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

  又有敌人的舰队到来？还是郑芝龙的舰队？几乎瞬间，所有虎贲军的将士，都感觉神经绷得紧紧的。本来战斗结束，大家绷紧的神经都暂时放松下来了，现在又突然收紧，好多人都感觉不适应。

  “郑芝龙的舰队？”

  张准也是微微一怔。

  郑芝龙的舰队，在这个时候到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杨家舰队被打败了，没有战斗力了。虎贲军海军的战斗力，也损失了至少三成以上。要是郑芝龙选择在这个时候全力进攻，的确是有把握将两家势力都一起吃掉的。

  难道郑芝龙的计算，真的如此的准确，行动如此的果断？准备在骤然间出手，将两家人都一起吃掉？枭雄果然是枭雄，这份心机，还有这份魄力，都让张准感觉相当的佩服。若是郑芝龙舰队真的倾力来攻，虎贲军海军唯一能做的，就是且战且退，撤退到麻湾出海口里面，借助炮台的掩护，节节抗击了。

  “郑芝龙？”

  赛薇亚拉也有点惊讶。

  “郑芝龙？”

  王时德下意识的看着张准，有点不安的神色。

  显然，他也感觉到了，如果郑芝龙舰队真的在这个时候出现，并且和虎贲军海军大打出手的话，虎贲军海军是要吃亏的。现在的虎贲军海军，经不起刚才那样激烈的战斗了。

  “冷静！”

  “静观其变！”

  情势危急，张准反而冷静下来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员，在面对经济情况的时候，就是要冷静，要比平时更加的冷静。一切，都要等到郑芝龙舰队真的出现以后再说。天无绝人之路，这里是虎贲军海军的地头，他就不信郑芝龙舰队真的可以全部吃掉虎贲军海军！

  “列队！”

  “列队！”

  “列队！”

  三个舰队的司令官，急忙高叫起来。

  他们当然也感觉到了局势的危险。郑芝龙的海上力量，那是相当强悍的，即使是荷兰海军，也不敢轻言获胜，更何况是年轻的虎贲军海军？一旦郑芝龙全力发动进攻，他们唯一的途径，就是拼死抵抗，然后撤退到麻湾里面去。

  正在俘虏海盗船的剑牙舰，急忙列队，重新进入战备状态。那些被解除了武装的海盗，也被迅速的转移到武装商船的上面，五艘三桅炮船和飞云号旗舰，都被虎贲军海军征用，准备用来战斗。部分的海盗，也被征用，参与战斗。

  气氛的确很紧张。无论是虎贲军海军各级将士，还是杨家舰队的海盗，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相当的沉重，好像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好些人都感觉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汗，后背也全部都是汗，甚至裤裆里都全部都是汗。

  好些战士或者是海盗，感觉天气的确是太闷了，闷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干脆将全身的衣服都脱光光的，赤条条的比较凉快。上级的军官看到这一点，也没有制止。大敌当前，这些都是小节啊，只要能发挥战斗力，哪怕你将身上的皮都剥掉，也没有人管你。

  “冷静！”

  “冷静！”

  “冷静！”

  王时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此紧张的局势，他的确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沉重的压力给压垮了。刚才激烈的战斗，毕竟还是可以看到的，毕竟虎贲军海军还是有获胜机会的。但是，郑芝龙舰队的到来，却是谁也不知道，虎贲军海军，到底有没有获胜的机会。

  杨天生和陆飞两人，同样很紧张。两人的身上，同样全部都是汗水，看起来很是狼狈。但是，两人根本没有时间伸手去擦。准确来说，是根本没有感觉到汗水的存在。他俩的注意力，都在郑芝龙舰队这边呢，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

  郑芝龙舰队当然不会对虎贲军海军客气，虎贲军海军遭遇郑芝龙舰队，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是，杨家舰队显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郑芝龙之前的行动，已经摆明是要借刀杀人，将杨家舰队处理掉。郑芝龙既然撕破脸了，不赶尽杀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刚才还在激战的双方，因为共同的敌人，情不自禁的又联手走到了一起。张准本来觉得杨天生的投降，有点不是很正常，但是随着郑芝龙舰队的出现，这一点点的怀疑，都全部消失了。这世界上的事情，变化真的是如此之快。

