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死小强 逆天中二
“飞起来！有东西在下面！”
听到莫问吼声的小恶魔自觉张开了翅膀，可还没等她飞起多高，那低沉的轰鸣声已然来到了他们的脚下。下一刻，惊雷炸响，烟尘四起，一颗巨大的白色头颅从地面急速冲出，直扑空中的莫问，完全无视了离它更近的恶魔萝莉。
【还好……要是这家伙直接攻击莉亚丝我还真没办法救。】莫问临危不乱，云影猛地折返，巧妙地闪开了那凶猛无比的扑击。可令莫问没想到的是那生物还有后招，刚刚避开一击的莫问还没松口气，便见一道粗壮的白影以横扫千军之势呼啸而至。
【我擦，这熟悉的攻击模式！】莫问毫不怀疑这一击的威力，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果这一击打实了自己板儿定会直接被抽成一团肉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莫问双目圆瞪，云影提速猛地拔高了丈许，险险和那白影擦身而过。
【果然……】缓过劲儿来的莫问终于有功夫观察它的敌人：那是一条数十米长，四五米粗细的白蛇，圆圆的蛇头轻轻摇摆着，不断喷吐着鲜红的信子，发出慑人的嘶嘶声。
【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黑水玄蛇那种上古魔兽就不说了，眼前这家伙一口也能搞定一头小象吧。】莫问望着白蛇那裸露在碎石外庞大的身躯，心中发苦。【虽说中生代生物都向巨大化进化……可这种规格是怎么回事啊？】
？？：四星精英古兽，在灵气丰富之地存活许久的白蛇，虽然不会主动用灵气强化自身，算不得妖兽，但它那被灵力滋润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身躯绝对是这片区域动物的噩梦。（虽然它是白蛇，不过它的名字不叫白素贞。）
“嘶！”
观察了一会儿猎物，觉得莫问没什么威胁的白蛇再度发起了突袭，刹那间乱石纷飞。不过莫问早有准备，带着黑神目泷和赤夜萌香抽身飞退，小恶魔见状也急忙跟上。白蛇见点心要跑，扭动着巨大的身子挤开拦路的碎石，一路轰隆隆地追了上来。
“你们几个躲好，我来引开它。”【再往前飞就要进罡风带了。】莫问咬牙传音。“萌香保护黑神和小白，莉亚丝你有机会就准备你能用的最强的那招。”
说完这些之后莫问直接把两人放在了一块大石后面，然后掉转身形，御剑攻向了来势汹汹的白蛇。
剑光疾闪，血泉喷涌，以白蛇那臃肿的体型自然闪不开莫问的攻击，但体型巨大也往往代表了生命力的强盛，那条足以令巨象重创的狰狞伤口对白蛇来说不过是一般般的轻伤罢了。
不过这作为达成激怒白蛇这个目标的攻击已经完全足够了。
“嘶昂！”巨蛇怒吼，故技重施，粗壮的尾巴猛地扫过，莫问轻松闪过，安然无恙，但他背后的山坡却遭了池鱼之灾，被蛇尾硬生生地抽出了条数米深的沟壑。
【生命力很强，力量很强，虽然速度够快但灵活不足，防御力甚至连之前那条鳄鱼都不如……能赢！】交手一合之后莫问来了斗志，也不用道术，直接御剑硬砍。很快地，白蛇就变成了血蛇，即使它怒吼连连拼命攻击，也没能奈何莫问分毫。
【流了这么多血还生龙活虎的，妥妥的沙包抖M啊。】莫问一个急转变向轻松突破了白蛇巨口的阻拦，在它的颈部留下一道血红。
【扑咬，身躯撞击，扫尾，来来回回就三板斧，对我来说这家伙简直弱爆了啊，真不知道它四星精英是怎么来的……不对，这家伙想跑！】在扫来的蛇尾上开了条口子的莫问忽然发现白蛇的身躯正在渐渐远离自己。
被莫问殴打了将近数十秒后，被鲜血激怒的白蛇终于对莫问产生了恐惧之心，象征性地摆了下尾巴便掉过了蛇头，准备跑路。
【……看来不能打磨死它的主意了，一击定胜负。】莫问双手握剑，紧紧盯着疾行的蛇头。【这家伙体型太大不好确定‘七寸’，那就直接爆头吧！】
“恶魔之爪！”就在这时，准备了许久的小恶魔终于释放出了自己的法术，一只硕大的黑色手掌凭空凝聚，重重打在了白蛇的身躯中段，直接把那圆滚滚的蛇身按成了类似漏气篮球的扁圆形。
“嘶昂！”白蛇凄厉的吼叫着，浑身鲜血像是被榨汁机亦一样挤压着从伤口喷射而出，好不惨烈。
