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向开阳心底的小秘密
诺乐开始照常上下班，并对母亲谎称，临近夏季，案件高发，整个警局工作人员都进入了超时工作状态，她也不例外。而实际每日下班后她去了哪，似乎没有一点悬念。
又一次见到小唯和开阳的场景，诺乐觉得有一种温暖走遍了全身的每一处血液，那种感觉说不清，但她自己能懂，这大概就是拥有朋友的感觉，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似乎在告诉她，他们愿意接受她，她不再是孤独的。
沈光年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玩着上周刚刚从市场中买来的游戏机，大概是觉得不过瘾，非唤正在厨房中忙活的向开阳一同来厮杀。
“光年哥，你得理解我，我也是分身乏术，爱莫能助啊。”向开阳高喊着，一盘菜又出炉了。
“做饭的事本来就应该交给女人，你快点，不然我绝食。”之前必须得吃向开阳做的饭，这么一会，又变成做饭是女人的事了。
“要不我委身陪你玩会？”小唯坐在沈光年一旁，拿起沙发上的游戏手柄研究了起来。
“诶，诶，诶。”沈光年一把将手柄夺了过来，“该干嘛干嘛去，别跟这裹乱。”他眼神轻轻瞟了一眼厨房中忙碌的向开阳，意思表达明确。
小唯自知拿他没办法，进到厨房里换了向开阳出来。诺乐在一旁帮忙，配合小唯完成最后的两道菜。
“小唯，以后有空你教我做饭好不好？”
“好呀。”小唯满口应下，谦虚笑笑，“不过我做的肯定不如开阳了，就是做熟能吃而已。”
“反正都比我强就对了。”
“其实不会做饭也挺好的，干嘛非要学？”
“我想做给喜欢我的，和我喜欢的人吃。”诺乐望着她，这些人当中其中之一便包括小唯。
小唯与她对视，两颊的笑容如故，却在垂眸将菜品出盘时，莫名的平添了几分惆怅，不知诺乐姐口中相互喜欢的那个人是否就是光年哥。
客厅中，俩个男人还在游戏中厮杀着，沈光年边打游戏边将向开阳骂了个狗血淋头。就算不是他亲生的，也算是他养大的吧，他怎么就养出来个这么傻的儿子，就那几个按键，这么半天都搞不明白。
眼看饭菜已全部备好，沈光年却没有一点食欲。
但向开阳闻见饭香味便开始坐立不安了，一秒钟也不想再受沈光年的摧残。无奈，反抗无效，且被打压的更加悲惨。向开阳抹下一把辛酸泪，继续忍辱负重。
诺乐和小唯在一旁不出声，等着他们二人游戏结束后一同用餐。
“给，小唯。”诺乐手中突然多了一只袋子，递了上去。
“给我的么？”
“嗯。”
小唯一脸好奇，将袋子拆开，取出了里面的物品。衣物被展开时，她不由的一喜，因为这正是上次在集市中没来的买下的那条湖蓝色格纹连衣裙，后来的几次她还去那家店里询问过，店主说，裙子被人买走了，她当时还有点小小的遗憾，甚至一直在等待着店家还能继续补货。
“其实我早就想给你了，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以为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诺乐顿了顿，不想再提过去，“但我记得你喜欢这条裙子，应该还不晚吧？”
不晚……，小唯微笑，却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在心中默念，双手紧握着裙摆面容灿烂。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记得她喜欢什么？除了傻乎乎的向开阳，就连沈光年也是迷迷糊糊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这种感觉真好。
“那等你下次回来和开阳指导我做饭吧，下周的第一餐我做给你们吃。”
“你要……做给我们吃么？”小唯反问。
“对呀，我说过了，做给喜欢我的，和我喜欢的人吃。”她垂眸笑了笑，拿起汤匙开始往几只碗中盛汤。
也就是在这一刻，小唯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狭隘，诺乐口中喜欢的人原来也有她一份。原来，不止爱情是爱，亲情，友情，甚至还有更多种的情感都可以称之为爱。她好像又懂得了些什么，凑到诺乐身边帮起了忙。
“谁喜欢谁呀？”沈光年伸展着身子来到了餐桌旁，拉开椅子便坐了下去。
额，诺乐赧然，“是我，喜欢你们，小唯，向开阳和你。”
她将刚刚盛满的汤放到了沈光年手边，沈光年抬眸，仰视着她，“那你也太博爱了，能喜欢这么多人。”
“那要怎样，难道你想让诺乐姐说讨厌我和小唯只喜欢你么？”向开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生无可恋的飘到了餐桌前，一看刚刚就没少受到某人的残害。只是不是刚刚的摧残是否伤到了脑子，他竟然还敢继续公然挑衅。
突然，沈光年一脸不耐的表情，将手中的筷子摔在了餐桌上，那气场仿佛已提前告知，向开阳的小命难保了。
意外的，他一口将咀嚼到一半的菜吐到了餐桌上，手指着刚刚吃过的青菜，问道，“这菜谁炒的？”
小唯探头看看，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我炒的。”
“来。”沈光年伸手将筷子递了出去，“快尝尝你的大作。”
小唯走上前接过，轻咬着筷子一头，小小的观察了一番，她自认为这菜没什么毛病，可沈光年那痛苦的表情，好像吃到了□□。
“还是我尝尝吧。”身后，传来了向开阳的声音，又从餐桌那头飘到了这一头，从小唯手中夺过筷子，将菜放入了口中，咀嚼中还带着满足。
“味道不错，很好吃。”同时转眸看向沈光年，“光年哥，小唯这菜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看是你自己的问题，吃什么都不是味吧。”
沈光年笑笑，阴险的表情。“好儿子，我看也是我的问题，那这菜就归你了怎么样，我对你好不好？”
向开阳点头，轻轻松松应下。并以神速将整盘菜连汤都不剩全部吃完。小唯和诺乐相互忘了一眼，继续吃碗中的饭。
