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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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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玲珑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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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五。晚上。

  天上有月,圆月。有雾。

  乳白色的雾气浸在蓝色的月光里,也随着月光一起飘荡。天地之间,一片浑浑噩噩,苍苍茫茫。正是山也朦胧,树也隐约,路也淆乱,房也迷糊。

  荷园酒家后院。一间灯光幽暗的房间里传出几个女子对话的声音。

  “小姐,你真的要救他呀?”

  “小姐,难道你忘了老宫主的话了?”

  “小姐,这‘留取汗青照心丹’老宫主只给你这一粒,拿给他吃了,会被老宫主怪罪的!”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先救人要紧,师父那儿我自然会向她老人家陪罪解释的。你们出去吧!守在门口为我护法,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要运功帮他排毒,我怕他中毒太深,时间一久,恐怕连‘留取汗青照心丹’都救不了他。”

  ……

  之后,便是关门声,接着什么声音也没有。

  只有天上一轮明月依然洁照大地。夜穹上的清冷的月亮,离那雾气下朦胧模糊中的荷园酒家后院的房子是如许的近,但越发显得孤清、寂寞。

  二月十六。

  光明侯爷被杀一个月后,江湖中传着这样一个消息:杀害萧侯爷的凶手叶天楚死了!他是死与“温门四狼”同归于尽的,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温家堡”也终于得到了那一笔可观的赏金,有望重振“温家堡”昔日的声威。

  这是一个让大家振备人心的好消息。

  因此,江湖中人人拍手称快。不管“温门四狼”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声多么令人不快,但人人都说这次总算在临死之前做了一件善事——为江湖除了一大害。也有人说叶天楚的死是报应,是死有余辜,是罪有应得,活该他死得这样惨,什么也没有留下。谁叫他杀死了人人敬重的萧侯爷?

  但还有一个消息不但更使人兴奋,也让人觉得意外和欣慰。那就是光明侯爷失踪了十五年的女儿“玲珑玉女”萧冰冰竟然还活着,而且在“武坛四绝”之一的“棋圣”门下学得一身好功夫,现已艺满出师,要重振光明侯府昔日的声威。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很大的靠山,那就是她的师父“棋圣”公孙幻也来到了侯府。据说他在江湖上消声匿迹近二十年,如今又重现江湖,主要目的是想帮助这个平生唯一的嫡传弟子重建光明侯府曾经的辉煌和威望。

  夕阳西照,给大地以一片温馨和熙的光辉。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长安城,依然是繁华如梦,车如流水马如龙。春风、马车、笑语、行人、温情、游子、豪侠,织成一片。

  多少风流逸事,都在这长安城里,纷纷而匆匆的,走过、掠过、闪过,而永不回头。又有多少新鲜而刺激的闲人闲事,正在这长安城里流动着、演绎着、翻阅着,时时让人觉得这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原来也有如此丰满、如此温暖的一面。

  光明侯府依山而立,秀丽端庄,庄内水流曲折缓秀,山环水抱,拱护有情,藏风得水。夕阳之下,侯府之内,也到处溢满一片温馨与和熙。就连那无数的桃树,似乎也都受到了熏染。

  此时桃树正绿,桃花正艳。这无数桃花,每朵映日生艳,发出一种令人犹疑在世的绚丽色彩。而这粉红丽褥,衬着翠玉般绿叶,春风拂过如千顷绛毯起伏波动,上下涌起,左右摇摆,潋滟的波光令人惊天地间造物之神奇,荡漾的声韵如无数乐器在柔和演奏。但风静时重又幽幽寂寂,那绿纹无垠,粉红点点,如画中千里荷莲,令人襟怀大畅。

  桃林中有湖,桃花湖。湖面清静得像一面临照的镜子。湖中凉亭数座,周围又有桃树无数,桃树上正绽放着粉红的花蕊,春机盎然;湖里的鱼儿相嬉,快乐欢畅,春意无限。而这一切总是抺不去这桃花湖中的一种寒意。这寒意来自湖中凉亭那练剑女子手中的剑气。

