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130 坏事（更新）
依旧是木叶61年9月17日
火之国木叶
火影楼
午后
“开会。”火影带着暗部长走进了小会议室。
与会人员奈良鹿久, 日向日足, 不知火玄间, 水户门炎起立坐下，然后就直往火影身后的暗部长身上瞅——嘿, 那条新裤子可真新呵。
火影板起脸, 把手里的文件散出去, “现在可不是看笑话的时候, 出人命了。”
“哈？不会是我们的小卡卡西真在外边搞出人命了吧。”门炎长老忍着笑接过文件, 然后就卡壳了。
“宇智波富岳病危？”接着说话的是日向日足。
“啊，也不能算是什么病危, 只是又一次全身僵硬还失去意识了而已。不过医院确实也通知了我要早做准备，大约就是这一两天吧。”火影坐下，“所以今天的会议内容是，保卫部的新部长。”
一阵沉默。
“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 这么突然。”火影面无表情，“不过富岳宣布退役也有一段时间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木叶中枢，我相信大家平时应该都对此事有过思考或讨论的。”
又一阵沉默。
火影只得开始点名，“门炎长老？”
“这个，是不是应该叫三代目和转寝长老，还有山中长老一同与会？”
“今天不是表决。”火影挠挠眉毛, “当然也不是统一思想, 只是单纯的讨论。”
“讨论的话？”门炎略微思考, “自从警备部门改组成了保卫部门, 宇智波一系的人马多有外调，但宇智波还是这个部门的主力，所以让那家族的人接受一个非族人的领导有些……为时过早。”
“继续。”火影认真的做着会议记录。
“宇智波美琴上忍虽然能力勉强足够，但毕竟是个做久了家庭主妇的人，她缺少资历，没有富岳的支持她可能压不住宇智波。而对于全木叶的内勤安全来说，鼬上忍还过于年轻了。”
“重点。”
“是不是可以先把外勤的秋道丁座调回来。”门炎犹豫了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样贸然推荐人选似乎不是很合适，可身为顾问，火影问到了他也不好不说，“一个资历深厚战功赫赫实力凶悍的外勤总队长还是能有几分面子的。而且他掌握外勤部队的时间也确实太久了点。”
火影皱眉。
“外勤从来都不缺少冲锋陷阵的高级上忍，以前是小伙子们年纪太小，不过现在年纪较大的几个也该成熟一些了。”水户门炎看到了火影在皱眉，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嫌他说了多余的话呗。可既然说了，门炎也并不怕什么，“外勤可以让那些小子自己先在内部选选嘛，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说。”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火影也只能先敲着铅笔问下个，“日足？”
“宇智波鼬可能压不住宇智波，但火影亲自任命的新保卫部长未必压不住；同理，让鼬负责整个木叶的内勤安保或许勉强，但宇智波的新任族长就未必。”日足照例起立知无不言，“至于外勤，秋道总队长外勤确实做太久了，早日调回木叶对他自己或者后辈们也都算好事。不过恕我直言，后勤，内勤，外勤这三个系统根本不是同一领域，非要让一个外勤来做内勤，这个想法并不明智。”
“嗯，知道了。”火影皱着眉示意日足坐下，指指情报部长。
鹿久揉揉额头，说实话他从早上知道富岳死讯后就一直在想这个拖也拖不了几天的问题。死了个没来得及安排好后事的族长，宇智波家里的几派人谁也不服谁，要闹一闹是肯定的。再加上孤儿半大寡母不小，闹个几败俱伤正好能把尾大不掉的宇智波提前，和平，分化——这对木叶来说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努力了几代人居然这么轻易就要成功啦～当然，是在不提及富岳真实死因的前提下。而且听门炎长老的意思，三代目他们还真没少讨论怎么搞宇智波，不然不会一问就有答案。属意秋道丁座去搅风搅雨倒还真能想。不过这对秋道家也是机遇。但听日向的发言却是不想闹的，日向那家伙向来在水门面前乖觉，那么水门到底是想闹一下还是不闹呢？不闹的话也好，本来木叶的安保就漏洞多，保卫部真乱起来安保系统还要不要？富岳可不是真的死于病重不治啊。
“鹿久？”
“我也觉着还是稳当点好。”鹿久左右掂量一下，他觉着，在不确定其他人是否和他一样见过富岳尸体和验尸报告的情况下，还是保守一点好，“单独动内勤即便出了乱子也还能保证勉强支持，可加上外勤就有些波及太广了。”
“也是，那鹿久，你是支持日向的想法么。”
“并不。”
“那有人选推荐否？”
“也无。”
水门眯眼瞪着鹿久，直把他瞪的低头，才看向了坐在最末尾的不知火玄间。
“坚决拥护四代目大人的一切决议。”玄间刷的一下立正站好然后行礼坐下。
于是又一阵沉默了。
