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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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楼上有人在等吗？”这个时候，妇人也有几分迟疑：“会不会是其他茶客？”

  “不知道，或许吧。”老人轻轻摇头道：“反正未央好像误会了，让沫儿给那人带了口信。”

  “什么口信？”妇人急忙问道。

  “还能是什么口信。”老人笑道：“未央是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这样的安排肯定十分抗拒，肯定是让对方走人的口信啊。”

  “也对……”妇人叹气道：“这样一来，我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当然是好事。”老人宽慰道：“女儿有主见，那是好事，你就不要替她瞎操心了，更不要整天琢磨着给她介绍一些不靠谱的人。”

  “你是在责怪我吗？”妇人瞪眼道：“我不操心，难道还指望你？女儿这个脾性，都是被你惯出来的……”

  老人立时不坑声了，他中年得女，自然是视若掌上明珠，难免纵容一些。当然，所谓的纵容，那是指思想开明，不强迫女儿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不是指娇惯，放任自流。

  总而言之，老人觉得自己的女儿正直善良，没有被惯出什么娇气毛病，说明他的教育也很成功，不应该受到指责。

  “女人嘛，不管多大岁数，一样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和她计较。”老人心里自我安慰，然后借口道：“午餐应该准备好了，我们过去吧。”

  “吃什么午餐，被气饱了。不吃了。”妇人哼声道，扬长而去。

  老人也不追赶，知道妻子这是在说气话，等下让小孙女去哄一哄，那肯定安然无事了。他还在想一件事情，在茶楼中等的人会是谁呢？

  在隐隐约约之中，老人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那人是谁，而且这事比较关键，一定要搞清楚。

  “是茶客吗？”老人琢磨起来：“三楼应该被包下来了。普通茶客应该不给上才对。又或者说是沫儿只是爬到了二楼……”

  老人陷入了沉思之中。直到午餐开始，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了，先吃饭。”在保姆的叫唤下，老人来到了餐厅中。果然发现妇人已经抱着小萝莉坐在其间。

  “未央呢。”老人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女儿的身影。

  “在你书房，好像要查什么资料。”妇人随口道，然后把小萝莉放到旁边坐好，再给她摆放碗筷。

  “查资料？”老人惊讶道：“我书房的资料，她也用不上啊。”

  “那就不知道她了。”妇人摇了摇头，然后慈祥笑问道：“沫儿，今天吃一碗饭好不好？”

  “好……”小萝莉无意识的点头，清澈明亮的眼睛却盯住桌上一盘糖醋排骨不放。酸酸甜甜的食物，那可是她的最爱。

  “不等她了，先吃。”老人坐了下来，直接举筷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小萝莉碗里，微笑道：“沫儿。吃饭。”

  “谢谢爷爷。”小萝莉高兴道，笨拙的拨弄筷子，轻咬了下酸甜排骨，清澈柔亮的眼睛立即眯了起来，一脸享受的表情。

  “多吃点。”老人也是一脸的笑意。

  “不能多吃。”妇人白眼道：“你这爷爷就知道惯孩子，难道就不知道这东西吃多了会坏牙吗？更容易养成她挑食的习惯。”

  “嗯嗯，知道了，我下次注意。”老人随意点头。

  “下次下次，你说了多少次下次了，屡教不改。”妇人不满道，不停的叨念起来。

  老人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漫不经心的吃饭。不仅是他，连小萝莉也专注咀嚼着酸甜排骨，置若罔闻。

  见此情形，妇人无奈叹道：“你们果然是亲爷孙，就我是外人。”

  “爸，你又惹妈生气了？”就在这时，美女警察走了进来，不过已经不是警察的制服，而是换了件居家休闲装束，简约的衣服把完美身材遮掩起来了，干净利索的马尾辫束在后面，充满了清新自然的感觉。

  “姑姑吃饭。”小萝莉抬头道，粉嫩的小脸蛋不仅沾了油，还挂着几粒珍珠似的白米饭。

  “沫儿乖。”美女警察轻抚小萝莉的脑袋，然后就在旁边坐了下来，随即把一件东西递给了老人：“爸，这是你掉的东西吧。”

  “什么？”老人一怔，顺手接了过来：“我掉哪了？”

  “抽屉底下。”美女警察随口道：“刚才我钥匙掉底下了，用扫帚一拨，不仅拨出钥匙，另外还有这张东西。”

  “什么东西？”妇人瞄眼道：“邀请函？”

  此时，老人低头一看，脸色就变了：“怎么会是这个？”

