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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无迹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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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与猜测与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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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能够猜测到卡萨丁下一步会做什么——在赫尔卡矿场还是大陆之上人人向往前去的第一领域时,外人就已经对这一句从矿场内部传出的话发表了不下千篇的看法了。

  尽管那时人们的心态或许和现在完全不同,他们嫉妒赫尔卡的好运,羡慕赫尔卡的财富,憎恶赫尔卡的恶行——当然大部分是向往。大陆第一领域在过去是每一个身强体壮又满怀壮志的年轻人的目标,直到今天,当初那些为了目标和梦想不断奋斗的人们不是沦为了想梦者,就是在战场上挥洒尽了最后的鲜血。

  曾被矿场剥削过的工人、或是惨遭“劫富济贫”这一借口洗劫的富人们、又或是恐惧着矿场实力的贵族,无论是今天还是过去,他们都对那时赫尔卡小兵之间流传出的话语嗤之以鼻。

  那是矿场人对神殿大长老的夸耀与盲目崇拜,那是不惜拼命也要闯过论战大会的热血年轻人们自身的愚蠢——被矿场所针对或打压过的人们厌恶着这个领域,他们在心中想象着年迈的老人满头白发且坐在轮椅上的虚弱病态,否定也拒绝接受年轻一辈们口中对卡萨丁的描述。人们一口咬定,卡萨丁并不聪明,只是命长而幸运罢。

  可是没人能猜出这个“命长而幸运”的人下一步想做什么,就比如他会在赫尔卡矿场论战大会中开启最为恶毒的幻境,迫使站上决赛擂台的参赛者自相残杀。他会在擂台的两旁设置烟雾,有矿场的黑科技辅助,本应观战的群众却为了观战而绞尽脑汁。

  撑过了前两轮项目的参赛者可谓拥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加入矿场则有很大可能为矿场创造出更为辉煌宏大的佳绩——可惜没人能猜出大长老的内心所想,这几位有着光明未来的勇士,险些在幻境中可笑地死去。

  没人能猜到卡萨丁的想法,人们开始在背后诽谤卡萨丁是个疯子。正常人当然读不懂疯子的内心,不过实际上正常人也读不懂正常同类的心中所想。“他是疯了吧?”王国城堡外响起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诧异。

  而人们口中的疯子那时则坐在商业街尽头的茶铺中,一脸悠哉地低下头——他抿了口手艺并不怎样因此口感也不怎么好的茶,皱了皱眉后反手将茶水推至对面人面前。

  伊格斯抬手关闭了面前的通讯器,抬头瞥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卡萨丁长老,他竟觉得有些头痛。

  一天前,商业街

  伊格斯是在商业街中找到卡萨丁的,在特丽莎通过通讯将卡萨丁过去的行踪与近日以来的全部表现都告诉她的“一级军官”时,伊格斯便猜出了卡萨丁的所在地。不过他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通讯器对面的人——当然,他的“猜测”也可以说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准确预判。伊格斯没有把自己已知的事拿出来再炫耀一遍的爱好,也没有必要做什么邀功寻赏。

  通讯器中心急如焚的二级军官显然一副养了个大龄混账儿子的暴躁母亲模样,卡萨丁的失踪是出逃,大长老的出逃是大长老一手策划同时也策划多时了的,卡萨丁的个人房间中坚硬的地板已经被房间不负责任的主人给挖穿,地下的密道又长又深,也不知病弱的老人为了什么要那么赶时间。

  不,现在已不能说卡萨丁老了,他成功恢复成了年轻时的样子,但在外人眼中活了那么久的赫尔卡神殿大长老,就算是服下返老还童药也不可能变成年轻人,顶多是一个中年人。所以王国才会出动那么多人手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卡萨丁”抓获,还要求赫尔卡赶紧派兵过来领人回矿场——王国向来和平而没有杀生的习惯,哪怕是敌人,不到最后一刻,这些天真的统治者与贵族们仍然相信星球的奇迹。

  星球确实充满了奇迹,但那显然不是人们心中所希望降临的“奇迹”。伊格斯将自己的推测转告给了月光·露娜,拿着最准确的线索前去商业街的月光·露娜没见过世面,在商业街中一路磕磕绊绊,直到遇到了一堆只是翻了翻一本破书就和她签订契约主动愿意臣服的精灵王。可惜耗时太多,最终还是人造精灵亲自跑出来寻找卡萨丁。

  然后就在这家茶铺里,找到了一位戴着厚镜片白发女士……以及一大叠乱七八糟、有些甚至已被剪成了碎屑的衣服。

  “卡萨丁长老,您……到底在做什么?”

  伊格斯移开了视线,但没过一会儿,突然想起了卡萨丁曾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话。卡萨丁不满拿矿石作衣物的那些人,矿场中也有人很久以前就提到过那些矿石对于现在的矿场的重要性。卡萨丁在亲自为矿场收集能源,顺便挑拨一下联军逐渐冷下来的战意。不过没有人能够真正猜出卡萨丁的内心所想,也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就比如在矿场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时,卡萨丁想的却不是保护矿场,而也不是想办法平息联军的“怒火”,他心甘情愿地去当搅黄两地关系的这一搅屎棍,还弄出了一个无辜的替身。当然,除了他自己外,谁也不会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

  “你……”人造精灵扫了眼扮相毫无违和感的大长老,愣了半晌,“甚至不惜打扮成这个样子么?”

  “那只是伪装而已。”大长老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茶铺,“因为特丽莎不相信我会穿成这样。”由卡萨丁假扮的优雅的贵妇人将点币与小费放置在桌上,他的出手很大方,矿场向来不缺钱,缺少的仅是能源矿罢。站在桌边的茶铺小二一脸激动地将钱币收下,感慨着自己竟遇到了这等半辈子都碰不上的好事,再点头哈腰,恭送这位白发贵妇人离开。

  经营着小小茶铺的普通人从不会去考虑“有钱人为何要来这里”这种问题,那些是他们一生都在抬着头仰望而永远接触不到的人。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揣度客人的想法,做那等多余的事没有任何价值,连一枚点币都没法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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