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应世

  众所周知，1990年韩国北方的邻居因为苏联的影响，出现了严重饥荒之后，该国本就有工作权、入党权的女性的思想就发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如果只是看表面肯定会以为该国的女性地位一直很高。

  其实，一个现代的国家或者社会，其男权越是强大，就会越喜欢宣扬本国女性的社会地位高。

  归根溯源，在那样的声音出现之前，全都都是因为该国或者该地区，因为女性地位原因，被国际社会当笑话“唾弃”和“指责”过。

  很多普通人，在面对别人的指责和嘲笑时，第一反应其实很少是自我反省，而是想方设法地用“自身”掌握的事实回击对方一样。

  而构成了国家主体的普通人，其思维方式就会在舆论方向上占据主导优势，就像沙特说我们这里女人地位很高，韩国说我们这里女人有想干嘛就干嘛的权利，瑞典说我们这里的女人参政和工作中从来不会遇到天花板一样，出现“改变”或者“自我解释”这两种应对方式，其实都是面对嘲讽的普通人一样一样的反应。

  没错，很多人认为世界女权运动源自于妇女对自身定位的觉醒，但是一个冷冰冰的社会心理学现实告诉我们，其实，那都是源自于别人的嘲讽，更加有趣的是，当被嘲讽的国家和地区，发现有比自己做的还差的地方时，嘲讽变回传递到下一个国家和地区，就像普通人面对嘲讽时，例如，“你个子真矮”，在度过了最初的焦急和狡辩期后，很快就会想到身边还有个比自己更“矮”的，然后便会加入原先嘲讽自己的一方，和他们一起去嘲讽比自己还要差的。

  这，其实不是人的劣根性，而是千百年来人类思维在进化中过程中获得的自我保护机制。

  而在最初，引起这种嘲讽链的是那个解体的苏联，苏联对于妇女地位的解放，源自于残酷的，缺乏兵员的二战，而在随之而来的冷战中，两大阵营会便开始了在任何方向上展开了对对方的打击，而妇女地位，便是其中一个方向。

  所以，虽然现在很多国家女权做的很好，但是事实上，该国女性的地位的提高，完全是源自于被华约阵营疯狂嘲讽过。

  而这件事的残余，直到现在也有痕迹，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东德人比西德人更容易接受天体海滩——没错，这其实是女性思想解放的一个缩影，作为当时两大阵营直接对垒的最前沿，东德女性确实为华约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被现代女权主义认为是女性思想解放的西欧，当年真的是被华约国家一遍又一遍地拿出来嘲笑，直到连西欧和北欧国家的女性都觉得很丢脸的时候，“世界女权运动”，便蓬勃地展开了。

  可就像世界上第一次出现冷战，两大集团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对持模式，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如应对对手的手段，但是又都有能力学者对手攻击自己的方式反击回去那样。于是，华约集团对女性地位的改造活动，也蓬勃地发展了起来——这里说的可不是亚洲地区，而是中亚那些斯穆林较多的地方，看看苏联解体后，不少国家女性地位显著的下降，就可以知道，曾几何时，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是十分有趣的。

  至于说中东一些传统上的世俗国家，说实话，夹在在两大阵营之间的他们，所谓的世俗化和女权的崛起，其实也是因为最初的苏联人点着的那把火烧了过来才发生的。

  毕竟，在没有外因的情况下，男权社会必然不会允许女权的提高，而女权也会因为男权社会霸占了相当多的社会资源，而根本无力，甚至意识不到应该抗争。

  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现在中东的回归原教旨倾向，其实也是华约集团解体的最后余波而已。

  在亚洲的情况又有些不同，说出来只能是残酷的事实和让人远离理想主义的嘲讽，所以大的方向不说了，毕竟总要向前看才是。所以，就说说基于女性个人视角的一些变化好了。

  放眼曾经同属华约集团的北方邻国，在过去，该国女性更趋向于“嫁个好男人就等于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而在那次饥荒之后，就开始转变为“有自己的工作才能更好的照顾家庭”。

