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客过匆匆惜不尽
第614章：客过匆匆惜不尽
秦嘉树的日子又回复到了打杂洗衣服的生活。没有太监宫女来看病，秦嘉树有了更多的时间看医书。
这段时间，秦嘉树小心翼翼的躲着蔡永年，蔡永年抓不到秦嘉树的把柄气不过，现在连秦嘉树看医书，蔡永年都看不过眼了。
用顺子的话说，有的人天生就是一副贱骨头，见不得别人比他好，这种人在深宫中太多了！
皇上选秀是三年一度的大日子，中选的秀女直接册封。还有一年一度的选秀，一年一度的选秀也是大日子，中选的宫女皇上并不会册封，而是秀女入宫为宫女。
入宫后的秀女就有机会见到皇上，见到皇上就有机会被皇上宠幸，一旦被皇上宠幸则册封。
每年秀女进宫后，宫里就热闹了，进宫做宫女的秀女争先恐后的想要见到皇上。已经册封的才人嫔妃则忙着扩大势力。
蔡永年还说道：“咱们做奴才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伺候好主子就成，要不然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第二天起来脑袋保准没咯。”
听顺子说完，秦嘉树感慨万千，原来宫里这么多学问。
秦嘉树问皇上在哪选秀？顺子早已打听好了，此次秀女集中在秀女宫旁边的院子内，由宁贵妃亲自选定。
秦嘉树跟着顺子往秀女宫走去，顺子不断催促秦嘉树快点，就要开始了。
远处，一群穿戴整齐的宫女拥护着宁贵妃往秦嘉树这边走来，秦嘉树赶紧拉着顺子躲到假山旁边，要是傻傻的在路边跪安，指不定又会被贵妃责难，还不如趁她不注意，先避开为好。
宁贵妃趾高气昂地路过假山，从缝隙中看出去，走的是往秀女宫的方向，秦嘉树猜想宁贵妃定是去选秀。
宁贵妃闻着自己衣服上的熏香味道，正昏昏欲睡，轿子突然颠簸了一下，把她吓了一个激灵。
“哎哟喂，小心。”
被他一提醒抬轿子的大汉马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刚刚因为没有看清楚自己面前是什么，脚被石头拌了一下，宁贵妃一个跌撞差点跌倒，太监喊道：“落轿。”
马上扶着宁贵妃，问道：“娘娘，您没事？”
太监两颊泛红的站在宁贵妃的身边好像是做错了得孩子。
宁贵妃摆摆手，看着秦嘉树他们躲的那座假山，喃喃自语：“你们，那儿多美。有山有水，本宫似乎看到了两个孩子在假山下面玩耍，嬉戏，打闹。”
顺子听到宁贵妃这莫名其妙的话，以为宁贵妃看到了他们躲在假山后面，正要爬出来请罪，秦嘉树拉住他……
“起轿。”宁贵妃回回神说道。
“起驾。”
随着太监娘娘腔又拉长的声音，轿子向远方走去。
宁贵妃轿子已走远，秦嘉树和顺子出来从另一边走，继续赶往秀女集中的院子。
秀女集中在一个院子中，楚娇娇正在和其他秀女等着安排房间。
宫里给秀女安排的都是单人间，有的秀女出身贫寒的，认为这次进宫真的值得，毕竟可以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
有的达官主人的女儿却认为，宫里就这么对待我们这些未来的娘娘？给我们安排这么差劲的房间住，当我们不是人吗？
楚娇娇的心思并不在这些细节上，她进宫不是为了享受，她进宫是有有目的的。
“贵妃娘娘驾到。”
听到贵妃娘娘驾到，楚娇娇猜想可能出变故了，为什么不是太监而是贵妃娘娘亲自挑选？
楚娇娇跟着其他秀女一起齐刷刷跪在地上给宁贵妃请安，跟着宁贵妃来的宫女给贵妃搬来了太师椅，宁贵妃施施然坐下说道：“今日本宫来的目的，是给皇上筛选贤惠的妃子！”
楚娇娇并不知道宁贵妃是什么来头，所以跪在地上并不做声。宁贵妃接过太监递上的花名册，认真的看了起来！
秀女们跪在地上，等待着宁贵妃的筛选，宁贵妃一个一个地细细看，看样子，宁贵妃既不是选漂亮的，也不是选端庄的。楚娇娇看不明白宁贵妃到底想选什么样的秀女伺候皇上。
宁贵妃心里早有自己的小算盘，给皇上选妃，太漂亮的不要，要不然新的妃子进了宫，皇上很有可能会喜新厌旧，到时候影响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太会耍心机的不要，倘若给皇上选个这样的妃子，岂不是给自己选了个对手，虽然在这后宫中，耍手段几乎没人比宁贵妃高明，小心使得万年船。
蔺襄忆跟楚娇娇说过，让楚娇娇尽管放心参加选秀，她一定会被选中。
楚娇娇一直以为，蔺襄忆打通了某个太监的关系，然后太监就会选中自己，没想到楚娇娇想错了，楚娇娇没想到竟然是宁贵妃亲自给皇上选妃。
皇上和宁贵妃的关系楚娇娇早有耳闻，今年皇上只宠幸她一人，想必也有不少本事。
走到楚娇娇面前，楚娇娇立马引起了宁贵妃的注意。楚娇娇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人，宁贵妃道：“你，抬起头来。”
听蔺襄忆说过，楚娇娇一定会被选上，所以楚娇娇并没有刻意打扮。楚娇娇穿着普通，长相并不出众，略微胆小，楚娇娇的样子正合宁贵妃的心意。