  那女子十分年轻,貌美如花,娇妍欲滴。因为貌美的关系,更越发显得娇滴滴,很有一种娇气,好像一座侯府里的桃花都教她这一朵开尽了似的。

  剑气变幻,剑意莫测,剑势如布局。这就是“棋圣”的绝技,“变幻莫测玲珑局”。这本来是棋局中的绝杀,现在“棋圣”穷一生之力,把这棋局融入到剑术当中,而且观其威力不亚于棋子之布局。不用说,那个女子就是“棋圣”的传人萧冰冰,也就是今天刚刚回到侯府的光明侯爷失踪了十五年的女儿萧冰冰郡主。

  只见她风姿曼妙,直似仙女一般。三十六剑中有三十剑是在半空中出袭的,而其它六剑,姿势如鹤临风,如鹭凌空,如鹂回峰,每一剑都似舞在山之巅、云之霄,蓦然间向凡间挑出一剑一般。五虚一实,每五虚之后是一招实招,而每一实招都挽出一朵剑花。这寓棋局于剑术的“变幻莫测玲珑剑法”确实不同凡响。

  剑有剑花,人艳如花。人面桃花相映红。只见桃花湖上、桃花树下的萧冰冰如凌波仙子,凭虚御空;又象春风不经意间吹落了桃树上的一朵花瓣,轻飘悠然。

  突然之间,在桃林外围刮起一阵风,夹杂在旋风之声威中的,还有一阵衣袂的微响。旋风过处,桃花瓣飘落一地。

  萧冰冰一怔之间,那股旋风已掠过桃林,扫过地上的落花,越过湖上曲廊,“呼”地卷入凉亭里。

  这阵飓风扑面,不是人力所能拒抗。旋风里有一人背风而入,占尽地利,一剑三杀招,尽往萧冰冰身上招呼,端的是各大门派中未见的杀着。

  一时之间,但见萧冰冰的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尽是排山倒海、如万壑排涛的剑影。

  在这刹那间,亭内充塞着剑风的尖啸,交织着剑芒的疾风。萧冰冰大惊,张开口想叫,但声音已被亭内的剑气割裂;想退,但退路已给剑光斩断。

  萧冰冰愣住,只觉眼前两边有物飞掠,灰濛濛一片,人好像在惊涛骇浪的船上一般,耳际尽是呼呼风响,和凉亭里乒零乓呛的声响。原来凉亭里所有的事物全都被这一阵旋风和剑风飞卷而起,有的撞在柱上,有的落在地上。

  仅是一怔一惊一愣之后,萧冰冰马上惊觉,清叱一声,不管眼前是何物,手中剑疾挥而出。单看萧冰冰这一份应变的功力,就已臻江湖上一流高手之列。

  “变幻莫测玲珑剑”中的“水光潋滟晴方好”施展开,凌厉之中煞是好看,只见萧冰冰的身影在剑光中风姿曼妙,宛如仙女翩翩起舞。

  劲风中人看着这一绝妙女子舞着这样绝妙的剑法,跃虎腾龙,剑起一招“衣中匣厚行何惧”,先拒萧冰冰的玲珑剑法,然后马上停止旋动的身影,仍然显得从容不迫。

  拒剑并不难,难的是能把旋动中的身影立刻停止下来,这一动一静,没有极高的武学修为是很难做到的,可见来者的内力已达到收发自如的境界。

  旋风停止。一时间,周围所有还在风中飞卷的物体,重又落回地上去。

  这时午阳很静。屋檐下的灰暗的阴影,与阳光的照耀下的角落相映成趣,亭子被划分得尖锐分明。有春风轻微拂过,亭檐下的风铃响起了一阵寂寞而疲乏的微弱回响。

  阳光与阴影下,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蒙面人。那用黑巾蒙面的脸上只露出一对冷峻厉狠的眼睛。

