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

  “向我说‘不’？这就是你教给他们的？你觉得他们靠这些，就能够战胜我的那些后辈？能够打破林中之城对他们的压迫吗？呵呵，你真的很天真。”

  猩红古堡大殿内，李和透过保护卡洛琳的屏障，听到鲁修斯所说的一切，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觉得鲁修斯仅仅想要激发森林各族血性和胆魄，让那些族群敢向林中之城发起挑战，甚至最终向自己反抗，都不过是在糊弄森林里的族群。

  不过，对于李和的不屑，鲁修斯似乎早就知晓，他端坐在机械马车里，平静地说：“其实有些事情本来很简单，首先你要想去做，其次你要敢去做，最后当你真的去做了，就会发现原本并不难。”

  “就好像我，能够利用机械与您隔空对话，甚至是隔空交手，在有些人看来或许不可思议，可实际上这与魔法，与您所谓的修行没有区别，在我看来，机械便是魔法，魔法也是机械，只要我想去做，敢去做，那么便能够做到。”

  听了鲁修斯的述说，李和凝望着被保护起来的卡洛琳，纵然觉得鲁修斯的话颇有些自大，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鲁修斯的确拥有自大的实力。

  便像是现在，李和能够清晰感觉到，包裹保护卡洛琳的力场越来越强，他已经没有把握破开那力场，更加无法在对卡洛琳进行压迫。

  察觉到李和的沉默，鲁修斯又继续说：“在您看来，一切力量是修行而来，修为才是实力的高低表现，可是在我看来，一切世间万物是众多不同的机械，产生不同的能量，只要寻到机械运转的奥秘，便能够产生任何一种能量。”

  说着，鲁修斯再次转动身边的把手。原本黝黑的马车车厢突然裂开，独角兽人村落的生灵们，清楚看到一个个高耸的金属或晶体的柱子升起。

  紧接着，那些晶体柱子绽放出魔法光泽，同时那些金属柱子开始上下活动起来。

  “哐哧哐哧”在一阵阵急促震动声中，独角兽人们眼睁睁看着，金属马车四周释放出炙热的蒸汽，那些晶体柱子的魔法光泽越来越盛。

  远在猩红古堡内的李和，隐约听到震动和轰鸣声传来，并且声音在整个大殿里逐渐被放大。几乎转瞬之间便弥漫在整个猩红古堡。在轰鸣声之中。猩红古堡仿佛随之晃动起来，大殿震动着像是随时会崩塌。

  站在大殿里的李昊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满脸惊恐地向李和喊道：“老，老祖。这，这究竟是怎么，怎么回事啊？”

  李和没有回答李昊，他只是静静看着保护卡洛琳的那个力场球，以李和的实力能够清晰感觉到，猩红古堡一切震动的源头，都在那个力场球上。

  李和想要看看，鲁修斯闹出这么大动静，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同时也想看看。鲁修斯那些机械，能够发挥出怎么样的力量？

  “咔嚓”伴随着雷鸣声，一道雷电划过整个猩红古堡大殿，最终竟然劈在庇护卡洛琳的力场球上。

  下一刻，卡洛琳和李昊满脸惊讶地凝望着电光。眼见那电光竟然缓缓变化出人形，最终雷电竟然幻化成了一道身影。

  “鲁修斯……”卡洛琳几乎是下意思发放处惊呼。

  不过，随之卡洛琳想起自己的处境，赶紧闭上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看着那雷电幻化而成，站在自己面前的熟悉背影。

  雷电幻化的人影，恭敬的向李和行礼，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说：“向您问好，来自古老东方的强大存在，感谢您照看我的伙伴这么久。”

  说着，雷电幻化的身影又扭头看了一眼卡洛琳，笑着说：“我能看出，她似乎过得很不错，而且好像实力有所提升，看起来您传授了他不少东西，其实我们本来不用如此敌对，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李和凝视着雷电所化身影，良久不禁赞叹道：“当真神奇，你竟然能够利用雷电元素，凝聚出自己的身体，并且将自己的意念传入这具身体里。”

  雷电所化的鲁修斯闻言，淡然地说：“这其实很简单，对于西大陆一些研习魔法阵的强大魔法师而言，这不过是他们信手拈来的小把戏。”

  “呵呵，小把戏吗？我看未必，恐怕西大陆在如此强大的魔法师，也无法相隔很遥远的情况下，幻化出一个拥有战斗能力的躯体吧？”

  闻听李和的话，鲁修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深处雷电凝聚的手臂，很随意向前甩了一下，顿时一道电芒便蹿了出去，直奔着站在李和所在高台边李昊而去，几乎眨眼间电芒便打在李昊的身上。

  “啊……”李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便被电芒劈中，顿时浑身上下变得黝黑，黑着脸吐出一缕青烟。