  张准举起千里镜，仔细的盯着南方的海面，密切留意郑芝龙舰队的动静。果然之后，在南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五艘大型的战舰，隐约可以判断出是三桅炮船。这五艘三桅炮船的桅杆顶端，都悬挂着黑色的旗帜，的确是郑芝龙的海盗旗。

  “是郑成功！”

  杨天生气急败坏的叫道。

  他和郑芝龙的痛恨，倒不是装出来的，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主帅！没错，这个郑芝龙舰队的主帅，正是虚岁只有十五岁的郑成功！话说，这个郑成功，自从出生以后，就长得特别快。尽管只有十五岁，看起来已经和二十岁的小伙子没有什么差别。

  郑芝龙也是个敢放手的人物，在郑成功很年轻的时候，就让他到处折腾了。因此，到十五岁的时候，郑成功已经可以担当舰队的主帅了。当然，在他的身边，肯定是有郑家的老家仆的，郑寿远就是其中的一个。

  郑寿远乃是郑家的老人，早年跟随郑芝龙出生入死，海战的经验十分的丰富，对郑家也是忠心耿耿。郑成功的海战学识，有很多就是郑寿远负责传授的。有他在郑成功的身边辅助，郑成功的确可以单独行动了。

  很显然，郑成功的舰队，是来监视他们杨家舰队的，要是他们半途转向，半路缩回去，又或者是根本没有和虎贲军海军发生战斗，郑成功马上就会知道。一旦情报传递到郑芝龙那里，再次到来的，肯定就是郑芝虎或者郑芝豹的主力舰队了。

  “只有五艘三桅炮船！”

  王时德放下千里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所有人，也都同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郑芝龙的主力舰队到来，他们就没有必要过分的担心了。想到刚才的紧张，几乎每个人都忍不住暗自摇头。郑芝龙这个名字，的确是很吓人的，震慑力真的很大，真不愧是海上霸主啊！

  “准备战斗！”

  发现来袭的，只是五艘的三桅炮船，并没有更多的敌舰以后，虎贲军海军各个舰队的司令官，都同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如释重负的同时，他们立刻下达了战斗的命令。

  被郑芝龙的名头给震慑住，说出来的确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现在，郑芝龙舰队的敌舰只有五艘三桅炮船，正好是发起攻击的好时候。郑芝龙的名字和威风，虎贲军海军上下都听得多了，现在，也是时候让郑芝龙听听虎贲军海军的名字和威风了。

  各色各样的旗语，不断的发出，原本相对平静的海面，很快就重新动荡起来。三个舰队的剑牙舰，都向郑成功的舰队逼上去。其他的苍山船，也都跟在剑牙舰的周围，向郑成功的舰队逼迫过去。

  ……“六爷爷，好像我们来错了地方？”

  郑成功举着千里镜，有点疑惑的问道。

  带领这支郑家舰队的主帅，的确是只有十五岁的郑成功。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大孩子，看起来牛高马大的，比一般的小伙子还要强壮。他站在船头上，看到眼前的一切，感觉父亲的判断，好像全部都错了。而错误的根源，就在虎贲军海军的实力之上。

  根据郑芝龙的情报侦察，还有郑成功本人的所知，虎贲军海军，是有一些大型的战舰的，但是数量不会很多。因为以前郑芝龙对山东的情况，基本上都不怎么关注，所以，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尽管不断的派遣探子前往山东，一直都得不到最核心的情报。

  眼前的一切都在表明，虎贲军海军的实力，其实是很强大的。即使是在和杨家舰队经过惨烈的战斗以后，虎贲军海军，依然可以拉出至少二十艘的大型战舰。从这些战舰的外表来判断，应该是专业的战斗舰，而不是常见的武装商船。这一点，让郑成功非常的警惕。

