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吞噬
便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喝，“千藤缠绕！”
听到这个声音，方晏下意识侧头看去。
这一看之下，他瞬间吓得亡魂大冒，因为无数根藤蔓，竟然密密麻麻向自己缠绕而来。
正是后土娘娘最厉害的攻击手段，千藤缠绕。
刚才因为青年调转矛头指向方晏，她自然能够重组肉身复活。
只是刚刚复活，就看到方晏持着炼神窟威力凛凛的站在虚空中，她自然是想也不想就出手攻击。
“后土娘娘，您误会了，我才是真的方晏啊。”
方晏郁闷至极，不过害怕遭受无妄之灾，他还是急忙出声解释。
哪知后土娘娘非但没有听进去，俏脸上的杀意反而越来越强烈，声音更是冰冷得如同自冰窖里传出的一般，“哼，还想迷惑我？去死吧！”
“咻咻咻……”
无数藤蔓穿破虚空，不过片刻间便将方晏包裹得严严实实。
“后土，你真的误会了，他是方晏，不是刚才那个假冒人皇伏羲的混蛋。”刚刚赶到的孔雀大轮冥王也开口制止道。
因为后土娘娘与她的年代同样久远，她自然不像方晏一样，要尊称后土为“娘娘”。
“你是谁？”
见还有人，后土不禁蹙起了秀眉。
“我是孔雀大轮冥王，你真的误会方晏了，如果不是刚才他出手，恐怕你现在已经陨落了，快放开他。”
“孔雀大轮冥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先把方晏放出来再说。”
“可是……”
后土还想说什么，天空中缠绕得如同蚕茧一般的藤蔓，瞬间“噼里啪啦”萎缩开来，不过片刻间，就变成无数枯碎片自天空中坠落。
漫天碎屑飞舞间，一道黑色身影瞬间冲天而起。
正是方晏。
“后土娘娘，您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
“啊？这……”
后土大惊失色，她的千藤缠绕威力无穷，一旦被缠住，哪怕是界神之境，也绝对不可能冲破，没想到此刻竟然不受控制的干枯碎裂。
怔怔看着矗立远方虚空的方晏许久，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人皇伏羲的六道轮回？”
方晏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人皇伏羲的六道轮回，只是我从四张人皇卷内参悟出来的战技，其实也算是从六道轮回中脱胎出来的吧，叫逆转乾坤。”
提到人皇卷，后土望向方晏的目光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真的是方晏？”
“我当然是，之前我与共工前辈去巫神殿的时候，您还曾经把两张人皇卷送给我。”
“证明。”
见后土还是半信半疑，方晏也没有回答，而是后伸手在乾坤戒上一抹，“嗡”的一阵幽光泛起后，四张人皇卷瞬间凭空出现。
“喏，这两张就是您当年送给我的。”
说着，方晏立刻将其中两张抛了过去。
后土娘娘接到手中仔细观看了一番，眼中仅剩的一丝敌意终于彻底消失。
“看来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方晏，可是刚才那个人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方晏与孔雀相视了一眼，立刻将这一切谜底解释了一遍。
听完方晏的叙述，后土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古怪的上下打量了方晏许久，她才木然的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之前我无法推演出你的轮回轨迹，原来你竟然是人皇伏羲的一粒碎片？”
提到“碎片”二字，方晏的心情多少有些低沉。
直到现在，他依旧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只是一粒碎片这个残酷的事实。
“后土，你怎么会被那个人攻击的？”看出方晏低沉的脸色，孔雀急忙顾左右而言其他。
后土下意识瞥了方晏一眼，解释道：“我被卷入这个空间后，立刻受到几只怪物的攻击，那时候我体内的混沌之力所剩无几，一时间难以将这些怪物灭杀，谁知正在我险象环生之际，刚才那名青年突然从天而降，以凛冽的手段将几只怪物灭杀，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方晏。”
“我就知道是这样。”方晏一时间苦笑不迭。
“不错，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方晏，立刻迎了上去，谁知那个方晏二话不说，竟然对我疯狂出手，没有防备之下，我险些就在陨落了，幸好你们及时赶到。”
说到这里，后土又瞥了一眼正在方晏手掌上“呜呜”旋转的炼神窟，“你准备怎么处置你的兄弟。”
此话一出，方晏只差没一头栽倒在地。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龌龊的兄弟了？我是我，他是他，虽然我们同为人皇伏羲身上的碎片，但我们成长到现在，已经完全是独立的人，我跟他可扯不是半点关系。”
如果品德好一些也就罢了，偏偏这人无恶不作，刚才还对后土出口不逊，如果跟这种人做兄弟，他一世英名岂不是要跟着毁于一旦？
气归气，一想到后土的话，他又有些为难。
