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
第342章：天下英雄谁敌手
“臣明白，臣也愿意。”
“很好，你能配合真是再好不过，这件事还请你亲口告诉卿尘，圣旨也会于近日下达。”
秦慕寒拂起衣袍，坐于榻上。
“老臣遵旨。”燕尚书心里当然明白皇上要的是什么。
他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没有儿子可继承家业，燕家的荣耀迟早都会衰败，还不如做了这个人情给秦慕寒，可保燕家再繁荣一代。
燕尚书退下之后，秦慕寒静坐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果有一天，卿尘知道了他的利用，会不会恨他？如若真的有那一天，他一定会诚诚恳恳的请求卿尘的原谅。
很快，秦慕寒的信使就回来复命了。
“据说当时皇上出征以后，燕公子整日流连于万芳楼，最终被燕府的人发现，尤其燕公子的母亲得知此事后更是羞愤，在房中唾沫燕公子不知羞耻，被问询赶来的燕尚书听到一段对话。”
“是什么对话？”秦慕寒问道。
“是燕夫人说出了公子是女儿身的真相，燕尚书听见了。”
秦慕寒点头，原来卿尘的身份就是这样被识破的，不过这也说得通万芳楼被官府查封的原因了。
但是卿尘为什么要流连青楼呢？卿尘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还去，难道……
“继续说下去。”
“燕公子的身份暴露，她与其母亲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燕府其他夫人总是找机会欺负他们母子，听说是有一次，大夫人将热茶泼到了燕夫人手上，燕小姐一时没忍住，动手打了大夫人。”
应该是无法忍受了，才会反击，秦慕寒很难想象，那段时间卿尘在燕家是如何度过的。
“然后燕小姐和燕夫人就被关了起来，大夫人每日对她们动用家法，燕夫人因不堪忍受，被活活打死了。”
“什么，竟然如此残忍？”秦慕寒怒了。
活活打死，那是怎样一种苦楚，光是想着卿尘看见自己母亲被活活打死，却什么也做不了，那得有多痛苦啊。
难怪，卿尘对这些事闭口不言，卿尘是自责的，所以才会整日以泪洗面。
信使低头不语，这算什么残忍，如果见识过底层百姓的生活，你就会发现什么叫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无须对别人提及此事。”
“是。”信使退出大殿。
三日后，燕家接到圣旨。
“朕惟道法乾坤，内治乃人伦之本，资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敦典，咨尔燕卿尘，乃内大臣之女，世德钟祥，毓秀名门……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再后来的话，卿尘便没有听进去了，她只听见，秦慕寒要册封她为皇后，这怎么可能，秦慕寒怎么会……
卿尘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想立刻进宫去问秦慕寒，突然又想到了那日一别，秦慕寒开玩笑的说着要立她为皇后。
原来是真的，可是这怎么能行，卿尘喜欢的人是唐子漠啊，一直以来，她都喜欢着唐子漠啊，为了他，才会去青楼看他喜欢的女子模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燕小姐，接旨。”宫人的一句话，将卿尘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我不能。”卿尘语出惊人，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竟然敢抗旨？
“你知道今天朝中都在传什么消息吗？”饭桌上，唐本初问了一句。
唐子漠不说话，自从被秦慕寒下令在家反省之后，他就没有过问朝堂之事，所以发生了什么，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子漠，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唐子漠放下碗筷，低着头，一副虚心听唐本初说教的样子。
“你随我到书房来。”唐本初也放下碗筷，起身向书房走去。
唐子漠又一路跟着唐本初到了书房，叫了下人看守，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们的谈话，门窗都被关了起来。
“秦慕寒要封皇后了。”
唐子漠惊讶的抬起头，几日不见，就发生了这样大的事？
“很惊讶？如果告诉你是谁，你肯定不敢相信，秦慕寒要娶燕家的女儿，燕卿尘！”
唐子漠扶着桌角，秦慕寒虽为女子，可现在是男儿身，他要娶卿尘？这……唐子漠有些头晕，他有些猜不到当今圣上的心思了。
“燕卿尘是一个女子！说起这个就令人生气，秦慕寒这个孩子果然是太年轻，被人戏耍，欺骗，不仅不治罪，还要娶他的女儿为皇后。”唐本初冷声说道。
燕卿尘是女子？
这对唐子漠来说，又是一个令人咋舌的消息，真是乱了套，女扮男装，真是有意思。
