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川万里 雪域惊魂
【正好，中午就吃鳄鱼肉了。】将六头恐鳄斩尽杀绝的莫问施了个道术摄取了四散的血气——虽然身为名门正派的青云没有此类秘法，但魔教之中可有不少；然后便直接带着树上的三只萝莉落了下来，并给了她们一人一把精铁匕首。
“我先休息一下恢复灵力，处理食材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那个……现在可以到湖边取水了吧？”接过匕首的小恶魔有些怯懦的问道。
“自己小心一点，湖里还可能有其他东西。”莫问挥了挥手，就地盘膝而坐。
“知道了。”小恶魔嘟哝了一声，看莫问没有什么反应，莉亚丝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湖边，拿出牙杯舀了一小杯水，回到岸边慢慢洗漱了起来。至于小吸血鬼和黑神目泷则是依照莫问的吩咐拿起匕首走向了那几具尸体。
不过相比专心对恐鳄开膛抽筋的赤夜萌香，黑神目泷想的就有些多了。
【这就是远古巨兽么？身体强度完全超出常规啊……这身鳞甲估计普通狙击枪都搞不定。】费尽力气才用匕首剖开鳄鱼背脊处外皮的小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师父最初的那一剑已经有超过反坦克步枪的穿透力了，估计披挂装甲的战车也会被这一剑刺穿吧。】
【趁恐鳄张口捕食之机御剑自口内上颌插入，直接击碎了保护大脑的头骨，然后把脑浆搅成了一团浆糊……瞬间就察觉了这凶兽的弱点，一击毙命，看来师父这类经验相当丰富啊。】轻轻抬起那比自己身体还大的嘴巴，看着恐鳄喉咙处那灰一团白一团的流质，小女孩儿有些恶心。【如此简洁而残酷杀戮手段，师父真的算是仙人么？还是说仙人的世界就是刀光剑影，腥风血雨？】
【哎，跟着这样一个师父，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十数分钟之后，莫问调息完毕，三只萝莉也从那几只鳄鱼身上割下来了不少嫩肉，并且在湖边架好了炉灶，只等莫问醒来便可开火了。
“你们想要喝肉汤？想法不错……”用食物检验仪挑选过后，莫问捡了几片鲜肉丢进锅里。“不过一天到晚光吃荤腥也不好，这两天旅行的时候多注意下周围的植物吧……嗯，还有菌类。”
“蘑菇？”小恶魔双眼一亮：“我可喜欢吃蘑菇了。”
“菌类可不只有蘑菇。”莫问摇了摇头，用汤勺仔细地舀起煮出来的血沫：“而且你这个时代的蘑菇未必对你的胃口。”
“没有葱姜之类的佐料，可惜了，下次应该准备一点……来尝尝味道吧。”将一小把粉末撒入汤中后，莫问轻轻一挥手，锅里白如牛乳的汤汁便腾空而起，分别流进了个人的碗里。
“汤很好喝，可是这肉也太劲道了吧。”修为最低，花了两分钟才把一块肉咽下肚里的小黑神有些苦恼。“我有些嚼不动啊。”
“四星级生物的血肉，营养丰富，这点小困难想必你能克服的。”
用餐完毕，莫问将几只恐鳄身上最鲜嫩的肉取下放入空间之后便启程东行——那几条恐鳄的鳞甲防御力虽高，却过于臃肿，而且那些凶兽不似金鳞妖蛇一般会用灵气淬炼躯体，即使恐鳄星级较高，但身上这层皮的质量还是入不了莫问的法眼。
至于它们的骨头和牙？莫问表示这些灵气稀薄的东西带着就是占地方，对他来说鸡肋都不如。
穿过没有草的‘草原’，踏过满是碎石的戈壁，飞过湍急的长河，不知道是幸运抑或不幸，莫问一行没有遇到一名旅者，四日之后，他们终于被连绵的巨山阻住了脚步。
“根据我刚刚的调查，这条山脉起起伏伏不下千里，正好挡在了我们的路上，如果绕路的话我们至少要多走一个月的时间。”御剑落下的莫问一脸凝重。“所以我决定直接翻过这座山。”
“爬山？”看了眼那雄伟的山脉，莉亚丝有些兴奋。
“不能带我们飞过去么？就像上次渡河。”黑神目泷皱了皱眉：“这种地方很危险的。”
“不行。”莫问摇头：“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危险，我御剑升空百丈尚且无碍，但此山高千丈有余，山腰之上罡风环绕，带着你们御剑的话我也撑不了多久的。”
“罡风？”虽然被莫问教导了将近一个月，但黑神目泷还是对一些专有的修道词语不理解。
“就是天之灵气流动形成的强风。”莫问解释道：“也许和普通高山之上的寒风流速类似，但强度绝对远远超出！换句话说就是蕴含在风中的天之灵气会不断冲击你的身体，如果撑不住的话……”
“那我们撑得住么？”小吸血鬼直截了当地问道。
“步行的话体质最差的小黑神也至少能撑一个小时，而且我也能帮你们，所以不用太担心。”莫问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山脉里的远古生物，久居此地的它们对我们的威胁绝对比恶劣环境高，所以我们要尽量保持体力，以备不测。”
“难道这条山脉处处都那么高？”黑神问道：“就没有低一点的地方么？”
