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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瑶华:天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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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就阴息迹信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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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8章:就阴息迹信明哉

  也是,要是谁家想要杀人灭口一个人,还会大肆的张扬吗?

  金墨书揉了揉眉心,他自己也知道,平白无故冒出来的一个姑娘,想要查探到她的身份来历,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他连她是不是武安国的人都不知。如果不是的话,他的手也不能伸到别国去啊,那更加无从得知了。

  侍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金墨书的神情,又开口说道:“不过,属下去了王爷所说的那处悬崖,倒是有些发现。”

  “哦?”闻言,金墨书挑眉看了过去,“有何发现?”

  “悬崖之上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侍卫将看到的一一说了出来,“而且根据地上的脚印来看,打斗的人数众多,而且基本都是男子,只有一双女子的脚印。”

  金墨书蹙眉,陷入到了沉思中。

  侍卫也不敢打扰,只能垂首安静的等着他的吩咐。

  “本王估摸着那姑娘应该是被一群人追杀到了悬崖,无奈之下,被迫跳下或者是被人打下了悬崖,才身受重伤。”

  金墨书还有另外的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让人对一个姑娘家下手,下手还这般重?”

  “属下无能,请王爷恕罪。”侍卫跪下请罪。

  金墨书盯着他,半晌才道:“你们已经做得不错了,起来。”

  “王爷,依奴才之见,这位姑娘来历不明又被人追杀,实在不应该再留在府中,万一那些人知道了她在咱们府中,后果不堪设想啊。”管家劝说道。

  “此事并没有查到具体的结果,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本王相信本王不会救错人。”

  金墨书也对自己现在莫名的坚持感觉到奇怪,“一切还是等她醒过来,问清楚后再说。或许,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想到一个娇弱的姑娘浑身旧伤新伤不断,没来由的便觉得不忍。

  “可是……”管家也不明白,金墨书什么时候心这么软了?

  “你们都下去。”金墨书不耐的挥了挥手,“让本王自己一个人待会。”

  “是。”管家也不敢多少什么,和侍卫两人躬身退下。

  “慢着。”金墨书忽然想到了什么,吩咐管家道:“让人用心照顾着她,不得怠慢。”

  管家惊诧于金墨书对南梓璐的重视程度,但是他只是一个奴才,无从过问,也没有办法干涉主子的想法。

  他恭敬的说道:“是,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出去之后他又派了几名能干的婢子,去了南梓璐的房中。

  一连数日过去,南梓璐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除了身上的血不再流了之外,南梓璐躺在那里,基本和一个死人差不多了。

  金墨书有些着急,再说这些天的折磨已经快将他逼疯了,于是又将大夫叫了过来。

  大夫一脸的愁容,瞧了好几天的并都没有瞧好,他心中也甚是无奈啊。

  只怪他医术不精,不能治好疑难杂症的病人罢了,因而只能跪下谢罪,“王爷,恕老夫无能。不如还是请宫中的医生来?”

  金墨书黑眸微沉,盯着那大夫,却没有说话。

  一开始他并没有让医生来给南梓璐瞧病,是不想将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如果皇帝知道了,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若是被那些人知道了,只怕又要很难办了。

  “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不死心的又问道,其实心中没有期望了。

  大夫医术也算得上精湛,但是对于重伤到这般地步的人,他也只是勉力一试罢了。

  如今,他已经拼尽了一身的医术,也束手无策了。

  “老夫实在无能。”他惭愧的说道。

  金墨书扶起他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无须自责,你先下去。”

  等到大夫离开,他大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床上的人。

  她似乎比几天之前更加憔悴和瘦弱。如果此时有一阵风,她都能被刮跑了。

  不知怎么的,他很想要救她,这个念头十分强烈,哪怕是冒着被人知道的危险。

  他凝眸深思片刻后,沉声说道:“来人,进宫请医生前来,说是本王身体不适。”

  医生没过多久便到了,毕竟是王爷请他,他也不敢多耽搁。

  “臣见过王爷。”

  金墨书虚扶一把,“医生无须多礼。”

  “王爷请臣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医生问道。

  “并非本王,而是床上的姑娘,医生且去瞧瞧。”金墨书指了指床上的人。

  医生不禁一愣,刚伸出去想要搭脉的手,硬是被收了回来,顺着金墨书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里躺着的是一个姑娘?