【好机会！这丫头也不完全是累赘么。】见此良机，莫问果断落井下石，积攒了一会儿的金色气剑电射而出，没入了白蛇颅顶。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下一秒，白蛇的躯体疯狂抽动，一时之间山谷之内飞沙走石，连莫问都不好靠近。足足折腾了几分钟，只听一声闷响，白蛇终于停下自己对自然环境的破坏。
只是莫问还是没有接到击杀提示。
【被击穿头颅还能活这么久，怪物般的生命力啊……它四星的评价就是靠着这个么。】为免意外，莫问让莉亚丝等人呆在原地，独自靠近了那头遍体鳞伤的蛮荒巨兽，仔细地观察它的伤势。
白蛇浑身上下交错着十数道剑伤，最短的一条伤口也有四五米长，深度更是不低于一米，不过真正重创它的不是这些：身躯的中段呈扁圆形，血红色的浆糊状胶质从鳞片的缝隙中溢出，看起来极具违和感；头顶颅盖，被凿出了个半径一米的大洞，糯白和血红混作一团——莫问的斩铁剑虽然没有将它的脑袋轰个对穿，但仍将它脑子的一部分震成了浆糊。
不过它还是没有死，在山风干扰下的莫问甚至能感觉到它的呼吸——微弱而坚定，从它依旧睁开的眼睛里，莫问从中看到了恐惧、仇恨，不解和眷恋。
“不好意思……你挑错捕食对象了。”莫问摇头，一剑挥下。
……
万灵的击杀提示音没有响起。
【……还好没带着那几个丫头过来，不然我这老脸可就丢尽了。】一击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的莫问此时只觉得无比尴尬，心底默念法咒，一发满功率斩铁剑切在了白蛇颈部，把那被开了瓢儿的蛇头生生切了下来。
不过……白蛇还是没死。
【我艹！这货真是属小强的么？】有些恼羞成怒的莫问拿出了万灵阵盘布下了聚灵法阵，然后咬牙切齿地吟唱了起来。
“吞日曜月华，阻罡风云气。”丝丝淡黄色的灵气被莫问从地脉中抽了出来并悬浮在半空中——他准备直接用移山之术把那蛇头砸成肉酱。
“须弥、之博，万界、所依；不、周、之、刚，撑、天、镇、地。”莫问的念咒的速度越来越慢，到后面两个字之间甚至要顿四五秒——虽然莫问借阵法之助，地利之便和丰富的经验用出了这远超他能力的神通道法，但此术对于一个修炼小成的修士来说负担还是太大了，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来梳理灵力。
“借.万.岳.之.威，灭.吾.道.途.之.敌……破！”
咒文结束，一座几乎有半个山谷大的山岳虚影悬在了蛇头上方，并迅速凝实。
轰！
“提示：你成功击杀了白蛇，获得通用点八百点，青铜旅者勋章一枚。”
……
十分钟后，尘埃落定。
用灵力幻化出的山峰消失之后，莫问重新在一片狼藉的山谷中扎下帐篷。
“师父，你用那么强的法术……没问题吧？”默默地观察了莫问一会儿后，黑神目泷小心翼翼地问道。
“目前有点疲惫，不过很快就会恢复的。”盘膝而坐的莫问闭着眼睛答道：“这条蛇应该是这片雪域最强大的生物，有它残余的气味做震慑应该不会有不开眼的小动物来作死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守一下夜吧。”
“明白了。”
……
一天过去，莫问等人终于走出了罡风肆虐的地段，但是他们还没有走出山脉——转过冰霜覆盖着的延绵巨峰之后便是一个个披着鲜绿色外衣的丘陵，世界仿佛突然从万物凋零的严冬跳跃到了生机勃勃的暮春。
“啊……这些虫子太烦了！”小恶魔一跺脚，黑色魔焰缠身而起。“还是之前雪山那段路好走，冷是冷了点，不过没有这些烦人的东西啊。”
“莉亚丝，你的潜行技能太差了。”莫问摇了摇头：“就连小黑神都能收敛自己绝大部分气息，只有你肆无忌惮地秀着自己的存在感，虫子不叮你叮谁？”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将气息完全收进体内啊。”小恶魔苦着脸：“流淌在血脉中的魔力我都没法全部控制……”
“努力练习吧。”莫问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你的灵魂强度太低了，这导致……有人！”莫问猛地转头，百米外的低矮树丛中，数个身影隐约可见。
