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艰苦鏖战 困境死地
BOSS，一般指电脑游戏之中出现的巨大，强力，难缠的对手或怪物。虽然狩猎困难，不过一旦推倒成功就能获得相当丰厚的收货，可谓风险与机遇并存。
对于平均星级二星最高星级三星的旅者们来说，在生命领域的威压下拥有四星实力的亡灵们已经可以被称为BOSS了。
虽然它们只能算是小BOSS。
即使旅者们和它们差了两个星级，但是由于法阵的存在，各个小队还是成功地拿下了那些窜出来的四星亡灵……不过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便又有四星亡灵从虚空中走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纯物理攻击免疫的阴魂。
显而易见的，死灵们攻势的质量在不断地提高着。
“狂暴的雷霆啊！赐予吾敌永恒的毁灭！”狂雷肆虐，不断击打着空间中每一寸土地，一具具亡骸在巨大的电流下焦黑碎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
宙斯此时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站姿，不过微红的面颊和迅速起伏的胸膛却反映了他此时的状况并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好。
【呼……有些托大了。】宙斯竭力吸收着游离在空气中的生命能量来弥补体内过大的消耗。【即使是神也需要从属，更何况现在的我还当不起这个名字啊。】
【不过！神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宙斯眼神一凝，抓紧了权杖，湛蓝的电光急速流动。
隆隆的雷声再度响了起来。
……
“嘿！救世游戏果真不是好玩的。”一个驴打滚儿狼狈地闪过劈下的巨斧，当初要求触发生命水晶的亚裔男子却是一脸兴奋。
“BOSS就要有BOSS的样子啊！你值得死在空梦残月之下了。”男子抛掉了那柄刃上早已布满缺口的精钢长刀，随手一抄，一把直.刀落在了他手中。那刀身透明如水，薄如蝉翼，锋刃间闪烁着诱人光芒，宛若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对面那三臂亡灵眼眶之中魂火闪了闪，并没有继续展开攻击……如果莫问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得这亡灵——它可是莫问唯一扫到六星亡灵，死亡统领。
不过现在的它也只有四星顶峰的水准了。
“现在，就让我来丈量一下……”男子狂笑着，咆哮的飓风自他周身卷起，将周围的亡灵震了开去。
“你作为BOSS的资格吧。”
有着空梦残月这一美丽名字的长刀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线。
……
“呼……呼！”莫问大口喘着粗气，抵挡着亡灵们如同潮水一般连绵不断的攻势——赤夜萌香此时已经因为压制不住体内沸腾的真祖血脉而解除了里人格状态，退到了后排保护战斗力极其低下的幼猫以及堪堪能自保的黑神。
也就是说目前顶在前面的就只有莫问一人了。
【就算诛仙世界的修士们喜欢拿着法宝互砍……但怎么说我也是正宗的法爷，不是战士啊！】之前有小吸血鬼分担压力，莫问还能应付周围袭来的明枪暗箭，可是现在只剩他一人，就算拥有命运之眼的预感加成，他也招架不住那密集的攻击。
【这十分钟的小范围法术已经用完了……难道要用仅有的五次大范围术法么？】莫问咬了咬牙。
“喵！”就在莫问犹豫的时候，一声惨叫响了起来。
莫问猛地回头，却发现幼猫小白被一亡灵兵刃砍中，眼看那锋刃就要将小猫彻底分成两半，一个淡金色的光罩迅速将其笼罩，然后消失在了空间中。
只留下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
【这就是所谓的‘受到致命伤害后传送回旅者之家’么？】尽管对那小猫的倒霉遭遇有些同情，但莫问却没有丝毫后悔——毕竟那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小家伙根本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其他人可不这么想。
