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势均力敌
裁判宣读完比赛规则后，龙十四便走进了仓库，连一句话都不想和齐子悦说。
好在时间紧迫，齐子悦也赶紧走进了仓库。
按照翡翠盛宴的惯例，两个赌石师发起对赌赛，彩头便是双方展位中各自价值最高的一块翡翠。齐子悦展位上价值最高的翡翠自然就是那块血翡，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把血翡交给眼前的老人。
二十分钟后，齐子悦的头上冒出一层薄汗，比赛时间过去大半，他却只选到了两块翡翠毛料。而那龙十四早在第十五分钟的时候便挑选好了，现在正盯着齐子悦挑选毛料。齐子悦陡然间压力大增。
并不是齐子悦挑剔，而是仓库实在太大了，哪怕他用抚玉手每块毛料都只停顿一秒，但现在“看”过的毛料对于整个仓库来说仍是九牛一毛。而且他不能用黄金瞳，不能通过观看翡翠雾气来确定翡翠颜色，就要更加小心挑选。
到现在，齐子悦挑出了一块给他感觉像蒸腾的雾气的冰糯种，一块清凉湿润的冰种。
“嘀嗒”时间只剩下九分钟，齐子悦抿抿嘴，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他眼中的浮躁和紧张已经全然褪去，他坚定地走向摆放毛料的货架，专挑大型毛料来看。
龙十四愣了一下，看见齐子悦能在对他这么不利的情况下冷静下来，眼中便出现了对他的欣赏。
许是运气好，齐子悦一连摸到一块玻璃种和冰种，最后一块他稍做考虑之后选择了一块种水充盈的冰糯种。
“限定时间到。”裁判冷冰冰地说了一声。
与此同时，赛场外的光屏也出现了两人的积分榜，虽然隐匿了姓名，还是惹得不少人兴冲冲地选择驻足观看。
“啧，翡翠盛宴的第一场高级对赌开始了。”有人意味深长地说。
一般来说，只有高级的赛场才会被系统进行同步直播，而高级的赛场需要至少一位赌石王级别的发起人，往届从没有出现过翡翠盛宴第一天就发生高级对赌的情况，因此引起了多方重视。
“到底是哪两位大师在对赌啊？都这个级别了，还匿什么名啊，难不成还害羞吗？”宇文岭诺好奇得心中像是被猫爪子挠了几下，低声抱怨道。
“哥，你说会是谁啊？”宇文岭诺问道。
宇文出云看他一眼，淡淡地笑了：“不知道。”
不管外面人们如何议论，赛场中两人已经开始解石。
龙十四的积分面板率先开始发生变化，一块篮球大小的葱心绿出现在光屏上，系统感测它的大小，种水后他的积分开始飙升。
围观的人们纷纷惊叹，“第一块毛料就大涨！果然是赌石大师的对赌赛！”
“这块葱心绿种水这么好，怕是都足够做一间中小型珠宝公司的镇店之宝了。”
“到底是哪一位赌石大师呢？”
齐子悦看了一眼已经在解第二块毛料的龙十四，这个人的确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对手。
今天能不能赢，得靠运气。
很快齐子悦也切出了第一块，他撒了些水上去让那绿意更加明显一些，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选择的两块冰糯种之一，完全解出来后足足有三四十公分长，这块阳俏绿娇嫩纯正，叫人看了便觉得心情都变得明快轻松起来。冰糯种的底子十分细腻，种水饱满的前提下看上去并不比冰种翡翠差。
齐子悦的积分开始大幅上涨。但种水再好，也只是一块冰糯种，距离龙十四的玻璃种仍有一段距离。恰好龙十四的第二块淡绿色玻璃种解出来，积分开始疯涨，两人的积分差距再次拉大。
也有人颇为可惜：“可惜了，这样的种水和颜色，居然只是一块冰糯种，就算是一块冰种也好啊。”
“这样一来，第二位赌石大师想要赶超就有点难度了。”
齐子悦专心地解着第二块冰糯种，因为个头并不大，很快便解了出来。
阳绿色的冰糯种，绿的均匀柔和，绿色中微微泛着黄调，像是初春黄杨枝头的尖尖儿，叫人心生惬意，感到春暖融融。
又是一块种水和颜色上佳的翡翠。
“这位大师怎么好像专门挑选种水好颜色正的翡翠呢？”有人暗暗咋舌。
“胡说，种水和颜色哪里是能故意挑选的？”
“就是可惜了，这位大师怕是要输了。”
龙十四看也没看齐子悦一眼，像是完全不关心齐子悦解出了什么样的翡翠一样，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的后面三块很快解了出来，虽然比不上前面两块玻璃种出色，却也是两块冰种，一块冰糯种，看起来这几乎一面倒的局势胜负已定。
宇文出云两兄弟一直饶有兴趣地看着，尤其是宇文岭诺，更是手舞足蹈地评论道：“哇，那第二个赌石大师也太倒霉了，那第一位赌石大师比起大哥你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因为现场直播的原因，许多人下意识地将齐子悦也当成一位赌石大师。
