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的报恩

  喵~喵啊喵啊喵啊喵~

  连包都还没放就直径去打开客厅的窗户, 才开约十厘米，早就等在消防楼道上的虎斑豹纹猫, 动作灵敏轻快的一跃，在通过窗户缝隙时压低身体一溜烟儿钻了进来。

  轻巧无声的落地后端坐在那儿, 又冲苏故乖巧的“咪”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长长的尾巴轻轻在地板上拍打了两下，呈半弧形圈住它自己，配上乖巧的猫爪爪，实在让人眼馋, 很想摸一摸。

  “好好~现在就给你准备吃的……”苏故笑着将窗户重新拉下关好后, 将包扔在沙发上，重新回玄关换了室内拖鞋后就往厨房走。

  而猫咪则猫步优雅的跟在苏故脚边, 身体擦过她的脚踝, 尾巴也灵巧的甩着, 尾巴尖儿朝向苏故的方向微微勾着, 像是将她圈进了自己的领地一般。

  “你啊……不会是把我这儿当你的储备站了吧？”苏故拿出专门属于猫的碗, 先装了水给它喝后, 这才打开猫罐头，只倒了一半后, 再放一小把猫粮在旁边, 放到地上见虎斑豹纹猫开始大口大口开始吃后，笑着摸摸它的耳朵, 这才起身开始准备自己的。

  一面拌着蔬菜沙拉一面笑着摇头, 和正埋头吃东西的猫说话, “先说好，就算我给你吃的，也千万不要回请我啊。”

  苏故可不想一觉睡起来后就见什么老鼠、蟑螂或者蛇之类的尸体。

  埋首美食的猫咪头都不抬的吃着好吃的，只是耳朵像是在回应她似的稍微别了别，可爱得让苏故像动手捏一捏。

  吃完饭后，丢几朵茉莉干花到骨瓷杯里，冲上热水捧着躺沙发上看电视。而猫则把自己圈儿成甜甜圈，在苏故膝盖上打着舒服的呼噜声，乖得很。

  等苏故将茶喝完，准备洗漱睡觉时才低头捏捏还圈儿在自己腿上的“甜甜圈”耳朵，笑着问，“陛下，您今天是要在我这儿留宿了吗？”

  主子翻个身，露出肚子好乖的看着苏故。

  可爱。无辜。又弱小。

  这副耍懒的样子让苏故忍不住又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见猫眼舒服的半眯起后才开口，“先说好啊，不许上我的床。……除非你洗过澡了。”

  毕竟算是半放养的猫，平时抱抱亲亲举高高还好，但一起睡觉？

  ——必须先洗得香香的才行。

  又捏捏猫咪凉凉的耳朵后，苏故把它放一边沙发上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等收拾好出来后又将所有门窗检查了一遍后才往卧室走。刚进去就愣了。

  床上那只已经自己钻进被子里，枕在枕头上的毛茸茸不是猫咪是谁？

  最重要的是，人家对上苏故的眼神还相当无辜可爱，水汪汪的似乎在说“麻烦关下灯谢谢。”

  “你这个家伙……”苏故哭笑不得。

  实在没办法只好又花了些时间把已经准备好“就寝”的主子从床上拖起来，抱到浴室去给它洗澡。

  下水之前还邪恶的冲早就变成飞机耳，怂怂的虎斑豹纹猫“哎嘿嘿”的笑，“呐，两条路。洗澡，允许你睡床上。不洗，睡地板。”

  怂怂的猫咪一脸可怜又委屈，别着飞机耳冲苏故好小声好小声的“咪”了一声。

  弱小。可怜。又无助。

  “那睡地板吧。”苏故自言自语。

  然后很有气势，凶萌凶萌的猫咪一副大义凌然状的，……自己进了浴室。

  蹲坐在角落，可怜巴巴回头又冲苏故“咪”了一声。

  惹得苏故忍不住就“扑哧”一声笑了。

  半夜苏故迷迷糊糊间，感觉被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毛茸茸正抱着自己的脑袋，下巴就枕在她头上，打着舒服的呼噜声。

