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无奈的女人
钟佳佳皱着眉,说道:“那就给他们家里安监控!”
赵佳人苦笑着看了看她,说道:“你觉得可行吗,你看,不可能的,这种事情,用蛮横政策对待,只能导致女孩子的命运更加悲惨,从一个比较落后时代走过来后,对于生存与繁衍,很多时候,性别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不是我们那时候,你觉得用法律能做到道德方面的事情吗,难。”
钟佳佳渐渐有些气馁,说道:“难道就这么看着。”
“所以我上次,建议你帮忙组建女兵部队的事情,女人需要权力,而权力却不是游行或者哭闹就可以得到的,而是斗争来的,你要有实力,才有力量,女人为什么始终比不过男人?因为许多女人只想着去做那些光鲜无事,轻轻松松的工作,而各种真正意味着权力的工作,几乎见不到女人的身影,这可不是男人的锅啊。”
钟佳佳说道:“好嘛,有女兵就可以改变了吗?”
“试试看吧,你总不能一开始就希望变得男女平等,这可能吗,虽然没有了生育的需要,但女人天然比男人有劣势,无论是骨骼方面的轻度导致的体力问题,还是每个月一次的疼痛,而且在化妆和打扮方面,却是浪费了太多时间,我想,你也不可能不为此而耽误吧。”
钟佳佳咬咬牙,说道:“好吧,那我就把刷剧的时间用来做事好了,反正也不必我亲自上场训练女兵,对吧。”
当然不必,对于大伙儿来说,女兵连的设置可不是为了某些私心的用途,而是真的有大用。
一方面,社会民情逐渐复杂,坏人和好人一样,都可以通过铁路线进行各种活动,而针对长老会的侦查手段,各种更加隐蔽难以察觉的诈骗与偷窃手段开始五花八门的出现,另一方面,南方的情况,使得长老会对于海外移民的需求开始更加旺盛,女兵连的设计不是战斗,而是准备作为一支训练队,对于各地需要准备出海谋生的女性进行基本训练。
事实上,长老们发现的是,在发现长老们不爱杀人,不爱劫掠,一点点大起胆子来的原大明老百姓也没那么老实。
在一个非常压抑和掠夺环境下走出来的人,如果一旦走进了一个相当没那么野蛮的地方,基本上不会立刻变成好人,而是开始变得贪婪而刁钻,他们敢于在要不到好处的时候,就扇长老会在铁路的职工巴掌,口口声声不过是拘留十五天,全然不知道,专政铁拳举起时候的恐惧。
越是面对主子上位者卑躬屈膝者,当他开始稍微感觉自己的社会地位提升,哪怕是在铁路这种公共服务场合,也会变得暴躁无耻起来。
当然了,这都是小事。
“儿啊,起来吃饭啦。”
一座偏僻的小区内,一个老妇人拍了拍房门,这是个两室一厅的独门住宅,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古旧物件,如果与其他的新住户比较,少了许多现代化气息,至少各种新三件,各种玩物和生活用品是没有的。
叫了好一会,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子,却是不修边幅,头发散乱,但只看外表,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秀才打扮,出来后,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炒菜,他娘似乎很是高兴,说道:“儿啊,这几天温书如何了?不如去准备准备报名的事情,我看隔壁人家说的,考公务员待遇不错,起码收入不比咱家的几套房子收的租差。”
随着帝都的进一步建设的加强,原本的老住户的房子早已变得紧俏,第一代包租公包租婆的出现也开始了登上历史舞台。
其实大明朝帝都的房子一直都有房租市场,甚至地方官府是专门有帮忙签署各种合同的中人,也收点契税,而且花样还不少,有一种房租的形式,甚至就是压房,也就是有人买下房子后,将房子租给他人居住,却是不收房租,而是将这套房子的原价收取后,打一张条,钱拿去做生意,而房子任由人家住,等到到期,拿回房子,钱原价归还,算是两边都很方便。
帝都作为一座首都,其各种大小官员和依附于这些官员的亲随家丁师爷数不完,还有各地的会馆,服务于这些人的平民,将是一座巨大的城市,随着城市化进阶,工厂被迁移到外面的省市,而在长老会的领导下,河北再也没有犯下后世的错误,也就是由于帝都和天津卫的隔离,导致河北无法有自己的整体规划,围绕着帝都天津,没有向心力,而在新时空,河北省是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管理着包括帝都和天津的政务,这就减少了内耗。
随着分流,老老实实的百姓开始在河北各地的开发计划下流动,而帝都的转型工作顺利的很,当然了,更多的居住区,更多的建设也是很正常的。
按照某人的计算,再坚持十年,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努力几年存个首付,然后买个独栋小户型还是不难的,当然了,是那种连成片的小区,但也是已经可以在啊论证了。
总的来说,虽然比不上坐拥40亿亩的美帝,但他们提早进行的建设,对于未来的建设是有指标性的,一切向美帝看齐可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而是深切的考量,对于这些没有太多政务考验的人来说,真正做到统治世界,虐待世界,吸血世界的伟大帝国,美利坚绝对是一个标杆型的东西,很多需要效仿。
帝都的房子就是这样紧俏,因此这老妇人家中也不过是有几套房,只要不去狂造,就足够养活一家子了。
当然了,指望靠炒房发财就有些难了。
老妇人絮絮叨叨的说起附近老邻居家里的变化,谁家在那进厂,一个月可以有多少收入,谁家去当了兵,看着儿子脸色越来越差,她却是不敢再说什么,而是沉静的收拾着东西,旁边的一块破碎的试衣镜说明了这里经常被打砸。
“娘,朝廷还是不发廪生粮饷吗。”
“儿啊,大明朝都没了,哪还有什么秀才。”
廪生粮饷是这么一个玩意儿,秀才里的战斗机,每个月是可以在官学领取自己的月钱的,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奖学金了,当然了,性质还是有所差距的。
那男子的眼神变得犀利,说道:“这怎么可能,历朝历代的谁敢不优待我们,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你不是说,连那过路的都可以有钱吗。”
“那是路过人家的大楼,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到的,官府赔了钱,人也就是那几十个,怎么一样呢。”
“难道我还不如几个过路的吗,我……”
“儿啊,世道就是如此,不如任命就好,我看这官府坐的稳江山,人家考进去,也是一点点升迁的,无论做什么营生都好啊。”
“这怎么一样,如果没有这些短毛贼,前年秋闱,我一定可以中举,那安大人可是说好了,我中举后,娶他们家的姑娘的,能不给我安排吗。”
“你可切莫说啊,那安大人是怎么回事我不懂,但这种事怎么好大声说,既然没那个命,人家不干嫁女了,我们就老老实实跟着新朝廷,也是条活路。”
“凭什么!中举后,我想求个知县易如反掌,考进士也不难!我可以一步登天,做天子门生,现在却要去做每日伺候贱民的小吏,这新朝廷侮辱士子,我为什么要去!”
