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香
素小柔轻扶着太后的手臂，陪着她走在两旁开满繁华的小径上。
像姐妹一般。
但总觉得有些怪异。
太后看了看神游的素小柔，笑着道：“小柔，你在王府的日子看来可清闲。”
素小柔客套一番：“托太后洪福。”
“看你这般神清气爽的模样，哀家就知道的，”太后望着远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当年哀家还只是个才人，一步步艰难的晋封到昭仪，淑妃，最后生了皇子封为皇贵妃，每一步都走在刀尖血刃上，步步惊心，和当时的皇后是斗得天昏地暗，如今做了太后，真真正正站在后宫之巅，却觉得落寞了。”
素小柔低眉顺眼，低声道：“太后洪福齐天。”
太后笑笑，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九弟身为朝廷重臣，定是不能终日陪伴在你的身边，而王府内条律又严肃得紧，若是你觉得无趣了，可入宫陪陪哀家。”
“……是。”
“这世间总是有许多事情让人身不由己，如果九弟真的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也希望你能多多谅解他，反正宫中多是寂寞，你留下来陪哀家下棋吟诗也未尝不好。”太后悄悄别开眼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女子，又转移到旁边的花木上。
“是……啊？”素小柔愣了愣，突然转过头去：“太后，您说王爷他……”
“……今年的花比往年繁盛，小柔，你多留在宫里几日吧。”
虽然太后转移话题的速度快得衔接不上，但是素小柔却很难当成没听到。
那天傍晚在宫里简单用了晚膳，不顾太后出言挽留，赤清萧有点迫不及待的带素小柔出宫去了。
出了宫，也没回王府，而是在距离皇宫比较近的街道上，一处十分典雅别致的房屋庭院停下来，领着素小柔进去了。
素小柔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私人别墅。
庭院比起王府是小许多，但是却十分精致玲珑，几乎是王府有的景致，这里都具备了。
赤清萧说，住宫内也未尝不可，但是他不喜欢宫里的环境。
而王府，会有比政事还要难处理的家事等着他，比如说湘夫人和楚夫人又吵架了之类，又比如阮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吸引目光之类，烦不胜烦。
素小柔明白了，他长时间不在王府，却也不住宫里，就在这一间别院里逍遥着。
于是素小柔一边在房间前转悠，一边说：“啧啧，这么精致的房子，王爷莫不是金屋藏娇？”
说完推开一扇房门。
是书房，依旧布置得很典雅，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
素小柔不死心，就像捉奸一样推开下一扇房门，却是奢华的卧房。
赤清萧有些头痛：“藏娇？本王没那闲心，不过，”他按着素小柔放在门框上的手，笑笑：“藏个素小柔是可以的。”
素小柔打趣他：“你要把我藏在这里，王府里其他的夫人怎么办呢？”
“她们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咚！”
沉沉的一声，心突然沉到冰水里，冷得汗毛直立，她不禁想起太后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来。
素小柔淡笑着：“那我呢？是不是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赤清萧终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素小柔也没提起太后说过的话。
她怕踩着群角，便微微提起来：“天气炎热，王爷我去沐浴了。”
心虚的逃开。
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问这些话来？
真是莫名其妙。
洗完澡天已昏暗，素小柔对这间别院尚不熟悉，拢了件浴袍便由侍女持着灯盏在前边引路。
引到卧房前，侍女推开门让她走进去，却飞快的把门给掩上了。
昏暗的烛光下，素小柔一眼就看到倚在床上看书的赤清萧。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走错房了，可是反身时才发现，门已经打不开。
阴谋，绝对的阴谋。
烛灯外是粉色的纱罩，屋内透着暗暗的暧昧。
“逃什么？”
“没……只是貌似走错房了。”
“没有其他的客房了，”赤清萧收起书，盯着素小柔头上的发髻：“你打算顶着这个睡么？”
“嗯，西芹说这样的发髻很难弄，至少要我顶三天。”头皮都麻了。
“摘下来吧，这样怎么睡？”
旁边摆着一处华贵的梳妆镜，却是全新的，素小柔走过去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漆味。
她开始动手拆发髻，手忙脚乱的弄了好一会。
屋里渐渐弥漫一股奇香，赤清萧把一盏紫金香炉放在桌上，然后取走素小柔手中的象牙梳，帮她梳理微乱的三千青丝。
“无论太后说什么，你都别去在意……”低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一点点意乱情迷：“相信我。”
香气闻多了，思绪竟然乱做一团，素小柔无意识的点头，觉得有些闷热。
赤清萧轻轻抓住她的手臂，袖子卷起来，赫然见守宫砂鲜红欲滴。
轻轻咬一下素小柔的耳垂，声音依然低哑沉磁：“消了它吧。”
心快跳出胸口，素小柔下意识的推开他的手臂，力道却软绵绵的，颇有欲拒还迎的意味。
这香有问题……
下一刻，她被整个横抱起来，渐渐走向那张雕花大床……紫金香炉散发着袅袅云烟……珠幕纱帘层层的垂下来……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