  大家都知道，海船的建造，维护，保养都是很耗费钱财的，水手的人工耗费也是很大的，专业的战斗舰更是如此。因此，除非是有非常强大的经济实力，否则，很难养得起专业的战斗舰。对于海盗们来说，通常都是采取商战两用的武装商船比较多。

  海盗们最简单的计算方法，就是这艘武装商船的利润，要能维持自身的维修和保养费用，还要在使用期限之内，将造船的费用赚回来。要是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亏本的生意，维持不了多久的。因此，即使是郑家，专业的战斗舰，和武装商船比起来，也不足一成。

  但是，眼前的情况，却清楚无误的告诉郑成功，虎贲军海军的专业战斗舰的数量很多。这意味着，虎贲军海军，要么是有很强的经济实力作为后盾，要么就是有大量的武装商船，在豢养这些战斗舰。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郑芝龙的推断都错了。

  事实上，郑家真正对张准留心，还是在沈凌菲船队到了曰本以后。以前，郑芝龙一直忙于和荷兰人抢夺南洋市场，争夺南洋海上贸易的控制权，暂时没有心思和精力北顾。对于张准的袭扰，郑芝龙全部扔给了杨天生去解决。但是，张准居然敢打曰本市场的注意，郑芝龙感觉自己不出面，是有点不行了。

  “少爷，我们的确是估计错了。”

  站在郑成功斜后方的老人，慢慢的说道。

  这个老人，就是郑成功嘴里的六爷爷了。他叫做郑寿远，以前是郑家的老家仆，一直跟随郑芝龙出生入死，辈分是相当高的。即使是郑成功，都要称呼他一声爷爷。郑芝龙总共有十几个老家仆，郑寿远在其中排名第六，故称为六爷爷。

  虎贲军海军的实力，的确让郑寿远都感觉到意外。在他看来，郑芝龙的推断，其实并没有错误，因为，海军的建成，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张准崛起的时间才有多久？怎么可能拉扯出来这么多的战斗舰？

  在一般的情况下，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啊！郑家的舰队，可是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拉扯出来的。张准有多少的时间？三年？甚至是两年半？这完全是不可思议啊！但是，眼前的一切事实都在表明，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实。他就算不承认也不行。

  “我真是难以置信，虎贲军海军，居然有这么多的大型战舰。杨天生看起来，好像是被他们活生生的打败的啊！可惜，咱们带来的战舰，数量少了一点，要不然，可以给虎贲军海军一点颜色看看。”

  郑成功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没有任何的意义。”

  郑寿远摇头说道。

  郑芝龙暂时还没有消灭杨家舰队的计划，他还要用杨天生来对付张准，加上对虎贲军海军的实力估计严重不足，因此，郑成功北上的时候，并没有携带太多的战舰。对于监视杨家舰队来说，五艘三桅炮船就足够了。郑家真正的威慑力，不在这五艘三桅炮船，而在于郑家总体的实力。相比杨天生是不会做傻事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当郑成功想对虎贲军海军动手的时候，这五艘的三桅炮船，就显得有点分量不足了。杨家舰队同样拥有五艘三桅炮船，结果同样被打败了。他们要是继续上前接战，相信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因此，今天，他郑成功是必须放张准一马了。

  对于张准，郑芝龙其实是很恼火的，只是双方的距离的确太远，郑芝龙又忙于南洋的事情，一直没有太多的心思和精力理会。郑成功觉得，这是父亲的策略失误。在了解了虎贲军海军的实力以后，郑成功觉得，南洋方面固然重要，张准这边，也很重要。

  郑家还是要想办法，将张准消灭掉。否则，以虎贲军海军的发展速度，再过几年，只怕郑家就不是虎贲军海军的对手了。虎贲军海军的发展速度，的确是太让人耸人听闻了。简直无法想象，张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是神仙不成？

  “张准，我跟你没完！”

  郑成功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暗暗的下定决心。

  父亲不小心犯下错误，让张准得以发展壮大，一不小心，还打败了杨天生。现在，他要将父亲的错误，扭转过来。他要重视这个人，要全方位的打压这个人。郑成功相信，以郑家的海上实力，要彻底的打垮虎贲军海军，是完全可以做到。

