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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伯格侯爵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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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庄园门口,两人就先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十几只长相迥异的大狗迅速从草地上聚集到栅栏门前不停吠叫,一条凶猛的牧羊犬还试图将嘴伸出栅栏间隙,去咬芬里尔的手。格雷不禁感叹这位爱狗的伯格先生欢迎方式可真是特别。

  “这下怎么办?看样子它们不怎么友好。要不用催眠术试试?”此时格雷双手已经运转起魔术网路准备施法。不过被拦了下来。

  “客户来了,咱们用不着动手。”芬里尔冲着里面一指,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正冲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不必多说,他就是委托人伯格侯爵。

  “抱歉,老朋友,我的孩子们吓到你了。”伯格给狗群套上栓绳,把这群狗牵到附近的木桩上栓牢,才把栅门打开。

  “侯爵先生,也许你的孩子们对我的新朋友很有兴趣。匆忙之中拜访,真是非常抱歉。”芬里尔脱帽向伯格鞠了一躬:“他是我的朋友……”

  “格雷·格里芬。元素议会尖塔学院魔术师,很高兴能和侯爵您见面。”不等芬里尔介绍完,格雷抢过话来,同时深施一礼。

  “您是一位魔术师?那您可以帮忙看看我的孩子能不能学习魔术?格雷先生?我们里面谈。”伯格向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芬里尔伯爵,格雷先生,请进。我这儿有东夏来的雾山红茶,咱们进客厅边喝边聊。”

  三人进入客厅坐下,伯格侯爵去准备茶水了。客厅里的两人借着这个机会开始观察周围,这里的一切几乎都和狗脱不开关系,地毯上的图案模仿了一幅远古时代狗与人合作捕猎的象形画;仿中古风格的壁炉和苏铁木饰品架上摆满了参加各种比赛的奖杯;墙上的黑白点相间的壁纸仿照了斑点狗的外皮;墙壁上也挂满了画像,几乎都是伯爵和狗的画像,惟妙惟肖。

  格雷的目光此时集中在壁炉上摆放的一幅小小的画像上,画只有一名穿着紫色天鹅绒连衣裙的女性,身形容貌曼妙无比,但脸上的皱纹显现出她的年龄已步入中年。

  “你在看什么呢?”

  “芬里尔,这位女士是侯爵的夫人?”

  芬里尔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侯爵夫人在十五年前和侯爵离了婚,关于她的情况我也是知之甚少。”

  “会不会是因为伯爵养狗才离婚的?”

  “我听以前的管家说伯爵夫人对养狗这事有些不满,不过具体的只能去问伯爵了。”

  两人整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只好坐到沙发上等着伯爵回来。

  “不好意思,两位先生一定等久了吧,泡茶耽搁了些许时间,来尝一尝雾山红茶滋味如何。”伯爵给芬里尔和格雷都倒上了一杯,将一名年约十岁左右的女孩带到两人面前:“这是在下的独生女艾丽莎。格雷先生,还请您务必勘察小女是否有学习魔术的潜质。”

  格雷一手泛起银色微光,轻轻在女孩的脉搏上一叩,小女孩的身上开始浮现出一层和血管网络类似的银色的纹路,几秒种后,银色也缓缓转为淡紫色,一瞬间消失不见。

  侯爵焦急地问道:“格里芬先生,孩子是否有资质学习魔术?”

  “可以,不过至少要等令千金成年。因为令千金贵体现在还不适合进行魔术网路的烧录,否则会伤害身体。”

  “那就好,至少能对得起她的母亲。管家,把小姐带到书房,下午她还还要上钢琴课。”

  侯爵女儿被管家带走之后,芬里尔问道:“伯爵先生,您说对得起令千金的母亲是什么意思?”

  “这事情要追溯到旧合众国时期了。我想二位也知道在下不仅是一个养狗人,还是合众国皇室册封的侯爵。在国家育犬协会成立之前,我的工作就是为国防近卫军提供军用犬种,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伙,没什么负担,所以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培育犬上面。因为替军队和皇室培育了不少优良犬种,我也很快名利双收,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和艾丽莎的母亲相爱了。

  侯爵抿了一口红茶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很快坠入了爱河并结了婚,各界名流甚至皇室成员都前来参加了婚礼,那时候年轻啊,觉得幸福就会这么持续下去。

