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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天下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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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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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自己陷入了误区,贾玖再度陷入了漫长的思考,这一次,他不再坚持己见,而是开始接受智能小管家的建议,虽然为此他不得不承受对方的语言攻击和各种勒索。

  长乐公主被皇帝禁足,贾玖把自己关在了弘徽殿,不但皇后与诸位妃嫔摸不着头脑,就连皇帝和太上皇都惊动了。

  这个丫头在搞什么?

  皇帝是最想知道贾玖的未来计划的人。现在他倒是后悔了,把长乐公主关了起来,不然,他就能够通过这个女儿从贾玖的嘴里掏出话来了。

  不说皇帝的心中跟猫挠一般,太上皇倒是很淡定地派人来通知贾玖,让贾玖陪他钓鱼,边上作陪的,便是太上皇的两个女儿兰陵长公主和嘉善长公主。

  太上皇儿女众多,如今剩下的也不少,而这些儿女里面,也只有兰陵长公主和嘉善长公主跟贾玖有些交情。让这么两个人来作陪,贾玖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兆头。

  看起来太上皇对自己还可以。只是太上皇在位多年,当今上位近二十年还畏之如鼠,可见太上皇之厉害。贾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能够看得透这位太上皇,或者是算计得过这位太上皇。面对这位太上皇,贾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无欲无求,或者说,足够坦诚。

  只是,到底如何坦诚,这还真是一个难题。

  看着乖乖拜倒在地,没有得到允许就一动不动的贾玖,太上皇也微微勾了勾嘴角。

  兰陵长公主和嘉善长公主虽然是太上皇目前最得宠的女儿,却也不敢揣度太上皇的态度,反倒是太上皇的心腹大太监权昌看得明白。

  这宫里的人请安、跪拜、行礼。都有一定的章程。太上皇既然是太上皇,得到了礼遇自然是最高级的,换而言之,即便是皇子皇女们在面对太上皇的时候,也必须行大礼。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自欺欺人,认为自己的脸朝着地面。别人就不知道他真正的神情了。却不知道,有的时候,一根头发丝儿都能够说话。

  倒是这个贾郡君。恭恭敬敬的,还真叫人挑不出不是来。

  就不知道他是真心诚意,还是城府极深了。

  太上皇笑呵呵地道:“哟,玖丫头。你可算是来了。权昌,给他一根钓竿。今日输的人。可是要受罚的哦。”

  贾玖谢过太上皇的恩典,这才起来。

  方才一路走来,贾玖就注意到了,这里应该是上林苑中一处比较偏僻的所在。中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荷花池。池塘里面铺满了荷叶、菱角等水生植物,即便这个时节荷花已经谢了,又值中午时分。荷叶和菱角的清香几不可闻,却又在周围高大、郁郁葱葱的的树木环绕之下生出了几分闲趣来。

  太上皇见贾玖起身之后。对着那池塘愣愣地不说话,忍不住取笑,道:“贾家丫头,你对着池子发什么呆呢?”

  贾玖连忙欠身,道:“陛下,臣女是个大俗人,偏生如今家里住着好几个脱俗的姐妹。今日看到这处所在,竟然想起了一桩往事来,故而出了神。”

  太上皇奇道:“哦?什么往事?又是哪个姐妹,让你到了朕跟前还走神?”

  贾玖道:“陛下恕罪。我们家老太太就不止一次说过,我们家姐妹几个,若是细数起来,都不如薛家的宝姐姐。旧年,我们在学插花的时候,宝姐姐就说过,兰花桂花的味道虽好,可是这菱花、荷叶莲蓬也有一股子极好的清香,若是静日静夜,或者是清早半夜,细领略了去,那一股清香比是花都好闻呢。就连菱角、鸡头、苇叶、芦根,得了风露,那一股子清香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往日我不曾细细领略过,如今到了陛下跟前,方才知道,宝姐姐所言非虚。”

  太上皇笑看了贾玖一眼,道:“你这丫头,倒是实诚。你那位宝姐姐多大了?”

