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又见碎片
方晏一怔，片刻后才哭笑不得的说道：“放心，力量确实能与我融合在一起，不过记忆只是过虑，我还是我，我只是旁观者，在见证别人的一生经历而已。”
方晏都说得这么明白，再加上他说话的语气与表情似乎与之前没什么变化，孔雀与后土警惕的神色才渐渐消失。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孔雀问道。
方晏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移向后土，“后土娘娘，您准备作何打算？”
“我么？”
后土娘娘一脸迷茫，不过犹豫了片刻，她又只得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来了，无论如何，我都要继续追寻三皇五帝的脚印继续深入，至于能走到哪里，就要看我的造化了。”
“难道您不准备跟我们一起吗？”听出后土娘娘话中的意思，方晏焦急道。
后土摇了摇头，“不了，既然要走自己的路，就不能依靠他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我也渐渐触摸到了突破的门槛，所以我必须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见后土坚持，方晏也没有再勉强，再次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终于与孔雀离开了这个浩大无比的空间。
“你似乎对后土很是尊崇啊？”
刚刚返回之前那条通道内，孔雀便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当然，她乃是大地之母，又是十二祖巫之一，为三界做出了无数贡献，我一个后生晚辈，对她恭敬一些也很正常。”
方晏说得倒是实话，不过当听到孔雀下一句话时，他却愣住了。
“可是我跟后土是同一个年代的人。”
一句话，方晏这才恍然大悟，后土与孔雀大轮冥王确实是同一个年代的风云人物，自己对后土尊崇有加，却直呼孔雀之名，这貌似有些不太好吧？
想到这些，他再望向孔雀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孔雀却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拍了拍方晏的肩膀，“逗你玩呢，我辈修炼者，不论年龄，达者为先，你现在的战力丝毫不下于我，不需要拘泥于世俗礼节。”
说到这里，孔雀又妩媚一笑，“虽然我跟后土是同一年代的人物，不过每个人的处事原则不一样，我可不想被你‘前辈前辈’的叫老了。”
随着那张妖魅至极的脸展开笑容，方晏拘束的心倒也放开了。不过他还是故作严肃道：“可是你始终是前辈啊，如果小的对您不敬，会受天下人谴责，说我亵渎神灵怎么办？”
“你找死是吧？”孔雀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方晏无辜的摊了摊手，“我说的只是事实。”
“咦？给你一点阳光，你就灿烂了是吧？既然你那么喜欢装嫩，那好，现在就跪下来给我磕一百个响头。”
“好啊。”
方晏一脸热忱的迎了上去。
见方晏还真的向前扑来，孔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你还真的要拜我不成？”
“当然，您是前辈，给您磕头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话间，方晏已经飞到孔雀面前。
然而想象中的拜倒在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方晏刚刚来到近前，反而趁孔雀目瞪口呆之际，在她俏脸上捏了一把。
“啊？方晏，你竟然敢亵渎本尊，我要让你形神俱灭！”孔雀当场气得暴跳如雷。
只是等她发飙的时候，方晏早就展开奔云步飞掠了出去。
一番打闹之下，非但没有突显出孔雀大轮冥王前辈先人的身份，反而让她更像一个活泼的萌动少女。
而随着两人继续前行，不久后又遇到了一道旋涡。
这一次，就连方晏都有些无力了，这条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一样，再这样一路闯进去，不被其他强者杀死，也会被累死。
“我终于知道三皇五帝为什么至今未归了。”孔雀苦笑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迷失在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根本就找不到回到三界的路。”
“乱说。”
“我哪有乱说了，你不是人皇伏羲身上的一粒碎片吗？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一定会见到本尊，到时候就可以问个清楚了。”
方晏沉默了。
虽然他承认了这个事实，但每次一想到自己只是人皇伏羲的一粒碎片，他就觉得无比郁闷。更别说见到本尊后，会出现哪种悲惨的下场了。
“你也别太伤心了，虽然你只是一粒碎片，但现在你就是你，或许事实并不像冥河所说的那样。”见方晏一脸黯然，孔雀又开口安慰道。