  “然后内战来了。”芬里尔说道。

  “没错,芬里尔伯爵,我结婚后不到一年,皇室、上议院和人民议院大规模的换血,皇室和议院双方为了争权开始了明争暗斗,虽然妻子曾经提醒过不要趟这趟浑水,但是那时候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听得进去。我认为这是更上一层楼的好机会,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向皇室表达我会效忠于他们,经过无数的考验之后,在一次上层贵族召开的私人宴会上,我向女王表达了对皇室的效忠,现在这栋宅院就是当时的赏赐。因此我还高兴了好一阵子。”

  “不过情况不出所料,表面上皇室和议院还没有到诉诸武力的程度,但战争的阴云早已经笼罩在合众国的天空之上,人心惶惶。上议院和人民议院私下开始招兵买马。皇室也不是摆设,国防近卫军也开始扩充兵员,还专门扩充了一支军犬大队。军犬的需求缺口就像个无底洞一样,单凭皇室培育所那点儿人手远远不够。皇室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得已的情况下,女王要求我抽出一部分时间和人力来带一批新人补充人手不足的缺口。后面的事情你们二位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因为长时间不回家,我和妻子聚少离多,艾丽莎出生后我曾经回来抽出两个月的时间陪着她们,但也于事无补,最后矛盾激化到无可挽回的程度。只好对簿公堂。”

  “在开庭之前,我利用以前手中的人脉关系打点了一番,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开庭的前一天上议院和人民议院发动了政变,双方交战的炮火几乎把皇都变成了火海,我的妻子也不知所踪。万幸近卫军斥候发现了艾丽莎的踪迹,正是我丢的那条狗把她从叛军手中救了回来。如果女儿也失踪了,那我真的就对不起她的母亲了。”

  “没想到那条狗对您的女儿有救命之恩。那这条狗是什么时候失踪的?”芬里尔问道。

  “两星期前的晚上。那时候我正在给狗舍里给狗喂食,我的女儿刚刚从皇室宴会上回来,后来我听到楼上传来女儿的惊叫声,就匆忙赶了过去,本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结果登上三楼的时候,我才发现女儿的起居室已经被翻了个底儿朝天,里面藏着的两个保险箱也被撬开,珠宝和现金丢了不少。”

  “抱歉打断您一下,侯爵,您是说藏着的保险箱?”芬里尔打断了侯爵的回答。

  “是的,芬里尔伯爵。两个保险箱里分别装着给艾丽莎预备的嫁妆和她平常佩戴的名贵珠宝,除了我和艾丽莎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了。”之后侯爵又补充了一句,当他正准备驱车前去附近的警署报案,才发现狗舍的大门也被打开了,其他的狗都还在,唯独不见了那条珍贵的喀尔涅波斯猎犬。

  “丢失的珠宝有什么明显特征?”

  “丢失的首饰上都镶嵌了海蓝宝石和高档的紫罗兰翡翠。对了,还有一件我前妻留给艾丽莎的金冠,上面镶嵌了二十四颗东夏产的黑色珍珠,不过窃贼行窃的时候把上面的珍珠弄掉了一颗。现在放在我的书房里。”

  “那能否先让在下带回去?我的朋友也许能帮上忙。”

  “没问题,芬里尔伯爵。”

  “谢谢您的配合,侯爵先生;也谢谢您的红茶,情况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您只需要静候佳音即可。那恕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希望伯爵您能早日追回这条狗,它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如您所愿,侯爵。”

  回到事务所的小别墅之后,格雷倒了一杯水,递给芬里尔说道:“那红茶的味道有点儿令人不适,喝杯水清清口吧。”

  “我觉得还好,丢狗对侯爵的打击估计不小,不然茶里面放不了那么多糖啊,那可不是他的冲泡水准。”

  “算了,我先漱漱口吧,就这倒牙的甜味儿比糖精还要糟糕。”

  “你就不对案犯是谁感兴趣?”

  “至少等我喝完这杯水之后。”格雷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到底是谁偷了那条狗?”

  “我们刚刚见过的某个人。”

  格雷把喝了半杯的水全都喷倒了芬里尔的脸上,不停地咳嗽。

  “就不该在你喝水的时候说这话,这种洗脸方式可不怎么舒服。”

  此时格雷也缓了过来,说道:“你这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是不怎么可笑。行了,咱们也该干活了,我先去市政厅托人给你搞一张身份证明,不然出门都不方便。”

  “那我要做什么?”

