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

  “是啊，每个神明都是法则的一部分，法则赐予你们凌驾世人之上的力量，同时也剥夺了你们的一切，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换，没有谁能够逃脱，即便是西大陆曾经的父神，也不可能超越位面法则的制约。”

  鲁修斯十分平静，像是法则的代言人般，述说着法则与神明间的交易关系，语气便像是法则对待神明那般的无情。

  听在李和耳中，令她感到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向来从容的脸上浮现出惊异，死死盯着鲁修斯雷电化身，颇有些紧张地说：“你，你，你究竟是谁？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想要剥夺我最后的生机吗？”

  “不，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哼，即便你就是位面的法则，我也不会畏惧你，你没有办法继续剥夺我的生机，我会，我会得到超脱的，脱离你的控制，成为真正能够凌驾在你之上的真神。”

  李和的歇斯底里，将昏厥中的李昊惊醒，看到李和歇斯底里失态的模样，李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李昊的眼里，李和是个永远从容淡定，拥有绝对实力的存在，是整个森林无可争议的神明，是李家屹立在森林的支柱，李昊从来也不曾想过，李和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这一刻，李昊感觉仿佛整个家族的支柱都崩塌了，他已经不敢想象，若是失去李和庇护，整个李家将面临怎样的局面？

  不过，李和很快又调整好情绪，冷静地凝视着鲁修斯，不紧不慢地说：“你想要扰乱我的心神？哼，你现在只怕还没有实力对抗我，你糊弄不了我。”

  听了李和的话，鲁修斯不可置否地耸耸肩。笑着说：“是啊，我没有正面匹敌你的力量，但是同样，你也无法离开这座古堡。”

  鲁修斯毫不退让，话语里充斥着争锋相对，令李和感到有些恼怒，可是却又有些束手无策，毕竟鲁修斯如今的身躯是幻化而成，即便李和将之击散，对方可能还会很快重新幻化。根本无法伤到鲁修斯的根本。

  这种丧失主动权的对话。实在是让李和感到恼怒。几次都有些压不住怒火，想要对鲁修斯出手。

  但是李和压制住心底的火气，始终也没有向鲁修斯出手，因为他想要看看。鲁修斯利用雷电化身降临古堡，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沉下心来仔细打量鲁修斯，虽说只是个雷电所化的人影，并不能完全看清鲁修斯的长相，可是隐约之间还是能够看出，鲁修斯是个异常帅气的年轻人，而且眉宇间还拥有一股轩昂之气。

  此时此刻，李和也不得不承认，鲁修斯气度上要比李家族中子弟强太多。便是李和最看好的李昊，在气度上也无法与之比拟。

  尤其是鲁修斯遇事处变不惊，处理事情的时候不骄不躁，始终能保持平和冷静，能够极为冷静权衡利弊。把握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在李和看来，即便是沉浸在谋略多年的人，恐怕也未必能够拥有鲁修斯的沉稳，这令李和感到很不解，鲁修斯如此年轻，为何会拥有如此沉稳的气度？

  念及此处，李和再次释放出自己的神威，瞬间席卷整个迷雾森林深处，将森林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金属了解到。

  只是，李和仍旧没有能够突破那辆黝黑马车，甚至这一次，他的神威连笼罩马车的魔法力场都没有能够突破，无法看清魔法力场内的一切。

  试探了几次之后，鲁修斯却已经开口：“怎么？您还在想要试探吗？其实您应该很清楚，您没有办法破开我的能量力场，所以您也就无法了解我的动机和想法，这便是位面法则对您的限制。”

  闻言，李和不得不放弃看破黑马车，反倒平静下来，叹息一声说：“是啊，法则对我的限制，不允许我接触不同的文明规则。”

  平静下来的李和，不禁感叹：“位面法则成全了我，也制约着我，就像是你说的，即便是神明也仍旧在位面法则内，法则随时都能剥夺吞噬我的一切。”

  见到李和平静下来，尽然正视自己被法则所限的事实，鲁修斯顿时在心里感叹，李和的心境的确非常强大，即使面对某些激怒他的事情，也能够很快将情绪调整好，不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

  面对如此沉稳的对手，鲁修斯可谓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尽量保证不表现出任何破绽给对方。

