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hapter 75
从12月20日到12月24日, 阿森纳在五天之内要打完两场比赛，而这竟然已经是英足总将他们中间一轮比赛暂且搁置, 留待后面补赛的前提下了。英超圣诞前后的魔鬼赛程，可见一斑。
然而, 温格教练没有在这个时间段打来电话, 同样是令伊利克森十分意外的。他查过阿森纳的赛程，在西甲冬歇期的12月21日到1月4日之间，对方分别在20日、24日和1日有联赛要打, 另外12月28日和1月6日还有足总杯的比赛。考虑到24日后是属于家人的圣诞时光，那么20日到24日之间的间隔, 已经可以说是最长的了。温格教练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禁让伊利克森感到有些失望。
但男孩还是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每一天都在甘伯体育城的训练场上疯狂做着训练，用汗水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然后在疲惫之中入睡。之前他膝盖的伤势其实并未完全愈合，仅仅是达到可以出战的地步，实际上还是会时不时地疼痛。而在冬歇期的这段时间里，门德斯联系的医疗团队给伊利克森做了二次复查，他们告诉了他一个不错的消息。
“您的膝盖已经基本康复。”团队的医生说道，“隐患不大，当然, 应该还是会有一些影响，但属于运动员的正常伤病范畴。至于灵活性, 可能还是要看您自己能恢复到哪个地步。”
“我有些时候还会觉得那里有点疼。”伊利克森的手放在膝盖上, “灵活性……我不太确定。我现在状态不太好, 踢球的时候总感觉会慢一拍。如果我球感能恢复的话，应该会好一些吧？”
“这要看您自己了。”医生微笑着说道，“人体是很奇妙的，有时候超出我们的想象。当然，我们的疗伤计划都是按照科学制定的。目前能确定的是，除了膝盖灵活性外，不会有很大的影响，而恢复到哪个地步，就是我们不知道的了。可能还会有一些心理因素在。”他顿了一下，“至于膝盖还疼？这是有可能的，毕竟之前伤得太严重。不过慢慢就会好的。”
伊利克森叹了口气：“好吧，谢谢您。”他咬着嘴唇：“我尽量吧。”
“上帝保佑您。”医生说道，他相当友善地笑了笑，在心口划了一个十字。
伊利克森向他道谢。
“豪尔赫？”在医疗团队离开后，伊利克森叫住了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门德斯，试探着问道，“你好像想和我说点什么？”
“啊，对，是的。”原本还有些走神的门德斯立刻回过神来，并且在一瞬间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葡萄牙经纪人双掌在桌上重重一拍，“给你整理的球队资料都看了吗？”
自家经纪人的面目实在太狰狞，气势又实在太盛，伊利克森顺理成章地被吓忘了自己原本准备问的、关于对方最近为什么总是显得心情不好的问题。金发球员一个激灵，蹭蹭地站起来回答道：
“都看完啦！”伊利克森迅速地回答道，“你着重标出的三支是莱斯特城、多特蒙德和阿森纳。”他说完之后，皱了一下鼻子：“两支是英国的呢。”
门德斯在心底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这两个小混蛋敢背着他搞出事来，那他就敢让伊利克森继续以为自己还不知道真相！让不省心的家伙担惊受怕去吧！压根儿没想到伊利克森还没想过这一层。葡萄牙经纪人咳嗽了一声，提醒道：“都是英国的，但是一支英冠，一支英超。”
说到转会的问题，门德斯也顾不得私人的那一点小情绪了，他拿出作为优秀经纪人的职业素养来，专心为伊利克森分析道：
“虽然你这段时间的状态不算太好，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不少对你感兴趣的球队。当然，他们愿意出的价格以及对你的定位和期望值也各有不同，再考虑到巴萨愿意接受的报价，留下的选择其实并不多。”
“非五大联赛球队我首先排除了。虽然葡萄牙和比利时那边报价的球队也有几支，但是你这才二十岁，只要有机会的话还是应该优先选择五大联赛。既要有关注度，竞技水平也要高，我不想在这时候耽误你，球员二十岁左右是非常宝贵的上升期。”
“五大联赛的球队中，我首先排除的是法甲，它综合水平低于其它四国，竞争力甚至不如巅峰葡超。整个联赛活力不足、一潭死水。而之后排除的是意甲，那里最近几年有些没落，而且意甲的防守对你的膝盖而言，会是非常大的压力。最重要的是，这两国的联赛都没有什么合适的球队。”