  芬里尔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颗黑珍珠说道:“这颗黑珍珠上也许会有我们最需要的证据。你试试魔术能不能在上面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无论有没有发现,都用桌上的通讯魔偶给我发信息。”

  “包在我身上。”

  一个小时后,芬里尔正在市政厅人事部门等候,与此同时,口袋里的无线魔偶震动了起来。芬里尔按下通讯按键,另一头传来了格雷的声音。

  “伙计,是我。有两条消息,想先听那条?”

  “别开这种玩笑,有什么情况吗?”

  “珍珠上面发现了指纹,但只有两种,估计是侯爵父女留下的,其它的指纹就再也找不到了。”

  “窃贼也不是傻子,看起来是个老手。那另一条消息是什么?”

  “珍珠镶嵌在王冠的位置上有一个肉眼难以辨认的孔洞,还好用魔术感知发现了。里面……呃……感知起来好像是精密的结构,但是细节我也不清楚了。”

  “这是条好消息,半个小时后我就回去,先挂了。”

  此时的天空泛着灰蒙蒙的颜色,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的闷雷声。芬里尔拿着装有证件的纸袋上了出租马车,打开通讯魔偶拨出了一个号码。

  “我是芬里尔伯爵,你们的老板在不在?让他一个小时后到选帝侯大街的十四号别墅。”

  别墅里,格雷把珍珠收进桌子的储物盒里上了锁,一边抱怨这该死的鬼天气,一边给壁炉里填上几根柴火取暖。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你回来的有点儿慢啊,我的朋友。”格雷嘟囔着打开门,却发现来者并不是芬里尔,而是一名身材有些瘦弱的人,手上拿着一只铁箱,只是脸上带着一副鸟嘴形状的防毒面具,从外观上根本无法辨别是男是女。

  “您是哪位?”格雷在询问的一瞬间催动起双手的魔术网络,十指上凝聚出大小不一的魔术弹“我不记得芬里尔伯爵邀请过陌生人来访。”

  “在下是珠宝工匠,lot。芬里尔先生,别躲在我身后了,不然你的朋友会把我打成蜂窝。”

  “好吧,我就是想开个玩笑。”芬里尔从lot身后走出来说道:“这位是我朋友lot,整个米德加尔联合王国最好的珠宝工匠,我想他也许能帮上咱们。”

  “下次可别开这种玩笑,朋友,要不然这别墅就得变成废墟了。”格雷把手一甩,魔术弹随着一阵气流消散于空气中。

  “好吧好吧,那颗黑珍珠放在哪了?”

  “就在你的办公桌储物盒里,这是钥匙。”格雷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交给芬里尔。

  “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lot。”芬里尔把抽屉开了锁,从里面拿出装着珍珠的盒子。

  “交给我吧。”lot背过身摘下了面具,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副钟表匠用的维修放大镜戴上,又拿出了一个装满了各式工具的玻璃盒子和一副真丝手套,还有一只金属底座。随后才将珍珠放置在金属底座上,开始观察内部的结构。

  时间在认真工作时总是过得异常的快。不知不觉间,lot已经忙活了一个半小时,然而他依旧皱着眉头,不时用手调整一下放大镜的倍数,然后继续工作。

  而对于等待的两人来说,时间慢得就跟蜗牛爬一样。最后格雷发现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去厨房找些柠檬汁和低度汽酒回来兑着喝打发时间。顺带听听芬里尔说些自己学生时代的故事。

  直到黄昏,lot突然问道:

  “伯爵,您这里有白纸吗,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符号,都是刻上去的。”

  “稍等,我马上拿过来。”芬里尔从办公桌上递给lot一张纸,又说道:

  “一定都要记下来,这对我的工作很重要。”

  “明白。但是伯爵,我得说这珍珠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作品,里面的结构我也是头一次见。”

  “连你以前都没见过?”

  “最多是听说过。以前我跟着师傅学习珠宝制作时,曾经听他说过一种叫象牙套球的艺术品,球体里面套了一层又一层,而且每层都能独立转动。珍珠里面就是这种结构,一共四层。”

  “这么一颗珍珠里面居然能塞进三层结构,估计是用了魔法。”格雷说道。

  lot这时正在将珍珠里的符号悉数抄录到纸上,听到这话,他又补充了一句:

  “珍珠里面的三层都是掏出来的,可不是用魔法塞进去的。”

  听到这话,格雷嘴里的酒都喷到了桌子上。

  “如此小的空间里手工掏出来四层?简直是不可思议!”

  “是啊,真的是不可思议的杰作。就是珍珠上沾了点儿酒,我得清理干净。”lot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在珍珠上擦拭,手帕上居然染上了点点黑斑。

  在场的三人霎时间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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