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鬼问路
我正焦急万分的四处寻找，这时只听牛二突然大喊一声：“麻子，你快看！！”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大跳。回头骂道：
“你这死老牛，瞎叫唤什么呀你！吓老子一跳！”
牛二也不生气，指尖朝前方指去。我眯着眼睛顺着牛二的手指望去就见远处隐隐泛白，牛二问我：
“那边是不是羊群？过去看一眼再说吧？万一真是呢？”
我答应一声，两人连忙深一脚浅一脚的半跑着过去。黄土高原柠条比较多，这种植物适生长干旱草原、荒漠草原地带的旱生灌丛地带。生命力比较强，而且浑身长满了刺。牛二摸着黑走路，一不小心被柠条刺儿扎了一下，连连抱怨柠条长的不是地方，所幸这东西没毒，牛二皮糙肉厚的也没受什么伤。
我走到近处定睛一看正是丢失的那群羊。失而复得心中自然是大喜过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搁到地上了，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脸上的愁容也尽散了，高兴的手舞足蹈。
“行啊，二兄弟！你那双牛眼可真没白长啊！谁说眼睛大不顶用，我看你这双牛眼要比在那凌霄宝殿当差的千里眼都管用啊！啊？哈哈哈”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罢竟忘记了疲乏，随手揪了根狗尾草叼在嘴里兴高采烈的唱了起来。
牛二也转身跟着吆喝着要赶着羊回去的时候发现不对头。
“别唱了麻子！”我正哼哼得尽兴，被牛二这么一打断略有不爽
“咋了牛兄弟？神经兮兮的怕啥啊？有你麻兄在，一切…”
话音未落，我也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具体是啥，还真说不上来，于是我就问他为啥如此紧张？
牛二把手里的树枝扔到一旁，告诉我蹲下说话，蹑手蹑脚的轻声说道
“麻子，你看这羊群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或惊吓，这么多都挤到一起眼神里都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惊恐”
我蹲在地上，往前一爬，做了个蛤蟆的姿势，头往羊群里探了一下，什么都没看出来…我当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呢，心说这牛二一惊一乍也够胆小的，白长这么大块头了。再说天这么黑能看清楚就怪了，当下便不屑的说：“我说二兄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天儿这么黑你还能看清羊眼睛啊？我怎么就不信呢？…哎，你说它们是不是嫌我唱的太难听，吓到了”
牛二哈哈一乐：“你那哪儿是唱啊？不就是嚎么？你还别说，你那个嚎叫连我都吓到了。估计你再唱一阵子都能把狼给招来。”
我略有不爽地白了牛二一眼，这时我突然觉的内急难耐，随口吐掉了嘴里的狗尾草对牛二叮嘱道；“你先看着点儿，我去撒泡尿”
牛二答应一声儿，没好气的说：“你怎么那么多事儿？真是王八走路不嫌磨，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
我嘴上答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人有三急嘛，本来晌午时就喝了一肚子水，又来回跑了这么久，就天大的事儿你还能拦着不让人方便呐？真是的，站起身来走到一处山丘上吹着口哨方便起来。
牛二蹲着试图接近羊群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刚要接近羊群就蠢蠢欲动，他只好不再靠近。
“小兄弟？这附近可有卖纸钱的吗？”
正当我得意的时候听到耳朵后面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问我，那声音就像是留声机的碟片破损了一样，声音颤抖得厉害不说，还断片似的一声轻一声重的，那种难听法真是难以表述。我还以为是牛二恶作剧的吓人呢。
我不耐烦的随口回道；“这荒山野岭的哪儿有什么卖纸钱的？”
说完我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顿时打了个冷战。
而牛二在不远处边喊边挡着羊群的去路朝我这儿招呼了一声
“麻子快点儿！羊要跑了！”
我以为是他，便慢悠悠的走过来。
“喊什么呀？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喊我两回了”
牛二奇道：“你说什么？我喊你两回？我正要问你呢，刚才跟你说话那人是谁？”
听他说完我心里也纳闷，不过我仍然认为是牛二恶作剧的故意吓唬我
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方便的地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便没好气道：
“这半夜三更荒郊野岭的哪有什么人？除了我，不就是你么？”
牛二一听头皮都炸毛了…从脚底凉到了头发丝，别看他身躯魁梧，可是碰到那种怪事儿，胆子比老鼠都小。声音略颤的问：
“麻子！你确定刚才你身边没人跟你说话？”
我被他这么一说身上又抖了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略有一丝怯意，没等牛二说完便质问道：
“老牛，你确定刚才不是你跟我说话？”
牛二焦急的说：“我听到你的口哨突然停了，回头一看你身边多了一个人影，像是本地人，又像是问路的。由于距离比较远，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也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我正要走进前去看看是谁，后面的羊群突然四散逃跑，没办法，我赶紧快跑两步跑到羊群的前面将羊群拦下。”
我听牛二说完眼睛瞪的老大，看他说的这么认真应该不是诓人的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冷汗…：
“老牛！你别吓唬我，我胆儿小！我刚才听见有个人过来跟问我说这有没有卖纸钱的，我以为你在其中捣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心里还骂你来着。”
牛二并没有说话，我看他呼吸很是急促，神色慌张，表情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来真是吓得不轻。
我知道我们的处境非常不妙，就这样僵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牛二，咱不能就这么站着不动啊？这样干等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牛二问：“那你的意思呢？”
我此时已经吓得汗毛倒立，也没有心情回答牛二。自己把前后发生的事儿仔细琢磨了一遍。
此刻身处之地他二人自己都不认识，加上夜色已黑难辨去路，再一回想这群羊无缘无故是怎么跑到这十几里地之外的？莫非是被什么惊吓的？？但是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没有炮仗也不可能受炮仗的惊吓啊？要么就是遇到狼了？那也不对呀，张麻子看来狼一般都是夜间出没。丢的时候是中午，正午狩猎有违常理啊！越琢磨越不正常。
两人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空气都快凝固了头也不敢回，四目相对，愣了半天神想说点什么却说不上来。连喘气都小心翼翼，额头上的汗珠也顾不得擦。
牛二似乎想起了什么，终于开口小声的说道；“麻子，我听说以前这附近有个很热闹的小镇，往来行人如流水般不断，可见其繁华的程度。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地，镇上的人就在一夜之间全消失了，好像是清军为了筹集粮饷洗劫了小镇。从此之后那儿也就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之处，不少人都说大白天的路过那个地方都觉的鬼气森森的，还有放羊的人说晚上在那周围遇到过鬼问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在那个小镇的附近，而你刚刚遇到的那个应该就是鬼问路”
我本来就吓的够呛，被他这么一说更是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人说紧张到极点就是愤怒
我卷起手来做半握拳状，往拳里呸了两下，摩拳擦掌鼓足了底气紧张的说道
“管他遇到的什么！我看咱们干脆，脚底抹油…跑吧！羊不要了！我看谁敢挡我！敢挡我就弄死他！”
牛二有些不情愿，可能担心回去没法跟老刘头交代，也可能是舍不得那群羊，轻声说道：
“这能行么？毕竟这可是六百多只羊呢，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可得想清楚了。”
话音刚落，背后刮过来一阵阴风，这阴风打在人身上凉嗖嗖的特别不舒服。羊群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发疯了似的朝着一个方向死命的逃跑。不明所以的两人赶紧上前去追的同时都本能的朝后扫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背后森森寒意总是让两人隐隐觉得某种东西就在身后。那种怪异的感觉持续了很久，两人都拼命的往前跑，谁都不甘落后，仿佛是被某种怪兽追赶，腿慢即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