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甩了甩手上的水，我转过身去，面对着林云宸，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反问：“什么走心了？”

  他看了我几眼，站直了身体说：“我先送你回家。”

  移开视线，我往前走了几步，离开洗手间，站在林云宸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先送我回家？你呢，再回来泡别的妞？”

  定定的看着我，林云宸蓦地笑了，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小东西，老子跟你一起回。”

  将他的大手从头上拿下来，我对着林云宸努了一下嘴：“不小了。”

  目光在我胸前荡了一圈，林云宸邪邪一笑：“确实不小了。”

  “流氓……”

  跟在林云宸身后，离开卿墨，坐在车上我看着窗外，外面的霓虹灯唰唰唰的闪过，我看着自己倒映在车窗上的影子，回想起自己以前在村里时候的模样，变化很大。

  一路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总有一些片段性的画面闪过，乱七八糟。

  回了家，洗过澡以后，林云宸懒散的坐在沙发上，他的浴袍半敞着，露出大片的肌肉。

  “余一念，”叼着烟，林云宸刚从浴室出来的我招了招手：“过来，让我抱抱你。”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要抱抱我，但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他说要抱我最温柔的一次，像是在邀请，而不是命令。

  迈步到林云宸近前，正要坐在他身边，林云宸伸手一拉，大手握住我的一条腿，让我与他面对面，骑在他身上。

  深吸了一口烟，林云宸眯着深邃的眸子瞧我，缓慢的吐出一口烟雾。

  身子往后仰，抬手皱眉扇了扇，不满的对林云宸讲：“呛人……”

  伸手掐灭了烟，收回手臂的时候，林云宸毫无征兆的扯开我的浴袍，胸前大片的肌肤立刻裸露，我下意识的要护住，林云宸一翻身将我压在沙发上，大手也不留情的揉捏着我。

  “余一念，受不了我了？”

  对上他深沉的眸子，我猛地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没有。”

  “是么？”手上力道加重，我忍不住眉头皱的更紧，不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忍着？”

  他的胸膛贴近我，手滑到我大腿的位置，用力的捏了一把，特别疼。

  咬着嘴唇，我瞧着林云宸问：“我做错了什么？”

  像是被我问住了，林云宸停下手上的动作，微愣的看了我几秒钟，接着霸道的吻袭来，粗暴的褪去我的浴袍，抬起我腿挤身进来。

  手指因为疼痛紧抓着林云宸的手臂，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疼……”

  我的声音似乎唤回了林云宸的理智，他动作放轻放慢，减缓我的疼痛感。

  “余一念，你给老子记住了，是你说要跟在我身边你的一辈子了，听懂了没有？”

  颈间林云宸的气息蔓延，我扶他精壮的腰，小小的‘嗯’了一声。

  这晚他像是不知疲惫一样，折腾了我好久，最后在他一声浓厚的喘息声中，我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气，手都抬不起来了。

  林云宸抱着我，沉默的帮我洗了澡，重新回到卧室，一进林云宸的怀，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直睡到正午，我才醒，整个别墅只有我自己，餐桌上有林云宸给我留下的纸条，告诉我要吃早餐。

  恐怕我是做不到吃早餐了，只能吃个午饭。

  大概近两个月的时间，我陪着林云宸出入卿墨或者万豪，有时候林云宸也会让我开车接他，遇见薛明川的时候不少，不过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就像他最早说过的，要是我和林云宸在一起了，他一定躲得远远的。

  现在我和林云宸不是情侣身份，可在我承认自己喜欢林云宸之后，薛明川人没有离我远，但是感情，确实全部收敛起来。

  我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朋友，比以前话多了，可能，也比以前近了不少。

  这天，我正准备晚饭，电话响了。

  来电人是薛明川。

  电话接起，薛明川醉醺醺的语气立刻传来：“小辣椒，过来接我，卿墨，405。”

  听到薛明川的话，我第一反应是，林云宸他们去卿墨了，他怎么没跟我说？

  “小辣椒，你在听没？”

  回过神来，我这手机在耳边：“听见了。”

  “来，我走不了了，腿都迈不开，你来接我。”

  从薛明川的话里，我能听的出，他真的喝大了，比上次来别墅想要强行带我走，喝的还要多。

  “林云宸他们不在吗？”我问：“你身边还有谁？”

  “谁他妈的都没有了，小辣椒，我身边谁都没有了，你能不能带点良心，好说歹说，我以前也帮我你不少忙，现在让你来接我一趟，怎么，这他妈的费劲呢？”

