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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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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青宁县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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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珞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原先的百骨坑已被填平修筑了庙宇,根据工匠的说明,庙宇与后面准备建立的学院建筑相辅相成。拼好的白骨已用简单的棺材装敛了起来,因为案子还未有最终定论,所以还不能入土为安。最终还是明一大师帮了大忙,归元寺所处的山阴处有一处溶洞,洞内平坦通风,地方很大,原来用做归元寺储粮、静思、主持坐化等用。结果让大师借出来,作了暂存白骨之用。

  泡在浴桶里的夏珞微眯着眼养神,结了婚后的赤水绾起了发,更显温柔,她瞧着夏珞颇有睡意,便放了心,轻手轻脚地试了试水,又给夏珞添了些热水。然后又将药茶给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

  她掩了门,走出屋外。突然觉得这院里空旷的很。青碧做为知县夫人,有她需要的事情忙,夏家这边她就顾不上了,回头小食铺再忙起来,自己也没时间了,虽说雾白住在这里,可有些事情,雾白又插不上手。赤水皱了眉,泛起些愁意。

  夏洱在二院门口招呼着赤水,见她有些愁眉苦脸的,便开了口:“这是怎么了?是姑娘不舒服了?”赤水白了他一眼:“姑娘好着呢,别瞎说。”夏洱笑笑,用眼神询问她倒底何事。赤水抿了抿唇:“青碧姐姐嫁出去了,嗯……我怕自己照顾不来姑娘。”

  夏洱点点头:“别担心,我去想想办法,那食铺近些天就开上半天,也省得累到你。”他牵起赤水的手,轻轻摇了摇,“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

  赤水松了口气,也回他一个淡淡的笑容:“好,那你帮我看着点二院,别让外人进了去。我去给咱几人做些吃食。”

  夏洱掏出个铜锁来:“真是人少,我正好要去找义父,先委屈姑娘,把院门先锁上吧。”赤水好笑地摇了摇头:“那你快去快回,省得姑娘一会儿醒了着急出来。”

  夏洱把锁扣上,便小跑着去找夏长秋了。他瞧了一眼日头,觉得夏长秋快下了课,便转身向院门口跑去。正巧遇到夏长秋正弹着衣衫上的尘土,迈步向大门走来。

  夏洱堪堪刹住了脚,见夏长秋一脸疑问地瞧着他,他喘口气才说道:“义父,是这样,赤水觉得内院的人手有些少,顾不过来,想找个帮忙的。所以我这跑来问问您,您看是咱让人牙子收上两个,还是找咱熟悉的乡人过来做事?”

  夏长秋见他跑的有点喘,又觉得今日阳光正好,于是便坐在了门廊上的长凳上,又拍了拍身边叫夏洱一起坐。

  “嗯,我听闻周淮的母亲正在找事情做,回头你去问问她愿不愿过来做事,工钱就按牙行里给,吃食可以与咱们一起搭伙。再到王婆子里那时去问问,让她给你介绍个小伙计,给你打打下手,咱家食铺子里也可以招个人做事。这些你都去弄吧,你哥哥现在可管不了这些。”说完,夏长秋自己也笑了一声:“咱家啥时候也这么忙了?”

  夏洱也嘿嘿一笑:“能忙起来就是好事,说明咱家运就旺起来了。”他打趣地做了个揖:“夏老太爷,您书房请,有热茶点心侯着您呢。”

  夏长秋白了他一眼,笑意却不减:“混球,老爷我哪里老了!”

  爷俩儿正打趣着,却见一信差举着封信跑回来:“夏侯爷、夏侯爷、有您的信!”夏洱赶忙走近几步,答谢了信差,给了些辛苦钱。见人跑远了,夏洱把信递给了夏长秋:“得,义父,您先辛苦看着家,我去去就回。”

  夏长秋回了他一个脑崩,见夏洱跳着躲开跑走了,便笑着摇头摇又重新坐了下来。信封上没有明显的消息,夏长秋扯开了口,掏出里面的纸柬来,稍稍调了些距离,这才细细观瞧起来。

  周婶很快就赶到了夏府,她抬眼见到门廊里坐的夏长秋,刚要打招呼,却见这位夏侯爷的脸色说不上来的奇怪,他手里捏着封信,可目光却放在门外的天空上,视线放空,像是在缅怀些什么,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周婶轻咳了一声,见夏长秋回神,忙笑眯眯地回道:“给侯爷您见礼了。”她用关怀的眼神望了他一眼,“您没事吧?”

