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路纠缠
早晨的冬阳照着窗棂，那光那暖让人眷恋。
田高歌坐在王小昕的办公室。“小昕，你真同意我送小莉回校？”田高歌将从王小莉那里听到的事和盘端给了王小昕，并似乎很多余地问了这样一句。
“你去吧，我相信你！再说你公事私事一起办了，谁知你妹妹闹啥？”
要说王小昕很情愿把自己钟情的男人放在情敌身边，虽然这个情敌是自己的亲妹妹，常人打死也不会相信。何况自己妹妹的个性又不是不了解，任性、自私，高中时就敢勾集众死党把情敌好好羞辱了一番，硬逼着别人离开她看上的男孩……她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万一她真要田高歌，我大不了让了去，谁叫她是自己的妹妹啊？事到如今王小昕只能这样想了。
王慈德也给予了首肯。田高歌在自己身边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不是花心的男人。小莉也不是小孩了，怎么都会顾及父母、姐姐吧？
王慈德想错了！虽然父母一再暗示，王小莉还是任性得近乎荒唐……
和前三天正好相反方向，这次列车要把田高歌和王小莉送回诗中所写的“喧嚣许久的/青春，激情，梦想”中去。王小莉没有让爸妈订飞机票，而是托人购买了软卧票。连选择车票票种，可见王小莉都做足了功课－－－－软卧，相对封闭，四个铺位排两边，一扇小门隔开车厢过道，就像服务员不敲门是不能擅撞的餐馆包间一样……
上车后，田高歌和王小莉很快找到自己所在的车厢和软卧间。对面的两个铺位上一直空着，直到车轮启动后，仍不见有人过来。
“怎么车票这么难买的季节，还有空位？”王小莉笑着说，笑意里渗着狡黠的眼色，就是田高歌没有太在意，自个儿忙着削水果……
“软卧车厢时有临时退票也是正常的事。”田高歌找不到更好的答案只能应付着说。他也正奇怪着哩，怎么这两个铺没人？只是他没有在王小莉之前把问题说出来。
“来，小莉，吃苹果。”田高歌把削好的果子递给王小莉。
“你也吃呀。我自己削吧。”她推开田高歌拿着果子的手，就要去抓田高歌手里的小刀……田高歌一边将果子送到王小莉手里，一边将拿着小刀的右手往回抽－－－－
“哎哟，我的天啊－－－－”王小莉惊叫起来，鲜血已经从王小莉纤细白洁的食指和拇指间渗出来了……
“怎么啦，你怎么就抓在刀刃上？好在这小刀还不像刀片那样锋利……”田高歌慌了，急忙抓起王小莉的手，看到食指指头划了一小道口子，正渗着血……
“哎呀，痛死我了，十指连心啊。”王小莉真急得花枝乱颤跺着脚走向对面床铺坐下来……
这时，应该是田高歌惊慌失措，蹲在她双腿前无所适从的样子……在农村，妈妈教过他指头被菜刀切破最好的止血方法是用嘴含着指头……
这个场景真如王小莉所想像的一模一样，戏剧性地出现了－－－－“这那里有止血贴啊？”田高歌多少找了一句话－－－－为唐突而又无奈的举动寻好下台阶……
“高歌，别这样，不卫生。”王小莉故擒欲纵，边抽着手边嗔着娇说。
“止了血再说吧，一会就好了。”其实，田高歌的脸早已通红……男女授受不亲，妈妈从小就灌输那些人道上的东西给孩子们。
手指放在温暖柔润的舌鄂粘膜间，那剌激那感觉妙不可言吧？这也是许多情窦初生的少女甚至虎狼之年的半老徐娘也爱做的小动作，大概就源于为寻求这个奇妙感受吧？王小莉心里痒痒的尽想些主题问题……
王小莉的心颤动着，很强烈又很羞于想像下去……居高临下看着蹲在地上双手握着她右手食指在吸吮的田高歌，她心旌摇拽，轻轻伸出左手就要去摸田高歌的头……
“小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田高歌在王小莉把手放在他后脑勺用力压往自己身体的当儿，他边放开她的手边站起来说……“小莉，我去一下WC。”
“去吧。”王小莉以为达到了效果，正找卫生间要去洁面漱口啥啥的，她眉间泛滥着的春情如洪水如猛兽……留给田高歌看的，当然是极力掩饰也无法遮盖的那一抹浅笑……“快去快回喔。”