“小白！”莉亚丝心痛的大叫了一声，浑身魔焰骤然爆发……
对低星级的亡灵来说，这熊熊燃烧的魔界之焰无疑是致命的东西。但很可惜，这个空间中实在是不缺少高阶亡灵。
一名手持长刀的三星上位亡灵顶着魔焰侵蚀欺近了小恶魔身旁，尽管那来自魔界的黑色不详之焰在它那干枯的身躯上噼噼作响，但它依然毫不犹豫地挥下了手中锈蚀的兵刃。
皮肉的撕裂声响起，鲜血四溅。
……
“核融拳……通天巨炮式啊啊啊啊啊啊！”双眼微红的苍穹怒声咆哮着，两道在他手臂上缠绕着的气劲猛然汇合，随着那霸道的一拳轰了出去。
澎湃的力量在这小小的空间中爆发开来，首当其冲的四星亡灵瞬间被打成了碎片，周边的大批喽啰也被这一式余波扫空。
“红，你没事吧？”苍穹喘息一声，面色关切地望向他身后的女子。
“还好……我真不适应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下作战。”古装女子捂着被血染红的左臂苦笑一声。
“那边那个！别磨蹭了！”不远处的紫钰持枪横扫，娇声喝道：“那些骨头架子还有不少呢。”
“……这金疮药还有绷带你拿着。”苍穹闻言赶紧从空间中掏出两物递给古装女子，随后扬起双拳冲了上去。
……
【明明只有三星……可这怪物的防御力怎么这么强？】望着自己的武士刀在那白骨之上留下的浅浅印记，一名旅者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淡淡的金光一闪而过，将濒死的旅者带离了这个世界。
……
“啊！”莉亚丝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在她不远处，一只沾染着点点鲜血纤细的手臂无力地躺在地上。
——虽然她闪开了那致命的一击，但亡灵还是将她的左臂斩了下来。
【该死……这小丫头片子还是太嫩了。】见莉亚丝这般惨状，莫问心底暗叹一声，激发了法阵中蕴含的大法术。
刹那间，整个空间便被浓绿的光芒充满了。
……
距那通天光柱不知多少万里外，荒芜大地与无边深海的交际，一小队旅者狼狈地坐在地上。
“真是幸运啊。”用双臂枕着脑袋的中年人一脸后怕：“那些亡灵居然没有杀我们。”
“这事情不对啊。”盘腿坐在地上的法师有些疑惑：“亡灵们不是根据本能行动么？那它们为什么会放过身为生灵的我们？”
“管他呢，能活下来就是好的。”一名叼着香烟，一副黑社会大姐头做派的女子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既然没来得及进那光柱，那就争取多活一段时间吧。”
“还是说……你们至今做着小时候屠龙英雄梦么？”
……
距离亡灵来袭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战斗开始逐渐从激烈向惨烈转变。
一具具亡灵在生命之光的笼罩之下烟消云散，一位位旅者在鲜血之中化为金光消失。直贯天际的绿色光柱此时的直径已有十来丈，是最初数十倍，但大地上的亡灵依然密密麻麻，没有一点减少的样子。
城堡大厅之中。
“滴……自行运转防御法阵剩余二千四百二十座，人工操控防御法阵剩余三百一十二座，死亡宝石力量压制完成进度百分之三十七……判断中……达到B计划要求，法阵结构不变。”
类似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可惜没有一人能听到。
……
“这就是战斗之时分心的恶果啊……莉亚丝，现在感觉怎么样？”莫问一边操纵着法术不断轰击着从空间尽头走出的亡灵，一边问道。
“呜……疼死了！妈妈……”小恶魔捂着光秃秃的左肩不断掉着眼泪，明显是无法战斗了。
“……算了，你一边儿躲着去吧。”【就算是恶魔，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啊。】莫问叹了口气，“还有别哭了！那只小猫没死，你的手臂回旅者之家后也应该也有办法接上的。”