“我也这么想。”
方晏点了点头，立刻收拾起失落的心情，而后与后土冲向了前方的旋涡乱流之中。
哪怕只是人皇伏羲身上一粒碎片，但如果让他回归原始，变成碎片被本尊收回，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如果能摆脱本尊，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单独的生命在世间永垂不朽，自然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结果。
也正是心底深处依旧保留着这个幻想，才能支撑他一直向未知深处走下去。
“呜呜……”
乱流席卷，似乎要将两人的身躯撕裂开来。
不过因为两人早有准备，哪怕乱流再如何肆虐，始终无法真正将两人撕裂。
当朦胧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当空间乱流渐渐恢复平静，两人周遭的世界终于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再不是之前那个阴暗的通道，而是一片水的海洋，一眼望去，全是蔚蓝的海面，根本就看不到一点突起的岛屿或者陆地。
“这又是什么地方？”孔雀道。
“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应该到处看看，说不定这里也有些让我们意外的东西。”
“同意。”
一番滚瓜烂熟的商议过后，两人立刻沿着海面向前飞去。
结果整整飞了两天，依旧没有找到所谓的岛屿或陆地，似乎这个空间里全是水。
“轰！”
便在这时，前方的水平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原本平静无比的湖面，瞬间冲起了滔天巨浪，形成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
霎时间，方晏两人脚下的水面迅速降低，全都向前方冲天而起的水柱汇聚而去，源源不绝，似乎要将所有的海水都吸干一般。
“这……”
方晏大惊失色，又下意识的一把搂住孔雀向后方暴退。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动静如此之大，想来藏在水柱中的东西绝对不简单，说不定是什么强大无比的怪物。
然而就在他警惕无比的后退时，却没看到，孔雀那张妖魅至极的俏脸上，突然泛起的一抹甜蜜笑容。
以她的反应速度，丝毫不比方晏的差，只是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她这次却故意装作后知后觉，想试探一下方晏是否会故计重施。
结果……她得逞了。
“呜呜……”
巨大如山的水柱破空穿云，没过多久，便升到了几万米高空。
因为动静太过浩大，直搅得周围风起云涌，空气动荡不安，就连已经退到远方的方晏与孔雀两人，都险些被卷得倒飞了回去。
“好强大的力量，看来我们这次来错地方了。”
感受到那股水柱内蕴含的力量，方晏更是惊骇莫名。
这片海域太大了，然而随着那道水柱升得越来越高，整个海平面竟然下降了上千米，开始露出许多小岛屿与陆地。
“快看，那是谁？”
便在这时，怀中的孔雀突然伸手指向水柱顶端惊呼了一声。
方晏一怔，顺着孔雀手指的方向定睛看去，只见水柱顶端竟然站立着一个人，正在随着水柱的升高不断攀升，满身衣物在狂风中“咧咧”作响，长发凌空乱舞。
尽管相距离甚远，方晏凝神观看之下，终于还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只见那人星眉剑目，一脸清秀，绝对堪称世间一等一的美男子。再加上他此刻矗立水柱顶端，更是将这道七尺高的身躯衬托得威风不可一世。
“又是另一块碎片？”
看清那人的长相后，方晏只差没一口老血给喷出来。
因为那人的长相，竟然又跟自己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哪怕人皇伏羲身体里的碎片再多，也不可能随处都能见到吧？”
“看来你又危险了。”孔雀也是一脸古怪。
便在这时，原本冲到十万米高空的水柱，突然停了下来，冰冻般的“嗒嗒”之声密密麻麻传来。
不过片刻间，原本还柔软无比的水柱，竟然凝固了起来，变成一座巨大无比的冰山。
而矗立冰山顶端的那个，缓缓转过身，一双深邃得如同浩瀚星空的眸光瞬间投到了方晏身上，“久候多时了。”
“你知道我要来？”方晏下意识应道。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总有一天，总有碎片会主动进来送死。”
语气很平静，但却充满了赤裸裸的蔑视，似乎此刻的方晏在他眼中，就是砧板上的肉，凭刮任切。
方晏原本还惊疑不定，听到这话，他一时间也怒了，“想吞噬我，你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青年丝毫不在意，居高临下俯视着方晏笑道：“我在这个空间里修炼了整整五万年，这里的一切早已与我心灵相通，一切法则都能随着我的一个意念完成，我即法则，法则即我，别说是你一个区区半步界神，哪怕是界神之境，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