这时，已经是入夜时分。王小莉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做着激情梦想……是不是该躺在被窝里等田高歌回来，是不是该卸尽身上一丝一缕躺在被窝里，是不是该自己奋不顾身先下手为强，是不是这样抢姐姐的男人很残酷？－－－－但他们没有结婚没有订婚甚至连恋情都没有公开，我又何必管这么多？为了自己的幸福就要大胆主动出击！王小莉很坚定地给自己注射心理能量，面对汹涌喷薄的生理能量，这一次－－－－她又要豁出去了……
王小莉割伤的右食指还很痛，她含着手指在疼痛中等待－－－－等待那扇门能快点滑开……这种等待，对于王小莉来说，一分钟就像二十四小时那样漫长。
怎么还不回来？田高歌你到底去干嘛呢走那么久？田高歌实际离开时间也真的已经有近两个小时了……
你田高歌不是这样对我吧？不是临阵脱逃在上一个站下车了吧？怎么我王小莉就尽遭遇些不谙风情不懂怜香惜玉的冷血金刚呢？……这时，王小莉才想去拿手机找他－－－－
电话拨通了，但耳机传出的是系统设置的女中音：“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你－－－－你田高歌竟敢关机躲我？嘿嘿，看你躲哪里？能躲到啥时候？姑奶奶凭你现在的表现咱就吃定你了！
王小莉整理了一下衣衫，抽了张放在小桌上的纸巾夹在拇指和食指间，走出了门……
王小莉去哪找?往后面的车厢找起吧……她想每经过一节车厢就喊几声田高歌，但她不敢喊－－－－卧铺车厢过道已经关灯是休息时间了……她经过卫生间时，也想压低声音挨着门喊几声，但她没喊－－－－怎么可能躲在那种地方一二个小时？
走过好几节卧铺车厢，她已经进入硬座车厢－－－－这到处是人，过道上都满满的站着坐着躺着人，连走过去都是那么的艰难……7号车厢?去餐车找列车长吧－－－－
就这样，王小莉跟在那个吆喝着瓜子凤爪火腿肠的列车售货员的后面，眼睛像探照灯般到处游移，慢慢走着……
餐车也满满是人，有坐着聊天的而更多的是伏在餐桌上睡觉。在后面那两排餐桌上伏着的一个人，王小莉凭那人一头平碎寸发和只露肩膀部份的上衣颜色就早已认定那就是田高歌。她快速地走过去，轻拍着他的肩膀，“高歌－－－－”
还真是田高歌！他抬起头，用手拭了下眼角，抬起手表瞄了一下，“小莉？你怎么过来了？哇，都快凌晨了。吃了点东西就想睡，就真睡这了。”
你田高歌还真会装！王小莉在心里狠狠地咆哮着……你田高歌“吃了点东西就想睡，就真睡这了。”好，我也让你回去好好睡……当然，她最终心平气和地说：“回去睡吧，亲。”
田高歌牵着王小莉的手一路艰辛回到软卧间。
王小莉真心怜悯起这个男人来了，“高歌，你放心好好睡吧。”她还特意强调了放心两字。说完，自己先和衣躺在另一排铺位的下床，掖好被子睡下去……
“小莉，你还是睡这边的下床吧，我睡上床去。不知到哪个站还会有人上车？”
“不用了，这两个铺位是我让同学多订的……”
“啊？……”田高歌只啊了一声，说不出下文了……
她王小莉竟然多订了两个铺位？四张软卧票都能换两张打折机票了……那手指也不是等于自残？善良的田高歌心里噎的一下，心就如冷冷雨丝淅淅沥沥在哭……
她王小莉也真太可爱了，太可怜了－－－－相见恨晚也就罢了，而偏偏我心中的女人就是你王小莉的亲姐姐！就算我田高歌能突破万千羁绊来个非分之想，我也从没想过传说中的一手一个“姐妹花”呀？
田高歌注定这夜不平静，再也不好睡了，一直想着心事，想到因为出差期间没给王小昕多打电话，就讨来王总“正要找这小子算帐呢”的暗示性非常强烈的喝斥……
后来，他在似睡非睡状态中，迷迷糊糊做着梦，梦见右手挽着王小莉，左手牵着王小昕……
王小莉呢，侧着身子面向软卧间隔墙，两眼发呆，右手拇指反复轻划食指，嘤嘤地低泣着……都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