杀了吧，他又有些不忍，毕竟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而且还跟自己一样，同是人皇伏羲身上的碎片。
不过放了吧，一旦他出去后，又想吞噬自己怎么办？
最重要的一点，这人动不动喜欢假冒真正的人皇伏羲，如果他逃出这里回到三界，岂不是也会假冒成自己招摇撞骗？
尤其是想到自己还在盘龙岛的一堆女人，方晏更是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方晏，冥河说得不错，为了你自己，你还是……”
孔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晏挥手打断，“不可能，我是人，不是吃人的怪物。”
他哪里不知道孔雀说的是什么，冥河曾经说过，想要壮大，必须吞噬掉其他碎片，不然只会被其他碎片吞噬掉。她现在说出来，肯定也是想劝自己吞噬掉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他始终是人，灵魂里那种与生俱来的道德观念根深蒂固，别说是另一个自己，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恐怕他也做不到。
之前冥河是主动融合他的身体内，那时候根本由不得他，但此刻他有选择。
“你要知道，比你更加强大的碎片还有很多，如果你不这么做，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吞噬掉。”
孔雀的声音刚刚落下，后土也是脸色复杂的说道：“孔雀说得不错，这是你必须踏出的一步，只要保持本心不变，这些并不是不可饶恕的罪孽，你心里勿须有太多压力。”
后土都这么说了，方晏坚定不移的念头终于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然而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摇了摇头，“可是吞噬掉另一个碎片又能如何？”
“你要从另一方面想，如果你们这些碎片迟早都会被本尊收回，你现在吞噬掉那些邪恶的碎片，是在维护本尊的利益，是在做善事，而不是为恶。”
便在这时，炼神窟内那人顿时色厉内荏道：“小子，哪怕你吞噬了我，你的修为也增涨不到哪里去，要知道所有碎片之中，你的修为绝对是排在最末的存在，一旦遇到其他碎片，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打开方晏还犹豫不决，听到这人的话，他犹豫的神色瞬间变得坚定了起来，“既然我的修为比其他碎片弱，为了不被吞噬，我也只有把你吞噬了。”
说罢，方晏立刻启动炼神窟。
“啊，不要……咔咔咔！”
那人刚刚发出惨叫声，便被一抹刺耳的齿轮声响淹没。
当声音彻底消失时，方晏再次打开炼神窟，一粒粒光点瞬间自入口处飘出。
这些光点正是那人被炼化后的能量，与方晏同根同源，几乎没有任何排斥便被他彻底吸收。
“嗡……”
一声震人心魂的颤音，方晏身上瞬间扩散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波动。
“要晋升了！”
“没想到吞噬了一名半步界神的碎片，竟然对他的修为增涨得如此之快，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感受到方晏此刻的变化，后土与孔雀都惊异不已。
只是此刻的方晏却充耳不闻，除了那股力量在体内迅速融合之外，一股狂暴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一时间，各种画面立刻在方晏脑海里纷乱呈现。
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哪怕是深埋在灵魂深处，此刻依旧被方晏剖析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个大恶人！”
将这些记忆过虑了一遍，方晏都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根据这人的记忆，他生前几乎无恶不做，从修炼开始，便用各种邪恶的方法来提升修为，出卖亲人朋友，豪取强夺，无恶不做。
就在他沉浸在这些记忆中时，那人的力量也彻底与他融合。
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波动瞬间在他身体内扩散开来，丝丝缕缕，无处不在。
“半步界神！”
方晏恍然回神，再也顾不得其它，立刻在虚空中盘腿坐下，开始巩固这个境界的修为。
哪怕迈入新领域，也必须要用一定的时间来巩固，不然很有可能倒退，或者出现错乱而走火入魔。
修炼下的时间恍眼即过。
“嗤……”
当他睁开眼睛的刹那，两道凛冽的光线瞬间自他瞳孔内暴射而出，直穿出百万里之外，所过之处，群山生生被切成两半，就连虚空都留下一条深深的切痕。
“啊？这……”
便在这时，一声娇咤突然传来。
方晏心神一凝，这才发现自己瞳孔内射出的光线，险些便从前方的后土与孔雀身上切过。
“啊……抱歉。”
方晏急忙将光线收敛起来，片刻间又恢复了他和善的本来面目。
尽管如此，孔雀还是一惊一乍道：“你还是方晏吗？”
“我当然是。”
“可是你融合了另一粒碎片的力量，也同时融入了记忆，如果心性大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