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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瑶华:天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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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不知惜命舞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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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4章:不知惜命舞明时

  眼底闪过一抹冰冷,扯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道:“无妨,难得爱妃有心了,时刻都把朕放在第一位想着,你今早说精神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早上看着只以为她是真的身子不爽利,现在看着,就是在欲盖弥彰罢了。

  “可能是臣妾上午想多了,只是最近没休息好,不牢皇上费心了。您快尝尝,这种点心一定要趁热吃,凉了可就失去口感了。”

  言罢,两指轻捻起一块儿晶莹的小点心,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了。

  可皇上却迟迟没有接过来道:“朕不爱吃这些点心的,难道爱妃不记得了吗?太甜了,朕喜欢吃清淡口味的。”

  见皇上这般说,楚娇娇也不能再强给他吃了,他不愿意吃,总不能强制性的塞进他嘴里?只好作罢。

  神情略有些落寞道:“好,既然您不爱吃,那就算了,可怜了这些精致的点心,不过,臣妾最喜欢吃玫瑰味的,里面却没有玫瑰味的……”

  清澈的眼睛盯着那盒点心,眼里的可惜真实的流露出来,但在皇上眼里却是如此的假惺惺,她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潜伏了这么久,靠的就是演技,不然,自己怎能被她骗了这么久?

  “想吃的话,就让御膳房做,宫里想吃什么都有。”

  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楚娇娇捧起那盒精致的点心就离开了,望着楚娇娇纤弱的背影,皇上眯了眯深沉的眸子。

  缅怀了半个时辰,耳畔有人对他耳语了几句,瞬间使皇上气的语无伦次,愤愤地道:“你说楚娇娇还没进宫以前,在蔺襄忆的府中住过一段时间?”

  影卫如实的点点头,皇上的眼中盛满了怒火,怪不得当初宁贵妃一眼就看中了楚娇娇,原来不是因为她穿的素净,而是因为是自己的儿子插进来的。

  况且,她未进宫之前,在蔺襄忆府中待过,孤男寡女的,说不定会发生点什么。

  越想越觉得气愤,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楚娇娇就是蔺襄忆派进皇宫里的眼线,这让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幕后之人居然会是蔺襄忆!

  厉声道:”下令,把楚娇娇抓起来!”

  若蔺襄忆也在京城的话,他便下令也把他抓走,可他如今不在京城,只能先抓楚娇娇。

  近日,蔺襄忆因为临时有事而必须远离京城,虽身不在京城,可不代表没有就在京城眼线,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人汇报给他。

  自然,楚娇娇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你是说,是楚才人设计谋害皇上,试图杀害?”蔺襄忆害怕是自己听错了,再次问了一遍。

  跪在地上的人儿不明所以继续道:“是的,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了,楚才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皇上气的到现在都还没消呢。”

  自楚才人进宫以来,就频频得皇上的青睐,只是短短十几天,就令皇上看中,连宁贵妃都与她交好,本以为以后能飞黄腾达,说不定能成为四妃之一,没想到竟是存着歹毒的心思。

  “知道了,下去。”

  默默地捂住胸口的部位,原以为他们做的天衣无缝,谁知还是被皇上给发现了,这可不是件小事,是谋害君王啊。

  他的确是准备好谋反,可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允许他那么做,所以娇娇还要等一段时间,他才能去救她。

  令蔺襄忆想不通的是,他们明明做的那么天衣无缝,怎么还会有人能够发现呢?

  脑海中第一个怀疑的名字就是秦嘉树了,除了他了解娇娇以外,便没有其他人知道关于香囊的事情了。

  可她被关在天牢里,倘若是她说的话,皇上在交代的时候,会一并公之于众,但皇上却丝毫没有提秦嘉树的名字,说明这件事并不是秦嘉树所做的。

  思来想去,蔺襄忆也想不通到底是谁揭穿的。

  记得离开京城前,他去找过楚娇娇,楚娇娇已经跟他说过了秦嘉树知道了她们的事情,并且知道的还很多,包括娇娇的真实身份背景。

  若被查出来是捏造的,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按照皇上那多疑的性子,必定会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帮楚娇娇进的宫。

  越想越觉得一阵后怕,转身吩咐道:“你们去天牢假传圣旨,大致内容就是提前问斩秦嘉树。”

  这不能怪他,怪只怪秦嘉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万一哪天皇上突然来了兴致,亲自去天牢审问她,那一切都功亏一篑了,所以必须除掉她。

  只是要委屈娇娇几天了……

  而牢房这边,秦嘉树双手抱膝,已经进天牢待了一周了,几乎都要熟悉这里的环境了,只不过白天冷清了些。

  可一到晚上,到处鬼哭狼嚎的,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搅得她连续三天都没有睡好觉,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就习以为常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原地,密室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小床以及自己手腕上冰凉的铁链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每日待在这里,除了冥想就是睡觉,可狱卒跟成心与她作对一般,每当她想要睡觉的时候,他们就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意图把她吵醒。

  正当她昏昏欲睡时,门上的铁链发出一阵阵的悉悉索索声,秦嘉树以为又是那帮爱做恶作剧的狱卒,头也没抬一下。

  直到头顶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道:“还不赶快起来?这可是你这辈子最后一顿饭了,明早就要被带上断头台了,好自为之。”

  言罢,把手中略丰盛的饭菜放在秦嘉树的身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秦嘉树拉住衣角道:“最后的一顿饭?不是三天后吗?”

