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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以为我是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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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晚宴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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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筹光交错。

  林少夕跟在布莱特大使身后迎接来往的客人。当然,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她只要跟着布莱特大使点头微笑就行。她脸上都快要笑僵了,心里却暗涛汹涌。

  林少夕隐秘的扫了一眼一旁的傅晚初。傅晚初今晚一袭红色的旗袍,黑色的长发高高盘起。带着一对血玉耳坠,衬得肌肤凝若白脂。本就美的像画一样,如今这身打扮,让傅晚初在这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种中,更是炫目的让人别不开眼。

  傅晚初从容的跟在大使夫人后面,大方的看着大使夫人和来往的客人交谈,偶尔也会适时的插上一两句,惹得大使夫人和客人哈哈大笑。

  这份气度,哪里像一个刚从乡下来的村姑?

  而跟在大使身后的她呢,在得知了她的身份之后,所有人的眼神都很怪异,像什么呢?这不像是在看大使的秘书,而是大使的情人!她努力压抑着快把她的内心搅的支离破碎的耻辱,面上如常的对着众人微笑点头。

  那对抵得上她今天五身行头的血玉耳坠,在她眼里晃来晃去,一直晃到了她的心里,那内心里难以言说的隐秘,告诉她,不能放弃!

  林少夕家里世代书香,在江浙一带很有名望。奈何父亲早逝,所以家世到她父亲这一代便没落了。好在祖上留有一些家底,加上父亲生前交好的世伯们帮衬,日子过得并不艰难。

  她自小长相出众,极为聪明要强。诗词书画样样不输于人,又善于察言观色,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多少才子见过她之后对她魂牵梦绕!

  对于每个男人,她都保持客气却又恰到好处的“友好”,让每个追求者都猜不透她的心思,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别的女人对她羡慕嫉妒的时候,却不知道,她,已经厌倦了这种游戏,更直白的说是游戏的玩家让她厌倦。

  周修文不是什么才子,有一口土里土气的东北话,被别人谈论起来的时候,总能和“匪”字扯的上关系,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年轻,多金,最重要的是他是东北二把手的儿子!

  她以为以她的才华颜色,一个周修文,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以前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在他跟前屡屡受挫,他好像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些都不要紧,也许是周修文本身就呆呢。

  不久前她才知道,原来周修文对他看上的女人可一点都不呆!

  最让她不忿的是,周修文看上的竟然是傅晚初,那个乡下女人,呵!

  她昨天又意外得知傅晚初竟然要应聘国大使馆的秘书?

  一个乡下女人,这真是太可笑了!

  于是,她决定也要应聘国的秘书,而且要在傅晚初应聘的当天。

  她留洋归来,又“意外”的和布莱特大使相识,大使很欣赏她,她想,这些足以让她把傅晚初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可是,她竟然输给了那个乡下女人!

  她气愤,她不解,从小到大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到底是哪里错了?

  现在,站在这里,她才发现,原来不是她错了,而是这是一个不同于她以往的圈子,有着不同于以往的规则。

  这里的人说话似是而非,喜欢打一些机锋,每次又心照不宣。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才女这个名头在这些人眼里一名不文!

  她心里的隐秘在恣意疯长——什么才女!她要……

  傅晚初跟着大使夫人招呼客人,这些客人在得知她是傅将军的女儿后,都乐的和她谈笑风生几句。

  前世她见惯了这种场面,倒是应付自如,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题,逗的大家一笑。

  宴会厅里传来不少男人的抽气声,几乎所有男士的眼光都看向了门口。

  一个穿着西装的白人男人走了进来,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他身高有一米六左右,身材肥胖,远处看就像一个朝他们滚过来的球。所以显而易见,众人的眼光并不是投给他,而是,他旁边的女伴。

