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场好戏
“岑岑……”季韵试着喊了她一声。
“我知道他们还在一起，”半响。麦小岑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太蠢了。”
“岑岑你别哭啊其实凌乐他——”
“韵韵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吧。先这样吧。拜拜。”季韵来不及说完，电话就被麦小岑切了。
哎哟卧槽，季韵真是佩服自己这张嘴，那么快干嘛！再打过去，麦小岑已经关机了。她一直就有这个臭毛病，一言不合就关机。季韵无奈，只好给麦小岑发短信。打开短信界面她却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替凌乐洗白？凭什么啊？凌乐要洗白自己去！老娘可不干！
纵然知道凌乐有很多苦衷，季韵对他的印象也改观了很多，但是归根结底，对于凌乐拖拖拉拉不解决苏妍这件事，多少个苦衷在季韵这里都不成立。说白了不就是优柔寡断吗？他和苏妍没分开之前，自己决不允许凌乐再踏足小岑的世界一步。季韵赶紧把手机丢到一边，谢天谢地没有一时冲动洗白凌乐！岑岑啊。你也别太难过……千万不要怪我，希望那个隔壁学校的什么刺猬帅哥能够好好安慰一下你的心情。拜托了刺猬帅哥！季韵无比虔诚地在心里祈祷了一番，决定打个给顾玖，然而电话一接通就被切了，没一会儿顾玖回了一条信息。
“媳妇儿，我在开会。怎么了？”
“小岑知道凌决是凌乐的事情了。”季韵长话短说。
“？！”顾玖更简短，只用两个符号标明自己的心情。
“要不要告诉凌乐你决定吧。我吃饭去。”
“你快去，晚点我打给你。”
顾玖收回在会议桌底下拿着手机发信息的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开会。坐在对面的顾一清却是把他这个小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又趁开会跟孙媳妇儿聊天？算了……看在顾玖这一阵表现不错的份上原谅他了。主要还是孙媳妇儿管得好啊，小玖现在变得上进多了。顾一清脸上不觉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正在发表演讲的客户经理见到一贯严肃的顾董事长居然笑了，瞬间备受鼓舞，像打了鸡血似的，演讲都变得激昂高亢了。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会议延长了一个小时，等开完会出来，顾玖累得直打哈欠。
妈的……什么长篇大论都是一堆废话，还说那么久。自己要是爷爷早把这个经理给开了。他拿出手机拨通凌乐的号码，响了很久没人接。啧，这小子又在忙啥呢。正打算先去吃饭，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顾玖一看，正是凌乐回的。
“喂阿乐。”
“玖，好久不见啊。”电话那头却不是凌乐的声音，而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清冷烟嗓。
“欸？！”顾玖一时间有点懵，愣了一会儿才欣喜地喊，“小恺你回来了？”
“嗯。也是刚回国没多久。”张恺笑着，“阿乐睡着了。这几天在医院照顾凌姨，都没休息好。我刚看到他手机震动，来电是你就回拨了。”
“凌姨怎么样了？”
“还在休养。根据阿乐的说法，理论上是半个月可以出院。但是凌姨要住一个月阿乐也没办法。”
“那苏妍呢？你在那边应该知道苏妍她闹自杀的事吧？”
“小妍已经没事了，发现得早，伤口不深。这会儿在医院照顾凌姨。”张恺解释着，“我来找阿乐是想跟他说些事儿，结果他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
“你刚说你出国了？去哪了？追人去了？”顾玖想到之前张恺说完苏妍流产的事之后就失踪到现在，忍不住笑着调侃他，“你也是够狠心的。这么多年不跟我们联系。”
“对不住了。”张恺抱歉道，“我现在回来，还不晚吧？”
“你回来就好，人呢？追到了吗。”
张恺想到之前咖啡馆里和任伊的那些话，唇角轻轻扬了扬：“算是……追到了吧。阿乐醒了，我把电话给他，你们说吧。”
下一秒接电话的换了个声音，凌乐显然还没太清醒，迷迷糊糊地问：“喂，玖。怎么了？”
“那个……小岑知道凌决是你的事了。刚才她打电话问小韵的。”
“嗯好我知道了。”凌乐一脸平静，这么波澜不惊的反应让顾玖有点儿发愣：“阿乐你不想表达点什么吗？”
“我能表达什么，”凌乐苦笑，“我已经答应我妈，哪里都不会去了。不会再见麦小岑。她知不知道凌决是谁，与我也没什么区别了。”
“凌姨出院了不就没事了吗。你不会真的傻到一辈子遵守这个约定吧？”
“只要我一天不摆脱苏妍，我就算去找小岑了也没用的。”