“会开一半都没人说话了。”水门敲着手中区区几行的会议记录，“事情从来没过有十全十美的解决办法，而所谓开会的本质，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和方案里面修修补补。所以你们这么沉默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只提建议剩下的让我自己处理？我到是没意见。但可别等我下了不和你们心意的命令后再说我要搞一言堂。”
这下就更没人敢说话了。
鹿久看看低着头的水户门炎和日向日足，又看看想说点什么却不敢开口的不知火玄间，再看看转着铅笔情绪明显糟糕起来的波风水门，眼神默默的扫向了电线杆卡卡西。
“你别看他。”火影并不觉着需要弟子来调节会议气氛，“暗部是火影下属的暗部，他还没资格在高层会议上发表有关最高级人事变动的意见。”
“额。”情报多的不行的情报部长心里咯噔一下，被火影的话噎住了。
但爱护后辈，手里情报少的不行的长老才不管别的，“瞧你这话说的。一人智商短，多人智商长，开会嘛，在座的又都是都是自己人。”
“对对，开会嘛。”玄间也收到门炎的眼神赶紧站起拿热水瓶，“各位要不要喝点茶。”
“放下。”火影依旧没有领情，“不知火玄间，我和你说了多少次……”
“属下知错。”玄间抢答。
“知错，那你手里的是什么！听听你刚刚给我的算是什么狗屁回答。坚决拥护我的一切决议——火影的狗有暗部就够了，要不然干脆你回来接着给我做暗部！”
玄间这回没敢接茬，他眨眨眼，赶紧把壶塞给卡卡西——他今天怎么气性这么大，打了你一顿气还没消。
卡卡西把水壶远远的放回墙角——你还是先顾着马屁有没有拍马腿上吧。
“你们两个，不要挤眉弄眼。”水门团了团手里的会议记录，深呼吸，“算了，先散会吧，大家都抓紧时间再想想，和你们身边的人也商量一下，回头都按部门给我个正式的报告，正式的，书面报告，单独给我，尽快——玄間留一下。”
“是。”开门玄間把人送走，关门有点肝颤，“大人？”
“啪。”
玄間只感觉厚厚的文件夹子劈头盖脸的落下，痛到不痛，就是卡卡西也在，有点丢人。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吧。”
“我下次会注意的。”
“啪。”
“不会再犯了。”
“叱。”
“……”
“你好好给我想清楚，我支持你做总参谋长到底是为了什么。”水门叹气，“哎，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你们报有多大希望。
玄間猛然抬起头，屋里却只剩下卡卡西了。
卡卡西把文件夹从玄間嘴里的千本上摘下来，抹平，“他这几天气不顺，让兄弟们都注意一下。”
“能为四代目大人当出气筒，我身心荣幸。”玄间咬着千本。
“你还要点脸不。”
“总比他生闷气强。”玄间克制着吐卡卡西一脸千本加吐沫的冲动，握握拳，又松开，“你跟我老实说，你中午到底是怎么招惹他了。”
“没什么。”
“没什么他舍得拿皮带抽你？”
“或许？”卡卡西往门口走去，“宇智波的家主毕竟也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那你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和宇智波富岳向来不对付——不对不对。”玄间扯住卡卡西的衣袖，“为了宇智波还不至于，对他来说全木叶比你更重要的就只有鸣人了——喂，你不会。”
“算了，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记得保密啊。”卡卡西没有挣脱，反而更加凑近玄间，轻轻耳语着，“宇智波富岳并没有病危，他是今天凌晨就死了的，死于非命。”
“……”
“你不信？”
于此同时，走出小会议室的几位也在小声讲着话。
“要不要一起去医院探个病啊。走在中间的水户门炎问询左右。
“我和宇智波不熟。”门炎得到异口同声。
“毕竟共事这么久，看看也是礼节。”
“我忙。”异口同声X2。
“一个个长不大。”门炎长老看着两位木叶高层一左一右拐弯离开，叹着气拿出刚刚的会议文件，薄薄的文件袋里是宇智波富岳的病情梗概，病危通知，还有火影批示过的请假条。是的，请假条，木叶高层领导包括火影在内，退休后都会自动成为长老会成员，但这并不表示，木叶长老会是一个退休干部的容养单位，它的职能是为现任火影提供智力支持和有效监督。即便他们的日常活动确实都是在大会上做举举手的吉祥物和组织葬礼——但愿五代目上任的时候长老顾问团这个编制还健在。
“真荒唐，老爷子我岁数都这么大了，还要天天给年轻人置办葬礼。”门炎狠狠的推开长老会办公室的门，把手里的文件放进档案柜，上好锁。再顺手浇了仙人掌和死不了，又擦了落灰的座椅板凳，这才打开抽屉，翻出钱包出了门。他得先去花店买一束不太贵的，颜色鲜亮点的小雏菊，然后趁着木叶医院住院部的探视时间没过，找到宇智波富岳。不管那小子是不是还能回答他，他也得代表木叶抓紧时间问问：富岳啊，想要在慰灵碑下埋点什么？名字和以前战友刻在一起还是帮你在旁边留出美琴的空位？你是喜欢在慰灵碑开追悼会还是在你家祖坟。你的尸体打算烧埋冻还是吃掉？还有什么问题放不下需要木叶帮你处理？放心的说，长老会做不到不是还有我们英明神武的四代目大人嘛。
英明神武的火影办公室
“哐哐哐。”敲门声。
“进。”