  女伴也是一位白种美人,却有着东方人黑色的直发,头发随意的飘散下来,头上斜戴着蓝宝石的发卡,精巧的脸型,蓝色的眼睛,挺立的鼻子,殷红的唇,穿着白色的礼服,礼服斜肩裁开,露出圆润的肩膀。过分白皙的皮肤,给人一种妖冶的美,虽看不出她年龄,举手投足间却透着成熟的魅力,怪不引得在场大部分男士目光留恋不去。

  来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面色如常。

  原来是英国大使莱恩坎特伯雷以及他的夫人。

  在布莱特夫人跟前站定,坎特伯雷夫人在她丈夫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坎特伯雷大使朝着布莱特大使以及布莱特夫人点点头就离开了。

  布莱特夫人脸上微笑如常,眼睛里的锐利却挡也当不住。这两个女人一碰面,立即火花四射。当着傅晚初的面说起了意大利文。

  “oye,nonvedol'oradiostrareituoirisultati(罗茜,就这么迫不及待炫耀你的成果了吗?)”

  “nondovreiesibirontiaspettavichefudascegliessenoiavendofattotantapreparazione,hopensatocheleanatrecheeranoarrivateaportatadianostesserovondoviaalipensiereliocuore我不应该炫耀吗?没想到傅大才会选择了我们吧?做了那么多准备,自以为到手的鸭子却这么飞走了,心里什么感想?”

  “oh,s'èestononc'èfudacai,cinolinlewenyaooltedellenostresceltenoseitu。(呵,这有什么,没有傅大才,还有李昊霖和文耀民,我们的选择很多不是么?倒是你)”坎特伯雷夫人的红唇擦过布莱特夫人耳边:“pervcerefudacai,cinovotidolorianchesesuafigliaèunaiale,devifornirnestotipodipernachefailpelosulvoro,seinunaiale,estoèuntipodifferenza(为了拉拢傅大才可是煞费苦心呀。说什么秘书,就算他的女儿是头猪你也得供起来吧。你这种吹毛求疵的女人,和一头猪处在一起,该是一种怎么样的煎熬?)”

  “tisbagli,estabelgiovaneragazzaorientaleèoltobrava,epportarèalnogliocheesseregradodipportareiltuospor,diabolisrpione(你错了,这位美丽年轻的姑娘很好,忍受她至少比忍受你这个肮脏邪恶的女表子好多了。”

  布莱特夫人把年轻咬的十分重。坎特伯雷夫人眯起蓝色的眼睛危险的一眯,立马又恢复正常。她没再理会布莱特夫人,蓝色的眼睛盯着傅晚初打量了一遍,本能的,傅晚初感觉到了阴冷和危险。

  坎特伯雷夫人用英语和傅晚初打了声招呼,纯正的伦敦腔。

  好吧,这下傅晚初知道布莱特夫人讨厌伦敦腔可能是真的。

  而傅晚初的回答让坎特伯雷夫人惊讶的挑了挑眉。

  傅晚初:我不光英语发音好,其实你们说的意大利文我也懂好吧!

  但坎特伯雷夫人也仅仅是表示了惊讶,随即她把目光转向了布莱特大使那边,转向了林少夕。

  她在林少夕身上停留的时间至少是傅晚初的两倍,反复看了林少夕好久,最后勾起迷人的微笑,用中文问道:“乔治,这位就是你的秘书吗?”

  “是的,夫人。”布莱特大使微笑如常的回答,如果不注意观察,很难发现他眼里稍纵即逝的痴迷。

  “你好,小姑娘。”

  “你好,夫人。”

  这是林少夕今晚收到的第一份友善,还是来自一位大使夫人,她简直受宠若惊。

  但,惊喜似乎并没有停止。

  这位夫人走到林少夕跟前,低头,在林少夕身上轻嗅了半天,神情陶醉不已。好一会才从这种沉迷中出来,轻叹了一声:“年轻真好。”

  这位夫人的动作,林少夕只觉得汗毛直立,忍着好大的不适才没有和她拉开距离。

  她正在惶恐不安,没想到她头顶的这位夫人又说话了:“亲爱的乔治,能不能把你的秘书借给我一会,这么漂亮的女士绑在你身边做这么枯燥的工作,真是糟糕透了,漂亮的姑娘就应该多认识一些漂亮的小伙子才好,不是吗?”