饭后，沈光年见小唯在帮他洗衣服，便唤了向开阳去天台。
他自顾自坐在石阶上，从身后拿出一瓶水，绷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朝空中一抛，向开阳伸手去接，没有应声，拧开瓶盖，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不过十秒钟的时间，一整瓶冰水被他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是一只水瓶呈抛物线在空中划过，俩个男人之间却始终没有一个字的交流，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向开阳均匀的吞咽声响。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样做？”向开阳将空水瓶拧紧，手背抹了一把唇边溢出的水珠。
“我觉得刚刚教你打游戏是不是把你逼疯了，导致你脑子出什么问题？”
向开阳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良久，他才微微动了动唇，回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小唯出丑，她在我心里永远是完美的。”
“所以那菜咸打死卖盐的了你也能吃下去？”
“就算是□□，我也不怕。”向开阳答的坚定，“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怂，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唯一的快乐就是和你，和小唯在一起，所以你开心，小唯开心，我才会开心。”
沈光年没说什么，这话，向开阳对他说过已经不止一次了。
“还记得你原来问过我，如果你和小唯真的在一起了，我会不会难过，我说，我不难过，我为你们开心。但我开心的不是你和小唯在一起，而是你们都还在我身边，我们三个人还在一起。所以哪怕我会难过，也不想失去你们。”
沈光年神色不算轻松，这大概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吧，不是不介意，是怕失去更多而不敢介意。
“其实我经常在想，如果小唯嫁给了你之外的其他男人，我是不是很久才能见到她一次，或者，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向开阳低眸，指尖用力抠着围栏处的锈迹。
“嫁给我，我更不让你见她了。”沈光年没有与他对视，“你觉得哪个男人能和成天觊觎自己老婆的人称兄道弟？”他侧眸，对上向开阳那副一知半解的神情，“我们会离你远远的，谁知道你会不会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会的。”向开阳化身拨浪鼓，不停的摇着脑袋，急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谁知道你会不会。”
“我，我，我真的不会那样做的。”
“我不信，我不信，就是不信。”沈光年晃着脑袋跑开了，向开阳在他身后追赶着，还在不停为自己辩解。沈光年捂着耳朵，故意不听，对他做各种鬼脸。
“停。”他突然回身一掌点在了向开阳的额头上，阻止了他的靠近。
“说真的，如果小唯要嫁给你，你不仅每天都能见她，还能亲，还能摸，还能……。”他的话一滞，是在看到一张鲜红欲滴血的小脸后。妈呀，向开阳害羞的样子简直太恶心了。沈光年没再继续说下去，背对着他朝楼下走时才丢下了最后那一句，“还能在松软的大床上繁衍后代。”
繁衍后代……向开阳摸了摸灼热的两颊，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没有再跟上去，转而回了围栏旁，呆呆的望着远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
又是新的一周，如往常一样，向开阳一大早便起床，准备和小唯一同返校，沈光年依然赖在被窝里，听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的唠叨着，他没好气，闭着眼，伸手将枕头丢了出去，之后用力翻了个身，只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向开阳和小唯互视一眼，见怪不怪。小唯屈身将掉落在地上的枕头拾起，轻轻拍打了几下，重新放回了沙发上。
向开阳提着两个包先走下了楼，迎面，刚好看到站在楼门外的诺乐，看样子，她等在这里有一会了。
“怎么这么早啊诺乐姐，不过光年哥还在睡呢，我劝你最好别去招他。”向开阳一脸悲壮。关于沈光年的臭脾气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我不找他，找你。”
“我？”向开阳疑惑。
诺乐点头，从背包中拿出一只瓶子，“给，这是润喉的药，不过不苦，像糖一样，是甜的。”她将瓶子硬塞到了向开阳的手中。“记住，爱有许多种，不一定只有牺牲自己。和小唯路上注意安全，我还要赶去上班，就先走了。”
她摆摆手，人才回过身，身后便传来了向开阳的询问，“你怎么知道的？”
“嗯……。”诺乐转了转眼珠，“告诉你是我猜的，你会不会信。”
“我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向开阳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
诺乐转身离去，她觉得，在楼下等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值得了，有人愿意信她，愿意接受她的关心，她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