奈良鹿久把文件放在火影的桌角，“昨天没睡好？”
“你这是废话。”火影抬抬头，继续批文件。
“卡卡西呢？”
“难道你不是专门等卡卡西出门办事才过来找我的。”
“咳。”鹿久接收到火影眼中一闪而逝的寒光，觉着后脖子发麻。
“有事没事都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的情报部长。”
“是，四代大人。”鹿久立正，“属下有疑问，关于刚刚会议的话题，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才问你们的啊。”火影挑挑眉毛，“鹿久？你真是来问这个白痴问题？”
鹿久看看左右，摇摇头。
水门叹气，挥挥手，“好了，四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有什么悄悄话可以直接说。”
“您早上除了我，还给谁打了电话。”鹿久依旧小心的暗示着。
“只有你，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意思。”
鹿久皱眉，他当然明白，除了他是一位可以信任的得力下属外，木叶发生了突然事件，即便暗部藏的再牢固，无孔不入的情报部也能从蛛丝马迹中得到部分真相的，所以第一时间拉情报部长下水，有助于漫天过海，“但。”
“但？”火影也皱眉头。
直到鹿久觉着自己胸锁乳突肌也都要僵硬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以便于接下来的谈话。可他依旧什么也没说。他承认，自从金色闪光成为了四代目火影，他就永远也做不到像富岳那样，把火影只当做火影，把波风水门只当做波风水门了。
“鹿久？”所以为了谈话继续，水门只能主动给下属递上梯子，“你知道为什么大家一起上战场，到最后却只有我活着并且成为了金色闪光么？”
“……”
“换句话说，团藏明明比三代更有魄力有能力也没能成为一个火影的根本原因。”水门笑了起来，“因为你们这些个家伙啊，唯一缺点就是喜欢想太多。”
“……”
“想多一点当然没错，不打无准备之仗嘛。但是你备战，别人也备战。等你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没准别人比你准备的更充分。”
“所以？”鹿久看着火影的表情，继续小心翼翼。
“所以不要平白浪费脑细胞——对自己无害的事情做就可以了。”水门对鹿久眨眨眼，“你只要知道我一直都是信任你的，同时也相信你是信任我的，这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鹿久被火影眨眼眨的连额头上的疤都发麻了，他停顿了片刻，还是开口，“抱歉，大人，可……”
“不要吞吞吐！”水门放下笔，有点重，“我觉得你看得出来，我今天心情有多糟糕。”
“抱歉，我只是有点担心。”
“OK，我只是心情不好，不会情绪失控的，你放心，如果我要情绪指控，我自己会请假去医院报道面壁的。丁座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当年他可是和我一队最久的，我不会坑他。”水门重新拿起笔，快速的说着，“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鹿久抬起头，让水门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的脸，“确实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明确。”
“什么？”水门又放下笔。
鹿久伸出手，突然一把抓住了水门的手腕。
“喂，干嘛啊。”
鹿久感觉自己背后已经湿冷一片，他有些后悔，可他并没有松开——搞错已知前提而搞错整个推理和求得一个大局观良好又重感情的火影的原谅，怎么想怎么还是后者造成的破坏性要小。
“鸡皮疙瘩满身了。”
“冒犯了。”鹿久亮起了小小一团查克拉。
水门终于想起拍开鹿久的手，“奈良鹿久，我就不明白了！”
“先别忙着生气。”鹿久没有熄灭查克拉，“另一支手伸过来。”
“行了，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怀疑富岳是我杀的？我承认，如果我活不过富岳，死前肯定是要弄死他的，要不然一个年轻的五代还真玩不转那个奸诈又厚脸皮的。但是，我喝的茶叶里确实从来都没有毒！”
“手，水门。”
“好吧。”水门看着下属一脸的坚持，最终还是伸出胳膊，“我这几年也确实是常常生病，似乎也有点过了巅峰期的样子，可我的健康状况也真还没有糟糕到需要富岳这么快为木叶尽忠。”
鹿久沉默的按上水门的脉搏，随着绿色查克拉的再次明灭，他终于松了口气，“你胃病治的怎么样了？”
“被气到肺快炸也不痛，算是痊愈了？”水门努力深呼吸。
“那回头试试我家鹿茸吧。”鹿久放下手，“人参茶你一时半会是没得喝了，可该补还得补。”
坏事不是总能变好事
………………………
宇智波富岳死后的第17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