  “怎么大惊小怪的？”一时之间，妇人和美女警察面面相觑，有些迷惑不解。

  “不对啊，怎么回事？”老人惊疑道：“这个我明明已经寄出去了，怎么还在……等等，糟糕，不会吧……”

  霎时，老人连饭也不吃了，连忙起身往书房跑去，风风火火，一刻也不耽搁。

  “爷爷……”小萝莉眨了眨眼睛，偏着小脑袋道：“奶奶，爷爷怎么不吃饭了？”

  “没事。”妇人和声道：“沫儿，你先吃，他一会儿就回来。”

  “哦。”小萝莉点头，立即张开小嘴，露出一排小细牙，狠狠咬了一口酸甜排骨，继续眯着眼睛享受。

  “妈，爸怎么了？”美女警察不解道：“一惊一乍的，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不知道他，不过事情肯定不会多严重。”妇人淡定道：“如果真是什么大事，他肯定不动声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火急火燎的跑去书房。”

  美女警察眸光流盼，忍不住点头笑道：“妈，还是你了解爸。”

  “那是。”妇人自得一笑，然后不经意似的问道：“对了，刚才你去茶楼了没有？”

  “去了。”美女警察点头道。神态自若。

  “看到人了？”妇人又问道。

  “看到了。”美女警察对答如流。

  “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撒谎！”一瞬间，妇人翻脸了，气恼道：“你根本没去茶楼，而是打发沫儿去拒绝人，真以为我不知道啊。”

  “奶奶，你叫我？”听到自己的名字，小萝莉立即抬起头，小脸蛋鼓鼓的，塞了一整块排骨在里面。

  “沫儿，骨头不要吃。记得吐出来。”妇人和蔼道。

  “哦。”小萝莉含糊点头。又努力咀嚼。不断吸吮，这样滋味更足。

  “我没撒谎。”美女警察坦然自若道：“我去茶楼了呀，只是没上三楼而已。那个人我也见过了，只不过不是在三楼见而已……”

  “不在三楼见。在哪里见？”妇人皱眉道：“难道是在警局里？”

  “知道了还问？”美女警察俏目一转，眸中充满了狐疑之色：“妈，你是不是在局里安排内奸了，怎么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

  “瞎说，我是这种人吗？”妇人一气，然后正经道：“未央，这次是妈不对，不知道那个人的品行不好，不应该介绍给你认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歹也是你嫂子的远房亲戚，你教训一顿之后，出完了气就赶紧把人放了吧，不要让你嫂子难做啊。”

  “放人，放什么人？”美女警察十分错愕。

  “还在装蒜。”妇人白眼道：“关了他一晚。还不解恨吗？”

  “解什么恨？”美女警察蹙眉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是应该的，因为你们两个说的不是同一件事。”这个时候，老人重新返回餐厅，一脸唉声叹气：“错了，错了，误会大了。”

  “什么误会？”妇人迷惑道：“什么意思？”

  “我来说吧，把整件事情梳理一遍。”老人坐了下来，慢声道：“一开始，是你想给未央介绍一个……朋友，对吧？”

  “对呀。”妇人点头道：“那人我见过，感觉还行，没想到居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个稍后再说。”老人摆手道：“当时你和我说这事，我正在给一个人写信，但是在分心之下，顺手把你说的时间地点写了下来。回头我发现不对，把写了你说的时间地点的信函搁一边，又重新写过……”

  “然后呢？”妇人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重新写过的那张邀请函掉抽屉底下了，而我一时没有注意，就把另外一张本应丢弃的搁到信封里头寄了出去。”老人表情似哭似笑：“所以不出意料的话，今天沫儿在茶楼见到的那个人，不是你想介绍给未央的那个人。”

  “你先等等，也让我梳理梳理……”妇人思索起来，迟疑道：“也就是说，昨晚被逮到警局的那个人没有赴约，而是另外一个人来了？”

  “应该是这样。”老人有些哭笑不得：“误会了，估计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我寄信让他去茶楼做什么呢。”

  与此同时，小萝莉听到老人提起茶楼，立即在嘴里冒出一句话来：“姑姑说，她现在没空搭理你，让你自个儿回去。”

  瞬间，厅中安静了下来，老人立即起身：“我过去看看。”

  “爸，不用去了。”美女警察轻咬柔唇，心情也蛮复杂的，不过还是据实说道：“他不在茶楼了，应该是跟着我和沫儿到了警局，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关在拘留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