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街头
牛二此刻站起来说道:“你奶奶才是地球人。我是火星人。你肯定问我为什么来地球。反正你快要死了,告诉你无妨。
让你死的时候心里痛快些。”于是,牛二开始讲他的历史:“我在火星上犯了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后来我抢劫了一艘宇宙飞船,来到了地球上。我以为地球上还没有生命,没想到事情远超出我的想象。但是我之前逃得急,什么东西都没带——逃命要紧。所以来到地球上,也只能客随主便、入乡随俗。我跟地球人长得原本不一样,但是为了让别人不把我当做怪物,我就把自己整容了一下,整得跟人一样了。在地球上待的时间长了,生活习惯也都改了。后来我就把自己当成人类中的一份子了——因为也回不去了。我又想着建功立业,于是投靠了鸿图帮,并被安排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做卧底。”
冯旭看了一样从繁密的树叶间透过来的一缕阳光说道:“以你的武功,怎么甘心做别人的卧底?而且武功秘籍和宝藏,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牛二刚才使用的,并非是什么武功,但冯旭哪里懂外星人的超能力?只能把超能力称为“武功”。
牛二哈哈一笑,说道:“冯帮主高见,我确实不屑于做什么卧底,也不稀罕什么武功秘籍。但是我这个‘人’,喜欢玩。”
冯旭不解地说:“玩?”
牛二说:“对,玩。我需要建立自己的地盘,在人类中建立威信。我需要一支军队,慢慢扩展领土。成功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是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没意思。我最需要的,是享受成功的过程,而非结果。”
冯旭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能否放过我的家人?”牛二说:“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冯帮主也是老江湖,不用我说什么誓言了吧?”牛二的话刚落地,冯旭展开“幻影身法”,眨眼之间,他就到了牛二跟前,企图一举让牛二毙命。牛二似乎早料到一般,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声音飘荡在他耳边,说道:“冯帮主尽管把本领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界。”口吻如此轻描淡写,可见视冯旭如同蚂蚁。冯旭说道:“哼,牛二,你早晚必遭天谴。”
牛二把声音凑到他跟前说:“你还是快点死吧,作者等不及了。”冯旭笑说:“那我也等露两手啊。就这么死了,也太看不起作者了。”牛二说:“作者在长篇小说方面还是个雏儿呢。悄悄地,别让他听见了。”
冯旭双掌一推,周围好几颗树木被拦腰截断。截断后的树在林子里乱冲乱撞,其树木的长度和速度,仿佛能绕地球多少圈似的。这里只要人碰上,就被穿个窟窿。
但这些对牛二无济于事。或者说牛二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只听“哇”的一声,冯旭吐出一口鲜血,洒在草地上。他也像跟树,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青山找到冯旭时,冯旭只剩一口气。青山把耳朵贴在他嘴上,只听他说:“树上。”然后脑袋一歪,见鬼去了。
青山嚎啕大哭。青山看了看树上,树上写着幻龙神功。他把父亲背起来,往家中赶去。
回到家中,青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只见院落中到处是尸体。有的尸体趴在假山上,有的躺在石阶上,有的挂在树上……各种姿态都有。
青山一边走,一边看。突然,一个人抱住了他的腿,说了一句“蛋炒饭”,然后死了。
青山骑了一匹马,然后疯狂地跑起来。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久。
马,累了,停下来。
他,从马上滚下来,看到前面波光粼粼的,像是一条河。他朝河奔了过去。
但是他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他倒下去了,倒下去了,就不想起来……
“梅帮主,不好啦。秘方已被鸿图帮夺去了。”千里说。
梅万里一惊,手里的茶杯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缓了缓神,然后忽然醒过来似的说道:“那个女机器人呢?她是干什么吃的?没人是她的对手。”
千里说:“的确没人是她的对手。但如果是外星人呢?”
万里一愣,将信将疑地说:“外星人?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千里说:“绝对不是梦话。千真万确是外星人。我们的探子看到牛二和冯旭了。牛二的‘功夫’真的不是人所能比的,而且他亲口说自己是外星人。”然后,千里把探子看到的一切又向万里描述了一遍。
万里说:“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声音发颤,显然是害怕得要命。
千里说:“我们只有静观其变。这牛二就算再厉害,也总会有破绽的。”他这么说,也只不过是安慰帮主而已。牛二是外星人,探子所看到的,都已经闻所未闻了——世上没有这种超凡功夫。更何况,牛二还没有发挥全部的“武功”呢?
这种心灵鸡汤式的安慰,倒让万里眼里出现了一丝希望。他说:“是啊,什么东西都有破绽。我们静观其变。”
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掉在青山脸上,打断了青山的美梦。青山摸了摸脸上,伸手一看,原来是鸟屎。“呸!恶心。”他把手在沙土地上使劲擦了又擦,然后又朝天上一看,一道阳光直射下来,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忙用手挡了。
他左右一看,突然发现了一个人。
“雨燕!”他喊道。雨燕就在她旁边一两米处——昨晚就是被她绊倒的。
雨燕平静地躺着,脸色平和如常,一束阳光落在脸色,却因脸太光滑,不得不滑了下来。腰部被一条乳白色腰带仅仅束着,下身裙摆被一阵风拂过,惹人无限遐思。
雨燕这个来自未来的机器人,身体结构由特殊材料构成,即便内部系统彻底崩溃,外表肌肤仍和常人无异。
青山当然仍不知她是机器人,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即泪水入泉水般涌出。有一滴泪水滴在她的眼皮上,似乎渗透了进去。
哭了多时,青山又睡了过去。等到醒来,又是一天。青山知道雨燕再也不会醒来了,于是找到一个密林深处,挖了坑把她埋了。
因为两天没进食了,他偷偷走进农户家的田地里拔了几根萝卜吃。后来,他又漫无目的地不断朝前走,逐渐走进一个繁华的街市。
街市里吵吵嚷嚷,人物鼎盛。百姓摩肩接踵,人群从这头望不到那头,仿佛是用“人”搭建起来的万里长城。
各种小吃店铺沿街道一字排开。一个卖包子的看见青山,双手做驱赶动作,说道:“哪里来的要饭的?走开走开。”青山当然不知道他现在的形象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的味道仿佛是从垃圾桶里钻出来的。他这形象可以当犀利哥。不过这个时代,觉得犀利哥没什么用处,不然,早找他做广告了。站在他旁边的人见状赶紧捂着鼻子躲开。
青山指着卖包子的说道:“你说谁是要饭的?”卖包子的把袖子一挽,露出结实的肌肉。包子铺里面闻声出来几个壮汉,纷纷作势要群殴青山。
以青山的武功,打几个普通壮汉还是没问题的。但他因为受了严重打击,精神已经颓废,就剩下差点没自杀了。所以他哪里还有斗志?见状挤开人群,跑走了。
不过他还是因为肚里太过饥饿,加上美食诱惑,偷了人家一只肥实的鸡腿。结果被人家追着打了过去。他呢,鸡腿只咬了两口,就被人家踹翻在地,一阵暴雨似的拳打脚踢。
这时,只听一个女子喊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