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燕云

  霁羽将军页速启:

  某自别公子，夙兴夜寐，思报公子再造之恩，今幸天助，药驭秦佳龙者逞，又假彼之手缔盟西示叛者张明智，俯察该人，狼顾之相，有势吞山河之志，怀司马昭叵测之心，实当世之枭雄也，今与彼在麻坡连横，重创怀部，更使西示内讧，乃至分崩，今张枭率汉蕃联军，挟新胜之师，欲一鼓下凤翔，诚以为，公子当亲提劲旅，乘黔贵疲弊，破竹北上，是时某当驭秦某内应，不使咽喉要塞隳落张枭之手!

  至盼及时示下，以匡不逮，无任感祷！

  仁再拜！

  文韦捻笺，娓娓道来，便之臣听具，喜上眉梢，因谓:“不意文韦所伏棋子，建此不世之功，真天助我也!“原来贾仁夤夜使书页之臣，俱告麻坡诸事，值之臣一干人等正据守泻河口，为中国战乱，做壁上观，今闻怀部溃，众皆欢呼!

  因是之臣举书遍问诸人:“诸君何策?“阶下文韦首告:“职以为，仁之所言甚是，今张枭擎汉蕃联军，大破怀宁，彼若挟得胜之师再一战下凤翔，恐天下为之震动，盖凤翔府置，为关中要塞第一，曩者李茂贞割据凤翔，领四镇十五州，得纵横天下三十载，此地北控秦岭、南抵陈仓，西傍雍水，东据岐山，诚兵家必争之属，如此地为张枭所据，不谛其如虎添翼，又据仁之所覆，此人常怀司马昭之心，实当世之枭雄，如壁观其坐大，深恐碍公子大业矣!“之臣听罢，不以为然:“当日在番峰挫彼，未见其勇略所在，惜未能生擒此人!“旁边一众人等，听之臣所言，亦多符合，唯文韦见此，朗声复告:“昔曹瞒煮酒论英雄，以一箸之失，误纵玄德，才使后夏侯授首，汉中沦陷，使大耳儿鼎足西蜀，盖此中之疏欸，今怀宁新败，更兼黔贵疲弊，此乃天赐良机以惠公子，公子秣马厉兵，困蛮荒数载，不过以待此时，何不乘此讨莲众北上，下凤翔，据陇右，进可问鼎天下，退亦可据险自守?“

  盖之臣为人，强梁跋扈惯了，初听文韦虑明智势大，心甚不平，思:“败军之将，何其所虑?“后又听文韦复述:“借此机可脱黎真窠臼!“心下震奋，因捂掌称:“甚好!“因是命左右收束军马，又使书莲主，云:“乘中国内乱，可做攻伐，诚愿为前锋，抵力拓土!“

  再说莲主黎真，近来闭关修习`圣尼陀罗法′第九重，因是教内常务概由右使汪箕执掌，这一日，收到之臣请复，因问计诸人，有老成者道:“教主常说，鳜生此人，脑后生反骨，当拘而使之，不可令其出笼!“一些年长之人，多有符合，汪箕不能决断，乃使人请淑敏来问，岂知淑敏听罢，亦不置可否，有俊熙在侧，深问中国之细，因安南所在与凤翔千里，所具之事，支离破碎，并没个详细，俊熙听些大概，只是闷懑。

  众人正一筹莫展，有报:“张护法到!“众人看去，正是张者曼茶，原来自曼茶领军以来，日夜操止，奋猛精进。莲主见他忠勇可嘉，乃特晋其为`护教法者＇，以滋勉励，因是众皆谓`张护法′是也！