宁贵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蔺襄忆在送楚娇娇进宫的时候已经伪造了她的身份，楚娇娇说道：“奴婢楚娇娇见过贵妃娘娘！”
“楚娇娇……”宁贵妃在花名册上找到了楚娇娇的家世背景。
蔺襄忆为楚娇娇伪造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家世，父母双亡，从小寄养在养父家中，养父对她不好，楚娇娇从小懦弱，花名册中写的并不出众，甚至有点惨。
宁贵妃看了花名册，很满意，觉得楚娇娇就是她要找的那类人，没什么背景，性格懦弱无能，听话好控制，谅她进了宫也不敢多嚣张。
宁贵妃让楚娇娇平身，太监把她带到一旁，在她身边有几个被宁贵妃挑出来的秀女，都很普通。
楚娇娇心想，肯定出事了，她注意到，挑出来的都是长得普通的秀女，自己虽然自身条件不错，但今天并没有刻意打扮，难道，她真的要落选了吗？
宁贵妃挑了好以后，吩咐太监给其他的秀女赏赐后就打发出宫去了。其他人走后，宁贵妃对楚娇娇和其他选中的秀女说，她们已经选上了，并亲自给他们讲了伺候皇上的规矩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宁贵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选出的秀女极为普通。她和蔺襄忆又是什么关系？难道……
难道蔺襄忆说的跟宫里打招呼是跟宁贵妃打招呼？但是宁贵妃又怎么会帮蔺襄忆？两个人中又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一肚子疑问围绕着楚娇娇，她没想到会是宁贵妃亲自挑选秀女，更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上。
更加让她没想到的是宁贵妃选出的秀女长相都极为普通，难道宁贵妃是真的为了让皇上不再沉迷美色吗？
楚娇娇想了很久，觉得只有一个解释能说的通，就是宁贵妃有意这么做，好让皇上只宠幸她一个人。楚娇娇也不敢这么早下定论……
“起驾秀女宫！”
宁贵妃带着楚娇娇和被选出的秀女去秀女宫的一个院子，顺子和秦嘉树早就躲在远处看着宁贵妃在挑选秀女，见宁贵妃的轿子，后面跟着的秀女就是选出的秀女了。
秦嘉树的眼睛定格在楚娇娇身上，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却又感觉陌生。秦嘉树努力回忆，始终想不出这个人在哪见过，却又觉得特别的熟悉。
顺子见秦嘉树望着远处发呆，问道：“看什么呢？”
“哎，你看，贵妃娘娘后面的就是选中么秀女？”
“可不嘛，咱快点进去看看，一会该散了。”
秦嘉树怪自己想太多了，看谁都觉得熟悉，定是宫中太闷了。
顺子个秦嘉树进了院子，点点的星光陪着月亮一起照亮了深夜的天空，皎白的光照得庭院里还未干的积水如银镜一般泛着光芒。
翠绿的叶子衬着素馨花簇，空中弥漫着花香。旁边的那个房间里，烛火通明，里面的秀女，一手拿着绣花针，一手拿着金丝线，正认认真真地绣着香包。
他们可以在宫中住一晚，不愿意住的秀女正在领取赏赐，一部分秀女已经被送出宫去了。
虽然秀女已经选完了，但院子里还是热闹非凡，热闹之中展现出了选秀的盛大。
秦嘉树内心无比高兴，虽然来晚了一步，总算没有错过，秦嘉树对顺子说道：“原来选秀这么盛大？”
顺子说道：“这有什么，明天册封仪式还要盛大。这只是刚开始！”
秀女进宫被选中后，会在正式仪式上见到皇上，仪式上，皇上皇后坐主位，其它嫔妃坐次位，次而是大臣。秦嘉树和顺子肯定进不去这种仪式的，所以他们只会到这个院子凑凑热闹。
顺子还告诉秦嘉树，选秀仪式上，选出的秀女会展示才艺，皇上和嫔妃、大臣们把酒言欢，在正式仪式上把皇上逗乐呵了直接册封。
现在宁贵妃带着选出的秀女去准备明天的仪式了，顺子和秦嘉树在院子里尽兴之后，秦嘉树坐在台阶上，闷闷不乐起来。
别人进宫是做了妃子伺候皇上，而自己女扮男装进宫，还要受尽蔡永年白眼，做的脏活累活，本着治病救人的初衷进宫，现在却连治病救人的资格都没有，秦嘉树叹了口气，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如果她要是能册封，然后伺候皇上，就再也不用受蔡永年的白眼了。
秦嘉树无休止地做着白日梦，在她看来，真正的伺候皇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况且，唐子漠如果知道秦嘉树做了“娘娘”，他会怎么想？
秦嘉树掰着手指头数起数来：“子漠，皇上，子漠，皇上……”
在权势与爱情面前，秦嘉树选择了爱情。她不能没有唐子漠。比起唐子漠，任何的富贵荣华和权势秦嘉树都视为粪土。
富贵又如何？权势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顺子见秦嘉树坐着发呆，跑过来问道：“哎，你怎么了？”
秦嘉树说道：“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
