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噩梦
屋里的灯已经灭了，赤清萧站在房门前，轻轻用手去推，却发现房门从里面被锁上了。
她睡了吧？
赤清萧琢磨着是自己破门而入还是叫素小柔起来开门时，门板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素小柔松松的披着一件衣服，眼睛半眯着。
“吵到你了么？”赤清萧小声问。
有酒味，又有脂粉味。
素小柔沉吟片刻，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这位客官，您走错房门了，”又伸手指了指另一侧的房门：“花魁的房间在那边呢。”
说完就要把门关上，赤清萧眼疾手快的扣住门板：“等等。”
黑暗里，素小柔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口气很生硬：“干嘛？都说走错了。”手抓着门边，暗暗和赤清萧较上劲。
“我只是去探访一位旧友。”
“我没问您去见谁了，”略长的指甲抠着门框，素小柔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再说，我也管不着啊。”
赤清萧沉默了片刻：“我只希望你能理解。”
素小柔转身走进房内，过一会又出来，把一套折叠整齐的衣袍丢到赤清萧的怀里：“臭死了，洗了澡再进来。”
门还是被关上了，只是这次没有再锁上，屋内人也点了烛灯，明亮起来。
赤清萧长长的松一口气，转身往浴池的方向走了。
等他带着一身水雾回到房内，看到房内的桌子上摆了一碗汤。
素小柔把汤推到他面前：“醒酒的。”
赤清萧坐下慢慢喝汤，一时间，两人都沉默得有些尴尬。
素小柔垂着眼帘，在气氛快要凝固的时候缓缓道：“以后不要骗我。”
方才他说去探访旧友，简简单单的一句带过，却比不解释还要糟糕。
但是素小柔却不想追问下去，不知怎么的，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事情……千万千万不要追根问底。
但是心却闷得慌。
赤清萧沉默着，只是“嗯”了一声。
然后都没再说话，素小柔觉得烦透了，便回到床上躺下。
不多时，赤清萧也吹灭了烛火，在床上躺下，黑暗中摸索着去握住了素小柔冰凉的手：“以后我会尽早回来。”
素小柔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淡淡的说：“我也没有等你啊。”
便没有下文，两人很快睡去。
只是，那一晚素小柔才知道，赤清萧是睡得及其不安稳的。
半夜的时候，她被抓在自己手上的力道给疼醒，勉强借着月光去看，却看到赤清萧的额上全是冷汗。
他的剑眉紧紧拧在一起，双眼也是紧闭着，似乎陷在梦寐中不可自拔。
“赤清萧……？”素小柔尝试着去叫他，可是他却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
在深深的噩梦中，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呢喃着：“七哥……赤夜疏。”
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啊。
素小柔想，那是赤清萧的哥哥？
“当然……今日，你我必须分个死活……”
……还是关系不怎么好的兄弟……
赤清萧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的喘气着，右手轻轻压在心口上。
又梦到他了。
又梦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险些被他一剑穿心的时候。
幽寒的眼眸暗藏汹涌的杀气，赤清萧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手指关节泛着白。
素小柔看他醒来，轻轻移开他的手：“你在做噩梦么？”
“嗯。”
“……你和你哥哥，似乎关系不好。”
“呵，”赤清萧轻轻冷笑：“何止不好，不过他已经死了。”
“这样啊。”
“睡吧，不用多想。”
“嗯。”
由于要上早朝，赤清萧总是起得比素小柔要早，她转醒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人了。
正午时分，赤清萧还没回来，素小柔百般无聊，拿了个木瓢子在庭院里淋花。
过了一会，一名侍女快步走来：“王妃，有位小姐要找王爷。”
心底莫名的刺痛了一瞬，素小柔看着侍女：“……王爷不是还没回来么？”
“是，奴婢也这样说了，但那位小姐说便在客厅等王爷回来。”
素小柔皱起眉：“是怎样的小姐？”
“很秀气的小姐，她身边的人都叫她秦小姐……奴婢觉得，她便是将军府的那位大小姐了。”
“啪！”木瓢一下子被丢在桶里，素小柔想了很久，才慢慢说：“……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