  右使见曼茶虎步疾迅，心下甚慰，因问:“曼茶何来?“曼茶见问，慌忙奏答:“老师在上，受劣徒一拜!“说毕，撩衣跪倒，右使止住，笑问:“近日功课如何?“曼茶拱手嘻笑:“近日徒儿苦练`反手击＇已逾功成，來日还请老师校场裁正!“右使听罢，颔首笑道:“要得!“唯话风一转，正色问:“鳜生欲进中原，不知曼茶何意?“曼茶闻言，情知是教中老朽多见疑之臣，老师不能决断，因近身述告:“徒儿以为，老师所忌惮，不过之臣勇力，然曼茶修习经年，击技未必逊于彼，老师何太妄自菲薄?“右使不意曼茶如此豪气干云，因是豁然开朗，当即拊掌称:“徒儿好志气!“因王顾众人，谓:“今中国生乱，实千载难逢，即有鳜生愿做马前卒，我堂堂莲教，何错此良机?“众人听毕，又见曼茶虎躯龙势立在丹墀之下，做勃然怒视，因不敢再多言语，右使见此，乃命文司备案，着之臣引五千铁骑，先驱入中土，再由曼茶率三万莲中精锐殿后，以图华夏。

  便如此，之臣尽起三军，直趋小悟岭，至深夜，泻河暴涨，之臣命置竹筏，以备北渡，有先行官告:“泻河对岸有烽火瞭台十三座，但有一处告急，则启烽火示警，半个时辰内，警讯可达小悟岭!故我部扎筏半渡，恐受彼劲弩驰射!“之臣闻此惊问:“此系何人置造?“有长浩随侍一则，拱手相告:“此必怀部宿将袁弓遂所为!“之臣又问:“弓遂何人?“长浩告:“乃西示前主秦伯川之师弟也，传此人通奇门遁甲，九宫八卦之术，非可小觑!“之臣听罢，暗叹一声:“不意有此人扼守在彼，某当何如?“正做思虑，文韦从后军至，见之臣感叹，动问何故，旁边长浩据以实告，文韦听罢，拱手答道:“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战之三道，今天时，地利彼处占之，唯问人和，或可思凿?“之臣问何意，文韦道:“自陇西乱，怀部精锐俱征调在北，我料小悟岭内，多系老弱之卒，公子可潜先行官泅水渡江，细观暸台守备，再做道理!“之臣听罢，颔首称是，因命善泅之士，依暸台观敌，不在话下!

  不到一个更次，泅水之卒返，之臣问俱细，卒相告:“多酣酒沉醉!“又问:“守将何人?“告:“卫元明者!“之臣听罢，嗤之以鼻，云:“酒囊饭袋，何堪重任?“因谓文韦:“果然如你所料!“因是一面加派泅士，至暸台，掣短刃攀咐，以图密害，一面又命左右降竹筏以备渡。

  再说怀部值守卫元明者，嗜酒如命，怀侯在日，多加训饬，尚不敢为过，唯今时，怀侯北上，彼封疆一隅，自我行我素，袁师叔又在岭内修习，两耳不闻窗外之事，虽有广元谏告，争奈其年幼力薄，执拗不过，因是泻河布防，形同虚设，又元明驾下士卒上行下效，尽日嬉戏，荒于武备，因是暸台守备，多被害于莲中泅士，至泅士占暸台，之臣大军安渡，至岸口，启号炮奔袭，怀部正沉睡，陡闻炮响，皆如惊弓之鸟，一时失去布置，只做鸟兽散，有卒飞报元明，云:“莲贼抢渡泻河，己近中军!“彼时元明贪杯沉醉在榻，忽听此报，慌忙披挂出营，岂料才出营帐，一矢破空贯来，直擦肩而过，元明大吼一声:“何处贼子?“话言才了，但见辕门火起，怀军四散，元明顺掣一散卒问:“何不见瞭台烽烟?“卒哭告:“十三座临河暸台守卫，有十一人醉……“元明听罢，勃然大怒，乃忿掷其于地，大吼道:“三军速随我战!“因此声吼，周遭残部，才遂相聚拢，仓皇中，元明不及长刃，唯仗腰中朴刀，与蜂蛹之贼，战在一处，唯其不备，至兵败如山倒，至亥时，怀部悉数丧于莲蹄，元明再看周遭，止剩部曲十一、二，且尽数伤重，视此悔之不已，乃仗朴刀左右冲杀，争奈莲众如蝗，如何能抵?至力竭，恐为莲贼缚，乃窜至中军点将台，倒悬朴刀，半跪面北，恸道:“侯爷，某家先去!“语毕，吞刀入腹，余众皆覆于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