  虽说她在这里看不了日历,但每过一天,她就在墙上刻一个数字,明明还有三天,她才会问斩,为何突然提前了。

  “刚刚传来圣旨,说要提前处死你,所以别那么多废话,赶紧享用,人生难得来走一遭,可你偏作死。”

  这个狱卒不像其他的狱卒那般做恶作剧,只是觉得秦嘉树看起来并非是歹毒之人,都说人不可貌相,大抵真的是她自己造的孽。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看也不看秦嘉树一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秦嘉树凝视地上的断头饭几分钟,浑浑噩噩的,一想到明天就要处死了,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落寞的。

  年纪轻轻就要处死啦,倘若当初进皇宫前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不知自己是否还会不会进来。

  大概是……会进来,无论倒退多少次,她还是会选择进太医院,只在医馆待着,并不能多学到什么。

  听闻卞医生的医术比起师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就想进来学习学习,没想到,撞到这么多的阴谋……

  从自己和唐子漠成亲以来,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她心里也明白是自己愧对唐子漠,但又无法不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

  但一想到唐子漠这几天策划的劫狱是白忙一场时,心里没来由的开心,那样莽撞的话,两个人都会逃不出去的。

  现如今就让她一个人离开,只祈愿他能找到个比她会做妻子的女子,尽到自己没尽好的责任。

  笑着吃下了断头饭,还别说,真的是丰盛啊,以往送来的饭就是一个干瘪的馒头与青菜,现在吃的,是白米饭以及两碟小菜,称得上丰盛了。

  吃饱喝足,就等死了。这话听起来可真滑稽。

  不多时,顺子居然来了,轻声询问道:“秦大夫,这几天怎么样?没受到什么伤害?”

  还有三天就到问斩的时间了,唐子漠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顺子特地来看看,别出什么意外情况。

  “没有,你怎么来了?”秦嘉树有些诧异。

  好几天没有看到秦嘉树了,心里倒真有些思念,过了今晚,只有明天在刑场上见了。

  “还有三天,时间就快到了,唐公子已经准备多时了,就等着三天后劫狱呢,我这次来,只是为了让你宽心,别紧张,一切都有我和唐公子。”

  问斩这种事放在谁身上,心里都会产生有些害怕,顺子挺佩服秦嘉树的临危不乱,这点和唐子漠有的一拼。

  听到“一切都有我和唐公子”,秦嘉树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人生能遇两人,何求?

  但必须残忍的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惊讶的喊出来,问斩日期提前了,今晚我已经吃了断头饭,明天就要上刑场了。”

  言罢,盯着顺子的眼睛,顺子诧异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时惊慌的说不出话来,怎么突然之间就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为什么改了日期,却没有人知道呢?

  听秦嘉树亲口说出来,顺子信了,只是心中恐慌,虽说这几天唐公子一直专心致志的研究对策,事情也进展的很顺利,但还有一项最重要的没有准备好。

  秦嘉树早已预料到顺子会是这种反应,淡淡的笑道:“别白费力气了,已经无力回天,早晚都是一死,省的牵连你们。”

  在牢里待这么久,心境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只希望让自己在乎的人都能过得幸福开心。

  见秦嘉树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令顺子心里很是担心,不怕逃不出去,只怕她不想逃,急道:“秦大夫,你不能这么消极,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

  坚定的盯着秦嘉树的眼睛,秦嘉树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就听不懂她最后的遗愿呢?还想继续劝,顺子深深地望了秦嘉树一眼,便匆匆离开。

  一路马不停蹄,幸而唐子漠还没有离开,在秦嘉树曾经住的房间里商量对策,忽的一阵冷风,瞬间拔起别在腰间锋利的剑。

  烛火映照着顺子的面容,唐子漠见是顺子,便松懈了防备,放下了手中的剑。

  “唐公子,我刚刚去牢里探望秦大夫,谁知她已吃了断头饭,说明日一早就要被问斩!”