  贾玖答道,:“回陛下的话,宝姐姐比臣女略大两岁,今年十六了。”

  太上皇答道:“哦,倒是个大姑娘了。”却不再开口了。

  权昌是个极敏锐的人,他一面按照太上皇的指示,给贾玖拿来的鱼竿,一面让一个小太监在边上为贾玖伺候鱼饵,转头又吩咐了另外一个小太监几句。那小太监后退几步,一直退到乐心堂的台阶下,这才转身低着头,跑了。

  跟太上皇、权昌这样的人,在宫里生活得久了,别人一句话,他们能够揣摩出七*种意思来。太上皇如今年纪大了,也没有人轻易敢算计他,又从那个位置上退了下来,不用被言官们日日盯着。现在的太上皇要比当年要随意很多。

  可是权昌却不能随意。他还要继续担负起百科全书的职责,备着太上皇随时问话。

  在权昌看来,贾玖当面跟太上皇提起这位“宝姐姐”有两个意思:其一,自然是给太上皇介绍美人,其二,则是婉拒太上皇。

  在权昌看来,这位贾郡君说聪明也不够聪明,说不够聪明,大概还有些小聪明。若是太上皇真的中意他,那么,就是他再拒绝也没有用,若是太上皇对他还有几分宽容,那么说不定会顺水推舟。只不过,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其余的人若是胆敢揣摩圣意都是大罪。

  在权昌看来,这件事情上,贾玖唯一聪明的是,日前太上皇才跟他说过自己把他当成自家子侄,今日这位贾郡君跟太上皇如此说起,用的还是闲话家常的口气,倒是不致于激怒太上皇。

  果然,太上皇笑眯眯地看了贾玖一眼,道:“玖丫头,朕一直以为,你是个极能干的女孩子,怎么。你也有不如人的时候?”

  贾玖很干脆地点头:“是的,陛下。臣女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大俗人。在某些事情上,总是少了几分灵性。”

  太上皇大笑起来。

  “朕听说,你对那薛家丫头并不亲近,朕还以为,你会提起你那位表妹。让朕多照拂那林家丫头。”

  贾玖答道:“陛下。臣女跟宝姐姐的确不怎么亲近,但是这并不妨碍宝姐姐的出色,也不妨碍臣女夸赞他。至于林妹妹。林妹妹是姑爹的女儿,姑爹是怎样的人,陛下心中自然有数。陛下对姑爹若是好感多些,自然会多照应一点林家表弟表妹。何须我来多嘴?”

  “即便这一年过去了,朕提都没提林家?”

  贾玖答道:“陛下。姑爹才走了一年呢。林妹妹好歹要守满三年的孝才好出来应酬吧?再者,陛下身为太上皇,也不好把手伸到臣子家的内宅里面去呢。”

  太上皇听了,又大笑起来。指着贾玖对自己的两个女儿道:“你们看看,这丫头是吃定了朕呢。”

  兰陵长公主和嘉善长公主都赔笑道:“是父皇慈悲,这孩子才敢如此放肆。”

  反而是贾玖。嘟着嘴巴,道:“陛下。您还不如直接说,臣女是个傻大胆才好呢。”

  引得太上皇又是一阵大笑。

  权昌却在边上看得明白。这位贾郡君怕是要真的入了太上皇的眼了。

  身为太上皇的心腹,陪着太上皇一路走来,太上皇的心事,权昌又如何不明白?也许是当年威风太过,也许是当年对下面的儿女太过严厉,也许是当初的老义忠亲王结局太过悲惨,几位长公主殿下对太上皇是又敬又怕,在太上皇面前唯恐出了一丝儿的过错,却唯独少了对父亲的亲昵。

  身为太上皇的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如今宫里的几位皇子公主了。只要是知道当今对太上皇的心结的,就不敢跟这位皇祖父亲近了。

  权昌知道,如今的太上皇老了,越发喜欢儿孙绕膝。可是太上皇住在宫里,别的孙子孙女进不来,当今的儿女们不敢跟他亲近,就是两个女儿,也是畏惧多于亲近。太上皇这是寂寞了。

  这样想着,权昌倒是对这位胆敢顺着杆儿爬的贾郡君有了一点儿好感。

  当然,也仅仅是一点好感罢了。

  权昌很明白,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是多么的喜怒无常,又是多么地任性。今天他可以把你捧在手心儿里,明天就可以把你打入尘埃。

  伺候太上皇多年,权昌最是明白,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

  因此,权昌也只是在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意,却是依旧弯着腰,等着太上皇的吩咐。

  倒是嘉善长公主,有意为贾玖解围,便道:“听说这薛家丫头是那位贾妃的表妹?”

