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一个合理的理由
经历了六月份《拯救大兵瑞恩》和《真实的谎言》两部影片的票房爆发，当初心中打着各种小算盘的萤火虫股东和债权人们心思彻底安稳了下来，《狮子王》首周末三天4600多万美元的惊人票房更是让他们开始重新对手中的股票和债券进行价值评估。
《狮子王》的制作成本只有4500万美元，虽然宣发费用达到了同样的高昂水平，但仅仅北美预期3亿美元的票房就已经能让萤火虫大赚一笔，电影将来的续集收入、海外票房、录像带销售以及周边授权将持续为萤火虫带来超过10亿美元的利润。好莱坞一些人甚至觉得手绘动画电影的黄金时代再次到来，而萤火虫小股东和债权人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希望萤火虫能够加大在手绘动画方面的投入，将原本平均两年一部的制作速度增加到一年一部甚至一年多部。
因此，当报纸上出现艾瑞克即将在《狮子王》后关闭迪斯尼动画电影部门的消息时，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也正因为这样，当CNN播放了艾瑞克在《狮子王》首映礼上回答某位记者的提问录音后，整个世界都觉得，艾瑞克.威廉姆斯一定是疯了。
随后几天，卡森伯格、迈克尔.林恩等所有萤火虫高层的办公室和私人电话都被来自股东、债权人和媒体的来电打爆，当然，艾瑞克则更不可能被人放过，只不过当有些人联系艾瑞克时，电话却直接被转到了他的助理办公室，只要是关于迪斯尼动画工作室的询问，得到的回复一律是肯定回答，只不过却得不到任何解释。
情绪激动的小股东们甚至在报纸上公开向萤火虫高层施压，萤火虫的长期债券销售速度也再一次开始减缓。关于关闭迪斯尼动画部门的话题短短几天时间就引起了世界范围内的关注，传到后来。甚至还出现了迪斯尼即将破产的荒谬言论。
萤火虫影城，筹备维密大秀的摄影棚内，被很多人‘牵肠挂肚’的艾瑞克却正在专心地与一名设计师低声讨论着一套维密天使服装的设计方案。
摄影棚外，一个三十五岁左右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棕发女人来到入口处。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后，才被放了进来。女人在一群设计师、服装师和试装模特中寻找了片刻，锁定目标后穿过忙碌的工作人群，脚步匆匆地来到艾瑞克身旁。
棕发女人名叫凯莉.海恩斯，原本是艾瑞克助理办公室的一名助理。艾瑞克虽然答应了卡洛琳和她的室友梅兰妮.格里森到自己的助理办公室工作，但两个女孩要完成哈佛那边的课程之后才能入职，而且即使开始工作，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胜任艾瑞克第一助理的角色，因此从波士顿回来后，在艾伦的推荐下，艾瑞克选择了这个女人担任自己的第一助理。
感觉到身旁匆匆接近的身影，艾瑞克抬头注意到凯莉.海恩斯，问道：“凯莉，有什么事情吗？”
凯莉.海恩斯已经在艾瑞克的助理办公室里工作了几年。但突然来到大老板身边，似乎还有些不适应。稍微镇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威廉姆斯先生，刚刚巴菲特先生亲自打电话过来，他说他下午四点钟到洛杉矶，想要邀请你一起吃晚餐，另外，汤姆.墨菲先生和大卫.韦斯特先生也会从纽约赶来。”
沃伦.巴菲特、汤姆.墨菲和道富环球基金的总裁大卫.韦斯特刚好是萤火虫意外代表着那25%小股东的董事会成员。
艾瑞克此前已经打电话跟几人简单解释过，但这些人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暂停了下手中的工作，艾瑞克道：“替我答应他们吧。另外，我让你们准备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是的，”凯莉.海恩斯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朝艾瑞克递过来。
艾瑞克却笑着摇头道：“这些文件虽然没有达到保密级别。但我没有索要的情况下你也不该随意带出办公室的。而且我现在也没有时间看，晚餐之前再给我吧。”