  夏长秋把手里的信折了两折塞进袖口,回以一笑:“又要麻烦您了。”周婶摇头,又笑着说了句:“那我先进去了,二爷说他把县主锁院里了,我得快着把县主放出来。”她晃晃手中的钥匙。

  夏长秋一捂脸:人少的过,人少的过啊。他挥挥手让周婶快点进去,心里却是有些好笑:“这县主、侯爷的架子也不算大么。”他走出大门回头瞧了一眼,又向院中深深地打量过去,“嗯,挺好的。除了称呼变了,什么都没变。”

  他背着手,慢慢地又踱了进去。

  周婶刚开完锁,就见赤水挽着袖子匆忙地跑过来,她一见周婶松了口气:“我还怕夏二赶不回来呢,姑娘泡澡呢,我这怕她凉着。正好,婶子快些进去帮我瞧瞧,可别让姑娘睡沉了去。”说完,她又跳着脚向回跑:“天啊,我的汤!”

  真是来是一阵风,去也一阵风。

  周婶失笑,手下不停地把锁打开,推开二院门,却瞧见夏珞只穿了一身素袍倦在院中的躺椅上,任由湿头发垂在一边,阳光暖洋洋地照在院子里,也照得她小脸红扑扑地好看。

  周婶摇摇头,将二院门打开,然后悄声地进了屋,卷了个薄毯,还拿了块干净的方巾。她将毯子轻轻地盖在了夏珞身上,又将方巾将夏珞的湿发包起来,轻轻地擦拭起来。

  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夏珞就醒了过来,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有点茫然,她歪头瞧了一眼周婶,扬起了嘴角打了声招呼:“周婶来啦!”

  周婶冲她笑了一下,帮她把薄毯向下扯了扯:“您也不盖上此,虽说快入夏了,可还是要注意些。”

  夏珞半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好久没真正休息过了,这突然一闲就乏的不行。她扌差了一把脸,哑着嗓子问:“周婶,是不是赤水又麻烦您啦?”

  周婶见夏珞醒的差不多了,便把一帮早已准备好的湿手巾递过去:“哪里,是夏侯爷要招些人手,夏洱觉得我合适,便通知了我。我还没谢谢侯爷给的机会呢。”

  夏珞没好气地擦了把脸:“周婶,您呀,跟之前一样就好,别这么说话,怪别扭的。”周婶笑笑,将手巾接过来:“礼可不能废,该如何就得如何,侯爷和县主您心好,我是知道的,可是以后可能会招外面的人进来做事,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夏珞觉得也有一番道理,不过,她还是笑眯眯地说道:“行吧,那以后没啥外人的时候,周婶您还和以前一样,行不?”

  周婶点点头,也笑道:“行。您放心吧,保证把您这个院啊看的妥妥的。”

  赤水这时拎着个食盒子过来:“呀,姑娘醒了。”她抬头瞧瞧天,“今个天色不错,您就在这院子里吃吧,还暖和些。”说完,她把食盒放在了石桌上,把吃食一一拿出来。

  夏珞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见赤水还在一旁站着,便问道:“嫂子吃了么?”她又一回头:“周婶您吃了么?”

  周婶正收拾着椅子:“今个家里周淮爹走的晚,我吃的就晚,姑娘用饭吧。不必挂着我。”赤水也接着回道:“做饭的时候,我也垫过了些吃食。快吃吧。”

  夏珞端着碗汤小口的饮着:“老爹呢?”赤水正给夏珞倒着茶:“义父正在书房呢,他正在看信,我把吃食给他送去时,他还在发呆。”她想了一下,又对夏珞说道:“咱家很少来信的。”

  夏珞也同意,反正自打她穿过来就没见夏家有什么书信往来。而且,是什么信能让老爹发呆的?

  不用等夏珞去挖掘这个问题,夏长秋就主动找过来了,见夏珞正好也吃完落筷,夏长秋捏着那封信就坐在了她面前,然后……他手指一推,那封有些皱巴的信就呈现在了夏珞面前。

  夏珞饮着茶,斜眼瞧着那封信,看到其中的几句时,差点呛到自己。她紧忙把水咽下去,放下茶杯,拿起那封信重新又读了一遍。

  少倾,她蹙眉问夏长秋:“老爹,真的假的?”夏长秋叹口气:“你母亲曾说过她幼时曾被一户人家收留,那家人后来因为要搬走才又舍弃了她,虽说那户人家收留过你的母亲是为了给家中的小姑娘作伴,但也是按奴仆般对待你的母亲。”

  夏珞用手撑住额头:“且不说这个自称是我母亲义妹的这个人,她身份是真是假,她既然托人送了信,我们就不能当作没事发生。而且,她所说的事情也许正是泽初他们正在查证的事情,您瞧这儿……”她用另一只手点了点信上留的消息。

  “她在青宁县。那里关外就是启丽国,这件事情,咱家务必要摘出来。”夏珞轻轻说着,可声音里却是铿锵有力。夏长秋哪里有不明白的,百骨坑一案定是牵扯过大,现在这封信的到来,不知是好是坏,夏珞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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