  这话我无从反驳，以前薛明川帮我，有几次都特别关键。

  “好，你在卿墨别乱走，等着我。”

  “成！”薛明川答的特别痛快：“我等着。”

  摸了钥匙出门，刚到卿墨，接到了林云宸的电话。

  解开安全带，接了电话，很快听见林云宸问我：“去哪了？”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卿墨，薛明川喝多了，刚打了电话让我来接他。”

  他沉默的时间，我已经进了卿墨，迈步上楼。

  “余一念，明川的话，你……”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

  我以为是因为到卿墨的原因，信号不好了。

  快走了几步，来到4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我问林云宸：“老大，你说什么，刚才我没听清，你说薛明川的话，怎么样？”

  “没事，”他的嗓音中带着压抑的沙哑：“快去快回。”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我没多心思，就想着赶紧送了薛明川回去，省着林云宸生气。

  推开门，405只有薛明川一个人。

  他斜斜的坐在沙发上，见了我，手中的杯子放下，眼睛闪亮亮的。

  “小辣椒，来的挺快，坐，陪我喝一杯。”

  强硬的拉着我坐下，我看着水晶桌上大大小小的空酒瓶，皱眉问他：“都是你喝的？”

  “还有蕊蕊，”薛明川胡乱的一摆手：“你来了，我把她撵走了，来，我知道你不喝酒，果汁都给你准备好了，陪我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见薛明川准备的齐全，我犹豫了一下，给自己到了杯果汁，跟薛明川碰了下杯子说：“喝完这杯，我送你回家。”

  端起的杯子停住，薛明川抬起有些惺忪的眼瞧我，撒娇似一般狡黠的说：“那我不喝了，你得，一直陪着我。”

  “快别闹了，”催促了薛明川一句，我说：“喝完了咱们好走，在这儿待着干嘛？这有金子？快喝，喝完了送你回去。”

  “由你，”嘟囔了一句，薛明川浅浅的抿了一口酒：“小辣椒，你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感觉跟我相处的好么？”

  抬起眼瞧着他，回想着近段时间我们普通朋友一样相处的模式，点头回答：“挺好的。”

  “哦，”他垂着眸子看自己的手里的杯子，重复了一句：“挺好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又说了一遍：“是挺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他觉得‘好’的意思。

  凑近我一些，薛明川伸出手来想要牵我的手，我没让，及时的躲开了。

  扯了下嘴角，薛明川的表情很难看。

  “小辣椒，这两个月，我过得不好，特别不好。”

  缓慢的抬眼，薛明川眼眶红红的：“我这两个月，想着你心里有人了我也就放下了，跟你消消停停的做个朋友，也挺好的，说说话，唠唠嗑，没事还能和平的见上一面，你说，要不是这两个月关系缓和了点，今儿你能来么？”

  他的问题，我在心里过了一遍，我想，若不是近两个月的相处，他叫我来接他，我会犹豫，不像今天这么没有顾虑。

  “这两月我蒙谁呢？蒙我自己呢，我放不下，余一念，我没那么高尚，心胸没那么宽广，我就是想要你，想跟你过日子，想让你在我身边，别的我什么都不求了，真的，你说你，是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劫？我要是真跨过了你这道坎，说不定我就飞升成神了。”

  苦哈哈的笑，薛明川的手指摩擦着被子的边缘，神色暗淡：“原本我想着，你自个心里开心就成，但这段时间下来，不行，我受不了，林云宸那孙子耍你，我一点都看不过眼，小辣椒，你信我一次，离他远远的，行么，就算你不跟我，你也离他远点，成么？”

  眼睛瞅着薛明川，我怀疑他是不是陷入了某个怪异的情绪，就是我不跟他，但也不能跟林云宸。

  眉头皱起，我问：“为什么？因为你们是兄弟？”

  “谁他妈的跟他是兄弟，他跟我一刀两断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兄弟了？小辣椒，我本来想瞒着你一辈子的，只要你开心，我以为自己也就认了，这事就烂肚子里了，但我发现不行，过不去，我不说出来，我难受。”

  酒后的薛明川有点墨迹，我抬手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什么事？”

  “说了，你别怪我，我真的就是，见不得你点不好。”

  “快说！”我有点急了，隐约的觉着，接下来他要说的事儿，会超出我的预料。

  “就你，爸妈的事。”

  醉醺醺的薛明川，放下杯子往后一靠。

  我爸妈？我爸没了，张凤也早就痛苦的走了，他们俩一辈子农村人，能有什么事？

  见我皱眉不解，薛明川胡乱的摆了下手说：“不、不是余强，他，他不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