  而该观点也被这个本质上依旧是男权社会的男人们普遍接受，男方在寻觅结婚对象时，也会有这样的参考标准，结果就造成了社会中级和下级的人群中，自发出现的男女平等的思想，进一步地改造着这个传统的男权、父权社会。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算是社会缓慢地，但是又是源发于自身的对社会成员的社会地位的改变，虽然看起来十分微不足道，但是本质上来说，却又比很多国家是基于外部嘲讽而做出的改变，更加值得审视和研究。

  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哪怕不是互相对持的国家之间，也会传递嘲讽，更别提这个位于亚洲的前华约集团国家了。

  因此，韩国北方邻国的宣传机构一如既往地会挑选一些外国的新闻，其中就包含有女性没有社会地位的信息传递给本国民众，以便让本国民众获得一种心理满足感。

  而更早的时候也说过，韩国的政客们发现偶像组合可以用于对抗北方国家的思想对本国青少年思想的侵蚀，同时也在积极地谋求将本方的思想和生活方式传入北方邻国，除了在边境线上用高音喇叭播放歌曲以外，还有一个手段，那就是三大主流电视台下辖的广播台，都会增大功率，想要让北方的人民能收听到他们的信息。

  因此在此说句题外话，让大量的偶像组合成员担任广播节目的DJ，一方面是有本地市场的考量，一方面也符合政府高层的意图。

  而李允馨和菲碧参加达喀尔拉力赛的故事，在支持女权或者说平权思想的媒体报道的时候，自然便被赋予了反抗男权压迫的色彩，而两人为了救人耽误了二十分钟，但是大赛举办方为了“掩盖救援方案和手段准备的不够充分”，坚决判定她们救人的二十多分钟不可扣除，好让让更多赛车手——大部分是男性——认为大赛举办方是公正的这件事，在不同的媒体报道的时候，自然也会出现变化，因此女权类的报纸还提到过：幸亏两人没有为此闹过，否则就会变成女人在无理取闹的把柄。

  不要太高看女权主义媒体的节操，就像不要太高看普通媒体的节操一样，因为媒体从诞生的第一天开始，真正秉承的原则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女权媒体报道的版本，很符合韩国北方邻国宣传部门的胃口，在事情过去了半个月后，见再无反复，而李允馨和菲碧又像是负气一般，没有接受之前大赛组委会安排的媒体对冠军的专题采访，所以这又为宣传部门恣意解读其想法准备好了燃料。

  于是，李允馨和菲碧的事情，在二月上旬忽然在朝鲜全国报道了起来。

  大致上，就是让民众们知道世界上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别看南边的叛徒们吹来吹去的，但是他们最大的资本家的女儿，都受不了自己的父亲的独裁，想要夺回自己的自由，可在整个世界上，哪里有女人们自由的地方？还是金将军领导下的人民民主的国家好啊……

  而菲碧和李允馨刚回到韩国那天晚上在MBC的亲密朋友的广播内容，则更进一步佐证了上边的观点，因为整个节目期间，两个主持人不断用一些诋毁人格的询问，来试图给两个独立自强的、有反抗精神女性抹黑，可她们坚持住了，真的是好姑娘，想必是在金将军的崇拜者……

  至于说，“诋毁人格”指的是什么？当然是指泰妍老是问李允馨的那些，是否包养菲碧的问题啊——那天晚上的节目音频，如果好好剪辑一下的话，听起来还真就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菲碧早就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行走，推动少女时代的发展，除了要不断地利用各种可能的情势，也有被情势带动，被别人利用的可能，但北方邻国的这一手，着实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她虽然对北方邻国也有计划，可这计划跟他们现在报道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想要把少女时代推到前面，但是却不是推到政治舞台上，而是那种和政治不沾边，就算是连个敌对阵营，也都会支持少女时代的那种前面。