数秒之后，树丛中晃动的影子终于露出了他们的身形……进入这世界一周的莫问终于碰上了同类。
那是一个四人小队，领头的旅者留着一头飘逸银白色长发，一张看起来稚嫩无比的娃娃脸配上一米八几的身高让莫问觉得无比违和。在他身后的是两名姿容秀丽的女子，一人着白袍，一人穿红袍，前凸后翘，魅力非凡；跟在最后的旅者浑身被铁甲包围，手持巨斧大盾，明显是MT。
【……面目清秀又虎背熊腰，这世上真的存在这种奇葩啊。】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的遭遇之后，对峙中板着一张脸的莫问胡思乱想着。【那两个女的看样子应该是牧师和法师……祭衣和法师袍能穿出这么诱惑的卖肉效果，这两个家伙也真够人才的。】
“之前还没注意，阁下也是同道中人啊。”观察了莫问一会儿之后，银发男子的视线越过莫问，他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突然就变了味道。
【同道中人？他是什么意思。】对着那看不懂的笑容，莫问本能地觉得有些不舒服。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男子傲气凛然地说道：“只要你们小队愿意加入我的队伍并奉我欧阳宇轩为主，等我站在旅者之家之巅时，我的身后必有你一席之地！”
“……年轻人，你中二还没有毕业么？”【这都第四个世界了啊……二货还没有死光么？】看着眼前虎躯连震，王霸之气四溢的青年，莫问有些无语。
“中二？那是你不懂，我才是这里的主角！”欧阳宇轩冷哼一声，反手将背在身后的双手剑连鞘一起拿到了身前。“再最后说一次，臣服于我，保你富贵荣华！”
不过没有人搭理他，莫问和赤夜萌香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或评估着对面四人的实力，莉亚丝及黑神目泷则被中二手中宝剑吸引住了：那是一把充斥着华贵之气的双手剑，剑鞘之上金银相间，勾勒出了一条高贵威严的东方神龙，剑格龙眼处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半透明黄宝石，华光流转，栩栩如生。
“开战后你们三个保护好自己，用我之前给你们的挂坠来交流。”用命运之眼粗略评估对手实力之后，莫问直接以道术向三只萝莉传音道：“从四人基本属性和气势来看，那个铁罐头和领头的中二最强，你们自己注意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见莫问不做声，银发中二怒喝一声，长剑出鞘，彩光四溢，瞎人狗眼。
“哼！”【两个三星和两个二星……先剪除羽翼！】莫问御剑而起，闪过欧阳宇轩的劈斩之后也不与他纠缠，直接攻向了他身后的两名女性施法者。
“卑鄙小人！”欧阳雨轩猛地转身：“付隆！”。
叮当！
那个一直沉默的铁罐头闻声而动，以远超他体型的速度冲到了两女身前，持盾挡住了莫问的突袭，并持斧挥下，而在此刻，名为欧阳宇轩的中二也从莫问背后赶来，挺剑直取莫问脖颈。
【……不和他死磕就叫卑鄙小人了？奇葩的思维我果然无法理解啊。】被前后夹击的莫问御剑冲天而起，数十道剑气凌空射下——开战之前莫问早就做好了突袭的准备，计算了这四名对手的大致反应，他相信这一击绝对能让他们吃不小的亏。
事实也向他预料的那样，身体不灵活，防御力较弱的牧师和法师直接挂了彩，铁罐头付隆也是被剑气打得步步后退，狼狈非常。
可偏偏他主要针对的银发中二却安然无恙……仅仅被剑气划破了衣衫。
【这货居然这么简单就接下来了？】莫问有些不可置信。【这种中二晚期能活到现在果然有不寻常之处……不过刚才他到底是怎么击破我的剑气罗网的，如果他要有这等实力，我突破的绝对不应该这么容易！】
“只会阴谋诡计的家伙，永远也成不了强者的！”欧阳宇轩潇洒地甩剑，斜眼看着半空中的莫问：“你竟敢伤我爱妻挚友，准备好接受我的怒火了么？！”
“有个叫王陆的家伙扬言要剥夺某类人的生存权利，我以前觉得他这么做太残忍了。”莫问毒舌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他那句话的良苦用心了……傻X必须死啊！”
