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吴川
“捂住他的嘴。”
薇薇安放低了声音。
“刚才那是什么响声？”
“像枪——有人拿着枪进来了。”薇薇安不断加快频率扫视着周围。
“距离我们还很远，传来的应该是回声。”
“你能模拟出路线图么？”安格鲁不知道越往前进，石洞的生长变化速度是翻几番上升的。
看来之前的猜想是错的，或者不够完全。
这里的变化一定是经过人工设计的，薇薇安自从听到男孩口中的数字，不断的扫视着周围，终于在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浅浅的不同。
说来也是可笑，那些数字只是简单通过光学效应，让人通过倾斜一定的角度就会呈现出来，普通人在黑暗中赶路，势必会保持一定的光亮，发现数字的概率也就大了许多，倒是薇薇安一路走来靠着的是精神力，却也因此错过发现数字的机会。
要不是那个叫吴川的男孩子，恐怕自己到现在都发现不了。薇薇安示意安格鲁看那标在洞口的数字，“通道的长度和方向在不断的变化当中，我怀疑这些根本不是泥土和石块，而是某种特异的材质。”
她不死心的拿起一撮泥土，却发现无论再怎么检测也只是最普通的泥土，看来目前自己的精神力等级是没有办法检测出结果了。
“这些看似是泥土，但生长速度太快了，而且具有在生长的过程中会具有一定的粘性和活性，但这种状况我根本无法监测出来，只是凭着缪斯的记录猜测。”
安格鲁沉吟不语，吴川被他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无力反抗的瞪着眼睛，眼白却占据了整个眼睛的三分之二，可怜的同时显得有些神经质。
“你要是不叫，我就让他放开你。”薇薇安凑过去，把手放在了吴川的身上，他惊恐的看着薇薇安，似乎很怕她的触碰。
薇薇安轻咦了一声。
迎着安格鲁询问的眼神说道：“我的精神控制，如果有着身体触碰的话会节省很多力气。他怎么知道的？”
说罢，下意识就要观看吴川的记忆，安格鲁适时地打断了她。
“有东西过来了。”他示意三人退后，又使劲儿嗅了嗅。“很浓烈的味道，像那些虫子散发的。”
“等下你要叫就杀了你。”薇薇安恐吓了一句，说道“左转，它们在右边，像蜘蛛一样，速度很快，是甲虫的一点五倍。”
“跟上！”安格鲁看只知道吓得瑟瑟发抖的吴川，直接把他拽了起来。
三人踉踉跄跄的奔走着，吴川嘴里不知道一直在嘟囔着什么，这时候也没有人顾得上去管他，他们现在能不发生战斗就不发生，以免节外生枝。
安格鲁的符文在鼻尖若隐若现，他不放心，再次刻画了一个符号。
“嘿嘿，变了……”吴川宛如是一个傻子一般，嘴角不停的有口水留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远方，脑袋似乎因为脖子支撑不住一样，歪歪斜斜的倚靠在一边，嘴里时不时怪笑两声，在安格鲁和薇薇安都噤声小心翼翼保持安静的时候，吴川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什么变了？”安格鲁疑惑的转向薇薇安。
“我看不到洞口的数字。”薇薇安也显得莫名有些心慌，她头一次体会到身为一个盲人的无力感。
“嘿嘿，变了……”
吴川的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反复的在说这几个字。
薇薇安忍不住的想动用精神力控制他，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复，损耗在杰奎琳身上的精神力又回复了，可就在想要发动的一瞬间，薇薇安的脸色一变。
她忍住不想发抖。
可这个人关节反方向扭曲，没有脖子，全身像是保持着被人吊起来的姿势，肩膀猥琐坍塌着，像是一条蛇，仔细看来，不光是这儿，全身的部位竟然也都像是由各种动物的身体拼接而成，怪异又邪恶，薇薇安本能的想要厌恶它。
撤走精神力的一瞬，那个怪物忽然回了一下头，似乎有所察觉。
薇薇安心跳加速，她看到了谁，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拼命的摇着头，甚至惊动了安格鲁，他很是不解的看向她，刚想要开口就听见薇薇安说道：“我们必须要找到伊恩！”
说完这句话，她顿时一把抓住吴川的领口。
“不想让我控制你的话，最好告诉我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神情高傲冷漠，像换了一个人，或者说就是换了一个人，就像精神病患者瞬间切换了一个人格。
所以，其实她也是个神经病么？
安格鲁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薇薇安确实某些时候情绪转变的太快。
就像她本能的在以各种不同的性情来伪装自己，用此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那些惯于隐藏自己迷惑敌人的杀手一样。
而让安格鲁感觉到最真实的反而是那个面无表情，习惯沉默的小女孩。
“啊——啊，放—开——我。”吴川的嘴型张合的极其夸张，字词也含糊不清。
他拼命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但双手只会无意识的来回摆动，甚至都不知道站起来，就可以挣脱薇薇安的束缚。
薇薇安冷笑一声，嘴角轻轻下撇，她的下巴因为嘴唇的抿起，翘起来的弧度格外诱人。
就像一个黑暗系的娃娃，明明让人咬牙切齿却还是再次会被她的容貌所欺骗。
“142857代表着什么？你说的变了是什么变了？”
她不惜用上精神迷惑，就算因为等级太低起到的真实效果可能微乎其微。
吴川不为所动。
他还是挣扎的想要离开她。
薇薇安没有一丝泄气，她最擅长的就是比拼耐心。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而安格鲁没有任何插手的意图，信任是需要培养的，总需要有一个人踏出这一步，而他愿意做出尝试。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此刻可能会抵不住压力做出妥协；如果是一个聪明人，他或许会在更早之前就提出合作。但他是一个傻子。
他朝着薇薇安呸了一口。
薇薇安在有举动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不出意外的避了开去。
然后用精神力狠狠的刺了他一下。
吴川凄厉的要尖叫出声，薇薇安又刺了他一下。
他像只小动物一样把头埋起来，双手死死的捂住耳朵，眼神涣散的看着自己的鞋。
薇薇安这回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部，尽管吴川依然在抗拒，却还是凑近了他的耳朵：“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
呜呜……
吴川害怕的呜咽声止不住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