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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手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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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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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两天就是临风宴了。京城却是异常的平静。各国使臣都对这与以往不同的气氛而感到几分忐忑。

  天禧国以他强硬而睿智的姿态在众国之间脱颖而出。在有些国家的君王心里不是没有几分忌惮的。可天禧国的国君处事中又没什么可让人说道的把柄,故对之前剿灭倭奴国的事倒是没人说三道四的。毕竟这倭奴国之前放到各国的探子也令人让人厌烦。

  启丽国的使臣迟迟没有到来。圣上也不着急,宴会由礼部大臣酌情安排。礼部的大人正头疼着宴会如何布置,姬嘉泓却给他们指了条道:“去问问南陵县主有没有啥新鲜的想法,做来看看。”

  于是等下了朝,礼部简大人便跟着国公爷一起回了府。众人落座,简大人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殿下要臣来请教县主关于宴会的一想个新鲜想法,不知县主可否赐教?”

  夏珞连忙还礼:“赐教不敢当。”她示意一旁服侍的小厮给简大人又添了些茶点,又拱了拱手向皇宫方向示了个礼:“我这也是瞎说些,听听就好,说的不好的地方也莫要怪罪。”

  简大人摆摆手,笑眯眯地与国公爷对视了一眼:“县主哪里话,不妨说来看看。”

  夏珞想了一下,慢慢开口说道:“以往宴席菜肴繁多,但宴会进行时间长,很多菜肴就凉掉,味道就不好了。也就没人想吃了,最后就倒掉了。其实很浪费,不是吗?”

  简大人认同的点点头。夏珞又说:“不如考虑这样,两荦两素,让厨房按这规格做些凉食可口的菜样,再上两样适合入口大小的点心盘子,再来个果盘,再上个冰碗。就可以了,这样也不耽误宴中议事。酒、茶等物由专人看管斟酌,以避免他人动了手脚,也可避免有人借酒生事。”

  简大人拍拍巴掌,又捋了把胡子:“那桌上菜肴就显少了啊。”夏珞想起之前瞧见的宫宴还是长桌大椅,点点头:“把桌子劈开啊,自己一桌呗。圣上瞧着不也清楚么!”

  “好极!好极!”简大人一下子就明白,“那宴乐如何安排?”夏珞清了清嗓子:“这不是过年凑热闹,给他们换换感觉,把军鼓、大鼓啥的摆在殿外,震摄他们一下不过分吧?”

  国公爷哈哈一笑:“不过分,不过分。那怎么个敲法呢?”

  夏珞:囧。某也不知……

  夏珞窘笑一下:“我在外地倒是听过一段小曲,我能简单哼两段,不知道简大人那有没有厉害的乐师可以分辨出来?”

  简大人一听乐了,他坐直了身体上市瞧着夏珞笑。国公爷也笑,招呼下人将文房四宝拿来,这边他向夏珞解释:“简大人精通音律,他耳音很好的。”

  夏珞这边讶异的很,哇,这位大人深藏不露啊。夏珞合上了口,抿了抿唇,将一旁的高圆木凳抱到了身前:“来吧,反正在家里丢人也丢不到哪儿去!”

  国公爷和简大人扑哧一声就乐了出来,瞧着夏珞一幅‘爱咋就咋的’表情更觉好笑。夏珞深吸了口气,便在凳面上拍打起来。

  她拍的正是现代听到的一首《战鼓震天》的曲子,当时觉得节奏感很强又有气势,所以每次听时,她都跟着一起打拍子,虽敲的手疼,但当时愉悦的心情实在令人难以忘怀啊。

  简大人听得热血沸腾极了,以致于记录鼓点的毛笔都使了几分力气,待听完一曲后,又要求夏珞重来了一遍,这一次,简大人也抱了个凳子一起拍了起来。国公爷也听的兴起,拍着手加入了他们。

  这一下国公府热闹了起来,府卫小厮们也竖起耳朵向这边听着。陈绍亭在屋子里隐隐地听见,也觉得心潮澎湃起来。招来了身边的小厮,问明白原来竟是夏珞在和简大人谈论音律。他咧嘴笑了一下,翻身下了榻,伤口虽还有丝丝的撕裂疼感,但也减少不了他好奇的心。

  等他倚在小厮肩上挪到前厅时,却瞧见陈夫人和自家大嫂也正躲在门廊影壁后面听着。也觉好笑,他轻轻咳了一下做提醒状。司空鸢听到之后回头却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陈夫人冲他招招手,让他向前凑过来。

  屋里面很有节奏的“嘣嘣、嗒嗒”之声飞出窗外。让听到的人觉得心脏也跟着一起跳动起来。陈绍亭静静地倚在墙壁上,眼睛烁烁发亮。陈夫人捂着胸口,只觉得鸡皮疙瘩一层层地起,她紧紧地抓着司空鸢的手,满面的惊奇。司空鸢扶着陈夫人,另一只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之上,胎儿在动,在她的腹部顶起一个包。这两个小家伙像是喜欢夏珞一样,只要是听到夏珞的动静,就动个不停。让陈文斐很是嫉妒不已。