凯莉.海恩斯脸色微红，她本想让艾瑞克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工作成果，却忽略了以往都非常注意的一些工作守则，将文件又收了起来，凯莉.海恩斯认真地说道：“抱歉。威廉姆斯先生，这是我的失误。”
“没关系，还有其他事情吗？”
凯莉.海恩斯掏出一个备忘录，道：“赫斯特集团、康泰纳仕集团、新闻集团和奈特里德集团都对ABC剥离出来的纸媒资产提出了自己的报价……”说到这里，凯莉.海恩斯突然暂停了下，然后看向艾瑞克身旁那位似乎很专心地正在弯腰画图的设计师。那位设计师心中倒也没有其他心思，他只是对艾瑞克这位大人物的日常有些好奇，刚刚才没有主动避开，但此时敏锐地感觉到凯莉.海恩斯的目光，那位设计师有些尴尬地朝艾瑞克做了个抱歉的神色，拿起画板主动朝附近另外一个工作台走去。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对两人的沟通造成任何影响，凯莉.海恩斯继续道：“目前，赫斯特集团给出的报价最高，13.5亿美元，其次是新闻集团的13亿美元，康泰纳仕的12.8亿美元和奈特里德的10亿美元。上午的例会上，林恩先生他们都觉得这只是出版集团的第一轮试探，这笔资产的最终价格应该在15亿到16亿美元之间。”
艾瑞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凯莉.海恩斯也没有期待艾瑞克会与自己商议什么，艾瑞克如果有什么想法，通常情况下也只会与迈克尔.林恩等人商议，她只负责将这些信息汇总给艾瑞克。
将备忘录翻了一页，凯莉.海恩斯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艾瑞克的表情，道：“动画部门的负责人彼得.施耐德先生和艺术顾问罗伊.迪斯尼先生希望与你当面谈谈，他们说这个邀请代表了迪斯尼手绘动画部门的758名员工，希望你能够重视。”
“想不到罗伊.迪斯尼都忍不住跳出来了，他还真把自己当成迪斯尼太上皇了啊。”艾瑞克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无论是记忆中的资料还是重生后对真人的印象，艾瑞克都不喜欢罗伊.迪斯尼这个喜欢玩弄权术的家伙。
原时空中。八十年代中期，罗伊.迪斯尼联合股东踢走了华特.迪斯尼的女婿，彻底抹掉了华特.迪斯尼的血脉分支对迪斯尼公司的影响力；九十年代中期的卡森伯格离职事件、迈克尔.奥维茨离职事件，都有着罗伊.迪斯尼的身影；新世纪初。罗伊.迪斯尼再次发动股东投票，赶走了迈克尔.艾斯纳，可以说原时空中华特.迪斯尼去世后，迪斯尼的每一次动荡都有罗伊.迪斯尼的身影。虽然这些事件中有些也为迪斯尼集团带来了正面影响，但既然这个时空迪斯尼成了萤火虫旗下的资产。艾瑞克当然不会允许罗伊.迪斯尼这个不稳定因素继续存在。
因此，收购迪斯尼没多久，局势稳定之后，艾瑞克就以罗伊.迪斯尼年龄太大为由拿掉了他迪斯尼动画部门负责人的职位，只是象征性地为其保留了一个艺术顾问的头衔。
稍作考虑，艾瑞克便说道：“告诉他们，明天上午九点钟，我会在影城的个人办公室等他们。”
凯莉.海恩斯听着艾瑞克随意的语气，甚至有些怀疑大老板到底清不清楚现在外界的混乱局势，欲言又止了片刻。她还是安静地在备忘录上记了这件事，然后道：“威廉姆斯先生，暂时只有这些事情了，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办的事情吗？”
“没有，晚上安排车来接我去赴宴就可以了，”艾瑞克摇了摇头，刚要让凯莉.海恩斯离开，但转念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问道：“我还没来得及看上周末的票房报告，华纳的《执法悍将》票房是多少？”
凯莉.海恩斯道：“750万美元。这部影片的上周末票房排行位列第五名，在《狮子王》、《真实的谎言》、《星际迷航7》和《拯救大兵瑞恩》之后，电影口碑同样走低，机构预计这部影片的总票房在2500万到3000万美元之间。合计宣发等成本，华纳短期内将承担7000万美元的损失，详细的报告已经发到您的电子邮箱里了。”
艾瑞克没有听到有人特意跟自己提起这件事，就已经预料到了《执法悍将》的下场，有些幸灾乐祸道：“这下华纳肯定不会再对西部片抱有什么期待了。”
凯莉.海恩斯道：“是啊，华纳今年的票房总额暂时排在萤火虫和环球后面了。不过，华纳全年的影片发行计划是29部，比萤火虫还多了一部，后续的票房积累很可能还会排名第二，因为其余几大电影公司全部都在减产状态，萤火虫以后，环球是16部，派拉蒙是15部，福克斯是13部，哥伦比亚、米高梅都在10部以下，其余二三线电影公司虽然发行影片很多，但票房方面并没有太出色的表现。”