至于一个赌石大师的对手居然是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呵呵，开玩笑吗？那就不是天才而是妖怪了。
不过宇文出云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这种妖孽人物虽然少，却并不是没有的，他自己不也是其中一个吗？甚至他有五六分的把握能够赢了这场比赛。
突然想起一张精致的小脸，宇文出云温柔地低笑，他怎么忘了，那个男孩也许也可以呢？
赛场上。
龙十四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并不点着，厚厚的老花眼镜挡去了他心中复杂的情感。
说实话，若不是对这男孩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又答应了英小子，他恐怕也会忍不住生出惜才知心。
又哪里会做出如今这般欺负小孩子的事来？
就在这时，齐子悦的第三块翡翠也终于解了出来，他略微有些惊讶，龙十四则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家伙，小看了这小子！没想到他龙十四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那是一块两个拳头大的玻璃种，对比龙十四的那两块玻璃种个子简直小得可怜，但齐子悦积分上涨的势头却一点也不差，甚至还要胜上一筹。
只因为这是一块珍贵的玻璃种金丝翡翠。略带绿色的透明底子清澈得犹如春露，上面漂浮着艳绿色的柳絮状丝条，乍一眼看过去美得不太真实。
谁也没想到赛况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以为局势已定而分心的围观人群又迅速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齐子悦将金丝种放到一边，开始解第四块。
他的心中有数，下手也快了许多，用手指虚划几下，齐子悦操作解石机从中间切断。正正好把整块翡翠都露了出来，一点石皮都不留，看得人心惊肉跳。
这要是偏上一分，这翡翠就废了！不说赛场内的裁判和工作人员，就是龙十四都看得有些无语。
齐子悦解出的第四块是一块透明底漂蓝花冰种翡翠。淡色的主体配上不规则状的蓝灰色花纹，仿佛是童话中雪花飘扬的冰雪世界，清清冷冷淡而不寡，像是齐子悦用力抖上一抖，那雪花就会掉出来似的。
积分差距被拉小了。
“有没有可能被反败为胜呢？”许多人心中猜测。
“除非他地五块翡翠也是一块玻璃种。”宇文岭诺笃定地说。
但渴望看到比赛结果的观众们有些失望了，因为这最后一块翡翠解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足足四十五分钟过去了，居然还没有影儿，简直是把他们放在烈火上烤，等得脖子都长了。
他们大眼瞪小眼，却谁也不舍得离开。
其实齐子悦也十分无奈，这最后一块毛料的个头实在有点儿大，他切出一个切面后拜托了在场的工作人员来一起擦石，到了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擦出来呢。
龙十四过来看了一眼切面，说了一句：“你小子运气倒好。”说完便不等结果便离开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结果终于出来了。
可人们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恰当。
没有想象中的棋差一着的惋惜，也没有力挽狂澜的热血，就是……无语。
因为这最后一块翡翠就是一块非常普通的秧苗绿冰种，那种水也算不上太好。但架不住它个子大，一百二十公分的长度让齐子悦的积分堪堪超过了龙十四十万。
“实在是有点儿……”一个将这场比赛从头看到尾的观众一脸感叹。
简直一言难尽。
“噗。”一直关注赛况的宇文岭诺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太有意思了，这个赌石师真有意思！”他也想过第二位赌石师会不会反败为胜，到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种胜法。
一点也不高大上啊哈哈。
宇文出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笑了出声：“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