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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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警局以后，车子飞快而去。

  车上，刘川笑道：“方师傅，刚才让你受惊了，一会儿肯定有人请客，也算是给你压惊安神，千万不要怪我连累了你。”

  “稍坐片刻就出来了，谈不上惊怕。”方元摆手道，说的也是实话，毕竟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害怕的理由。

  “这样最好。”刘川点头道：“不然我就过意不去了。”

  方元笑了笑，直接转移话题道：“刘师傅，你刚才为什么不打听一下，自己为什么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不用打听了。”刘川苦笑道：“如果我没有料错，应该是那位老哥的家人举报我了。”

  说话之间，刘川摸出了老人给他的那个红包，然后轻手拆开，只见里面有五张百元大钞，十分鲜红明艳，崭新油亮。

  “这应该是老哥的私房钱。”刘川摇头道：“估计是取出来的时候被家人看见了，最后发现是给我的，肯定要报警讨个‘公道’。”

  “……刘师傅，佩服啊。”方元由衷赞道，刚才那块长命锁片是什么品质，他心里十分清楚，至少在一万以上。

  然而刚才刘川毫不犹豫，直接把长命锁片送给了老人的孙子。但是却收了五百块钱的红包而已，这相当于白送了。

  “日行一善，积些功德罢了。”刘川淡笑道：“为了私心而行善。终究不是真的善行。”

  “这话就不对了。”方元摇头道：“善行就是善行，只要做了好事，不管是居于什么目的去做好事，都应该值得肯定。”

  在方元的记忆之中，好像有一副对联，内容是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在他看来。那完全就是荒谬可笑的言论。要知道恶就是恶，善就是善，两者应该泾渭分明。不能混淆起来。

  除非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不明白善恶的道理，那么无意中做错了事情，自然可以原谅。但是能够明辨是非的成年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只要犯错了，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事情，不能用一句无知者无罪搪塞过去。

  行善也是这样，外国的大富豪为什么乐于做慈善？要知道不是每个大富豪都是好人，主要是在国外做慈善，不仅能够赢得口碑，更重要的是可以抵消一些税务。也就是说，做慈善也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人家才乐此不疲，长期坚持。

  然而不管做慈善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做好事。反正有很多人因此而获益了，那么就应该予以鼓励表彰，以便形成一个良好的机制，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对于方元的肯定，刘川谦虚一笑，然后感慨万端道：“也不瞒方师傅，之前听熊师傅提起你，我总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我小看方师傅了。”

  “为什么这样说？”方元有些惊讶不解。

  “在警察过来之前，方师傅已经心血来潮，知道情况不妙。”刘川惊羡道：“这种秋风未动蝉先觉的本事，让我自愧不如啊。”

  “哦，那是碰巧。”方元连忙摇头：“十分偶然的状况。”

  “心血来潮，本来就是偶然。”刘川笑道：“只要偶然多了，慢慢地就成必然了。”

  “承你吉言，我也希望是这样……”

  两人在车上闲聊的时候，美女警察也带着小萝莉回到了家中。

  那是一栋环境十分清静雅致的宅院，占地不怎么宽广，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仿佛苏州园林式的建筑布局，充满了天人合一的自然气息。

  “到家了，爷爷、奶奶，沫儿回来了……”下车之后，小萝莉立即顺着一条蜿蜒曲折鹅卵石小道，蹦蹦跳跳的往宅院后头跑去。

  片刻之后，小萝莉就到了后院，只见这里有假山流水，还有一颗枝繁叶茂的石榴树。在石榴树的底下，一个相貌儒雅的老人正躺坐在一张摇椅中看书，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爷爷，爷爷！”

  这个时候，小萝莉飞奔而来，然后仿佛鱼跃龙门似的往老人身上一扑。

  “哎呀，小心点儿，不要摔着。”老人反应不慢，急忙把书丢下，轻轻舒张双臂把小萝莉搂在了怀中。

  一时之间，带着几分冲撞力，摇椅上下起伏，好像水中小船一样晃动起来，也让小萝莉兴奋大叫起来，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沫儿，不要闹。”老人脸上泛出慈祥笑容，手臂微紧锁扣起来，免得小萝莉晃飞出去，等到摇椅在剧烈颠簸中慢慢稳定下来，这才伸手梳理小萝莉柔密的头发，微笑问道：“今天跟姑姑去上班，玩得开心吗？”