“至少这几百里的山脉高度不是我能带人御剑跨越的。”莫问也叹了口气：“这条山脉绝对算是大型山脉了，从山腰的积雪来看海拔也不低……而且我刚刚顶着天上的罡风冲到高处看过了，这山脉幅员辽阔，与其花费功夫寻找山脉的缺口，还不如直接登山。”
“你的意思是？”
“山的后面……还是山啊。”莫问无奈道。
……
做下决定之后，莫问便御剑带着三只萝莉直接冲上了山，直到罡风渐起的山腰落了下来——诸人体质均远超常人，自然不用在乎什么高原反应。
“前面就是罡风带了，之后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体力，一旦有疲惫的感觉立刻通知我。”莫问紧握云影，浑身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说完，莫问便一步踏入了那近乎微不可见的冰蓝色气流之中。
“这个和普通的没什么太大差别啊？”跟随莫问进入罡风带之后，莉亚丝有些不解。
“这只是最低烈度的罡风罢了……”莫问摇了摇头“而且这里罡风被巨山阻拦，磨去了无坚不摧的阳刚势头之后它们却拥有了渗骨透髓的阴柔，如果没有灵力护身的话它便会一点一点地损害你的身体，一开始你肯定看不出来，过一两个小时你反应过来之后恐怕已然无力回天了！”
“这么危险？！”
“已知的危险完全可以规避的。”莫问目光深邃：“让人丧命的，往往是未知和意外啊。”
两个小时后，莫问一行人终于翻过了挡在他们前面的第一座山峰，不过在恶劣环境的影响之下莉亚丝等人也消耗不少体力，于是莫问便直接在地上用万灵阵盘布下了简单的防御法阵，开始了短暂的休息。
“我说，你到底准备去什么地方啊？”小口喝着龙肉蘑菇汤的莉亚丝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非要翻这座大山，你很赶时间么？”
这几天里莫问他们不仅囤积了足够的可燃物，而且还收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食材，比如随处可见小型蕨类，体型类似螃蟹、但却拥有四只眼睛的河鲜，还有现在煮在锅里、本体比车轮还大的伞菇。
“当然赶时间。”莫问瞥了她一眼：“我花了三万通用点买了三百天的团体修炼时间可不想浪费了。”
“那你要去哪里修炼？之前那个湖不就是很不错的地方么？”
“你懂什么？”莫问训斥道：“那湖畔之地充其量也就算个普通灵地，而且作为一处水源少不得有生物来骚扰我们。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便以望气之术感应天下，能感觉到的极品灵地少说也有近百之数，你说我为何要在这湖畔停留？而且数日之前我以命数神通卜算过，最适合我修炼渡劫的地方就在东边……不跨越这条山脉是不行的。”
“原来如此……不过上佳的修炼之地想必会有其他人争夺吧。”黑神目泷认真地看着莫问：“师父，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起修行呗，我又不是那么霸道的人。”莫问轻轻一笑，“但要是有自不量力的家伙作死的话我也不会手软的。”
“这样啊……”【不自量力的家伙……也就是说占有者的实力够强便会退避么。】小黑神不说话了。
阵中重新恢复了沉默，而本来静静喝汤的小吸血鬼突然抬起了头。
“这段路……有些不对。”
“果然还是你第一个察觉到了。”【这就是经验啊，黑神目泷在天才也没用的……果然，这三个小家伙里生存几率最高的就是她了。】莫问点了点头：“我知道。”
“有危险？”
“自然，我们爬了这么久也没碰上什么强大的生物，反而全是攻击性不强的家伙，这说明了什么？”莫问摸了摸下巴：“很明显，有大BOSS啊，就像之前湖里那几只鳄鱼一样，站在群山之巅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
“所以说……”莫问提起云影站了起来：“休息好了我们赶快走吧，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打起来的话很麻烦的。”
……
自从莫问在《诛仙》世界修成御剑之术之后，他第一次觉得，登山这项高大上的户外运动这么累——尤其是带着几个拖油瓶的情况下。
莫问他们已经在这条山脉走了两天了，呼啸的罡风和不化的积雪给众人的旅程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穿过某些路段的时候身子骨最弱的黑神目泷甚至需要莫问来背——能勉强抵抗低温和罡风对于初入仙道的小女孩来说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愈发恶劣的环境莫问还是能抗的住的，可令他担忧的是这两天之中，他一直没有发现那只‘雪域之王’，有的只是时不时出现在山坡上的冻尸遗骸和被冰封在岩石上的暗红血迹。