“子漠，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秦慕寒想和燕家拉上关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是，我知道。”
唐子漠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先皇已逝朝中势力分为两派，一派以唐本初为首，一派便是燕家。
一直以来都当秦慕寒是个孩子，没想到他比谁都看得清楚。
“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唐本初看着被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十分的信任。
“我……知道。”唐子漠还是犹豫，一边他不能忤逆唐本初，一边他又不想伤害秦慕寒。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说没有情分是假的，我知道你不想伤害你的学生，但如若，你有办法说服他让位于我，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杀他。”
唐本初的这句话，听起来还有一些转机。
但是让位怎么可能，说服秦慕寒这件事，根本就不用想，一点希望都没有。
“子漠，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的大婚之日，如果你还说服不了他，我就只能按我的方式来办事了，我是不可能把皇位让给一个女子的。”
唐本初离开了书房，唐子漠在书房呆了许久，都没有想好一个万全之策。
秦慕寒对他有感情，这他是知道的，可是在江山社稷面前，儿女私情能让秦慕寒做出选择吗？
如果能的话，秦慕寒也不必力排众议，娶燕卿尘为皇后了。
第二天午时未到，卿尘就来拜访了唐子漠。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今日见到卿尘，才真正体会到这首诗的意思。”
唐子漠看着眼前的女子，几乎认不出，即使女装，也遮不住那眉眼之间的英气，一种像极卿尘，又不是卿尘的感觉。
“老师，这件事……是卿尘错了。”
“说话还是那般的软软诺诺，这才让我确定了你就是卿尘。”唐子漠开玩笑的说着。
年年岁岁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这许就是物是人非，曾经不起眼的伴读童子卿尘不仅是个女子，还即将成为华盛国的皇后。
“老师，你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今日拜访，其实是有事相求。”
“坐下来慢慢说。”唐子漠让卿尘坐下，还亲自给她倒了茶。
“老师，慕寒……不，是皇上，您是皇上的老师，您说的话他一定会听，老师，求您救卿尘一次。”
卿尘爱哭的毛病不但没改，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这才刚开口，就已是哭哭啼啼的模样。
“卿尘，发生什么事了？”唐子漠的神情严肃起来。
“老师，求您劝说皇上他收回成命，我不想做皇后，也不能嫁给他。”
唐子漠愣了一下，才说道，“那你为何不告诉她，你的想法？”
卿尘无奈的摇头说道，“他根本不见我，那日接了圣旨是因为家父的逼迫，我后来去了宫里，他根本就不见我。”
唐子漠沉默，卿尘应该是不知道朝中形势，也不清楚秦慕寒所面临的问题，才会这样说。
“卿尘，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娶你？”
燕卿尘摇头，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秦慕寒当真喜欢她。
“先皇逝去，朝中混乱，新皇登基，社会动荡，卿尘，现在是慕寒最需要支持的时候。”
“所以我和支持他……有什么关系？”
“燕家，你的父亲打从华盛国建国就一直跟随先皇，何况你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正好能与朝中其他势力抗衡，他娶了你，燕家将成为他的后盾。”
“所以这就是他执意娶我的原因吗？”卿尘神色黯然，秦慕寒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怪不得见她一面都不肯。
“再者，你的父亲隐瞒你身份多年，还把你安排在慕寒的身边，这些事只要被有心大臣拿去作梗，燕家势必被定欺君之罪，诛灭九族也有可能，他娶你，也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可是老师，我不愿意，我不能嫁给他。”卿尘泪如雨下，所以她现在是无路可走了吗？
“卿尘，他一定不会伤害你的。”唐子漠只能安慰着，愿她能想开。
“老师，难道你也要让我嫁给他吗？”
唐子漠没有说话，他想不到他不同意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