  在这场斗智斗勇的争斗中，无论是鲁修斯还是李和，都拿出自己的全部智慧，精密计算着每个细节，务求能够在不停歇的争斗里，环环相扣地将对方给战胜。

  只是，双方都是拥有大智慧之人，几番斗智下来，谁也没有完全占据上风，即便李和拥有实力上优势，可是面对法则的制约和限制，他也没有办法彻底动用自己的全部力量。

  这一刻，李和仍旧在以神威监视整个森林，希望能够寻找到什么，找到能够压制甚至战胜鲁修斯的办法。

  很快李和发现了森林里反叛方的七道关卡，看到林中之城联军先锋向第一道关卡投降，并且将昏迷不醒的食人魔交出去。

  李和的脸色陡然一变，看向降临在殿内鲁修斯的雷电化身，用有些冰冷的口气说：“很好，没想到，你下了这么一番功夫，就是想要将我给拖住，然后慢慢拉拢被林中之城压迫的族群，逐步蚕食掉我在森林里的影响力。”

  “哦？竟然被您发现了吗？”鲁修斯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不过转念想了想说：“唔，这么看起来，你应该知道了我的一些布置？”

  “呵呵呵……”李和闻言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容里显示出对于鲁修斯的不屑：“你的这些布置，看似非常合理，可是你无法战胜我，最终一切都是泡影。”

  看到李和的不屑，鲁修斯倒也并没有去反驳什么，只是淡然举起手掌，看着掌心里的电芒凝聚再缓缓消融。

  根本不在意李和话里的威胁。盯着掌心的电芒说：“其实之前我已经说了，您根本无法离开这座古堡，而当您的信仰力源头被破坏，你的力量也会急速被削弱，即便不战胜您，那个时候您的影响力也很小。”

  “当然，除非您愿意放弃抵抗，被法则完全同化，到时候或许您在完全被同化前，还能够以自己的意志做些什么？可是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鲁修斯的话令李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低着头沉默地盯着鲁修斯。李和终于还是开口说：“我还是不明白，你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闻言，鲁修斯抬起头迎上李和的目光。很坚定地回答：“帮助那些森林里的生灵反抗压迫，同时也是为了能够顺利穿越森林。”

  “归根到底，你还是要穿越森林？”李和凝视鲁修斯沉思片刻，试探性地问：“如果，如果我放你和你的伙伴穿越森林，你能够就此放手吗？”

  听闻李和如此说，鲁修斯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死死盯着李和良久说：“为什么？为什么您一定要让我放手？难道您就不能放手吗？放过那些森林里的生灵，让他们能够自由选择自己的命运。而您？也能够随我们一起回到您的故国，这样不好吗？”

  鲁修斯的问话，将李和问得陷入沉思，对于思念故土的李和来说，鲁修斯的话对他很有吸引力。他也不止一次想要放手，离开自己掌控的森林，回到他来的那片土地去，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去。

  李和曾经与卡洛琳所说的，其实并没有欺骗卡洛琳，他的确非常希望回归故国，可是他却放不下自己如今所拥有的。

  成为森林深处的神明，令李和付出了极大代价，如今让他就这样放弃，他真的有着太多太多的不舍，尤其是他很害怕，害怕失去神明身份的自己，还能不能真的有足够寿命回到故国去？

  见到李和沉默不语，鲁修斯看出李和的不舍，知道得到神明力量的李和，割舍如今拥有的力量，让他心里有着很深的不舍。

  也明白李和心里害怕，害怕自己割舍力量同时，也会失去长存的生命力，无法回到自己遥远东方的故国去。

  于是乎，鲁修斯又再次开口说：“对于您来说，已经达到生灵力量的巅峰，您想要继续突破的话，唯有像教廷的父神那样，成为法则的代言人，不断被法则通化，化为虚无，甚至最后成为法则的一部分。”

  “真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强大如父神，在法则的制约下，也能够轻而易举被生灵利用法则击败，那个时候，您又能够获得什么？”

  顿了一下，鲁修斯看了一眼李和的脸色，发现李和脸上若有所思，便又接着说：“如果您现在放弃，我会用我的技术，帮助您修复部分躯体，让您依然能够活下去，还会帮助您回到您的故国去。”

  听鲁修斯说到这里，李和瞳孔突然放大，脸上浮现出疯狂扭曲的笑容，打量着雷电所化的鲁修斯说：“哈哈哈，果然，你果然拥有那种力量。”

  看到李和脸上浮现出的疯狂，鲁修斯下意思向后退了两步，下一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向身后伸出手握住卡洛琳的那柄巨斧。

  也就在他握住巨斧的同时，整个大殿内充斥着一股狂暴的气息，仿佛巨浪疯狂拍打向鲁修斯的雷电化身。

  与此同时，释放出狂暴气息的李和，疯狂的笑声传来：“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你，你就是得到圣域传承的小家伙，是你封印了西方的父神，我只要，只要得到你的智慧，我就拥有战胜法则的力量。”

  这一刻的李和，完全陷入了疯狂，像是一个饥渴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一杯水一样，迫不及待不顾一切想要将鲁修斯给抓住，哪怕眼前只是鲁修斯的雷电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