  忍不住又笑了，脸颊磨蹭一下香软的枕头，嘴角抿着笑再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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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闹钟响后，苏故很小心的起身，尽量不惊动随意露出小肚子，依旧在呼呼大觉的毛茸茸。起身后回头一看，实在太可爱，忍不住就又凑过去亲了好几下。

  被闹醒的猫咪嗲嗲的“咪”了两声，收着爪子抱住苏故的下巴，一副“来呀~一起睡个回笼觉啊~”的架势。

  惹得苏故又用鼻尖蹭蹭它粉红色的爪爪后，才直起身去洗漱。

  穿戴整齐正在厨房给自己倒水喝的时候，猫咪过来了，娇俏俏的冲苏故“咪”了两声，然后才迈着小碎步去一边喝水。

  苏故将水杯冲洗一遍，倒扣在一边等它自己晾干后。才蹲下身给认真喝水的猫咪顺顺毛，笑着冲它说，“这家里现在就差给你准备猫玩具了。”

  猫粮猫罐头，专门的猫饮水机、猫小碗，甚至还有猫厕所。

  一应俱全。

  苏故每天早上都是去店里一边准备当天的新鲜甜点，一边吃早餐的。不过因为今天猫主子留宿的原因，所以就把另外半边的猫罐头给它，而自己也趁机做了个简易三明治。

  做好后将厨房收拾干净，一人一猫就从客厅的窗户出去，沿消防梯放轻脚步向下走。

  只是和其他早晨不同的是，一直孤身的苏故今天身边跟了个送她上班的喵保镖。踢踏着小碎步跟在苏故身边，时不时用身子擦过她的脚踝，试图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证明“这只两脚兽已经有主了！”似的。

  腐国的地铁时不时都会有小动物搭乘，有时候是猫，有时候是狐狸。有些还颇懂人性的知道排队，规矩端坐，只有头顶上的毛茸茸耳朵时不时动一动的样子，傲娇又可爱。

  所以虎斑豹纹猫跟着苏故上了地铁时，并没什么好惊讶的。加上人少，还带着过早起来未睡醒的睡意，所以正节只有零星几人坐着的车厢内，并没因为苏故身边跟了只猫星人而引起侧目。

  倒是苏故到站下车时，一直乖乖跟在她身边的虎斑豹纹猫跟着出去，恰好被车上某人瞄见一晃而过的特殊毛皮，疑惑又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杰理？”后，跟在苏故身边的猫别说回头，连优雅的小碎步都没带顿一下的。

  “……不是？”车门关上，地铁重新发动时，坐在位置上的人抓了抓头发，耸了耸肩。

  养孟加拉猫的也不少，只是不像其他品种一样总能在街上看到，所以现在不小心瞄到一只就很容易和首相猫联想到一块而儿。

  但刚喊了名字没理会，肯定是其他猫无疑了。

  想到这里，那人重新双手抱肩，低头小睡。

  而另一边，刚出了贝克街地铁站的苏故正一边沿着街道往前走，一边低头和猫咪闲聊，“前面不远就是我的店啦，你认了路以后就可以到店里来找我玩了。”

  “咪。”

  “你这么可爱，要不我叫你‘咪咪’？”

  “咪。”猫尾悠闲的摇晃，尾巴尖儿弯着，擦过苏故的脚踝。像是在回应她。

  “‘陛下’真听话。”苏故笑眯眯，“我都快嫉妒你家正牌铲屎官了。”

  咪咪摇晃着尾巴，小碎步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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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腐国第一猫”重新现身唐宁街十号时，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刚从车上踏出来准备办公的首相一眼看见躺卧在街边，半眯着眼一副淡定神色的虎斑豹纹猫后，脚步一顿后踱过去，双手背于身后低头含笑看着连个眼角都不给的猫，微挑眉。

  每天一大早就会收获在首相府邸门口的媒体们见了，顿时闪光灯闪成一片。

  今天早晨的新闻快讯题材算是有了。

  身材高大挺拔，一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更是显得首相先生宽肩窄腰，端庄威压中又因为眉宇的淡淡，和含在唇边的几分柔和，显得俊雅矜持，斯文温和。