  “躲猫猫，好玩……”小萝莉一脸欢快笑容，随即好像想到什么，连忙凑近老人的耳旁，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摆成喇叭状，声音压得很低，稚声道：“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呀。”老人笑容可掬道：“什么秘密呀？”

  “姑姑生气了。”小萝莉神秘兮兮道。

  “生气？”老人一怔，奇怪道：“她为什么生气？”

  “不知道。”小萝莉摇头，手指头戳着自己粉嫩的小脸蛋，一脸迷糊的表情：“回来的时候都不和我玩，肯定是生气了。”

  “回来的时候……”老人沉吟了下，轻声问道：“沫儿，那在回来之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情？”小萝莉反问起来，呆萌眨眼。显然老人的问话已经超出她理解的范畴了。

  “没事，没事！”老人反应过来，立即换了个说话方式。和蔼笑道：“沫儿，告诉爷爷，你今天跟姑姑上班，都看见什么东西了，又玩了什么好玩的？”

  “看到了好多叔叔阿姨……”小萝莉挥动小手，兴奋道：“叔叔骑大马，阿姨有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躲猫猫……”

  老人微笑聆听。不断点头附和，然后诱导问道：“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事情吗。比如说你姑姑，她陪你玩了什么？”

  “躲猫猫……”小萝莉眨了眨眼，忽然说道：“对了，还让我去爬楼见一个叔叔。让我告诉那个叔叔。她今天没空搭理你，你自个回去吧。”

  “嗯？”老人愣了一愣，发现小萝莉得意洋洋的表情，立时有几分明白，然后笑道：“这话是姑姑教你说的吧？”

  “对。”小萝莉笑嘻嘻道：“姑姑还夸我聪明，一下子就学会了。”

  “是啊，沫儿真聪明，冰雪聪明。”老人肯定不吝于夸赞。夸得小萝莉眉开眼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借着这个机会。老人也趁机问道：“沫儿，你去见的那个叔叔……”

  “奶奶！”

  就在这时，小萝莉爬了起来，轻跳下摇椅，然后朝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奔去。

  在岁月风霜的洗礼下，妇人已经不在年轻，但是风韵犹存，而且举止优雅，穿着打扮十分讲究，自然有一种时间沉淀下来的气质。

  “沫儿回来了。”妇人身体微蹲，顺势把小萝利抱了起来。

  “奶奶，沫儿今天玩躲猫猫了，叔叔阿姨们都找不到我，夸我真聪明……”小萝莉炫耀起来，不时发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沫儿本来就聪明。”妇人笑道，慈爱的掏出手帕，帮小萝莉擦去脸上留下的一些污痕残渍。

  小萝莉就算了，人生阅历不够，没有察觉什么异常情况，一边躲开手帕，一边兴奋的说个不停。然而老人却不同，毕竟与妻子相濡以沫几十年，自然发现妻子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等到小萝莉把话说完，老人就起身走来，微笑道：“沫儿，爷爷饿了，去帮爷爷看看能吃饭了没有。”

  “好。”小萝莉乖巧点头，在妇人身上挣扎下来，然后迈着小步伐轻快走了。

  “沫儿，慢点儿，不要急……”老人叫了一声之后，这才转头道：“你怎么了，好像不怎么高兴，谁招惹你了？”

  “还能有谁。”小孙女走了，妇人也不强颜欢笑了，直接板着脸道：“你说得很对，富家子弟的人品的确不怎么样，不能介绍给女儿认识。”

  “呃，什么意思？”老人十分迷惑。

  “就是和女儿约好在茶楼见面的那个富家子弟。”妇人气呼呼道：“我刚才接到电话，有人告诉我，他昨晚在桑拿馆被逮个正着……那场面简直就是不堪入目……之前有人说，他的生活糜烂，我还不信呢，以为只是捕风捉影而已，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早就说了，那人的人品不好，你偏不信。”说话之间，老人眉头一皱：“等等，你说他被逮住，现在出来了没有？”

  “出来什么，还关着呢，等保释。”妇人没好气道：“看到女儿这么早回来，我还以为她放人鸽子呢，谁知道事实恰好相反。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不会是女儿叫同僚去做的吧？”

  “就算是又怎么样，其身不正，也怪不了别人。”老人随口道，忍不住喃喃自语：“既然不是他，那么茶楼上的又是什么人？”

  “你说得对，人品不好，被捉也是活该。”妇人点了点头，余怒未消，同时也奇怪道：“你说什么，茶楼的什么人？”

  “沫儿说，茶楼有人在等未央。”老人迷惑不解道：“问题在于，富家公子没出来，那么等人的又会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