  萧冰冰怒极,“你是谁?竟敢到光明侯府来行刺本郡主,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声落,同时发出三枚棋子。

  蒙面人连眼神也没有眨,衣袂也没有动,静静地站着,三枚棋子到了他身前三尺,立即如遇无形冰壁,神奇地不见了,就象射到一半,忽然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使之失踪一般。

  萧冰冰气极,看到自己最为拿手的绝招到了蒙面人那里竟如儿戏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得重又挥剑杀向蒙面人。这一仗剑急刺,绿裳黑发随着飘飞轻舞,宛如夕阳之下的凌波仙子翩翩而舞。

  她生气时腮边的肌肉拉得如一张纸,飞抺酡红,更是美丽。那如画的明眸,生气时微蹙的弯眉,紧抿的丹唇,配着那雪样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的冷艳。

  蒙面人挥剑欲拒,他本来就是来杀她的。但抬头时,怔怔地看着萧冰冰生气中冷艳的风姿和袅娜闪腰的身影,整个人似给抽去了生命,眼球里都是血丝。在这一瞬间,他改变了本意,做了另外一个决定。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因为一念之间而更改。

  一个平常人,通常在刹那间里做不了什么事情,最多只能眨一眨眼,或是大叫一声。但在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说,一刹那已足够杀人或免于被杀。

  他这一抬头时目光厉而狠,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淫邪。一个很爱蝴蝶的捕蝶者,忽然看见绝世罕见的彩蝶时,便是这种眼神。

  他只是闪躲,并不还手。他的目光忽尔落到萧冰冰的腰部,再扫到她的胸脯,然后又回到她的脸上。两道眼光就像两只沾了泥泞的刷子。萧冰冰只觉给他眼睛看过,就像给毛虫的液涎沾上一样龌龊。

  然后,他笑了笑。这笑容似狐狸瞧见了鸡,有一种暧昧的凶性。再凶的鸡,眼见这种笑容,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着慌。

  蒙面人矮矮胖胖突然之间变瘦了,向心中着慌还在挥剑的萧冰冰吹了一口气。劲风拂起萧冰冰的衣衫,衣袂扬起,也把一阵处子的芳香拂向蒙面人的鼻端,比空气中的花香还要清芬。风和日丽,劲风扬起她的袍裾,那匀美的曲线比什么都诱人。

  萧冰冰的绿色衣衫下还有红色衣衫,在亭中阴影下看不见什么,但正因如此,衣袂掀扬时,反而令蒙面人心里空荡荡的,头脑里空挂挂的,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裱在卷轴里的一幅画,现在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卷轴而没有了画。

  亭里一下子隐隐充斥着一种呼呼的风声,像北方荒野里的飓风从春天的密缝里卷刮进来。

  就在这劲风旋起的同时,不引人注意的,萧冰冰也绝对不会去注意到的,蒙面人的指甲弹了一弹,几星粉末顺着劲风飞向萧冰冰。

  他的“秋寒水冻”气功“伤心不独为悲秋”比任何武器更难抵御,任何人都无法抵挡这萧煞悲冽气功的威力。因此,这一口气之后,萧冰冰手中宝剑“铛”地落地,人也同时倒在绛红的地毯上。

  萧冰冰想翻身欲起,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不但全身穴道被制,连内力也在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哈哈哈,萧郡主,别作无谓的挣扎了。你已中了老夫的‘春意盎然化功散’,天下间无药可解。半个钟头之后,你就会全身发热、情难自禁,浑身上下变得燥热难当,不用别人为你宽衣解带你就会自动脱光光的,在春意盎然之下只有与人交合,否则就会全身经脉爆裂而亡,到那时即使是死了仍然是赤身裸体。所以,你现在只有与老夫交合才能免去那裸身之辱。没想到老夫这把年纪仍有如此艳福,真是不虚此生了,哈哈哈……”

  听着这得意之下忘了掩饰的笑声,萧冰冰脑中一个意念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你是邱管家!”

