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八、夜探府邸,咦,同行怎么这么多?
月皎洁,纵然已是子夜,行人仍旧可以不借助灯火看清街上的路况。
这样的夜色,对于梁上君子来说,应该算不得好,毕竟隐藏在黑暗之中才是他们该有的生活方式。
但,此时,镇川府的琉璃瓦上,却趴着两个连夜行衣都不穿的小贼。
镇川府是金石镇最大的一座宅邸,也是金石镇的象征。那是第一个在这里淘金并发达的定居者所建造的,在拼搏的人眼中,这一座宅邸无疑就是激励,就是未来,他们羡慕着,同时也在为了向这样的未来所奋斗。
如果不是催命的阎王突然到来的话。
但这里今天依旧是灯火通明。
“整个镇子就这里有灯火……”趴在琉璃瓦上的幸运兔喃喃地评价道,“哼,说它没有嫌疑我一百个不信。”
“三三,准备好了吗?”
“嗯,悄悄地,我们悄悄地溜下去观察……”
话音未落,围墙之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幸运兔绷直了背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机械地回过头去,心里不住叫苦,要不要这么敏锐啊,还没进去呢就被抓个现行?
“甲队走那边,乙队跟我走,一定要堵住他。”
幸运兔回过头,小心翼翼地往下望,只见高墙之下,两队打手左右分流,虽然脚步不是很齐整,但能看出还是有一定的统一性。而被他们追着的,也如她所愿不是她们二人,而是一个身形高大,背着一把柳叶刀的男人。男人的步法奇快,看他的实力应该不至于会被后面的队伍追着跑,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的确被追着跑了,而且跑得好像很狼狈。
不过这个疑点幸运兔并没有察觉到,如果察觉到了,或许她会对接下来的行动采取更谨慎的态度。
小插曲结束后,虚惊一场的两人从高墙上往里跃下。
“嘿咻~”梧桐双脚着地,对旁边落地的幸运兔嘻嘻一笑,“三三我又比你快啦。”
“是是,”幸运兔说道,“下次可不会让你赢了哦。”
“嘻嘻。接下来去哪?”
幸运兔沉吟一声,指向宅邸正厅:“那里灯火最亮,肯定有人,我们就去那里看看。”
“好。”
梧桐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完全不加思考地便往正厅方向跑去。
或许是因为刚才被追捕的男人引开了大部分人,宅邸里边并没有太多守卫,再加上植物和建筑物的遮掩,两人很轻松便跑到了正厅左侧的花园。
从花园里的怪石探出头,正好可以看到敞开的大门内站着两个谈话的人。坐在主位的是一个很健壮的男人,健壮到光是一条手臂,便足以跟幸运兔的身材比大小,这样的人站起来的话应该是很高的,因为就算坐着,也能感觉到那种不真实的壮硕感。另一个则是个头戴毡帽看不清相貌的人,虽然不算矮小,但跟健壮男人相比还是很有对比感,正敬畏地坐在客位,听着谈话。
“好家伙……”幸运兔喃喃道,“那种麒麟臂是怎么练出来的?”
“那个人看起来好厉害。”梧桐说道。
“同意,他一只手就能把我们夹扁了。”幸运兔说道,“我们谨慎一些,就在这里偷听吧,梧桐,该你的读唇术出马了。”
“嗯。”梧桐点点头,将内力贯注到双眼,半蹙眉头地紧盯着远方。
正厅之中,粗手臂男人的话语一览无遗。但他丝毫没有察觉,还在不急不慢地说着。
“……‘皇帝的事不用你管’……三三,他喝了一口茶。”梧桐一边仔细观察,一边为幸运兔坐着实况转播,细心到连粗手臂男人喝茶的动作都要说。
“嗯,这个我看到了。哎呀,茶杯掉在地上了。”
“……‘拿到门口丢掉’……”
“有病啊,”幸运兔吐槽道,“竟然把碎瓷片丢在门口,也太不讲究了……”吐槽至此,幸运兔忽然一个激灵,“梧桐,跑!”
“啊?”
未等梧桐反应过来,幸运兔已经拉住她的手腕,往后便跑。
客厅之中,粗手臂男人微微一笑,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盖随意一扔,说道:“还算机灵。常再山,让几个森罗兵去送送他们。”
“是。”毡帽男人恭敬地一鞠躬,“秦广王阁下。”
飞旋的杯盖电射而出,较之幸运兔的速度高下立判,很快便追了上去。
正拉着梧桐逃命的幸运兔只觉得小腿一痛,惨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幸亏梧桐还反应得过来,在她摔倒之前用力一拉,助其稳住。
“受伤了吗?”梧桐关切地问。
“没事,继续跑。”幸运兔咬牙说道,无需低头,她也知道自己受伤的情况如何,毕竟能感觉到有一种平滑而且很钝的圆形物体现在有一半没入了自己的小腿肌肉。
虽然咬咬牙还能继续跑,但要快速翻墙估计是做不到了。想到这里,幸运兔便一拐弯,与梧桐拼命向没有灯火的后院跑去。
秦广王虽然没有像别的阎王一样自视甚高,但对于小角色也没有出手的兴致,只是让周围的守卫加强巡逻,紧守大门与围墙,然后派出新诞生的森罗兵进行搜捕。虽然有些大费周章,但用来检测森罗兵的质量的话,还是值得的。
幸运兔没有直接离开这座宅邸,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两人借着黑暗在这所大宅中到处乱闯,没有被发现,却也没有离开的机会。在看到第三个离开的出口被封锁时,杀机到了。
四个额头凸出,嘴巴大咧,牙床外露的高大怪物猛地拍开假山,一双血红的眼睛高高在上盯着幸运兔与梧桐二人。
“呜哇!”两个小姑娘(口误)均是被下了一跳,连迎战的心都没有,急忙往后便跑。
森罗兵迈步便追,然而刚跑出两步,忽然脚步一顿,却是跪倒下去,随后趴在地上一直抽搐。
随后只听得咻咻几声,其余三个森罗兵也落得一样的下场,相继扑倒在地。
在他们脖子上,都扎着一支平平无奇的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