“明、明白了！”莉亚丝仍在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这才三个小时……还要守多久啊。】莫问一剑斩开面前亡灵的躯体，有些疲惫地想着。【不会真的要守十二小时吧……估计六小时我就撑不下去了。】
“师父……你来这里歇一会儿吧。”小黑神敏锐地察觉到了莫问面上的疲惫，出言道。
“我来这里歇一歇？”莫问苦笑一声：“你以为我召唤的土墙有多硬？如果没有过在外面挡者，不说你们，就那装置所散发的生命之力绝对会引得这群家伙发狂的。”
“那……”小黑神欲言又止。
“呵呵……不用担心我，不过死战而已。”莫问潇洒地转了一圈，云影精确地卸掉了两只亡灵的头颅。
“我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莫问视角===
不知为什么，莉亚丝臂间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的时候，一股难以言明的心情自心底迅速蔓延了开来。
愤怒？惋惜？悲伤？兴奋？我无法分辨。我只知道就在那一刻，我那颗早已因杀戮而疲惫有如死水的心忽然活了过来。
“熟悉的感觉啊。”我自语着，满眼狰狞的刀剑看起来却无比亲切。
【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暗暗地问自己，结果因为走神一不小心被一亡灵用长兵器划破了脸颊，猩红，温热的血液迅速流了出来。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打脸啊……明明刚刚警告过莉亚丝的。】我淡淡地想着，然后不自觉的伸出舌头舔向了嘴角，微咸，却带有点点清香。
【熟悉而又陌生味道……这是沙场的味道啊。】我恍然大悟。
【说实话自从在青云修炼之后就一直安心做法爷了，却忘了最初的那段血与火交织的日子……三国啊。】我突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周身那酸酸的感觉刹那间消失一空。
【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厮杀就可以了！】粗暴地挥剑，磅礴的灵力疯狂涌入云影，面前亡灵抬刃格挡，却被连刀带人一同震得粉碎。
【这就是……沙场啊。】
====莫问视角结束====
“师父……他怎么了？”黑神目泷惊讶地看着在亡灵之中冲杀的莫问。
此时的莫问一改之前以法术轰击为主的战法，而是毫无顾忌的将灵力灌注在云影之上，然后狂暴地挥舞着。大开大合的剑路与莫问此时孤注一掷的心态简直是天作之合，亡灵们如同被镰刀割到的麦子一样片片倒下，莫问身上的血痕也越来越多——金鳞妖蛇的皮再硬也不过三星材料，高级武器锋锐它还是挡不住的。
但莫问却没有丝毫在意，依旧肆意地挥舞着云影。
“这……才是大人的真面目么。”迎面飘来的淡淡血腥气让赤夜萌香有些意动，但她还是强忍住内心底蠢蠢欲动的吸血欲望，轻声道。
“他、他不疼么？”莉亚丝眼泪朦胧，她此时依旧没有能从断臂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这样不行啊。”黑神目泷冷静地说道：“就算有法阵加持，但他若这么挥霍体力的话可是撑不了多久的。”
“那我们怎么办？”小吸血鬼望向那新加入的同伴。
“准备好战斗吧。”小黑神叹了口气：“看师父那个架势是听不进去我们的话的……等师父被送回旅者之家的时候，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了。”
……
不知离地面有多高的血月之上，汹涌的绿光不断消融着红色的血潮。绿光虽然连绵不断，但血色却并没有丝毫倾颓之势，而在那浓郁的血色正中，一颗不起眼的暗红色宝石静静地躺在石缝之中，丝丝恍若实质的暗红丝线从宝石正中的一道小缝中源源不断地渗透而出。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所有旅者都杀红了眼——既然又不是真正的死亡，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快五个小时了……】苍穹麻木地挥舞着拳头，抵御着周围的攻击。【最多……两小时……不，一个小时我估计就撑不住了。】