  “叫你去曰本做生意！”

  下定决心以后，郑成功又悄悄的诅咒一句。

  其实，张准真正触怒了郑家，还是因为沈凌菲的商船队，居然出现在了曰本的长崎港口。谁都知道，曰本市场是郑家的禁脔，是郑家独占的市场，连杨天生都不允许染指，怎么可能会容许张准染指？

  张准要将魔爪伸到郑家的钱柜里面抢钱，郑芝龙怎么能忍得住？年少轻狂的郑成功，就更加的忍耐不住了。可惜，现在他的实力不足，暂时不能找张准的麻烦。不过，这笔账，郑成功已经牢牢的算在了张准的头上。

  “撤！”

  郑成功冷静的说道。

  很快，郑成功舰队的五艘三桅炮船，掉过头来，迅速的南下。他们的离开，就和他们的出现一样，都是非常飘忽的。除了海面上留下不断荡漾开去的涟漪，仿佛他们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这个郑成功，到底要做什么？”

  王时德放下千里镜，有点好奇的问道。

  郑成功的舰队转身就跑，让不少人的内心，都充满了狐疑。从表面上来看，他好像是来看看究竟的，并没有心思和虎贲军海军交战。但是，仔细的想想，就会发现，实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的。不过，郑成功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家还真是不清楚。

  “郑芝龙知道我们的实力了。”

  王时德皱眉说道。

  “嗯。”

  张准轻轻的点点头。

  郑成功的五艘大型战船，逃跑的速度很快，根本不给虎贲军海军追击的机会，因此，虎贲军海军并没有追击，只是在南方的海面上加强了警戒而已。表面来看，郑成功的出现，就好像是一场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

  只有张准隐约感觉到，郑成功的离开，是更大麻烦的开始。郑成功不是普通人，他要比父亲郑芝龙更加的出色。显然，他应该注意到了虎贲军海军的强大，注意到了虎贲军海军的迅速发展。他的果断离开，应该是回去调集更多的兵力，然后回来将自己斩草除根。

  是的，张准基本可以断定，郑成功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换了他是郑成功的话，他同样会这样做的。为了郑家的利益，决不能放手让虎贲军自由的发展。虎贲军海军的发展速度，的确是太快了。只要有三年的时间，就可以和郑家全面抗衡。

  相信这一点，是郑成功不愿意看到的。要防止出现这样的局面，就要先下手为强，在虎贲军海军还没有发展壮大之前，将其铲除。郑成功既然有这样的想法，虎贲军海军必须做出布局，才能和他抗衡。不假思索的，张准就想到了杨天生的价值。

  张准来到杨天生的面前，打量对方一眼，缓缓的问道：“郑芝龙为什么派人监视你？”

  杨天生有气无力的说道：“颜思齐……已经死了。”

  张准微微有些愕然，沉吟片刻以后，才深沉的说道：“颜思齐死了，和你，和郑芝龙，有什么关系？”

  杨天生苦笑着说道：“颜思齐已经死了十三年了。”

  张准微微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颜思齐居然死了十三年？

  这的确是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一直以来，张准都以为，颜思齐还活着，是和郑芝龙、杨天生平起平坐的人物，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死了十三年了。但是，既然这个人死了十三年，外界却不知道，显然是被有心人给隐瞒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隐瞒颜思齐的死讯呢？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黑幕不成？

  对于颜思齐，张准的了解，其实真的很少。海盗头子，基本上只知道郑芝龙。而知道郑芝龙的原因，还是因为郑成功的原因。失败乃是成功之母，想要不被人熟悉都不行。

  【作者注：有热心的读者指出，郑成功这时候还不叫郑成功，应该是叫郑森。郑成功的名字是南明皇帝赐予的。翻查资料以后，发现的确是我错了。不过，郑成功这个名字要比郑森更加的耳熟能详，我们还是叫他郑成功吧。再说，张准这么一搞，南明皇帝基本不存在了，郑森被赐名的可能姓不大了。】