  金墨书走至床边道:“有劳医生了。”

  医生拿上药箱,低头走了过去,对于主子的事情,他虽然心里疑惑着,但是没有权利过问的。

  宫中行事的原则便是,少说少听少看多做。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南梓璐,脸色微变,看姑娘这个气色,只怕是不好啊。

  金墨书一直在观察医生的神情,虽然他脸色变化的很细微,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心中一跳,不由得问道:“医生,如何?有没有把握治好她?”

  医生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断定,但是还是不敢轻易说出想法,只能迂回道:“容臣把脉过后才知。”

  医生在床边坐下,伸手搭上了南梓璐的脉,很微弱,几乎快要消失不见了。

  半盏茶的时间之后他才收回了手,面色凝重。

  未等金墨书询问,已经先开口说道:“这位姑娘受过很严重的伤,内伤倒是其次,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不醒。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医生扒开南梓璐的眼睛,看了看她的瞳孔,继而心中更是确定自己的想法。

  转向金墨书道:“王爷,可否让婢子扶住这位姑娘,臣想看看她的后脑勺。”

  金墨书眼神示意身边的婢子上前扶住南梓璐。

  医生扒拉开南梓璐的头发,又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再用手按了按,“行了,放下。”

  金墨书见状,忙问道:“怎么样?”

  之前大夫倒是从未这般检查过,见到医生这个举动,颇为诧异。

  医生缓了缓,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依臣看,这位姑娘的头部曾受到过严重的撞击,导致后脑勺那里有血块。”

  金墨书想到第一次见南梓璐的场景,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似乎头上也都是血。

  既然猜测她有可能是从悬崖上跌下来的,那头部受到过严重的撞击也能解释的通了。

  “医生说的没有错,这位姑娘一时不小心,失足从悬崖上摔下去了。至于这个血块,有办法消除吗?”

  医生眼里带着震惊,而后摇了摇头,“姑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到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很幸运了。”

  “至于脑部的血块,臣只能开一些活血化瘀的汤药让姑娘先服下看看,至于能不能彻底消除,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已经昏迷好多天了。”金墨书蹙眉问道。

  “王爷,恕臣直言,因为脑子有血块,只怕姑娘是永远醒不过来了。”医生直言说道。

  听到这句话,金墨书不知心中作何滋味。只是看着南梓璐的眼神愈发的心疼起来。

  片刻后,开口说道:“医生,本王是不是能理解,血块消失了的话,她就能醒过来了?”

  医生想了想,随后点点头道:“可以这么想。但是想要消除血块不是易事,兴许几天,几年,又或者一辈子都不会消。”

  “本王知道了,医生去开药,本王让婢子下去煎。”金墨书吩咐道。

  “是。”医生坐在桌边,拿起毛笔,低头快速的写好了一道方子,拿给婢子。

  “王爷,那臣先告退了。”

  “好,有劳医生了。”金墨书淡淡的笑着说道。

  医生也很客气,“都是臣分内的事,王爷不用这样客气。”

  婢子很快将药煎好拿了过来,按照以往的法子,将药喂给了南梓璐。

  喂完后,见到金墨书一动不动就这么站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们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金墨书和昏迷不醒的南梓璐。

  他坐在床边,伸手替她捻了捻被角,然后就这么靠在床柱子上,看着南梓璐出神。

  他非常希望她能醒过来,不仅是因为好奇她的身份和来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自己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心情。

  对一个人的在乎,心疼,还有怜惜。

  “不管用什么办法,付出多少代价,本王都会把你治好,你自己也不要放弃。”

  安静的屋中,回荡着他轻声呢喃的这样一句话。

  金墨书既然已经麻烦了医生,也不在乎多麻烦几天,想着南梓璐苏醒过来之前都让这位医生照看着。他自己也是日日去隔壁的屋子,瞧一瞧南梓璐的情况。

  但是每一次都只能心中既着急又心疼,又无能无力,干看着。

  汤药一天不断的喂着,然而她的气色依旧不好,甚至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而他渐渐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了,这种情绪他也有所了解了,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他见过的新鲜事物还能少吗?南梓璐说不准是他找寻了许久的那个人,只自己一开始不肯承认罢了。

  婢子见到他对南梓璐这样上心,心中虽然好生奇怪,自然也不敢怠慢,悉心照料着。

  这天夜间,金墨书像往常一样去了南梓璐的房间,在床头坐了坐,回过神来,低头看到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这是做噩梦了?