  似乎总是运筹帷幄，万事了然于心的模样。

  脚边不远的豹猫在阳光下，即便是懒洋洋的架势，但毛皮泛起的金沙一般的反光，却带着桀骜和野性的气势来。

  偏偏首相先生和它站在一起，竟没半点违和不说，发显契合。

  【强大有时候，并不是显露在外的厉色或浩瀚的声势，强大更多时候是包容而温和的。亦如蔚蓝的海洋。】

  这句话是某权威报纸对首相伊恩罗斯柴尔德的形容。

  不知为何，当他这样笑着低睨豹猫时，周围的记者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这句话。

  “听说你失踪了一晚上没回唐宁街十号？”首相先生自然不知道旁人此时的想法，垂眼低眸看着懒洋洋，一副“劳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豹猫。

  首相先生见它这样，又一笑。原本就没有想过从一只猫身上得到答案的他微一转身就欲往里走。

  才侧身就闻到淡淡的，混合了茉莉花的香甜气。脚步一顿后又看向把尾巴甩得叭叭叭的豹猫，深邃眼眸流转，极其好看。

  “……还给你洗了澡啊？”

  首相先生笑着说。

  贝克街，帮首相喵洗了澡的甜点店店主刚忙完，直起腰后将碎发重新勾至耳后，然后去给早就趴在自己玻璃门上默默观察的兔子先生开门，低头冲它笑。

  “大兔子，今天又祸害了多少桔梗花呀~”

  门铃一响苏故抬头看见他时，微愣了一下后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玻璃柜，有些歉意的对他开口，“抱歉，今天的生意比较好。”

  流浪歌手摆摆手，略显局促，“不，今天……是特意来向您道谢的。”

  苏故听了，视线在他贴了几个OK邦的左手手指停了一秒后，才重新抬眼看他。

  “嗯……我叫杰佛理。”杰佛理像是现在才想起自我介绍似的开口。

  “你好杰佛理，我叫苏。”苏故笑着点点头。

  杰佛理听了，眼神温顺的微微垂敛下来，带了些怯意，双手互相握紧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昨天的事，很感谢您。”

  “没什么。”苏故笑了笑，“人都有一时冲动的时候。”

  杰佛理点点头，又在苏故的疑惑眼神中踌躇了一下略带窘意的开口，“虽然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莽撞，但……我还是想问问您这儿需要人手吗？”

  他抿了抿唇，在苏故微挑了眉峰的注视中快速开口，似乎不这样赶紧把话说出来，下一秒就会被赶走，没有再说的机会了，“我以前在码头搬运过鱼，也做过工人，力气是有的，另外收银台的工作也能胜任。薪水少些也没关系，够三餐就可以了。不知道……”杰佛理抿了抿唇。

  “不知道，您这儿需不需要人手……”

  苏故看着他笑了笑，示意杰佛理看看自己的店铺大小后无奈的摊了摊手，“你看。我的店就这么大，老实说现在并不需要再请人。不如……你倒是可以去隔壁的咖啡厅问问？” 苏故记得前几天李维先生有提过想要请服务生的事，“也许他们会有需要？”

  杰佛理眼里有些失落，他毕竟年轻，虽然是流浪歌手，但并不代表这一两年的流浪让他的内心变得强大，反而除了唱歌外，他的性格有些腼腆和敏感。

  所以现在也觉得苏故的话，不过是拒绝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失望的摇了摇头后勉强一笑，“不用了，谢谢您。我想……我还是再找找看吧。……昨天多谢你了。”

  苏故见他这样，并未多说什么。点点头后目送他出了店门，才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

  第二天和小伙伴们坐在一起晒太阳时，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件事，扭头询问李维先生有没有来求职。可惜得到的答复是否定的。

  “怎么？是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李维先生看出点什么，问苏故，“如果是你的朋友，可以叫他来我店里。没问题就能开始工作。”反正他原本就缺人手，而且服务生也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只要是来人没什么大毛病，他都愿意看在苏故的份上帮上一把。