“那你就摆脱啊！”顾玖急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道理了吗？”
凌乐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看电视的张恺，苦笑更甚：“你和恺说的话基本一样。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放手。苏妍是没有底线的，没有底线的人怎么会有弱点？”
“她的弱点是你啊！你要刺激她啊！让她对你失望，要我说你就是不够狠。这么多年了什么仁义道德都已经做的够多了。你早就不用为了那个流产的孩子还债了。你还不明白吗？”顾玖越说越激动，“你们以前不是也闹过好多次分手吗，我印象里，最严重的一次，直接分开了半年吧？找到当时的分手原因重来一次啊！”
“……”凌乐被顾玖说懵了，“哈？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现在早不一样了。”
“一样。”顾玖笃定地重复了一遍，“当时她一定对你很失望。失望透顶，觉得你再也不可能回头了，觉得你们再也没有可能了。所以她放弃了。”
凌乐好像有点懂了：“你是说——”
顾玖那边声音嘈杂：“等等，爷爷喊我。我先去一下。剩下的你自己体会吧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说完挂了电话。
凌乐握着手机有些发愣，张恺转过脸来：“打完了？”
“嗯，”凌乐沉思半响转过脸来，神色认真，“恺，晚上陪我去趟酒吧。”
“你不是早就不喝酒了吗，去酒吧做什么？”张恺不明所以。
“演戏。”
苏妍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偌大的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凌乐不在家。苏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应该……还在加班吧？听说这几天公司挺忙的。那自己去做点宵夜，等阿乐回来一起吃好了。苏妍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幸福的笑容。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这几天虽然阿乐还是很不待见她，也不和她说话，但是听妈妈说，阿乐已经保证不会再去找麦小岑了。
终于把这个在阿乐心里萦绕了四年的女人剔除了，自己怎么能不开心？从此以后阿乐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这几年阿乐身边再没出现过除了她苏妍以外的人，所以苏妍很确信自己的对手只有麦小岑一个。如今唯一的对手都消失了，阿乐心里……果然还是有她的吧？苏妍越想越觉得心里甜蜜，这么多年了……自己想要的终于实现了。她路过客厅，打开角落尘封了很久的音响，选了纯音乐的曲单，心情愉悦地进厨房煲汤去了。
张恺坐在凌乐旁边的沙发里，自顾自地喝着杯里的酒，眼看着凌乐被四五个嫩模包围着有说有笑，纸醉金迷的灯光笼在他精致的脸上，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们在“YES”的时候。除了顾玖，他们几个基本每天泡在酒吧里，每天夜里喝得烂醉，每天清晨醒后断片。后来小妍因为这事和阿乐大吵了一架分手，还是阿乐改邪归正，拼命去挽回才和好的。
难道阿乐想……张恺见凌乐自然地搂住一个嫩模纤细的腰，轻叹口气。只要阿乐别玩过火就好。
“帅哥……这里太吵了，”被搂住腰的嫩模紧紧贴着凌乐，娇嗔地附在他耳边细语。胸前两团令人血脉贲张的雪白紧紧抵着他的胸口，手指在凌乐腰间油走，“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啊。”凌乐侧过脸，鼻尖离嫩模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仅有几厘米，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去我家。”
“这……太快了吧。”嫩模咬着嘴唇，虽然话语里在拒绝，身体却更贴紧了凌乐，“讨厌。”
凌乐搂着她站起身来，对一旁的张恺做了个手势。张恺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明白，凌乐便先行带着嫩模离开了喧闹的酒吧。
黑色的Maserati安静地停在地下车库。嫩模登着高跟鞋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想进去，凌乐挡开她，指了指后座：“你的位置在那里。”语气早已不复起初的温柔you惑。嫩模并没有多想，有钱人多半都有些怪癖，她无所谓这些细节。乖乖在后座坐好，凌乐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去。