  也因为如此，她一直很小心地控制着金斗锡，让少女时代避免了涉及到韩国的政治问题中——任何政治问题都包含在内。

  可没想到的时候，偏偏在她自己这边，出现了这么大的破绽，准确的说，原本的她也没想到这里有破绽的，可北方邻国的想法，真的不是那么好猜的。

  而且，菲碧第一时间意识到，随着新一轮六国会谈的启动，在这个时候被北方邻国报道，恐怕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菲碧就给了金斗锡这样一个建议：“让公司停止我的活动半个月，看看外界情况如何。”

  金斗锡也听了菲碧的分析，他皱着眉道：“可要是这样，岂不是坐实了北边的说法，他们恐怕会连停止你的活动的事情也算到一起啊。”

  菲碧点了点头道：“先让北边这么报道，我则暗中去履行退学的相关手续，这段时间，你要想办法说服公司，抗住外界压力，拒不透露我的行踪。”

  金斗锡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菲碧笑道：“放心吧，到时候有人会帮你的，这件事的政治信号太强烈了，估计公司高层那边也有这个意思。”

  金斗锡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说道：“可就算你去了MIT，那北边人的报道，我们还是很难洗清的啊。”

  菲碧摇了摇头道：“朝鲜想要利用我作为嘲讽韩国的引子，换做其他人大概只能觉得毫无办法，可我们有办法反击回去，让他们成为更大的笑料。”

  “哦？”金斗锡一直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菲碧点了点头道：“告诉你也无妨，你们这边封锁我的消息，这样一来，恐怕陆陆续续的就会有韩国民众也开始质疑公司，这个时候，只要公司抗住压力，依然保守我去向的秘密，最多两周，我在MIT的事情就会在美国那边先传开，到时候，民众就成了和北方人一起冤枉公司的帮凶，哼，到时候，民众肯定会第一时间把过去的自己骂个狗血淋头，然后疯狂地支持公司的，你放心好了，这是最简单的社会心理学原理，民众永远都是这样。”

  金斗锡点了点头，很快眼睛一亮道：“你看会不会这样？这两周期间，公司的股票也会下跌，而你在MIT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公司的股票又会上涨？”

  菲碧看了金斗锡一眼道：“是又怎样？你很想去证券公司工作？”

  金斗锡赶紧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如趁这个机会，增加你在董事会那边的话语权……”

  菲碧摇了摇头道：“不用，那部分持股已经足够影响，现在正好达到了一种平衡，我的目标又不是整个撒满公司，现在的话语权就足够了。而且，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董事会那个超然的席位和我的联系就太明显了，所以这件事不能做。”

  金斗锡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也是，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不过菲碧忽然又道：“不过经过你这么一提醒，到让我想起来另一件事，JYP那边，好像正在为WG去美国进行新一轮的融资啊……”

  “嗯？”金斗锡懵了，不明白菲碧的意思。

  这时候菲碧又忽然恭敬地对金斗锡说道：“斗锡哥，你先忙吧，我知道了，我会收敛的。”

  金斗锡再次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有过多次经验的他明白，肯定是哪个少女时代的成员正过来呢。

  果然，菲碧话音刚落，泰妍的声音就在金斗锡后边响起：“斗锡哥！这事不能怪菲碧啊，你们怎么每次除了什么事，都要先训艺人啊？！”

  “泰妍姐……斗锡哥是让我最近注意别中了有心人的语言陷阱，没别的意思……”菲碧解释道。

  金斗锡则装作无奈的样子转身看着泰妍，然后立即往旁边闪了一步，因为他还看到允儿一脸坏笑地正伸出手指准备戳自己，然后半真半假地悲愤道：“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听风就是雨，我什么时候是那样的坏人了！？”

  “哼！我们的照片为什么助理们手上都有？”允儿提着手指又近了一步。

  “我算服了你们！都注意啊，这件事不是小事，你们也要注意在节目上，万一有人提及，千万不能轻易说什么，这件事得由公司来定下基调，这件事非常严重，比你们想象的严重的多。”

  泰妍和允儿自然明白，金斗锡说的是北方邻国报道菲碧和李允馨的消息的事，见金斗锡仅仅是让大家别乱说话，倒也释然了一些，泰妍问道：“公司会怎么做？”