“放肆！”欧阳宇轩扬剑怒喝，“付隆，你保护卡莉和萝丝，这家伙就由我来对付！”
“你们自保为主，如果要进攻的话穿红袍的那个女人是突破点。”莫问看了眼还在原地给自己众人加持防御法术的莉亚丝，暗自传音道：“这是你们第一次与人争斗，小心为上。”
“明白！”
不约而同的，两方领队都选择了相同的战术。叮嘱完菜鸟之后，莫问一翻手，早已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的四张泛黄符箓迅速燃烧殆尽，然后化作淡青色的气流缠绕在莫问一行周围。
另一边，莉亚丝与对面的两名施法者同时完成了自己的法术，白金色的祝福光辉笼罩住了欧阳宇轩的旅者小队；朝着莫问迅速蔓延的诅咒之影却被莉亚丝的防御法术挡了下来。
眼看Buff加持完毕，欧阳宇轩虎吼一声，冲向了半空中的莫问。
……
“黑神，你和莉亚丝一起，照顾好自己，不要轻易出手，我来挡住那个重甲战士。”面对铁甲巨汉的冲锋，小吸血鬼显得相当冷静。“莉亚丝，你有把握对付得了那两个女人么？”
“我尽力。”小恶魔传音后张开双臂，一个由黑色电流组成的魔法阵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十余枚小型黑炎球激射而出，逼得牧师和法师连连闪避。
黑神目泷握紧了匕首，背着白琼默默地站在了莉亚丝身后。
……
小小的身影带着呼啸的旋风急速移动，稚嫩的拳头和纤细的小腿连续击打在盾牌上发出了一串铁器碰撞的铿锵之声。在小吸血鬼潮水般汹涌的攻势之下，付隆紧握盾牌定在原地，如同岸边的礁石——沉默而坚韧。
【这小女孩的力量好大……人形的幻想种，吸血鬼么？】付隆扣着精铁巨盾的左手微微颤抖。【不过攻击毫无章法，单凭着本能在战斗，能赢！】
【乌龟一样的家伙……我没有太好的攻击手段啊。】轻易避过大汉劈过来的斧头，反身一腿却踹在了铁盾之上的萌香小脸微冷。【只能耗了，全副武装的他体力消耗与我相差彷佛……但我是吸血鬼啊！】
打定主意的小吸血鬼放缓了攻势，虚招频出。付隆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挡在巨盾后的左手偷偷地从盾牌中摸摸出三个水晶小瓶……
……
莫问从来没经历过如此郁闷的战斗。
对手力量不强——即使欧阳宇轩一身装备为他提供了不少助力，但和手持云影的莫问相比，还是处于下风的，那把在剑刃上镂空勾花的条状物或许是绝世的艺术品，但绝对不算称职的武器。
战斗不精——甚至可以说是准菜鸟，一手剑法耍的僵硬无比，破绽百出，别说剑势剑意之类的，这货连剑招都没练熟。
速度不快——虽然莫问的三星体质并不偏向敏捷，但加持了风行符箓之后莫问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中二剑客三成。
按理说，这样的对手莫问十秒内就能搞定，但事实却是两人有攻有守，莫问甚至险象环生。
原因很简单，欧阳宇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胡乱的刺击能正好击中莫问射出剑气的凝结点导致剑气崩溃，无脑的冲锋恰巧避过地下突出的岩刺，偶然的跌倒让莫问的劈斩落空……如此种种，简直让莫问抓狂。
“上帝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我终于明白了……”莫问轻轻拭去面颊上的鲜血——那是他用云影斩断那把装饰剑时被四溅的碎片所割伤的，如果不是他躲得快那块金属估计会直接从他的眼眶直入脑浆。“老天拿走了你的智商，却给你如此强大的运道做补偿……真是既可悲又幸运的孩子啊。”
“老天？我可是主角！是注定要逆天的人啊！”欧阳宇轩随手扔掉那半截断剑：“毁我爱剑……看来你是不想死的体面一些了，为你的无知忏悔吧！”
说着，欧阳宇轩双手平举，右手手链金光四溢，变做一柄煞气无比的狼牙棒——那暗金色的棒身和一根根闪着血光的倒刺很清楚地告诉了莫问它可不似之前那把剑那样的样子货。
【中二果然中二。】感受着那兵器中所蕴含的力量，莫问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