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拂晓将至
“呼”张小杉轻轻地喘了一口气。“怎么了？”女人疑惑地笑道。“没什么。”张小杉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在想，还好没有动手？”“你知道我会动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那个转身的时候。你的手放进裤袋里，而且右臂紧绷着，总不会是在装酷吧？”女人带着笑意盯着他，让张小杉觉得很不舒服，像是自己一丝不挂地被呈现在她面前。“所以你就叫住了我？”“不然呢，我可不想被杀。”“那么，组织上说你只要醒着就杀不死的消息是假的吗？”“当然，毕竟你知道，没有什么生命体可以凭借任何条件保证自己的绝对存活。”“……”“不过嘛，”女人拿过床边的外套，对张小杉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这消息你倒可以相信一半。”“嗯？”“因为我只有在睡觉的时间，才会停止思考。”“唔”张小杉一时间无话可说。“你准备用什么杀我？”“这个。”张小杉把手伸进裤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硬块，丢到女人的枕边。女人拿起这东西，沉默着端详了两秒钟，再看向他，张小杉看到她的眉毛稍稍向上挑了挑，总算是稍微露出了一些可以说疑惑、或是惊讶的表情。“这是你捏的？”
原来，这个小硬块是一枚一元硬币，但是这个硬币已经不能使用了，因为它被人的三个指头捏成了一枚有四个角的小铁坨。“是的，你看见我右臂紧绷着的时候捏的。”张小杉看女人好像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又从裤袋里掏出一小把完好的硬币，解释道:“你知道，事先捏好的话，有点不方便携带，而且，毕竟硬币能用，回去坐个公交什么的也好。”“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你的暗器吗？”女人似乎恢复了常态，不紧不慢地说到，“以你这样的指力，我想你的臂力也很大，加上硬币被捏成这样确实增加了很多杀伤力，击中要害的话可能会直接使人丧失行动能力或是致命，不过这么大的动作幅度一般的对手都能提前察觉到并做出相应的反应吧，甚至接过你丢出的硬币也不是没有可能哦？还是说，你还有其他的武器？”“没有了，一般情况下丢不中只能靠拳脚了。”张小杉如实地答到。他顺手又捏了一个“铁坨”，看起来像在捏一团橡皮泥。突然他猛地发力，把这枚“铁坨”向旁边的墙壁丢了出去。
“噗”地一声闷响，女人随着声音向旁边的墙壁看去，墙壁上的白灰掉了一地。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窟窿周围的墙体出现了向周围延伸的裂缝，硬币也没有弹回来，而是消失了。女人意识到，可能自己想错了，这枚硬币应该没有人能躲得开了，它的到来就好像荒漠里西部牛仔的拔枪术，当你看见牛仔的拔枪的动作时，那枚子弹你已经躲不掉了。而且这枚硬币的杀伤力，相必和一把自动步枪在二十米内的火力没什么区别，中了就是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你可真残忍。”女人不由自主地说到。她现在后背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她想想还有些后怕，自己只差一点点就要被这种东西打得血肉模糊。“嗯？”张小杉突然明白了女人的意思，“放心，在确认实力和身份之前，我不会向女人出手的，”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笑想缓和一下气氛，“那个时候我是想，如果你没有任何反应，我就打你床边的柜子的。现在大家都知道身份了，就没事了，都是自己人嘛，嘿嘿”“我可不跟怪物是自己人。”女人小声嘟囔道。张小杉继续赔着笑脸。“那我收拾一下，就离开这里，或者我们可以待在这儿再商讨一会儿下一步的问题，你觉得如何？”女人的声调恢复成了冷冰冰的状态。“那我们走吧。”“行。那我”“你能快点吗？”“嗯？你有什么急事吗？”“没有，只是”“什么？”“我刚刚随手打的是承重墙，现在这屋子马上要塌了”“混蛋!”
一声巨响，一幢小平房坍塌成了一片小废墟，漫起的烟尘在黑夜里肆意地飞舞着，远处的林子响起了一片鸟鸣声。
“没事吧？”张小杉拍拍身上的衣服，一层碎石渣子滚落下来，伴着一阵白灰。
女人很明显没事——这一点张小杉一清二楚，他问这句话只不过为了再次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沉默气氛。因为刚刚的事态紧急，他直接抬起一脚把玻璃窗下的墙体给踹塌了，顺便双手一拉把窗户给掰了下来，接着，他摆出一副女士优先的绅士体态，露出一脸微笑，用极其礼貌和淡定的语气说道:“没事的，请这边走。”女人抓起床边的外套，迅速地从洞口钻出了这间危房，张小杉还想提醒她不要太着急以免不小心擦伤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张开口，房子“轰隆”地一声就塌了。
张小杉并没有受什么伤，但是他觉得他在女人心中的形象应该是毁得差不多了。女人皱着眉头看着刚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张小杉，漂亮的脸蛋露出了一副说不出的奇怪表情，张小杉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划破了一大块口子，里面的白衬衣也破了一小块，露出了他的腰部。“真惨啊”张小杉又窘迫又心疼自己的衣服。女人走了过来，他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腰，挤出一副尴尬的笑容。女人看也没看他，直接拉开了他的手。
“让我看看。”
她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也许是夜里太黑没看清楚，也许是不太相信，女人伸出手摸了摸。张小杉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指腹在腰间轻轻地滑过。
“没伤到么……”女人喃喃自语着。“嘶——好痒啊”“别乱动！”女人直起身来，又检查了一遍张小杉的头部。
“你没受伤吗？”女人的目光终于落回他的眼睛。
张小杉看着她脸上忽闪的睫毛，愣了一下，他突然发现那双犹如清泉的眸子里除了疑惑和关切之外什么都没有。
“啊，是，没事没事，我没什么事。”张小杉挠了挠头。
“可能是我之前对你的了解还不够深吧”女人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偏移到了周围的废墟上，又转回来对张小杉露出了一副宽慰人心的笑容:“别再做这种让人担心的事了，好吗？”
张小杉感动得快要以身相许了。
“要是非让我以后和这么傻的队友合作，那倒不如这种队友提前死掉好了。”
张小杉沉默着恢复了冷静。
“我们走吧，”女人转过身迈开步子，又突然回过头把手里的外套丢给张小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可，叫你小杉应该可以吧？”张小杉接过外套，点了点头。“你的衣服破了，你先穿着这件衣服吧。”“这怎么好意思，这可是你的外套诶？”张小杉突然发现，这是一件男士外套。“这…是你男朋友的吗？”“不是，这是那间屋子里的，既然是男士的外套，我想应该是交给你的吧？”
“外套口袋里有一张折叠卡纸。”张小杉告诉了林可自己的发现。“是的，”天色渐渐地慢慢变亮了，林可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向后走着，活像一只雀跃的小鸟，“里面写了些什么？”“你没有看过吗？”张小杉依靠着微弱的晨光，一边打开折纸看一边说。“你不知道信息在合适的时间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吗？”林可再次转过身，步调变得更加轻快了。
“是一个地址。”张小杉加快步调追了上去，“要去那里吗？”“不。”“那我们去哪儿？”“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