  金斗锡看了一眼，想起菲碧刚才的吩咐，便装作是自己想出来的样子，皱着眉头道：“有一半的可能，公司会让菲碧暂停活动一段时间，避过风头再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担心公司会用别的方式来对待这件事。”

  泰妍和允儿听说最好的结果也是让菲碧暂停活动，那么不好的是什么，就更让人担心了，于是允儿也不闹了，伸手拐着菲碧的胳膊，对金斗锡说道：“斗锡哥，真的要这样才行吗？菲碧又跟北边没什么往来。”

  金斗锡皱着眉摊手道：“确实没有，可你们也知道，就怕有人利用这件事，毕竟这其中还涉及到了李允馨，借此打击三星李家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泰妍和允儿虽然不太懂这其中的关窍，但是金斗锡自接手经济团队以来，很多时候的决定确实比柱英更有“预见性”，所以两人只能叹了一口气，还对菲碧挤出了个安慰的笑容。

  而菲碧，则是回以正常的微笑。

  金斗锡这时候又看了菲碧一眼，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你们每一个，我都不会放弃的，你们自己也要咬牙忍住，上节目的时候也打起精神，对于管不住嘴的那几个，你们自己在节目上也看住了，这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泰妍和允儿再次点了点头，而泰妍还看了菲碧一眼，顺便也看到了拐着菲碧胳膊的允儿的手。

  金斗锡以为泰妍是在担心菲碧会不会乱说话，便露出笑容道：“放心吧，我刚才跟菲碧说了，这丫头不是不听劝的，她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菲碧，你也放心，我一定会让公司只是暂停你的活动的，嗯，正好，你和泰妍的电影，是不是也该进行一些后期制作了？你把电影弄好，也能增加你在公司眼中的份量，不要担心停止活动对你的影响，你们……”

  说到这里，金斗锡又看向泰妍，并继续道：“你们是一起经历过大起大落再次大起的同伴，比一般组合里的羁绊要深厚的多，别让我失望，也别让粉丝失望。”

  金斗锡的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但是泰妍和允儿却都听明白了，心中也燃起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没错，我们比其他组合的羁绊，要深厚的多！

  看着两个小家伙的眼睛升腾而起的斗志，金斗锡点了点头，又笑道：“少女时代，是经历过地狱的，我相信你们，你们也要相信我。”

  有些“燃”的话，让泰妍的眼眶都有些红了，咬着牙抿着嘴连连点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她此时真的觉得，斗锡哥不愧是上过大学的，说道：“嗯，没错，我们是经历过地狱的，我们谁都不能放弃！”说完忽然有想到了那个晚上，有看向菲碧，准确的说，是看向菲碧被允儿拐着的胳膊，说道：“除非，有人想要自我放弃，那是谁也救不了的。”

  允儿本来也觉得挺燃的，但是听到泰妍忽然又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让她十分错愕：“唉？”

  其实不光是允儿，金斗锡也有些错愕，莫名其妙地看向泰妍，然后又看向菲碧。

  而泰妍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真不是地方，不过菲碧却很快就帮她把话圆过去了：“放心把泰妍姐，就算姐姐们想要丢下我，我也是会死赖着不松手的。”

  于是，泰妍赶紧接着这个台阶下来了，看向金斗锡，说道：“看，斗锡哥，菲碧也是这么想的，放心吧，我们明白你的苦心。”

  如果金斗锡不是菲碧的人，他现在肯定被骗了，就像被骗过的允儿一样，不过他还是装作欣慰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下午的活动，我不跟你们了，我去公司跟公司把这件事落实下来，你们自己也要注意，最近是非常时期，不许胡闹，尤其是你，允儿。”

  “唉？啊……哦。”允儿心里有些冤屈，觉得斗锡哥是在公报私仇，不就是戳了你几次吗，每次你不都是挺高兴的吗？

  四人说得差不多了，金斗锡一边纳闷着泰妍和菲碧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一边就要离开，结果就在他刚走了没几步的时候，本来还是拐着菲碧的胳膊的允儿，忽然疾步跟了上去，同时，伸出了她的手指……

  “啊！”

  “hahah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