“然后，西甲。其实西甲是最适合你技术风格的地方，但是巴塞罗那更倾向让你去别的联赛。他们依然顾虑着你状态恢复，所以宁愿把你卖得远远的。另外一个问题是，根据我的经验，彻底地更换环境对你摆脱现在这种‘自我迷失’的惯性，会很有好处。所以，我也不建议你留在西甲，虽然从长远来看，如果你状态良好而且要在一支球队度过巅峰期，我会建议选择西甲的球队。”
“剩下的就是德甲和英超了。德甲那边其实一直有点拜仁一家独大的意思，但是最近几年的多特蒙德势头很猛。本赛季的欧冠，他们在死亡之组以小组第一的成绩出线，力压皇马，淘汰传统豪门阿贾克斯及曼城。说实话，按照这支多特的实力，会向你提出报价，主要还是因为他们队内的锋线球员最近伤的伤卖的卖，很缺人。德国球队非常追求财政健康，巴塞罗那给你的标价应该会在两千五百万欧元左右，多特蒙德要的起。他们其实有点开彩蛋的意思，不过似乎是体育主管佐尔克向俱乐部推荐的你。主教练克洛普的话，兴趣一般，我听说他更想要速度型球员。”
“而英超……英格兰那边，先说英冠的莱斯特城吧。其实原本英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毕竟比英超低了一级，但是莱斯特的态度很热切，他们愿意把你当做核心建队。而且，他们今年在英冠的形势还算不错，目前为止排名第三。如果你加盟之后发挥出色的话，可能半年之后就能帮助球队升级，打上英超。而英超的话，除去阿森纳，利物浦和热刺都表现过一定意愿，但综合而言我认为阿森纳更适合你。”
门德斯说的口干舌燥，见到伊利克森听得认真，才感到有些欣慰。他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才继续往下分析道：
“阿森纳的态度是最诚恳的，这种态度往往表明了你加盟之后球队愿意给你的耐心，这对于还在找状态的你无疑是十分重要的。利物浦那边有点犹豫，热刺也只是一般的意愿，不算热切。更重要的是，阿森纳的主教练温格已经执教了这支球队长达十六年了，并且目前看来毫无下课迹象，这说明阿森纳给你提供的会是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温格他非常看好你。”
“我以为温格教练会给我打个电话？”伊利克森问道，他咬了一下嘴唇，“之前塞斯科和我说，温格教练想要我的电话，不过他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我想是不是又出问题了。”
门德斯愕然：“怎么会？”他说道：“我前天和温格教练联系的时候，他还大力称赞你。他说他从你登陆欧洲的第一场比赛就注意到了你，并且说你让他想起了阿森纳的传奇——‘冰王子’丹尼尔·博格坎普。”
丹尼尔·博格坎普以盘带娴熟和运球华丽著称，曾被人们称为“能用脚弓拉小提琴”的王子。
伊利克森吃惊地抽了一口气。冰王子博格坎普在阿森纳队史的地位他有一些了解，温格教练如果拿自己和他对比过，那么应该真的是很看好自己，可是为什么他还没接到电话呢？
“总之，”门德斯深思熟虑地说道，“温格教练或许最近很忙，但他迟早会给你打电话的。要不然，他要你的电话干什么？还非要通过法布雷加斯？我可知道他们很久不联系了。”
伊利克森说：“塞斯科说了不少好话。”
门德斯嗤笑：“他也就只能做点这个来弥补自己的良心了。当初法布雷加斯转会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足坛这么多年都没听过自掏腰包解约的笑话。巴塞罗那这件事办得太糟糕，法布雷加斯也不无辜。”他又正色道：“好吧，无论如何都不要把自己弄成这样，明白吗？有些话我知道你或许不会爱听，但这是真的。你现在这样离开巴萨，总好过状态正佳的时候离开，那肯定会招来不少骂声。当然，骂声也没什么，但是极端球迷的情绪可能会很可怕，尤其万一你重新回西甲，回的又不是巴塞罗那——”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现在这样的话，反而可以加一些同情分。别看巴萨球迷如今总是嘘你，等你真的走的那天，他们觉得你不会拖累球队了，就会心软送祝福了。之后再好好经营，哪怕你隔几年回西甲，也不会招来太大骂声。当然，如果你去的那支球队是皇马，一切除外。”
门德斯本来想讲个笑话，但是一想到自己手下另一位效力皇马的球员，想到自己差点打算送他们鸳鸯团聚，葡萄牙经纪人的面目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起来。
伊利克森：“豪尔赫，你怎么了？”
门德斯：“没、没什么！”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我装作自己不知道的样子！
伊利克森：豪尔赫看起来真的好奇怪。
“对了。”重新绕回自己的工作，葡萄牙人经纪人又严肃起来，“上面提到的这三支球队，你觉得怎么样，伊利克森？你有哪支比较喜欢的吗？”
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