宫里的人们都已忘记当年和他一起大闹皇宫的卿尘了，只认识现在这个白衣卿相的卿尘。
明明都是一样好看的……好，秦慕寒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没有卿尘那么清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遇见好看的人，心情都能变好。
哪怕他刚刚还很郁闷，可是现在看到卿尘之后，整个人心情都好起来了。
“慕寒，看来你进步很大，现在已经可以用诗词夸赞一个人了。”
卿尘只是笑着说道，他和秦慕寒之间早就习惯这种互相揶揄的相处模式了。
“那当然，你也要看看，我是谁的学生。”秦慕寒说道。
卿尘耸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唐子漠是秦慕寒的老师，可唐子漠本人，应该是不太满意这个学生的。
“卿尘，你这表情难道是不服气吗？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秦慕寒并不打算和卿尘抬杠，也就绕开了这个话题。
“我看今天天色不错，要不要去骑马？”卿尘问道。
“不去，每次和你去骑马，人家都给你扔花，却朝我扔果子，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闹市那边，我差点没被那些果子砸死，对了，那些果子会砸到我还是因为站在我前面的你突然低下了头……”
“呜呜呜……卿尘……放开，放开我……”
秦慕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卿尘捂着嘴巴拖走了。
秦慕寒就这个翻旧账的毛病改不掉，这件事情卿尘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不就是某次他们去城里转了一圈，然后卿尘因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博得一众女子的青昧，大家纷纷向他扔手中拿着的东西以表爱慕。
那些扔花的扔树枝的也就罢了，甚至有人扔来果子，卿尘也不是傻的，自然要躲，谁知他一躲，秦慕寒没有反应过来，替他挨了砸。
然而这事就被秦慕寒念了一年又一年，卿尘也很无奈。而那以后，秦慕寒也说以后都不要和卿尘去街市了。
“我说，卿尘，你要实在是沉迷骑马，那你随便骑马去玩玩就好了，干嘛非要拖着我，我跟你讲，我现在可忙了。”
一路上，秦慕寒都在碎碎念，他原本是想去见顺宣帝的，但是卿尘这二话不说拖着他就往宫外走。
“慕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如果没有好玩的，我也不会带你去。”
两人来到马厩，分别牵出自己的马。
“咦，有什么好玩的？难道最近有什么活动还是节日，是我不知道的？”
一听到有好玩的，秦慕寒立马就来了兴致。
“先走，你去看了就知道。”卿尘笑着说道，随即翻身上马。
秦慕寒见状也赶紧上马，追上卿尘。
这孩子，越来越神秘了。不过这些年来，也多亏了卿尘一直陪着他东游西逛，胡吃海喝的。
一说到游玩，秦慕寒更是将之前所烦恼的事抛之脑后，秦慕寒说了，做人要虚心求学的。
他今日不懂的事，总有一天，唐子漠都会跟他解释。
唐子漠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亦师亦友的人。
不久之后，两人来到郊外的一座武神庙，秦慕寒下马，整个眼神都是呆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