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风波恶
我按捺下心头激动立即在地上坐定凝神敛息试着运转起阴阳瓶只是左试右试却是没有半分感应。我不死心又试了一番胎息经一如既往地如石沉大海。再反复折腾了数个时辰之后终于累得腰酸背痛瘫倒在地。心想难道是我之前那种感觉也只是做梦而已?
思来想去还是抱了一分希望干脆躺倒在地让自己睡去。只是心中惦记着事情一下子又哪里睡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睡去只不过却并没有之前运转阴阳瓶那种体验。
这一番下来也是有些绝望。直到有天我抱着青子的画像入眠再次梦到在潭城家中睡在忙绳之上。惊醒之后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在睡梦中的确运转过阴阳瓶不禁心中狂喜。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就不分白天黑夜的反复试验总算找到了一些规律。当我摒除杂念不刻意去操控阴阳瓶的时候反而有时候阴阳瓶会自发地运转起来。这就像当初我睡在麻绳上一般我人虽然已经入眠但体内阴阳瓶却本能般自动向周围扩展与周遭气机交感让我稳稳地卧在绳上。
有了这发现之后我就专门练习这种似醒非醒的状态让阴阳瓶自发生长而我只是冷眼旁观。
随着阴阳瓶极缓慢地旋转就逐渐清晰地感应到了周遭的气机变化但也只能到这一步石牢中的禁制和铁链就生出作用将阴阳瓶往外扩展的气息强行镇压了下去就像形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无形牢笼层层封锁。
我让自己全身放松下来不去操控阴阳瓶半分只是借着它生发的气机观察这禁制设下的层层封锁与墙上所刻的禁纹一一印证。
我用同样的方法尝试了一下胎息经却是根本毫无作用想来这是阴阳瓶独有的特质。虽说还是解决不了目前的困境但能在这重重镇锁之下终于可以用出一门法术这就让我欣喜异常了。
如此一来每日就是记忆这石牢中所刻的所有禁纹和符咒同用阴阳瓶感应到的加以对照印证不停拆分推演。只是逐步深入计算之后才发现这石牢之中的禁制结构之繁复规模之庞大实在超出了我的想象。
身上这铁链也与当日莫婆婆身上的六相禁制不同这条锁链似乎与整个石牢连成了一体是整个禁制中的一部分。
想要破解这个禁制别无他法只能一步步计算推演。另外还有一个为难之处就算我有朝一日能把这个禁制全部的结构演算完毕也必须得依靠度厄指才能破法。
在琢磨了大半个月后突发奇想就尝试着以阴阳瓶驱动度厄指。只是一试之下却是毫无作用。一直以来阴阳瓶都是被我当做感应变化气机的一种法门却从来没用它来聚过气。
只是此时被禁制层层封镇胎息经是用不起来了唯有在阴阳瓶上做文章反复试验。有时连番挫折之下也会垂头丧气只是睡过一觉之后就又鼓起勇气重头再来。但凡有遇到想不通的也会去翻王老头留下的茅山心术虽说阴阳瓶古怪非常与众多道术都大不相同但相互印证之下有时还是能颇有启发。
有了这奔头在囚牢中的日子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难熬起来。只是这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地方虽说那修老头也会定时送下些水来给我清洗那也是脏得不成模样。
我时常就会想要是让青子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以她那爱干净的性子又会是个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就自个儿傻乐。在这样的鬼地方也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否则人会被逼疯。
这石牢之中暗无天日不分春秋昼夜一如既往的冷意森森。那修老头还是每天都来给我送饭食再陪我说会儿话除了他之外就再没人来过。
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直到有一天随口问了老头一句才知道原来我在这牢中已经呆了有八个多月了。头发已然长得跟女人似的乱七八糟地披散着也早已习惯了这牢中混合了各种东西的古怪气味。
这些日子的囚居虽说是孤寂难当但也算难得的一段清静日子让我能专心致志地推演这石牢中的禁制那本茅山心术也被我翻得快破了只不过以阴阳瓶驱动度厄指的法门总算是让我给琢磨了出来。只要再假以时日待我把剩下的部分禁制再推算完毕就可以找个机会悄悄破阵。
这天我计算完一部分禁法正靠着石壁歇息把青子的画像瘫在膝盖上想象着她现在会在做什么。按照时间来算此时应该是傍晚时分那死女人想必是又在书房里看书不知道她晚上吃什么。
正想得入神就听头顶轰隆一声那修老头的一张老脸从洞口露了出来。照例的就放了一些饭食下来。
我这石牢禁制的计算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心情颇为不错想起近来已经好久没跟这老头说过话抓了个馒头塞进嘴里一边就说:“老头最近外头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修老头见我主动跟他讲话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最近这事情可有些多我给你好好讲讲。”
我“嗯”了一声边吃边听。这听了一阵就不由得大为诧异。这老头说得不错这最近外头发生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多。
就在两月前天师道与茅山派同时派遣了大批弟子下山据说是近来各地邪事频发召集各弟子前去伏魔驱邪只不过同为符箓三宗的清微派却没有掺和这事反而将所有在外的清微弟子都召回了清微宫。
听修老头说起来顾家与降教的冲突也愈来愈烈这一个月来就已经斗了好几次。而且在这我被幽禁的这段时间里关于阴阳二物镯的传言又再度喧嚣尘起。传说有人已经找到了玄女墓的所在只要再得到阴阳二物镯就能凭借此物进入玄女墓中取得传说中的宝物。
我听得不由笑道:“这又是哪个在煽风点火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玄女墓。”这所谓的玄女墓就连曾代掌葬门的莫婆婆都说不清楚根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
修老头笑道:“谁说不是呢。只是人心贪婪都想着自己运气好能到里头摸出几样宝贝来。”
我嘿了一声道:“就算这些人真能找到玄女墓怕也没命出来。”
修老头陪着我笑了一阵又道:“小景你与茅山派那姓梁的小姑娘挺好的罢?”这八个多月的相处下来这老头倒是把对我的称呼从“小哥”改成了“小景”。
我也没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也多亏了这老头每天的照顾对他的怨气早已是淡了知道他也是迫不得已。听他说起姓梁的小姑娘那就没有别人一定是说的鲁莽精就说:“是啊她怎么了不会是要嫁人了吧?”
修老微微迟疑了一下道:“出了点事。”
我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
听修老头说了才知道就在一个多月前那姓梁的趁着鲁莽精去看他的机会把他女儿给挟持了因此逃出了茅山。从此之后父女两人都是销声匿迹。
我听了忍不住大骂心想这茅山派做事真是太他妈不靠谱这姓梁的诡计多端就不能直接打断手脚再拿法链什么的穿了琵琶骨?
心里头正有些烦躁就听那老头又说了一句:“你家那位陆小姐”说到这里冲我瞄了一眼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