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期末
与尼维尔在食堂的偶遇只是郑清校园生活的一个小插曲。
对于九有学院的学生们来说这段时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有且只有期末考试。不论是刚刚过去不到一个星期的冬狩余韵还是《魔杖》即将发布的新一期‘阿卡纳’名单都没有那一场场越逼越近的考试令人窒息。
高年级的学生还好有过几次期末考试的经历让他们面对这种气氛的时候能够一定程度上调节自己不至于心态爆炸。
而低年级尤其是今年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则没有那么强壮的心脏了。
因为九有学院是一所非常注重公平的学院所以考试在学生们升级中所占据的权重非常高。而期末考试作为检验一个学期学习成果的最重要的方式尤其受重视。
现在已经是开学第十八周了。
按照学校发布的教学大纲理论上从第十九周开始才会正式停课进入考试状态。但鉴于学府内弥漫的紧张气氛教授们很明智的放弃了在课堂上继续枯燥繁琐的说教而是将时间都交还给了堂下的年轻巫师们。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期末考试应该都有对各自而言更加成熟有效的学习方法。”周三上午历史课讲师司马先生在最后一节课上这样对大家讲道:“我也是过来人知道大家现在都紧张……我唯一希望的是你们在考试的时候不要把‘顽固派巫师’与‘保守派巫师’这两个群体搞混记清楚1862年《解放妖精宣言》对米利坚巫师社会现代化进程的巨大推动作用以及1918年巫妖战争中出现的几种禁忌类魔法……”
说是‘唯一’希望但司马杨云在提及考试重点之后便忍不住滔滔不绝的展开一讲便是大半个小时‘唯一’的希望也慢慢变成了‘唯十’‘唯二十、三十’的希望。
郑清坐在教室后面一边抓着头发一边不断在已经画了多重波浪线下的重点内容旁边再添加了几个星号的标记。
这是一种非常没有用处的强迫症因为书里面带着各自颜色的重点标记数不胜数而他似乎始终没有时间将那些重点再复习一遍。
但如果不标记他就会陷入一种莫名的惶恐之中总觉得自己没有复习到什么重点、心底空落落的。
相对而言郑清的这种状态还算比较正常。
类似张季信、段肖剑这类平日功课马马虎虎记忆力又不是十分出色的学生现在的日子就变得格外难熬起来。倘若他们脑子里一点东西也没有那倒好了上了考场做多做少都看老天爷是不是赏脸。
但糟糕之处就在于他们脑子里不是一片空白但也不是一座条理清晰的图书馆。他们的大脑更像是一个迷宫常常把正确的讯息隐藏在弯弯曲曲的密道后面每每提笔总会写上一些似是而非的答案比如把五味子药性写成寒凉、五倍子药性写成甘温或者将‘加夫里诺·普林西普’的名字错记成‘加里诺夫·普林西斯’——前者是引发巫妖大战的导火索后者则是一只宣扬素食主义的野生狼人。
面对这种情况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记硬背。
所以在司马杨云宣布自由复习之后张季信便抱起胳膊怪眼一翻开始对着身旁光秃秃的墙壁念念有词起来:“……1775莱克星顿1777萨拉托加1783《巴黎和约》……”
“长老你这样记是不行的!”郑清听着旁边嗡嗡嗡的声音半晌毫无停歇终于有些无奈的转过头看向张季信打断道:“记忆历史时间必须跟事件相结合只记忆部分内容很容易出错……就像你刚刚说的《巴黎和约》就有很多条比如1783年是血族魔党与密党之间的《巴黎和约》1814年有矮人与雪人之间的《巴黎和约》还有1919年巫妖大战的间歇期也签署过一份《巴黎和约》……”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张季信驱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嘴边没有丝毫停顿仍旧顽固坚持自己的复习方式:“……1775莱克星顿1777萨拉托加1783《巴黎和约》……”
郑清长长的叹了口气摸了摸灰布袋从里面扯出两张静心符。
没办法符箓总是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还有比考试更关键的时刻吗?
相较于嗡嗡作响的红脸膛男巫与心烦意乱的公费生辛胖子看上去就轻松多了。他甚至还有心思左顾右盼与班上其他同学搞小动作。郑清时不时就能看见一只纸青蛙或者一只纸老鼠从胖子的桌洞里钻出来慢吞吞的爬向邻桌不远的地方。
“你在干嘛?”郑清在将静心符向脑门拍之前忍不住用毛笔戳了戳胖子。
笔杆戳在胖子后背上戳出来一个令人心满意足的凹陷。
“嘶……!”辛胖子倒抽了一口冷气费力的转过身瞪了郑清一眼:“没看见我在做生意吗?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打扰别人好不好!”
“生意?”郑清眨眨眼一脸疑惑。
“如果你最近这几天不是时不时玩失踪就应该知道我在做什么生意。”胖子冷笑一声看上去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郑清撇撇嘴‘啪’的一下把一张静心符糊在了自己脑门上。
然后一转手‘啪’的一下把另一张静心符拍在了张季信的背上。
“谢啦……”张大长老头也没回只是背着郑清友好的摆摆手仍旧对着墙壁念念有词:“1775莱克星顿1777萨拉托加……”
“话说回来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感觉跟前阵子的伊莲娜似的神神秘秘。”原本一直在旁边翻笔记本的萧笑听到这里转头看向郑清。
“唔就是在图书馆忙着。”郑清含糊其辞的解释着同时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伊莲娜所在的方向。吉普赛女巫正把头埋在一大堆书本后面从郑清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那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