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秦家小姐
翌日，素小柔睡到天色大亮。
趴在床上，缎被盖在腰身以下，发丝散在肩头。
身上说不出的疲倦酸疼，脑子里也是浑浑噩噩的。
身边早已没有人影，床上仅她一人。
素小柔又睡了好久，才慢慢裹着床单撑起身来，头依然发昏着，赤足落地，早在房中守候着的侍女纷纷上前，伺候她穿衣梳发洗漱，然后端上清淡可口的早餐。
手臂上的守宫砂消失得无影无踪。
素小柔默默泪流，自己居然也被阴了一把。
等了许久仍不见赤清萧，她忍不住问侍女：“王爷去哪里了？”
“王爷清早便离开了，去了哪里奴婢也不知。”
素小柔淡淡“哦”了一声，便慢慢吃起粥来。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到现在居然没有打算恨赤清萧，真是莫名其妙，难道自己有点喜欢上他了？更加莫名其妙了……
粥吃着吃着，心里却莫名涌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很难受的感觉。
素小柔又问：“王爷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王爷说，如若他晚归，王妃不必等他。”
赤清萧带了一份厚礼去了将军府。
“听闻秦老将军抱恙，本王前来探望。”
“哈哈，”头发几乎全部花白，历经三朝的秦老将军爽朗一笑：“九王爷有心了，只是多年前的旧疾。”
两人坐在厅堂之上，下人沏上香茶。
“本王带来一份薄礼，希望能对老将军有所帮助。”说完，随从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
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绯红的暖玉。
秦老将军多年征战沙场，身上伤痛无数，最为严重的是腿上的一道刀伤，刀伤痊愈后，便落下了一到冬天就疼得走不了路的毛病。
这块触及生温的暖玉，正送到点子上了。
秦老将军很开心：“暖玉及其难寻，王爷你这是从何得来？”
赤清萧缓缓扣着茶杯，微笑：“本王的死士在执行任务中，无意从一江湖人士手中获得。”
两人喝完茶，便在将军府的后院散步。
途径花园，却见一名穿着便服束着长发的妙曼女子正举起弓箭，对准了远处的红心靶子。
老将军停下脚步，摸着胡子观看，赤清萧也停下来，只是望着那女子英姿飒爽的背影，脸色微变了变。
秦老将军的孙女，他的掌上明珠，秦若羽。
记忆里，太后一身金晃晃的凤袍，嘴角微微上扬着说：“九弟，秦老将军的孙女一直倾慕与你……”
真是让人头疼。
“嗖——”翎箭离弦，猛然刺穿了靶心。
好身手。
赤清萧微微鼓掌。
秦若羽转过身去，秀美的脸庞上有些诧异。
她放下手中的玉扬弓，走到老将军和赤清萧的面前，突然有些拘谨。
“爷爷……若羽见过王爷。”
赤清萧说：“不必多礼，秦小姐的身手越来越好了。”
秦若羽脸色微微一红：“王爷见笑了，还有拙劣之处，请王爷多多指教。”
赤清萧道：“小姐做的已经很好了。”
老将军看看秦若羽额上的汗珠：“若羽，快下去换身衣裳，别让王爷笑话。”
秦若羽点点头，对赤清萧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天色已晚，不如让老臣招待王爷一番，不知王爷可赏脸？”
赤清萧抬头看了眼已经镀金的天际，淡淡道：“也好。”
随着天色的变暗，竟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将军府的后堂内歌舞升平，笙歌不断。
暖酒美人佳肴，人生几回？
穿着纱衣的舞姬在厅堂中央翩翩起舞，暗香浮动，席上老将军津津有味的赏着歌舞，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看向赤清萧。
秦若羽换了一身锦锻罗衣，比起便装的英武更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媚，她坐在赤清萧的身边，倒是兴致勃勃的话题。
“王爷，最近朝事很忙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去年那般举行秋游狩猎呢？”
赤清萧扣着白玉酒杯，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笑着：“可能会晚一些，今年皇上会更忙。”
“这样啊~不过到时候又可以看到王爷一展身手了，若羽很期待。”
“小姐身手也是矫健非常，怕是今年的彩头都让若羽小姐给夺去了。”
被心上人夸了自是高兴不已，秦若羽笑着脸颊渐渐惹红：“王爷过奖了，若羽只是一个晚辈，王爷唤我名字就可以了。”
“好。”
不知是酒喝多了会醉，还是总有些心不在焉，赤清萧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雨一直下，轻轻拍打着屋檐。
素小柔坐在木质的长廊边沿，愣愣的看着被乌云遮蔽的夜空。
细雨打在芭蕉叶上，几分幽凉。
突然好安静，安静得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天色晚了，”赤清萧把酒杯放在桌面上，径自站起来：“本王该告辞了。”
“既然天色已晚，又下了雨，王爷何不在将军府留宿一夜？”老将军笑眯眯的说道。
“不好打扰老将军，况且本王还有些事务等着处理。”
秦若羽也站起来：“若羽送王爷吧。”
秦若羽撑着伞送赤清萧上马车，黑夜中她的眼眸也依然明亮：“若羽希望王爷以后能多来将军府，若羽还有好些事要请教王爷。”
赤清萧点点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等他微醉着赶回别院，素小柔早就不在长廊上坐着，房间的门也早已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