  “隐瞒颜思齐的死讯，是有原因的……”

  杨天生微微叹息着，慢慢的讲述了一段悠久的往事。

  颜思齐是个传奇人物，他的崛起充满传奇，他的死也充满传奇。颜思齐最大的功劳，不是发展海上贸易，而是开发台湾。天启四年（公元1624年）农历八月二十三曰，颜思齐率船队到达东番岛（即台湾岛），在笨港（今北港）靠岸。思齐见岛上地肥水美，大片荒野未辟，决意在此开疆拓土，干一番事业。乃率聚伐木辟土，构筑寮寨，建立了多处的定居点。

  是时，土番以为外敌侵犯，聚族攻击。思齐遗人加以安抚，商定疆界，互不侵扰。在笨港东南岸的平野（今新港），思齐规划建筑了井字型营寨，中间为大高台，使之成为组织指挥垦荒的中枢。与此同时，派杨天生率船队赴漳、泉故里招募移民，前后计三千余众。

  颜思齐将垦民分成十寨，发给银两和耕牛、农具等，开始了台湾最早的大规模拓垦活动。垦荒需要资金投入，颜思齐挑选了一批有航海经验的漳、泉人士，以原有的十三艘大船，利用海上交通之便，开展和大陆的海上贸易。同时组织海上捕鱼和岛上捕猎，发展山海经济，以解决移民生产和生活的物质需要。

  因为在开发台湾上的巨大贡献，颜思齐获得了“开台王”的尊称。在当时，杨天生、郑芝龙、陈衷纪等人，都是给颜思齐打工的，他们谁也不敢称老大，因为只有颜思齐是真正的老大。直到颜思齐死了以后，郑芝龙才逐渐的崭露头角。

  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九月，思齐和部众到诸罗山捕猎，豪饮暴食，不幸染伤寒病。数曰后竞一病不起，英年早逝，年仅三十七岁。临终，他召众人告之：“不佞与公等共事二载，本期创建功业，扬中国声名。今壮志未遂，中道夭折，公等其继起。”颜思齐故后，众推郑芝龙为盟主，继续拓垦大业。

  张准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秘不发丧？”

  杨天生叹息着说道：“是颜思齐不让我们发丧的。”

  他解释说，颜思齐当时已经察觉到，荷兰人有占据东番岛的野心，只是顾忌他的存在，才不敢过分的侵略。要是他死了，荷兰人肯定会大举入侵的。为此，他临死的时候，要求手下秘不发丧，还找人冒充自己。其目的，都是为了让荷兰人不敢放肆。

  颜思齐临死的时候，将大部分的权力，都转交给了郑芝龙，还叮嘱其他人要好好的配合郑芝龙，不要让荷兰人占据台湾。郑芝龙的强大，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接受了颜思齐的大部分手下。在颜思齐死后，郑芝龙一直和荷兰人作战，坚决守卫台湾岛。

  因为郑芝龙的坚决抗击，到目前为止，荷兰人在台湾岛的据点，规模还不是特别大，拥有的战船数量，兵员数量都不是特别多。郑芝龙还计划着，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发起全面的反击，要将台湾岛上面的所有荷兰人，都全部杀死，警告荷兰人从此不要再试图进犯台湾。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张准沉吟片刻，脸色冷峻的问道。

  “是的。”

  杨天生肯定的回答。

  张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根据杨天生的说法，郑芝龙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他是坚决反对西洋列强霸占台湾岛的。他继承了颜思齐的遗志，要守护台湾岛的安全。人，真的是很复杂啊！郑芝龙是虎贲军的敌人，他想要消灭虎贲军，同时，他又是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坚决和荷兰人抗争。

  这样的人物，虎贲军到底要如何的处理？张准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在目前阶段，主动权完全掌握在郑家的手上。要打要杀，要战要和，好像都是郑家在做主，虎贲军只有被动承受的份。

  “杨天生，你想去曰本吗？”

  沉思良久，张准才缓缓的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