  因赶得急,顺子说的断断续续的,但还是表达的清楚,到底是反应力快,唐子漠拧眉道:“怎么会突然提前,看来计划必须提前了,你先在这守着,我要去召集人了。”

  言罢,直接从窗户口跳了出去,顺子对秦嘉树的忠心毋庸置疑,所以对他没什么隐瞒,待唐子漠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浓重的夜色时,顺子焦灼的来回行走,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离开了皇宫,唐子漠去了吕孜彤的山寨,路途遥远漆黑,本来一个时辰才能到,但唐子漠心急,半个时辰便到达。

  这个点,罗于烨正在为吕孜彤诊脉,上午吃了点冰冻的酸梅,晚上身子就开始不舒服,幸好罗于烨自己就是大夫,此时斜睨着吕孜彤,口中埋怨道。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怀孕期间不许吃凉的,现在还是春季,是最容易感冒的季节,说了多少遍都不听,你真的想气死我啊。”

  嘴里埋怨着,手中的动作却是很轻柔,仿佛对面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吕孜彤已经习惯了罗于烨时不时的责备,心里划过一丝暖流,趁罗于烨低头诊脉的时候,如蜻蜓点水一般印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继而嘻嘻一笑,罗于烨宠溺的瞪了一眼吕孜彤道:“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淘气。”

  两人缠绵了一小会儿,知道门外有人的敲门声,才消停下来,打开门,是唐子漠,吕孜彤诧异的道:“子漠哥,这么晚来是出事了吗?”

  沉重的点点头,把顺子告诉他的消息重复了一遍,继而又道:“具体为什么提前我也不知道,我们必须得提前,明日劫法场!”

  虽然两人心里都诧异怎么会这么快,但朋友有难,必两肋插刀。

  夜色浓重,山寨里却一片灯火通明,明日便要去劫法场,山寨里的兄弟倒是挺激动的,这次终于能够为唐子漠做件事了。

  彼时,自顺子离开后,秦嘉树心中便泛起阵阵涟漪,或许人在死之后都会有这样的情绪,会回忆自己以前好的坏的事情,以及……自己最牵挂的人。

  怪只怪当初她同意与唐子漠成亲,若是她没有答应的话,就算自己落到这步田地,也不必牵扯到他。

  自己是师父带大的,师父对自己如同亲生一般,而现在什么还没为他做呢,就要天人永隔了,想想挺对不起他老人家的。

  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如今木已成舟,再怎么感叹都没有任何用处了。

  正想躺下来小睡一会,门把的铁链子又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秦嘉树抬眼,每次打开,都没有好消息,久而久之,这声音便成了魔音。

  一女子衣着华丽,发髻也梳的高高的,尽管看不见正脸,也知道来头不小,心中顿时好奇。天牢里关的都是犯了重罪的死囚,不知她做了什么……

  待女子抬起头来,秦嘉树惊讶,狱卒厌恶的把她甩到地上,便独自离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躺在地上的人见秦嘉树一直盯着她,厉声道:“看什么看!”

  言罢,捋了捋自己因为狱卒粗暴的行为而弄乱的秀发,头上昂贵的簪子都被那几个牢头给拿了去,想起他们那恶心的嘴脸,楚娇娇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放到从前,谁敢动她?

  被训了一通的秦嘉树并未害怕,只是好奇,楚娇娇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能被关进天牢里来,心里这么想着,嘴便吐了出来,询问她犯了什么错。

  毕竟她在秦嘉树的心里还是当初的那个妹妹,所以就算楚娇娇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都恨不起来,只是担心她现在的处境。

  楚娇娇怒气冲冲的瞪着秦嘉树,心中烦闷,本以来做的天衣无缝,谁知还是被揭穿了,虽然不可能是秦嘉树做的,但如果不是因为秦嘉树,她也不会落到这种田地。

  越想越觉得秦嘉树可恨,眼底闪过一丝凶狠道:“少管闲事!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问!”

  再一次吃瘪,秦嘉树默默垂眸,她都快要死了,楚娇娇居然还不肯与她重归旧好,只是……

  她们俩都是楚弘方带大的,师父也只有她们两个人,现如今她们都被关进了天牢,师父该怎么办?

  “唉,我们两个都进了天牢,来了就别想出去了,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的,必定会很生气的,而且他年龄大了,以后也没能有个人守在他身边……”

  双臂环膝,秦嘉树碎碎念道,楚弘方和唐子漠是她最担心的人,原想着自己走了,师父还有娇娇看照着,子漠还可以再找一个娘子,现在娇娇也自身难保了,真令人惆怅。

  整个空荡荡的密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秦嘉树的碎碎念全都一字不落的进到楚娇娇的耳里,心中猛的一颤。

  这些天都忙着与蔺襄忆计划皇位的事情了,全然忘记了父亲,他还在假山里关着呢!但她也派了好些个守卫,一定不会饿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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