“紫钰姐姐，你休息一会儿吧。”伤了右臂的女子从后方掩体处越了出来，横剑挡在持枪女子身前。
“那就辛苦你了。”紫钰也不矫情，收起长枪急退。“红妹妹你自己小心。”
“天武圣功果然神妙非常。”红瞟了苍穹一眼：“你已经连续战斗了那么久还能支撑……难道说你已经重返天位，能初步利用天地元气了？”
“这里可没有所谓的天位，我说过很多次了。”苍穹摇了摇头：“若不是这阵法，我……”
轰隆！
巨大的爆鸣声响彻整个空间，半位面都因此摇晃不定，不少旅者被这突来的震动搞的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苍穹惊怒，连忙运起内劲稳住重心。【难道是空间要崩溃了？】
“城堡外面。”就在苍穹忧心任务成败的时候，一直躲在掩体之中的蓝色发少女平静地提醒道。
【外面？】苍穹心中一动，分神操控法阵窥视城堡外的情况。
然后他就被吓到了。
城堡之外，死灵如海——这个不算什么，厮杀了这么久的苍穹这会儿早就麻木了。吓到他的是那群挥舞着巨型骨翅，翱翔在空中的亡灵：他们拥有十数米长的骨架，强健的四肢，宽阔的双翅前端均匀地分布着两对翼爪，就像长着蝙蝠翅膀的巨大化蜥蜴。
“卡拉尔龙族……”苍穹一脸凝重地念出了这个犹如梦魇的名词。【该死，这帮家伙怎么也变成亡灵了？它们不是号称此世最强族群么！】
其实也是凑巧，和某些神话传说的中西方龙族很相似，卡拉尔龙族也有睡懒觉的习惯，就在灾难爆发的时候他们正好都在睡大觉。而且好死不死这帮大爬虫害怕有人打扰或者外敌入侵，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布置了相当强力的魔法阵，隔绝了大部分的死亡之力，只有少量的死亡之力侵入了这些强大生物的身体之中。
不过这对它们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没有一条卡拉尔龙族在乎这点‘小事’。
死亡之力不断增强，法阵对死亡之力的防御效果也在不断减弱，渗入法阵的死亡之力自然也是慢慢增加——然后这些号称此时最强种族的大蜥蜴全部变成了温水锅里的傻青蛙。
被死亡之力慢慢磨死了。
轰隆！
飞在半空中的卡拉尔龙族们张开骨嘴对着城堡又是一轮冥息齐射，护卫着堡垒的光幕一阵乱颤，但还是将其成功挡了下来。
【该死，这样早晚会撑不住的……现在我唯一知晓的解决方法就是施展大梵炼狱刀了。】苍穹望着天空中的骨龙群暗暗咬牙。【可就算我愿意牺牲，但那种招数所需要的心境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的啊。】
……
【被生命领域压制之后依然有是大半四星巅峰……剩下都在五星以上。】钟姓男子一推眼镜。【实力相差太悬殊了啊。】
……
“……”莫问瞟了外界一眼，然后继续挥舞着手中长剑——早已热血沸腾的他根本没有在乎这些可能让自己任务失败的强敌。
……
“团长，你要做什么？！”斯科特拦在了莱特身前。
“我要阻止那些亡灵。”金发骑士一脸肃然。“虽然敌人力量强大……但若我破灭圣辉之心发动圣光裁决的话绝对能一举覆灭龙群，解决如今的危局。”
“可是团长你很可能就这样……”
“再拖的话我们就可能失败了！”莱特周身圣光之力奔涌澎湃。“你们好好守在这里……”
“团长……不用你出去了。”法师突然出声道。
“难道你想让我背弃我的荣誉么？”骑士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哪里的事啊。”法师苦笑：“有人已经先你一步冲上去了。”
……
“哦呵呵……这个旅者之家果然藏龙卧虎啊。”手持晶莹长刀，一脸狼狈的亚裔男子望着在城堡外天空上的个人影轻笑了两声。“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
【那家伙啊……果然关键时刻还要靠能开外挂的来救场么。】苍穹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
……
那人刚从法阵脱出便冲着天空中数十头卡拉尔龙族亡灵冲了过去，但那些骨头龙却只是顿了顿，依旧积蓄着冥息准备轰击光幕。
然后，嘹亮的龙吟声响彻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