男子疯癫起来,又在咒骂一通,很显然他的母亲早见过了很多次这种场景,也不过是悲哀的看着,没有做声,他没有人接腔,自然也没得再骂,过了一会就开始停歇。
当然了,这种交谈还是有些作用,吃了午饭,他收拾了一会,又是一副古人打扮,然后看了看辛苦劳作的母亲,平心而论,长老会给予了他家四套房子,以赎买那个小院子,已经是相当划算,当然了,在他们眼里,却是不划算的,虽然那其余的三套房子,在租给来帝都谋生的人后,房租租给母子二人过着有鱼有肉的好日子了。
但人总不能就这么过下去,原本的关系基本上被打散后,熟人社会就是这么不地道。
智人之所以是人,可以一举做掉自己的同类,原因就在于这种熟人阶段了。
对一个猴子来说,在树上看到了猎物,最多也就会喊叫一句危险,而对于人类来说,大体就可以复杂到,远处某方向来了头狮子,你们几个从左边包抄,你们几个从右边包抄,都不要接近,不要肛正面,用石子扔它,狮子很快就会累,只要骚扰足够的时间,就可以慢慢打死!
而一个部落内部,通过各种谈话,可以在几小时内,确认某人擅长扔石头,某人擅长点火,某人比较怂货,也就是很容易建立一个内部的组织机制,这都是最初原始部落的建设。
人天然喜欢进入组织啊。
年轻的秀才打扮起来,却是出了小区,但一出门,就和来来往往的人完全不同,许多人对他行注目礼,原因当然是,许多人都穿着简单而舒服的新式衣服。
老式的大明衣服,既是太不舒服,也太过贵了,目前帝都的缝纫机非常流行,而适用于缝纫机的各种制衣方式也很多,当然了,T恤衫这种天然适合穷苦人穿着的衣服从一开始就被接受,原因当然是对于底层人来说,他们原本的破衣烂衫也差不多的样式。
已经骂了多少次他们数典忘祖,年轻人也早已不再说了,而是气呼呼的快步而走,他要去的地方是在城市西北,稍微有些远,不过好在世道平稳,道路很干净,因此走的很快,不到半小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个巨大的场地,已经有不少人在谈着话,比起平日里所见的各种让人厌恶的新式布置,这里简直就是明土,屋里点着檀香,让人精神一震,而许多人也朝他打招呼,“雅秀才来啦。”
这个秀才可是真秀才,多么让人舒服,他也非常彬彬有礼的道好,进了院子后,却是有几个人正在兴奋的研究着什么,这里自然不必多说。
“这个字是个刀字,你看它的纹路,我看就该如此。”
“这刀非彼刀,要真论起金文,还得是严监生来说。”
“各位来看看,这是我今日准备交由大伙品鉴的文章,是不是有些味道?”
雅秀才与其他人说得眉飞色舞,为某人某个字眼如何运用,或者回字到底有几个写法而沾沾自喜。
“现在都已经没法出门了,前天我去城南会客,朋友请了下馆子,但那馆子里却是满是土包子,他们喝着那什么可乐,却是打嗝,弄得满室听闻,还自己在那不以为耻,简直就是如此。”
“是啊,如果有一个地方,只让我等读书人进去,吃喝开销该多好,现在无论去哪,都少不了各种的闲杂人等,哪怕是去了青楼,那些姐儿也开始不再认文采,只认钱了。”
这个时代的青楼,事实上是附带提供社会属性的交际场所,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女人是不缺的,但懂得文化的女人是很难寻找,而且,作为营销学的经典范例,虽然依然是要花钱,但这些青楼却营造出名妓喜欢有才的才子的意味,也让人在“消费”的时候多了一层逼格,就好像后世开什么样的车,用什么样的表一样,是身份的象征了。
这当时是因为经济基础带来的改变,原本的轨迹下,有钱有闲的,基本上都是所谓的士人,商人,也就是那些不必费心费力去经营,只需要搞好偷税的所谓关系的江南盐商才会搞什么扬州瘦马。
无事生非,那些忙了一天力气活的穷汉,或者为今天要缴多少税的而计算的底层人士,哪有这个闲情逸致把时间花在女人身上。
长老会的出现,改写了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哪怕是青楼,也开始发行,越来越穷的读书人通常都是囊中羞涩,那些包工头才是真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