  贾玖已经抛竿入水,便将这鱼竿放在一边,转过头来,道:“是的,长公主殿下。薛家原来是为了送女儿参选才进京的。原以为不过两三年就能够搞定的事儿,却不想把宝姐姐耽搁到今天。如今薛家承担着贾妃的省亲别墅,还不知道要耽搁宝姐姐多久呢。”

  嘉善长公主道:“你倒是心善。他可是贾妃的表妹。”

  贾玖道:“谁让他跟我在一个屋檐底下住了这么久呢?他们家打进京就住进了我们家,一直住到今天,算算,也有六年时间了。六年时间,哪怕是块石头都捂热了,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只是他到底是那王氏的外甥女儿,我不好跟他走得太近罢了。看着他把自己的青春都耽搁了去,倒是让我生出几分不忍来。”

  兰陵长公主听了,道:“你倒是心善。只是今日你帮了他,他未必会记得你的好。我记得,为了那批仿太湖石的事儿,你还在道门为他担着干系,而他也不曾做过什么表示,而是用区区一百一十万两银子的财货把你打发了不是?”

  太上皇听了,心中一动,又去看贾玖。

  只见贾玖答道:“他们家当时也就拿得出那么一点呢。”

  兰陵长公主和嘉善长公主听了,都直摇头。

  就连权昌也觉得,贾玖太好说话了。

  太上皇道:“金陵薛家竟然败落如斯?”

  虽然说贾史王薛并称金陵四大家族,可实际上,除了贾家,其余几家可以说,都是太上皇手里出来的,薛宝钗的祖父还是太上皇提拔上来的人呢。薛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太上皇如何不好奇?

  兰陵长公主立刻解释道:“父皇,薛家如今已经没有人了。女儿听说,当初这个薛宝钗的父亲在的时候,他们家就乱得不成样子,一家子的兄弟,为了银钱二字,都差不多闹翻了,当时那位薛家的家主就是借着自己妻舅王子腾的力,将那些族人和兄弟们压了下去。如今薛家这位家主更加不堪,甚至他的母亲也不敢把家里的事情交给儿子,使得这个薛蟠,除了往铺子上拿钱,竟然是一点权力都没有。他在自家铺子上的话,还不如他妹妹的话来得有用。”

  太上皇惊讶了:“如今薛家就是掌握在玖丫头口中的宝姐姐的手里的么?”

  “正是。”

  太上皇听了,立刻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太上皇当然知道,薛家当初是为何而败落的。当年老义忠亲王成为太子的时候,薛家也不知道怎么考虑的,竟然投入了老义忠亲王的门下,成了老义忠亲王的钱袋子。后来,老义忠亲王出事儿了,薛家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摆脱的罪名。薛家也因此元气大伤,族内的矛盾也被激化。

  可以说,如今的薛家长房会跟宗族分道扬镳,当年的政治斗争占了不小的因素。

  太上皇原来还想着,如果薛家还有争气的娃,他不介意给旧人一个体面,等权昌解释完,他的心思也冷了。连家族都不要的人,能指望他对国家有多少忠心?真要提拔了上来,只怕又是一个光顾着搂银子却不顾百姓死活的主儿。

  太上皇可不会做这种糟心事儿。

  薛家在他这里还有几分香火情,可这种香火情还不值得让他为了薛家而破例。

  要知道,太上皇可是为了江山,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牺牲的人。他又如何会为了别人再牺牲这个用他的儿子换来的江山?

  这根本就不可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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