“看来你对数字很敏感，”艾瑞克笑了笑，道：“我喜欢对数字敏感的女人。”
“谢谢你，威廉姆斯先生，”凯莉.海恩斯发现自己面对这个小自己十岁的青年的笑容，竟然产生出一丝慌乱的感觉，连忙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
艾瑞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过线了，如果凯莉.海恩斯已经结婚，那这种略带眺逗的话语就显得太唐突了，收拾起心神，艾瑞克才说道：“你回去工作吧，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
“上周四的《狮子王》首映礼上，萤火虫集团董事会煮席艾瑞克.威廉姆斯突然确认了一条好莱坞流传已久的传闻，萤火虫集团将关闭迪斯尼动画工作室，据悉，这是因为萤火虫打算将动画制作全面数字化。但紧接着，这件事的戏剧性变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原本并不是那么被人看中的《狮子王》上映首日，不但将迪斯尼动画的首日票房纪录提高了两倍多，而且还在首周末三天之内拿到了4600多万美元的惊人票房，一举打破多项迪斯尼2D动画的票房纪录，预期总票房甚至还将远远超过迪斯尼已经发行的两部3D动画《玩具总动员》和《虫虫危机》。随后，本台记者致电萤火虫集团CEO迈克尔.林恩，得到的结果是萤火虫将继续执行既定的动画制作转型方案，那么，这件事将对萤火虫以及好莱坞其他电影公司造成什么影响呢，让我们有请来自《综艺》杂志的专业电影评论员詹姆斯.希尔特先生……”
电视机中，NBC的一档财经节目主持人起身迎向走进演播室的嘉宾，而坐在电视机前的道富环球基金总裁大卫.韦斯特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身旁的汤姆.墨菲道：“年轻人啊，总是这么任性妄为。汤姆，你觉得我们能让艾瑞克.威廉姆斯那个小家伙回心转意吗？”
汤姆.墨菲扭头看了看私人飞机舷窗外的云层，摇头道：“如果他坚持这么做的话，似乎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我昨晚已经与沃伦通了电话，他似乎从艾瑞克那里听到了一些什么，好像也开始举棋不定了。”
“这可是一个能够出品3亿级别影片的动画部门啊，哪怕威廉姆斯当初真的做出了这种决定，现在取消原本的计划，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指责他，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死撑着坚持自己的错误方案吧，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汤姆.墨菲突然问道：“如果他一意孤行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大卫.韦斯特愣了下，苦笑着摇头道：“我能怎么办，难不成向联邦法院提起诉讼禁止他这么做吗？”
艾瑞克手中的持股份额也就代表着他拥有萤火虫的绝对控制权，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他可以任意对旗下业务进行调整。因为对2D动画的发展前景不看好而关闭旗下的手绘动画部门，虽然会引起争议，却不违反法律。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虽然他们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卖掉手中的萤火虫股票套现退出，如果他们打算这么做的话，无论是艾瑞克还是华尔街都会百分之百愿意接手他们手中的萤火虫集团股票。
但在萤火虫集团已经超越时代华纳成为北美第一大传媒集团的现在，也只有最目光短浅的人才会傻到卖出手中的股票。
听着机载电视里主持人和嘉宾争执不下的高谈阔论，良久，汤姆.墨菲才说道：“但愿艾瑞克.威廉姆斯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理由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