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反被骗
赵昌富说:“诸位!我有话在先,如果是真品,我想方设法帮助你们渡过难关,但是我有两个条件:其一,当价定在五十万;其二,当期不能超过两个月,如果有难处咱们可以还钱十天后再来续当,就是三五个来回也不在话下,大家赞成不赞成。”
陶浩然说:“赵老板够朋友,咱们就照你说的办,请赵老板验货!”
赵昌福叫陶浩然端着纸箱,去一个清净点的地方甄别验字画。他把五十件字画反反复复细看了四五遍,最后说:“五十件都是真品,全都打封条收下。”接着又对陶浩然说:“我先打一张五十万欠条给你,后天中午你们过来换银票。”
当晚,苗金花在家准备钱,把该收的钱收回,把现金换成银票,赵昌富叫大掌柜料理家头的事,他却带着‘顺昌’、‘恒昌’所有的房契到‘兴隆’、‘万通’两家钱庄分别借贷,两边老板一看是大生意来了,乐“呵呵”地同意,他拿房产做抵押各贷了十七万五千大洋给他,经过一晚上的忙碌,加上陪笑脸,说好话,终于拿到了三十五万的银票。到昌付,高兴得手舞足蹈,回到苗金花的住处向她报告好消息。
两天后的中午,陶浩然带了五个人来‘顺昌’与赵昌富交换银票。
赵昌富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沓银票用手一弹说:“陶老弟,数数看是不是五十万。”
陶浩然接过来数完银票说:“一分不差。”接着又朝他竖起拇指说:“赵老板诚信待人,说话算数小弟真心佩服,今日小弟做东,请诸位吃顿饭……”
赵昌富用手拦住打断说:“唉……,在祥瑞我是主人,那有客人先请的道理,什么都不用说了,来日方长,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去‘六福饭店’吃高级酒席。”
光阴荏苒,时光飞快,两个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始终不见那个姓陶的当客出现。又耐等了七日,还是不见陶浩然来赎当,苗金花和赵昌富心里忐忑不安,预感事有不妙。偏在此刻,钱庄老板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来催还借款。赵昌富假装陪笑说:“陶老板来过电话十日之内就会来赎当,请再宽荣三天,耽搁的利息按照天数来付。苗金花在旁边急得搓手跺脚。”
赵昌富心里也急,豆大的汗水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沉思默想一阵,眼珠子转了转说:“不行!老子们不能坐在家里让债主逼上门来,明天我们就带着字画去上海,先找他们的纺纱厂,如果他们真拿不出钱来赎当,咱们就逼着他们一道把字画卖掉,取回自家的本金,要回两个月的当息。”
主意一定,第二天大清早,两人怕人家看见,一人背一个凡布包就悄悄离开瑞祥去了上海。苗金花和赵昌富坐了五天五夜的车船,终于到了大上海,两人心急如焚,见人就打听‘华美’纺纱厂,更想立刻就见到那个陶浩然这个人,但是,两人几乎跑遍了整个上海,问了不下三四百人,得到的回答就只有一个:“我们就没有听说有这个厂子。”
赵昌富听到别人是这样的回答,心里知道不妙了,心都凉了半截,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凡布包里的字画上,苗金花听了别人的回答,气得她直翻白眼。
赵昌富找了一家古玩行,进门就说要卖字画,老板叫他拿出来让技师鉴定别,赵昌富多了个心眼,就拿出全部自己仿的字画来,让玩行的技师看。没想到,那技师拿起一幅随便瞟了一眼,就把字画扔了出来。
那技师抬头忘了他一眼说:“你这幅字画是赝品,拿回家哄小孩玩去吧!”
赵昌富赶紧说:“对不起先生是我拿错了,真品在另外一个包里,我马上拿,我马上就拿。”说完就打开另外一个凡布包,从里面取出两幅字画给技师递过去。没有两分钟,字画又被扔了出来,又递过去三幅字画,又被技师扔了出来,这一来二去,赵昌富被技师扔出来的字画已有十来幅。
技师把头从窗口伸出来喊道:“来人!这人是来捣乱的,拿些高仿画来想蒙人,给我把他撵出们去。”
话音刚落,只见来了五六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不由其诉说,连推带打的把他们赶出门来。把字画扔得一地都是。
赵昌富和苗金花背着两包假字画救爹爹,告奶奶的,接二连三地去了十多家古玩店,当铺,人家都说他背来的的全是高仿的赝品,最多值五千大洋。有个老技师非常坦诚的对他说,他背的这些字画的真品,早就不知去向,谁有这个能耐把这些真品聚起。还同情地说:“兄弟你遭人暗算了。”
听到这忠肯的话,赵昌富知道自己回天无力了,突然仰天朝天大笑:“哈哈!哈哈!赵昌富呀,赵昌富,你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呀!报应呀!”
苗金花哭着说:“昌富!咱们回家。”
赵富贵说:“家!家在哪里,哪里还有家,‘兴隆’、‘万通’两家的算盘珠子不饶人呀!”
两人抱着一团嚎叫哭喊了一阵。像疯了似的手挽手朝黄浦江边奔去,最后两人消失在滚滚的江水之中,完结了自己罪恶的一生,这也是两人咎由自取。
其中那个自称陶浩然的是个大骗子。他那所谓的三个叔叔、伯伯也有来头。三个老头的师傅,也是清宫造办处的工匠,并且还是赵昌富爷爷的师兄,这三个老头从造办处出来,一直以高仿名人名字画为生。他们防出的画一直是那个姓陶的在代卖。并没有想到第一张字画就蒙骗了赵昌富,又掌握了赵昌富贪欲心重,就设了这个局。蒙骗他家五十万大洋。
当初两人来的时候三精魂就看出二人有贪欲之心,正准备为他两人施放魔香,欲魔突然发现其人已经受过其它精魂的旺欲迷魂香,为了不引起精魂间的厮杀,它赶紧收手放弃这帮人。至于这帮人现在在那里,正在干什么,它们三个就不得而知,不干涉,不争抢,不参与,也是精魂与精魂之间的江湖规矩。
在祥瑞这边,‘兴隆’、‘万通’两家山庄无奈地等了五六天,最终也没有见到两位老板,以为他俩席卷而逃了,气得捶胸跺脚,赶紧拿着契约来收房产。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
两家钱庄老板分别赶到‘顺昌’、‘恒昌’时,家里的当品,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凡是能值点钱的都被家里的下人搬走了。‘兴隆’钱庄只能收回“顺昌”的家产;‘万通’只能收回‘恒昌’的财产。
赵昌盛收留了苗金花和赵昌富所生的孩子。
张小娇被钱庄老板赶出门后就彻底疯了。每天都穿着结婚时那套白底红牡丹的短袖旗袍,到处乱跑。一会儿喊爹,一会儿喊高赵昌富。哭一阵,笑一阵。没多久三精魂吸干了她的精血飞走了。人们在厚厚的积雪里找到了她的一张空皮囊,皮囊里还有一张小孩的人皮,人们估计那是她怀的小孩。
就这样,这一场人间悲剧终于画上了句号。
林家儿女从梦中醒来,就开始讲梦中的故事,当他们谈到张小娇化为人皮时,一个个都不寒而栗,心有余悸。
天又黑了,钟原道长随手翻阅了三兄妹写的梦记,只是淡淡一笑,说:“俗话说: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罪莫大于滛,祸大于贪。尤其是我们现代人,这两点要慎之又慎,才能保全福寿安康。”说完用老办法,送三兄妹去了新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