  发现这个现象的他,很欣喜,要知道之前,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很像一个死人。

  现在南梓璐这样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好消息。

  就这样过去了十多天。

  南梓璐觉着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奇怪,她看到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和她说着话,但是她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像是他们脸上都被蒙着一层纱,让她觉得诡异。

  她很着急,拼命的想要凑上去看仔细一些,忽然画面一转,她又站在了悬崖上,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血染透了。

  她听到耳旁有男子肆意的笑声还有不堪入耳的话语,再看一眼脚下,则是万丈深渊,她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头也没有回的往下跳。

  耳边似乎还有风呼啸而过,还有一头狼,盯着她,像是盯着一块果腹之物,眼里露出贪婪的精光。

  她想逃,但是她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狼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扑过来。

  “啊!”惊叫一声,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张陌生的帐顶。

  婢子正在给她擦汗,对上她的眼睛,先是一愣,而后欣喜的开口,“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南梓璐一脸戒备的看着她,“你……咳咳……”

  刚说一个字,一股血气上涌,让她猛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婢子见状,一个连忙上前去轻拍她的背脊,一个倒了一杯水过来,想要喂南梓璐喝下。

  南梓璐下意识的拍开了她的手,“你们是谁?”她记得失去意识之前,她正在悬崖底下苦苦挣扎,还碰上了一头狼。

  她觉得自己死定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她得救了?

  因为许久没有进食,加上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她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婢子没有回答她,而是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走出了房间,找到管家,告知他南梓璐已经醒了的消息。

  管家知道金墨书重视,哪里敢耽搁,立马亲自出门,到宫门口候着了。

  等了没有多久,他就看到金墨书正和几个同僚相互说着什么,走到宫门口。

  管家连忙迎了上去,对着几位大人行了礼,恭谨的站在一旁,虽然心中焦急,但是见到有人在,到底还是犹豫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金墨书才沉声问道:“你来此处作甚?”

  管家四下看了看,而后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奴才有一事必须要向您禀报。”

  “何事?”金墨书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那位姑娘醒了。”

  “当真?”金墨书一愣。

  “千真万确。”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金墨书责备的看了他一眼。

  管家欲哭无泪,他也没有机会早说啊。

  金墨书跳上了王府的马车,让车夫加快速度,比平时早了半个多时辰,便回到了府中。

  他也来不及换下身上的朝服,直接去了南梓璐的房间。

  他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南梓璐靠在床头,低垂着眉眼,周身笼罩在一种难以言明的孤独感中,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的样子。

  听到动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过来。

  一双大眼睛里,此时布满了警惕,见到金墨书这样一个男子,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而后四下摸索着,想要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

  金墨书大步跨进去,走到床头,看着南梓璐,“真是醒了吗?你都昏迷了十多天了,医生说你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我很担心啊。”

  南梓璐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微微仰起脑袋,和他看过来的视线撞在一起,警惕的问道:“你又是谁?”

  金墨书看出了她的慌张和警惕,心说这姑娘的防范心可真重,但是一想也是,她才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对人有所防范也是有的。

  为了放松她的警惕心,他在离床有一段距离的桌边坐下了道:“你不认识我?”

  南梓璐皱着眉头,用力的想了想,反问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金墨书心中一缓,既然不认识他,估摸着不是武安国的人。

  他思忖片刻后,自报了名讳,“我叫金墨书。”

  南梓璐咀嚼着这个名字,“金墨书?金墨书?”好像是在回忆,又好像只是喃喃自语。

  金墨书直直的看着她,问道:“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讳了,你也该告诉我,你是谁了?”

  南梓璐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但是很久过去,她都没有说出一个音节。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乱的像是一条浆糊,让她无法理清楚一些东西。

  “不愿意告诉我啊?”见到她的样子,金墨书以为是南梓璐对自己还有戒心,所以不愿意告诉自己,心忽的往下沉了沉。

  他照料了她这许多天,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啊。

  南梓璐低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双手,半晌后,如实的说道:“我不知道。”

  “嗯?”金墨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南梓璐看着金墨书,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我说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金墨书心里一咯噔,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悬崖底下吗?我是在那里发现你的。”

  “我……”南梓璐真的很用力的想了想,但是最后她脑子里也没有给到她最终的答案,她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张小脸露出了迷茫,轻声说道:“我不记得了。”

  金墨书看着南梓璐的神情,似是探索,又似是疑惑,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可能,他虽然受了重伤,脑中有血块,可是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金墨书着实有点不相信,可是看着她无辜迷惘的神情,他心下已然信了七八分。

  可是他还想试探几分。

  南梓璐眉头深锁,看样子似乎实在努力的回忆着,“我……为什么都想不起来?”

  金墨书起身来到床边,看到这样子的南梓璐,心里是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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