  “不。并不是什么在意的。”苏故想了想，在李维等人的疑惑中，将这两天杰佛理的事大致上说了一下。

  她并不认为自己会成为谁的救世主，曾经有过极其短暂的流浪生活也让她明白，流浪者和任何一种人群都一样，有好坏之分，也有有原则和没原则之分。

  在这里面，有像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好人。可是更多的是生活在底层自甘堕落，吸食各种精神类毒|药的瘾|君|子。她也见过某些流浪汉在陌生人释放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善意时，马上犹如吸血虫一般的缠上去，希望得到更多的“帮助” 。

  昨天当杰佛理出现在自己的店里，并询问她有没有什么能做的工作时，苏故就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杰佛理散发的善意，比旁人多了。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当她提出隔壁的咖啡店正在招聘人手，却得到对方拒绝的答复时，更是清楚认识到这一点。

  所以今天闲聊的一问，也不过是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想而已。

  等苏故说完大致情况和她的想法后，一直在旁边一边修理人偶手臂，一边听他们闲聊的利奥波德爷爷，小心的将手里的球关节木质手臂放在干净的布上，才看向苏故，赞同的点点头，“苏，你的做法是对的。善良是件好事，但是却不能因为善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做着针线活的霍莉老太太也跟着点点头。

  苏故听着，像个聆听长辈教诲的乖巧晚辈。

  而弗洛伦丝和李维先生在一边也笑看着她，像在看自家小妹妹。

  “其实这段时间你店门比平日晚关半个小时，就是因为想帮一帮你说的杰弗理吧？”利奥波德爷爷酌定的说，“但是你知道这段时间，李维都有叮嘱他家的店员稍微注意一点你的事吗？”

  这话让苏故一愣，随即有些感动又惊讶的看向李维。

  高大的德国男人只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笑，无所谓的耸耸肩似乎在说“举手之劳”一般。

  “有时候，有些人偶尔帮上一下是可以的。但如果被他们习惯性的帮助，就会让他们变得理所当然，不仅不会心怀感激不说，甚至会利用你的善良。”利奥波德爷爷说这话的时候，感触大于说教，就像曾经他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样。

  顿了顿后顺便看了坐在苏简身边的葛兰小姐一眼，又转向苏后继续，“甚至会演变成反过来伤害你们，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你看，你前一天才稍微帮他，让他感受到了你和其他人不同的善意，第二天他就上门来寻求帮助了。这一点就已经证明你所做的事情已经有些过界。”

  苏故微蹙眉，慢慢点头赞同利奥波德爷爷的话。

  她就是因为明显察觉到这一点，才断然拒绝杰佛理的。

  而且她的点心店，也确实不需要人手。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苏故笑了笑补充，“虽然拒绝对方时候，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和愧疚。”

  “这并没有什么好愧疚的。”李维先生在一边开口，“你要知道，有更多比你更加适合帮助他，并且有能力帮助他的人。”

  “比起得到帮助，他更像是下意识的，想要找个更好说话，方便依附的饲主而已。”李维先生说完，耸耸肩，“虽然我这样的说法也许比较不得体，但意思你应该明白。”

  苏故明白。

  无论是外表，还是给人的感觉，她也许看上去会显得更加“好欺”和“无原则的善良”一些。

  好在只是看上去。

  之后从当天起，苏故又很自然的恢复了正常的关门时间。不过卖不完的蛋糕，她也特意挂出个小告示，表示从四点半到五点这个时间内会是部分商品的打折时间。

  但从那天起，就再没见过杰佛理上门了。

  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还是苏故五点半就关门的事。

  直到苏故都快淡忘这件事时，杰佛理才再次出现。依旧是接近打烊的时间，神色慌张的闯进店来，吓了苏故一跳。

  “苏！苏！我现在能求助的就只有你了！”杰佛理带着哭腔扑过来，好在隔着收银台。

  也许是他在街上的神色太过引人注意，所以前脚才进门，隔壁店的弗洛伦丝抱着兔子先生就跟了进来，接着是李维先生，以及正穿过马路的利奥波德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