  看着李昊缓缓倒地，鲁修斯摊开手笑着说：“您看，我的攻击力并不强，还不足以伤及您这座古堡里人的性命不是？”

  李和看了一眼被电芒劈中，浑身焦黑的李昊，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说：“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像我发出挑衅吗？”

  “哦，不不，我可没有挑衅您的意思，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向您展示一下，很多事情只要想去做、敢去做，便真的能够做得到，而我便是想要来您这里，带走我的伙伴，希望您不会出手干涉。”

  闻言，李和打量着雷电所化的鲁修斯，又看了一眼鲁修斯背后的卡洛琳，忍不住笑着说：“你要当着我的面，把那丫头给带走？还希望我不要干涉？这真是个很可笑的笑话。”

  见到李和耻笑的样子，鲁修斯却正色说：“对于您来说，卡洛琳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但对于我来说，她却很重要。”

  “森林里的战争已经打响，您的那些后辈们，正在受到各个种群的反叛，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当森林里的弱势族群，不再对您的猩红古堡感到畏惧，不再继续向神明一般供奉您。您还能够获得信仰力量吗？”

  鲁修斯的话，让李和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波动，似乎隐约感到了某些威胁的存在，鲁修斯的话也令他感到有些畏惧。

  而鲁修斯则继续说：“失去信仰力量，您恐怕就无法封印住您现在封印的东西，想来您并不希望见到那样的后果吧？”

  听完鲁修斯所说，李和静静盯着鲁修斯说：“你倒是很自信，你觉得，你真的能够破坏森林里的一切吗？那些族群就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自由，每个生灵都期盼自由。而您的存在。以及您制定的森林法则。束缚和制约了森林里生灵的自由，那么注定会受到反抗，压抑的情绪积累越久，这份反抗也会来得越猛烈。向往自由的心，会将您的法则撕成碎片。”

  闻听到鲁修斯的话，李和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看不透对方，透过观察，李和能够清楚看出，鲁修斯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却总是那么从容淡然，同时又充满着自信。而且拥有神奇的能力，似乎能够改变一切。

  更让李和感到惊讶的是，鲁修斯几乎是个无事不通无事不晓的小家伙，像是知道世间的所有东西，便是那些神明。甚至是神明之上的法则，他也能够知晓。

  静静想了片刻，李和有些不解地问鲁修斯：“我很奇怪，你怎么会知晓那么多东西？竟然明白我需要依靠信仰力量？”

  “谢谢您的称赞，其实我知识还是很少，很多知识我还没有完全弄懂，所以我还需要学习。”鲁修斯很谦恭感谢李和，而后又接着说：“至于为何会知晓您需要信仰力量？那是因为我在独角兽人村落里，看到了供奉您的神龛。”

  说到这里，鲁修斯伸手挠了挠头，边回忆着什么，边说：“记得在教廷见到过类似的东西，用来收集信仰力量的神龛，能够汇聚生灵的信仰力。”

  “只不过您的神龛，比教廷的要更加粗糙简陋，没有教廷那么强大的收集能力，也无法将那些信仰力变得柔和，所以恐怕您在吸收信仰力的同时，也应该付出不小代价，这才导致您被信仰力制约着。”

  见到李和没有开口反驳自己，鲁修斯便自顾自地继续说：“其实神明，本就是信仰能量凝聚出，而您因为并非是虚无之物，所以在您吸收信仰力的同时，会受到信仰力量的制约，甚至会被信仰力将您的身躯虚无化。”

  听到这里，李和终于按耐不住开口说：“难道教廷的神龛，能够避免身躯的虚无化？信仰之力的侵蚀，恐怕即便是神明也无法阻挡。”

  鲁修斯闻言点头说：“不错，信仰力对实质的躯体具有极强侵蚀力，吸收信仰力的生灵，都会被缓慢侵蚀掉原本的躯体，最终虚无化，成为真正的神明，可是教廷的神龛，利用特殊的装置转化信仰力，能够使得侵蚀力变弱。”

  闻言，李和不得不为之动容，毕竟他如今身躯虚无化很严重，否则下半身也不需要装上木质的身躯，虽然他尽量减少信仰力吸收，却还是无法阻止被侵蚀，他能够感觉到，早晚他会完全虚无化。

  看到李和神色凝重的样子，鲁修斯却笑着说：“您在畏惧什么？既然您选择了这条路，那么虚无便是您的归宿，化为虚无您将成为真正的神明。”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拥有身躯，我不希望虚无化，变得失去一切的感知，最终沦为法则的同化物，那时候我早已经不是我，即便真的成为了神明，又如何？那也不过是法则的一部分罢了。”

  李和颇有些歇斯里，失态地向鲁修斯发出怒吼，像是在抒发他压在心底许久的那股怨愤之气，也像是向在向法则发出自己抗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