秦嘉树得赶紧回去，要是给蔡永年知道秦嘉树跑出来偷懒肯定又该教训她了。
次日，正式仪式已经开始。大殿上，两边整齐地摆着两排桌子，大臣们已经入座，嫔妃们也差不多到齐了。
宁贵妃单独找楚娇娇谈话，楚娇娇也知道了宁贵妃为什么选中自己。按照楚娇娇的长相，按理来说是不可能会被选中的，宁贵妃选了她，宁贵妃就要楚娇娇一切都听宁贵妃的安排。
宁贵妃道：“跟了本宫，本宫保你大富大贵。本宫能让你坐山这个位子，本宫也照样能把你拉下来！”
宁贵妃说的委婉，却给了楚娇娇一个下马威，目的是让楚娇娇听她的话。
大殿上，太监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宣读完毕，仪式正式开始。皇上走出大殿，坐在大殿正中位置，众大臣跪拜自己嫔妃请安等一系列繁琐的礼数之后，宫女上菜，为各个大臣、嫔妃倒酒。
先是乐府艺女跳舞助兴，众人尽兴之后，皇上宁贵妃吩咐下人把选中的秀女带了上来。
此次选中的秀女相貌平平，大臣们心中都明白，但也不住夸赞，宁贵妃眼光独特，为皇上选了不少贤惠的嫔妃。
宁贵妃显然看出了皇上的不满说道：“皇上别看他们相貌平平，却是人人身怀绝技。”
宁贵妃所说的身怀绝技当然都是假的了，宁贵妃派人连夜把皇上的喜好都给入选的秀女讲了，目的就是投其所好。
接下来，皇上让秀女们一个个展示了皇上喜欢的才艺，皇上瘫在座位上不住拍手叫好。
盛会举行得差不多，皇上在经过郑重思量过后，一一册封，楚娇娇被封为才人。
入夜，楚娇娇正想着如何联系宫外的蔺襄忆时，蔺襄忆派来的太监敲开了楚娇娇的房门，两人无需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行。
楚娇娇跟在太监身后，两人沉默的绕过七弯八拐来到了御花园中，蔺襄忆就站在月光下，整个人越发清冷。
蔺襄忆的语调毫无波澜说道：“你被册封的消息我已经知道，一切进行的可曾顺利？”楚娇娇点点头说道：“很好！”
楚娇娇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蔺襄忆早就习惯了。
昨天选秀时一肚子的疑问笼罩着楚娇娇，如今见到了蔺襄忆，楚娇娇问道：“你和贵妃娘娘是什么关系？”
蔺襄忆似乎猜到了楚娇娇会这么问，淡淡地回道：“没什么关系。”
楚娇娇不信，若是真的没关系，为什么宁贵妃会帮助蔺襄忆？楚娇娇继续追问道：“我被选中是不是她帮了你？”
“不是，是……”
没等蔺襄忆说完，楚娇娇继续追问道：“宁贵妃是支持你的是吗？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楚娇娇脱口而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诡异太奇怪了，然而要是这样解释那也还说得通。
楚娇娇跟蔺襄忆说了宁贵妃选秀女时种种异常的举动，选出来的秀女都是很普通的秀女，蔺襄忆听后，为楚娇娇解释，宁贵妃已经老了，虽然美貌依旧。
宁贵妃之所以选长相普通的秀女，完全是因为怕自己在皇上面前失宠。楚娇娇被选中完全出于机缘巧合。
“贵妃娘娘会亲自挑选秀女我也没想到，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选中了你，这不是正合我意吗？”
楚娇娇觉得蔺襄忆说得有道理，一切的矛盾也说得通了！
楚娇娇跟蔺襄忆告别后便回了房中，蔺襄忆也离开了后花园。蔺襄忆心情郁闷，楚娇娇并不像宁贵妃想的那样懦弱，相反，楚娇娇心思缜密，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虽然蔺襄忆对楚娇娇的解释也近乎完美，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楚娇娇迟早还是会知道真相。
“以后你自己在宫里，要处处小心，不要和别的妃子争风吃醋，否则最先死的就是你，明白吗？”蔺襄忆压不下心中的担忧，细细叮嘱着。
“放心二皇子，你花了那么多精力培养娇娇，娇娇不会那么快就被干掉的。”楚娇娇以为蔺襄忆只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埋下的眼线，下意识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蔺襄忆想解释，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这深宫之中，我毕竟是个成年皇子，不能时刻护着你了，一切就靠你自己小心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娇娇就先退下了。”楚娇娇见蔺襄忆没有其他事要交代，便不想再多说废话。
“去。”蔺襄忆挥挥袖子，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