  一曲再终了,屋里屋外响起一片巴掌声。国公爷捋髯大笑:“好极,好极,这一曲怕是要流传千苦了。”

  夏珞汗颜,忙拱手行礼道:“莫不可留我其名。”夏珞觉得自已这算是剽窃般的行为很是丢脸了,所以更不可能同意留下名字,窃为已用。

  简大人却领会错了,觉得夏珞太过于谦虚了,劝道:“如此大放光采之事,留名千古,是一幸事啊。”

  夏珞连连摆手:“刚刚我已说过,此曲是听闻而来,我只不过是个传播者,写出此曲的另有其人,虽不知他人姓名,但我却不可冒领其功。”

  简大人感叹地点点头,与国公爷对望了一眼,见国公爷颌首表示同意,便就此作罢。

  傍晚的国公府迎来了不多见的全聚首。夏珞给了个建议:吃火锅。虽是夏季,但亭院晚风凉爽,借着荷塘月色吃晚饭,也有一番情趣。

  大肚婆司空鸢也拍手同意,这几日吃喝的东西都淡的不得了,听闻吃锅子可以改善口味,她自是欢喜。

  等到了晚间,大家伙来到亭中,却是发现夏珞准备的很是有心。司空鸢这边她准备了些鸡肉、鱼肉以及很多的蔬菜,陈绍亭这个伤员准备了些素食和清粥,还有各种小菜。其他人倒是一些正常的菜码。

  大家伙自是吃的很欢喜。陈正浩夹了一筷子涮到正是时候的肉片放进自己的料碟里,说道:“哎,回来晚了,竟生生错失了好音宴啊。”陈绍亭正抿着白粥,有些羡慕地吸着肉食的香气,听到这儿,他白了他二哥一眼:“切,我家勉之的乐曲岂是那么容易听到的。”

  陈夫人正喝着茶水清口,乐得直呛,绣春忙轻拍她后背。国公爷重新给夫人递了杯茶水:“三子一向傲娇,小孩子气。”

  夏珞龇牙直乐,拿了片凉透的肉片逗着小獴。小獴长出了几根白胡子,令夏珞惊觉这时日过的真是好快啊。她瞧着小獴叼着肉片蹭到了陈正浩身边吱吱了两声,正落在陈正浩肩头的燕隼便跳了下来,与它分食着肉片。

  陈正浩好笑的摇摇头,便不去管它了。小獴等吃完了肉,又跑了回来,扯了两下夏珞的袍角,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瞧着她。夏珞摸摸它的头,又给了它两片肉。

  夏珞瞧着陈夫人和司空鸢额间起了薄汗,便招呼了绣春给她二人上了酸梅汤解解暑气,因为孕妇不能食山楂、甘草等物,所以只是简单地用了梅子和冰糖熬煮了,又加了些碎冰镇着,现在喝来刚好入口,又不会太冷。

  司空鸢大口大口喝了一碗,觉得很是开胃,又管绣春要了一碗。陈夫人倒是觉得有些酸,只喝了一碗,便不要了。

  等众人吃的差不多了,绣春和秀枝又端了些凉茶过来,给陈夫人和司空鸢端的却是银耳羹。陈夫人微微地点着头,别看夏珞有时大大咧咧的,可照顾人这方面却很有一手。

  陈正浩向椅子深处坐了坐,向国公爷说道:“此次临风宴,圣上的意思是瞧瞧各国的态度,才好决定以后的交往方式。”他停住想了一下,“不过,虽说要瞧瞧他们的态度,可咱们自己的态度也要拿出来才是。”

  国公爷点点头,捋了两把长髯:“那圣上如何表示的?”陈正浩轻轻摇了摇头:“他让幼君想想看。”

  陈绍亭瞧了眼若有所思的夏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碰了下了她的手,夏珞惊醒望向陈绍亭,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夏珞了然,便放松了表情,只管与司空鸢缩在一角聊着天。

  晚宴结束。各人回屋。陈正浩的书房里却坐着陈家的所有爷们儿。噢,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坐着的,陈绍亭带着伤不能坐,又因为父亲在座,不能趴,所以只得乖乖地站在一旁。老大老、二也正襟危坐,一改刚刚席上的轻松神色。

  国公爷看着二儿子,这个孩子就在他眼皮底下慢慢长大,在他忽略的岁月里,这个孩子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世界。原本君者多疑,自己身处高位,老大又还掌握着一处军马,老、二他便有了散养的心,老、二愿意从商,他也不反对,有这么个不算太入眼的身份,对于家族也是好的。只不过机缘所致,老三和姬老九因着老一辈的父子情义入了圣上的眼,才容得陈绍亭有些放肆的行为。

  可谁又能成想,这个不吭不哈的二儿子怎能就入得了幼君的眼。国公爷越想越多,视线放在了陈正浩身上,渐渐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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