【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啊！也是，这片山脉之下地气活跃无比，就是头家猪在这种地方生存两年也能干过野猪，别说更强的肉食猎手了。】轻轻将那块如同盾牌的残破骨片放下，莫问面色沉重。【体型至少和那几条恐鳄相当了，而且这里还是人家的主场……真心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师父！”莫问身后背着睡神小猫的黑神目泷有些气喘地叫道：“我……我有些累了。”
“……接着走，我背你。”莫问果断道：“在这里停留太危险了，我们到低一点的地方在休息。”
……
一路无话，莫问他们很顺利地翻过了那座白雪皑皑的高山，可就在他们下山的时候，莉亚斯发现了一个相当特别的地方。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小恶魔指着山前那个巨大无比的山洞。“直接在这里落脚的话不用布阵了。”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仔细观察了这个山洞一会儿后，黑神目泷有些不安：“你不觉得这个山洞有些太干净了么？”
“莉亚丝你果然是作死高手，我们走。”感受着山洞中那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莫问揽住身旁正准备迈进洞窟的小恶魔的肩膀，缓步后退。“这地方绝对有活物，你们没发现么？”
莫问一指地下。
“越接近洞窟的雪地越平整，洞口那里的雪地甚至已经被压成了坚冰，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经常有生物出入洞口……”黑神目泷接道：“不过居住在这里面的生物捕食频率应该不会很高，否则我们应该能看到脚印的。”
“所以说这山洞不能呆，我们走！”
……
虽然莫问很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他们的速度就是提不起来——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还有湿滑的山路和肆虐的罡风落井下石。
直到天色昏暗，他们才找到落脚的地方。
“这地方……不对劲啊。”看着这个高低不平，碎石四散，如同被轮番轰炸过的小山谷，小恶魔有些胆怯：“我们换个地方过夜不行么？”
“四周环山，只有这里地势稍低没有罡风。”莫问脸色也不是很好：“我也知道这地方不怎么对头，但如果我们连夜赶路的话形势更糟糕……今天晚上小心点吧。”
“喵~”本来一直安静地趴在黑神目泷背篼里昏睡的白琼忽然轻轻叫了一声。
“小白！”莉亚丝第一时间冲到了面前，“你醒了？”
“……”幼猫娇憨地打了个滚儿。
“它快将我给它喂得那块妖力精华吸收完了。”莫问走近仔细看了白琼两眼：“短则数天，长则一周，这小家伙就能醒过来。”
白琼（妖猫）（沉睡中）：二星妖兽，修炼有成的猫妖的后代，拥有妖族的记忆烙印，虽然年龄太小，尚未长成，不过经主人培育之后还是拥有了一定的战斗力，醒来后的它应该能打得过一名赤手空拳的成年男子吧，大概……（它目前的作用主要还是卖萌，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真的吗？太好了！”小恶魔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儿，一向面无表情的赤夜萌香嘴角也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了，丫头们。”莫问轻轻拍了下手：“尽早休息吧，前面还有四座山，明天争取走出这个鬼地方。”
“知道！”小恶魔兴奋地叫道。
“莉亚丝姐姐，你的声音有点太大了。”黑神目泷偷偷拉了拉小恶魔的衣角：“要是引起雪崩就不好了。”
“这又不是雪山……”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莉亚丝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自觉压低了音调。
“有情况！”正准备扎帐篷的莫问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赤夜萌香也是双拳紧握，如临大敌。
“？！”【不会是真的雪崩了吧……我有那么背么？】此时莉亚丝也察觉到了异常，耳边那细微而低沉的轰鸣声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不是雪崩……这狂野的气息！】莫问面色一变，一把抓着身边的黑神目泷和赤夜萌香御剑而起，并对着小恶魔大吼道：
“飞起来！有东西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