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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鼎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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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七章 光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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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岱听了申晖的话,思虑了半晌,说道道:“不碍事,我把银州城一千多汉人奴隶组织起来,选出其中二百人成立维持治安的警卫队,发给武器,再留下几十民兵帮忙维持,城中青壮都被送走,剩下的料想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至于真乡县和开光县先不去动他们,等我们下一步行动之后再处理。那两千费听族的士兵全部分散分批甄别之后发往南山村统一处理。他们和自己的家人分开,又被收缴武器,也就闹不出乱子来。至于绥州拓拔光俨,我们还是按照计划来。”

  绥州州城,大唐贞观元年筑。实中,四面石崖,东面高八十尺,西面高一百四十尺,南面高四十尺,北面高一百二十尺,周回四里二百步。这是西北有名的坚城,虽然不大,但是坚固异常。唐朝开元年间,有户口八千七百十五,人口四万多。分成二十八个乡。到了唐末元和年间已经十步存一只有户口八百四十户,不到四千人了。后来党项八部在此繁衍,再加上党项拓拔家和细封氏不停的南下劫掠,人口倒是略有增长,此时城内有差不多六千多人。

  拓拔光俨正在绥州城内巡视,他父亲就是银州防御使拓拔彝景,因为病重,所以最近被安置在夏州养病,看情形是挺不过去了,如果父亲去世,他拓拔光俨应该继承这防御使之位,不过现在定难军大半集中到了宥州,银州和绥州都很空虚,这时候费听氏那两千兵就很重要,于是目前虽然名义上银绥之地以他拓拔光俨为主,但是在银州城眼下倒是费听氏说的算。

  之前他在银州驻扎,那费听氏族长费听德望说得到延州密报,延州的彰武军节度使高允权的位子要换成徙保义节度使折从阮!人的名树的影,如果真的折掘家的老族长换到彰武军去当节度使,那绥州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折掘家连契丹皇帝亲来都敢硬顶,那折从阮是一头上了年纪的虎王,延州又是西北有名的大军州,不缺人不缺物,真要让他去接任了彰武军,转眼就是一支强军练出来,再加上费听氏又和拓拔家不是一条心,银绥之地顷刻之间危如累卵。

  所以拓拔光俨不得不匆忙过来绥州巡视。现在从南面传来的消息看,折从阮根本没有调任彰武军的消息,想想也是,那高允权一直把延州视为听到私产,如果折从阮真的来了,那他还不闹上天去?再说关中的这些节度使们,一个个自由惯了的,真的大周朝廷随意任免了一个节度使恐怕其他人都要兔死狐悲,最后整个关中都会不稳,现在大周刚平稳了些,恐怕不会做此不智之举。

  拓拔光俨抬头看看天气,这是要下雪了啊!再过几天就抓紧回去银州过冬吧!不知道夏州的老爹怎么样了,想想族长拓拔肇殷那张总是弥勒佛似得胖脸,拓拔光俨忽然打了个寒颤。绥州的细封仁裕和拓拔光敏陪着他又巡视了一圈城防,最后站在城头拓拔光俨刚要和族弟拓拔光敏说上几句,忽然他眼神一凝,远方有一骑正飞马往绥州而来,那是银州的方向。

  拓拔光俨坐在大堂上,翻看着这封信,信是银州的费听德望发来的,他的信写得不长,大略是说银州北面靠近麟州的地方发现了一座铁矿,现在他和麟州军都在争抢这铁矿,双方有爆发更大规模冲突的可能,让拓拔光俨带绥州的兵尽快过来支援自己以防有变,最后还说这矿上的收成他可以分一半给他拓拔光俨。

  麟州北河口哪里发现了铁矿的事情拓拔光俨也略略听说了,好像是麟州下面一个村发现的,拓拔光俨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的原因了,一定是这费听德望要独吞铁矿,出兵抢夺,最后惹来了麟州军的干涉,现在惹出大问题就又来找自己求助,说不定自己被他支使到绥州来也是这个原因。拓拔光俨咬了咬牙,现在父亲病重,这老费听反而嚣张起来了,等自己缓出手来一定要好好给他费听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该有行动还是不能含糊,银州可是他拓拔光俨的老家,可不要受什么损害才好。西面宥州的事情拓拔光俨作为定难军里面的核心一员还是知道一些消息的,庆州的党项羌族不太稳当,他们拓拔家在里面使了好大的力气煽风点火,眼看着这干柴堆就要烧着了,这个时候如果因为银州出事,定难军的谋划功败垂成,他拓拔光俨和老费听都得不了好去。

  拓拔光俨把那信使叫到面前道:“你从麟州来?”

  那信使躬身道:“小人从麟州的铁矿那里直接来的绥州,因为军情紧急,在银州只换了匹马。”

  拓拔光俨道:“麟州那里军情如何了?”

  信使道:“费听族长派千牛枢铭去那北河口矿上抢夺,不想麟州军当即派了一千兵出来,族长见势头不好,又带了一千兵去支援。小人离开的时候,大军正在麟州铁矿附近对峙。听说麟州又有援军开过来。”

  拓拔光俨皱眉想了想,费听家全族不过几千人,两千兵已经把费听氏和他拓拔家在银州的丁壮全都调动出去了,这费听德望恐怕是贪心太盛结果现在引起麟州的激烈反应,骑虎难下只好来求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拓拔光俨抬头对等候在下面的信使道:“你先回去和费听族长说,我明天带兵回去。”

  九月下旬的西北,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秋高气爽,没有冬天的寒冷,没有夏天的酷热也没有春雨的缠绵,漫山遍野的果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走在山间林边,头顶是郁郁葱葱的满山苍翠,耳边是不断的鸟鸣猿啼,实在让人心旷神怡。

  可惜拓拔光俨没有心情关注这些,昨天费听德望的使者连夜就走了,他早上一早整队拔营,出发回银州去,对费听德望他还不太担心,这老狐狸利令智昏,最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被麟州军小小地咬上一口,麟州到银州地面崎岖难行,路程又有足足三百里,费听德望再不济,依托地利慢慢地拖延一些时候,缺粮的麟州军也就退了,所以拓拔光俨想的是等他赶回银州再派人去看看形式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也不迟。

  坐在马上摇摇晃晃地走着,拓拔光俨还在想着昨天费听氏使者的话,之前费听德望要求他去绥州现在又紧急求援,整个事情显得有些诡异,拓拔光俨有些拿不住。

  信是费听德望的亲笔没错,卫兵他也见过,确实是费听德望的族人,这消息的前因后果也是合情合理没有什么不妥,再想想可能的危险,不过是南面的延州和北面的麟州,延州在自己背后刚查看过,高允权老老实实没有什么变化,麟州最近也是很安稳,特别是最近听说麟州要改投到大周朝廷这一边来,那就更不应该和同归大周朝廷麾下的定难军产生太大的纠纷了。北汉也不应该,他们最近和府州作战,刚丢了苛岚军的地盘,现在还在和府州军对峙,根本无暇西顾。

  在拓拔光俨看来,现在定难军的外敌几乎都没有能力威胁到党项八部,在拓拔光俨看来真正的威胁在定难军内部。现在拓跋氏树大招风,实力足够抗衡其他七家之和。拓拔肇殷族长费尽心机要把党项八部的权柄全部集中到他的手中,自然要引起其他七族的反弹。费听和房当氏、米擒氏是拓跋氏之下最有实力也是反对最激烈的。所以,与其说拓拔光俨在防备敌人,还不如说他一直在防备费听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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