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笔

  四岁的孩子，已经渐渐懂事，并不能仅凭零食和玩具就哄得她忘记一切。

  吃了一片蜜汁猪肉脯，龙雨曦含混不清地问道：“妈妈呢？”

  “出差了。”

  小嘴一扁，小雨曦嘴里还含着东西，就要哭起来。

  呃！

  刘明赶紧转移话题，找了个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敲琴娃娃，怪形怪状的吸引了龙雨曦的注意力。

  然而玩了一会儿，手里捏着一颗蜜枣的龙雨曦，忽然又问道：“爸爸呢？”

  “出差了……”

  “要妈妈，呜……”

  就这样哭哭停停，折腾到10点，龙雨曦才沉沉睡去，脸上还是挂着一串未干的泪痕，很可怜的模样。

  刘明舒了口气，坐在电脑转椅上，看着这个小家伙，谁能想到自己不到20岁，忽然就感受了一把为人父母的艰辛。

  为了接送龙雨曦幼儿园，刘明的早晚自习全都不上了。有消息灵通的同学，大概是从苏老师那边听到了只言片语，关于刘明家里多了个小女孩的传闻，顿时蔓延开来。

  “谁的孩子？”

  “不知道，是刘明的妹妹吧？”

  “别扯了啊，谁家还没几个亲戚，怎么都不可能交给他来带吧，自己都还在念书呢！我看那，这是刘明的孩子！”

  “我去，脑洞大开，咱们都才不到20，那孩子听说都上幼儿园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到宋馨然最近也莫名其妙消失了么，说是被爸妈接走了，但高考在即，你回家问问你爸妈会不会在这时候让你放弃？我觉得，宋馨然恐怕这也是去生孩子了……”

  八卦算不算是人类的天性之一，似乎很难考证。

  不过这些乱八七糟的流言，刘明也只是付之一笑，该干啥干啥。

  学子餐厅关门几天之后，重新开业，再次成为高三六班全体同学午餐的首选。

  老板依然是苏杰，请了村里的一个困难户家庭的夫妻过来帮忙，三个人把这餐馆的生意再次撑了起来。

  苏杰还是不怎么说话，挂了个老板的名头，做的却只是厨师的活计。

  只是经过李诗蕊的事件之后，本来就很优惠的学子餐厅，价格再次给拦腰打了个对折，怎么算都只可能赔本，更别说还要付人家两夫妻的工资了。

  可是苏杰不管那些学生们怎么说，就是不肯涨价多收钱，被问得急了，只有两个字。

  赎罪。

  最后就连杨悦，也选择了原谅，到学子餐厅来吃饭。苏杰二话没说，直接给了杨悦终身免费的待遇，这份诚意，也的确是足够让人感慨了。

  刘明为此偷偷问过苏老师，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只知道苏杰百分百肯定是亏本经营，暂时无法得知这个窟窿是谁来填的。按刘明的想象，这个填窟窿的人，很大可能就是他们的班主任苏毅。

  生活中多了一个小小的龙雨曦，改变了刘明早五晚九的作息规律，每天接孩子上下幼儿园，对他来说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刘明没有给出差的老爸老妈说这事儿，免得他们心急如焚，强行认为自己无法负担这种压力，放下工作匆匆赶回来。

  其实，不就是接送个孩子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为人父母就是这样，不管孩子成长到什么地步，总觉得他是个孩子，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法好好完成似的。

  渐渐地，龙雨曦晚上找妈妈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适应在刘明家的生活。

  可刘明最近有点小郁闷。

  没考试啊！

  上次联考出了点状况，让牛笔的经验值最终定位在lv9：251.49/256上，只差了不到5点经验值就能升10级。

  但联考过后，先是各科老师总结模拟考试得失，之后也没安排什么考试，都以查缺补漏，讲解疑难知识点为主，这5点经验居然拖了足足一个多礼拜，也没能补上。

  求考试，求升级，求牛头，求大礼包……

  “老大，晚上娜娜过生日，组织了一个小型生日聚会，你也一起来热闹热闹呗？带着小曦一块来！”

  上午下课的时候，蔡小超向刘明发出了邀请。

  “我就算了吧，等会儿给她说句生日快乐就好了。”

  刘明想了想，不太感兴趣，有点下意识地回避一大堆陌生人闹哄哄的场合。况且都是同龄人，自己带了个孩子，想不成为目光焦点都不容易。

  “来吧！”

  蔡小超却并不放弃，继续劝道：“郭俏蕾也会过来，还有不少咱们同学，就当一起聚个餐嘛。没有你，我和娜娜也不能走到一起，你不来的话，我俩都挺遗憾的。”

  话说到这份上，刘明也不好驳了蔡小超的面子，“行吧，晚上几点？在什么位置？下午我刚好请假去家具市场逛逛，等接了小曦就赶过去。”

  昨晚上接到电话，老爸老妈即将回家，那乱七八糟的客厅必须得好好整理一下了，所以刘明这个最不像学生的高三党，就果断请了假，打算去家具市场一站式购齐。

  “家具市场？！”

  蔡小超一愣，连忙问道：“老大你要买家具？”

  “是啊。”

  刘明随口道：“买一套沙发，一张茶几，一个电视柜……嗯大概就这么多吧。”

  换家具的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总不能跟蔡小超说自己与毒龙真人斗法，把家具损坏了。

  那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救命，救命……”

  刚想到神经病这个词，忽然有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传到刘明耳朵里，把他吓了一跳，浑身都是一个激灵。

  “怎么了？”

  蔡小超见刘明神色异常，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

  刘明皱着眉头，同样没法跟蔡小超说得太多。

  这声音他并不算陌生，之前应用“耳听八方”技能，监听李诗蕊电话的时候，在技能即将失效时，这声音就曾经突兀地出现，说什么她不是神经病，救命之类的话。

  可这女人到底是谁，还是说自己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