  林少夕的心猛烈的跳了起来,这位夫人是要带她认识这里的人吗?

  很快大使的声音传来:“当然没问题。”

  看着坎特伯雷夫人伸过来的白皙手掌,林少夕觉得,这一刻,新的世界朝她打开了一扇门!

  一旁傅晚初平静的看着她们的互动,却在坎特伯雷夫人低头的那一瞬间,看见她锁骨上露出的鲜红欲滴的刺青,一眼,就刺傅晚初的血液凝固。

  这个刺青,这是……

  傅晚初的人脑子就像被一把尖刀刺了一下,那根线紧绷起来,她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是真的想杀人!

  布莱特夫人说得对,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个肮脏下贱的女表子!

  客人还在继续进门,傅晚初的心思却分成了两份,一份跟着大使夫人应对来往的客人,一份时刻注意着带着林少夕像花蝴蝶一样穿梭在人群里的坎特伯雷夫人。

  “大使夫人,一会我想请你的秘书跳一支舞,不知你能否答应我的请求?”

  “哈哈,周,这个你不应该问我,做决定的不应该是你跟前这问漂亮的姑娘吗?”

  “那,这位美丽的姑娘,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兴请你跳一支舞呢?”周修文看着傅晚初,一脸绅士的笑容。今晚,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本来就长的英俊,收了原先的痞劲后,气质不凡。

  看他和布莱特夫人熟稔的样子,两人应该打过不少交道。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这种场合和他跳舞,不是打亲爹的脸么,她是那么作死的人吗?

  “那真是太遗憾了,看来今晚我只能孤单一个人了。”周修文做出一副伤心状,又恢复了痞里痞气的样子,让傅晚初有种错觉,今天早上她可能是见了鬼了。

  傅晚初礼貌的笑了笑,周修文也没再多话,对她咧嘴一笑,露一口大白牙,从她跟前走了过去。

  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傅晚初时刻留意场内的情况,她把眼光停在了一处,傅将军带着三姨太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说话。

  男人带着一股不羁的江湖气息,他也搂着一位女士,仔细一看,那位女士竟然和三夫人长的极为神似。

  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从来都喜欢笑眯眯对人的傅将军脸上竟然出现了愠怒。

  这时,一个端着水果的服务员朝他们走了过来。

  不好!傅晚初暗叫。

  果然!

  一声枪响,傅将军捂着肩膀倒在地上。

  场内一片混乱,尖叫声此起彼伏。

  傅晚初朝着傅将军跑过去,慢慢的试着把傅将军从地上扶起来些,看了一眼伤口,放下了心,还好,只是打在了左肩膀上,并没有生命危险。

  沉着脸的大使和夫人立即赶了过来。她们的分工很明确,大使忙着安抚受惊的人群,夫人叫人抬着傅将军去疗伤,随手又喝来警卫去抓混乱中逃跑的凶手。

  受惊的人群很快被安抚下来,只是还没等傅将军被带着离开,一个战战兢兢的男人就被警卫带了上来。

  男人吓得瘫成了一团,哪里还有刚刚刺杀傅将军的神勇,一被带了上来,腿软的就跪倒在了地上,砰砰砰的把头往地上磕,对着面色苍白的傅将军哀求不已:“将军,将军饶了我,我……”

  “砰——”

  男人的眼睛张的老大,半张着嘴里还保持着说话的姿态,只是他再也开不了口了。他磕的鲜血淋淋的脑门中央出现了一个幽深的血洞,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这猝不及防的一枪,让众人忘记了尖叫,呆愣愣的看着始作俑者——刚刚放下举枪的手臂,面上平静无波的傅晚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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