苏妍正在熬着汤，忽然听到有门打开的声音，忙从厨房小跑出来，扬着明媚的笑容：“你回来啦——”那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回来的确实是凌乐，可他身边却……带着个女人？
时间恍如静止。只有客厅里悠扬的轻音乐还在放着轻快的C小调，与眼前格格不入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凌乐看都没看苏妍一眼，搂着嫩模的腰径直穿过客厅进了书房。咔哒一声上了锁。
“帅哥……原来你喜欢这样玩啊？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哦。可别说我是小三哦。你老婆不会杀了我吧？”嫩模见凌乐关了门，伸手过来勾他的脖颈，凌乐一把扯住她的手，凑近嫩模耳边低语：“听着。如果你听话，桌上的钱都是你的。现在开始叫。叫得越好，钱就越多。”
“帅哥你这……我可不是演员啊干喊谁喊得出来啊，”嫩模转脸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金卡，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给你三秒。要么开始。要么我换人。”
“啊——嗯——嗯——”嫩模虽然也没见过这种阵势，但不用办事还有钱拿，傻子才会不答应吧？当即入戏开始叫起来，一面还配合着各种动作，凌乐自顾自走到一边开了电脑，插上耳机，开始浏览今天的股市新闻。
苏妍站在客厅里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在做梦？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上锁的书房突然传出女人某种污秽的声音，苏妍猛地回过神来，漂亮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紧盯着书房的门，他们……在做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苏妍猛地冲到书房门前，用力敲着门：“阿乐！你出来！你在做什么！你给我出来！”
嫩模被这阵势吓得一下噤了声，凌乐摘下耳机，指了指桌上的卡，做了个五的手势，接着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
加五万？五十万？嫩模心砰砰跳，一下子又没那么害怕了，接着更卖力地叫起来。
苏妍听到这声音只觉得理智一下被烧没了，返身就要冲进厨房拿刀，还没迈出步子却颤抖着抱住了头，她死死捂着耳朵，不要听，不要听！可是那放浪的女声还是直直穿透她的耳膜，一声一声捅在她心上。
“啊——”苏妍崩溃地喊出声来，眼泪拼命往外砸，她回身更加用力地捶着门：“阿乐，阿乐你出来我们谈谈！凌乐你不能这样！凌乐你他妈的混蛋！王八蛋！你出来！你不出来我死给你看！”
嫩模见正主反应这么大，现在反而不害怕了，而是觉得很兴奋。她还没玩过这么刺激的，叫的越发起劲。
凌乐却不由紧张得握紧了手。小恺说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苏妍不敢自杀……赌一把吧！
门外沉寂了好一会儿，又响起了如雷的捶门声，伴随着苏妍撕心裂肺的哭喊：“凌乐你他妈给我出来！”
凌乐示意嫩模停下，到一边等着，自己拽掉衬衫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走过去开门。
“凌乐你他妈的！”苏妍见他开了门，狠狠推开他就要冲进来，凌乐牢牢抓住她的肩把她按在原地，语气平静：“是不是吵到你了？”
“等我一会儿。”趁苏妍还没回过神，凌乐猛地关上门。
苏妍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更加用力一脚踹在门板上：“王八蛋！给我开门！你给我开门啊啊啊！”
这回门开得很快。嫩模淡定自若地整理着衣服，凌乐衬衫的扣子掉了两颗，领口松松垮垮，似乎还有些红痕，苏妍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凌乐示意嫩模去外面等她，嫩模得令赶紧一溜烟跑了，自己则揽住苏妍的肩膀：“小妍。为了不吵到你。我就不回家了。晚安。”
说完转身要走，苏妍一把拉住他，泪眼里满是恐慌：“凌乐你什么意思！”
凌乐掰开她的手笑得人畜无害：“字面意思啊亲爱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