  蒙面人见得意忘形下暴露了身份,干脆脱下面巾,露出本来面目。

  “真的是你,邱……邱成!为什么?”萧冰冰惊极。

  “为什么?哼,你以为老夫二十年前入侯府真的是为报恩来的吗?错了,老夫是为报仇而来的。想想二十年前,老夫在陕甘一带当绿林强盗何等逍遥自在,威风快活,没想到萧老鬼把老夫的窝给端了,还把老夫带回侯府,想以他的所谓的大仁大义来感化我。我呸!这二十年来老夫卧薪尝胆,每一天都在等待机会行刺萧老鬼,只是萧老鬼不管是睡是醒都浑无破绽可寻,你们萧家的‘大江东去,乱石崩云’神功确实厉害,老夫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没想到最终还是落了个身首异处,而且是死在自以为是好友的忘年之交的叶天楚手上。哼,这就是他所谓的仁义英雄的下场!”

  萧冰冰自小便被“棋圣”带走授以武功,对自己的父亲所知甚少,如今从邱成口中得知父亲竟有一颗悲怀天下的仁义之心,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又为邱成这一行径感到愤恨:“我父王虽死于非命,总比你这卑鄙的阴险小人好,起码他是一名真正的英雄!”

  邱成本就是在拖延这半个钟头的时间,他等待的就是这半个钟头之后看到萧冰冰这个美人能自动宽衣解带,与他春宵一度,风流快活,他本就是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强盗,因此得意之下话语难免就多了。

  “英雄?什么是真正的英雄?历来英雄无数,为谁折腰?天下好汉多有,难见善终。孤忠愚忠自苦,不如我自风流我自由。想萧老鬼一生心怀天下苍生,悲怜天下,对朝庭忠心耿耿,一心只想做个流芳百世的英雄,到头来还不是死于非命。什么流芳百世,什么遗臭万年?到头来,谁都只是来世间一遭,人走灯灭,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徒留虚名有何用?反正遗臭万年的人谁都不会去想什么千古青史,只有斤斤计较流芳百世的人才把自己这仅有的一生搞得凄凄惨惨悲悲戚戚。这些人,总是希望别人能像他们一样步入所谓的正道,但是又从来不给予别人机会,他们又何曾伸手提携?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是令人瞩目的义举,可是我们呢?只配在他们的旁边瞻仰崇敬,拍手欢呼,我们的一切辛劳都成了他们的功劳,我们的一切成就都是他们的陪衬。萧老鬼生前也曾对老夫谆谆劝诫、殷殷警示,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我的一切还不是靠老夫自己拼出来的!哼,我还正希望萧老鬼早点死,以便让老夫能控制这整个侯府,为所欲为。没想到平空又多出了你这个黄毛丫头,老夫虽然舍不得让你死,但你不得不死。待老夫慢慢享用享用,也让你尝尝快活滋味之后你才会觉得不枉此生。这可怨不得老夫,谁叫你是萧老鬼的女儿呢?”

  有时候,强辞也不一定夺理。它本来就理直气壮的逼近真理。

  这也难怪,本来光明侯爷萧水寒死了之后,这整个侯府都是他说了算。现在又多出了个郡主,自己还要像以前一样再成为一个下人,一个管家,必须像以前对王爷一样对她毕恭毕敬,低声下气,他岂能不对萧冰冰心怀不忿?因此,他总视她为眼中盯,无时无刻不想把她弄掉,以便整个侯府都仍由他一个人控制。

  人常常给自己的假象骗倒,尤其是当他以为自己的智慧能力远远超过某些人的时候。

  一个人在性格上有可取之处才能算是个人物。不然,就算他怎样疯狂的想成为人物,仍然不能算是“人物”。

  “你这恶魔,你不是人!你会有报应的,你将不得好死!”

  “报应?萧老鬼常给老夫谈什么报应,如今他还不是死得很惨么?萧老鬼认为今生所受果乃前生所作因。这样说来,前世作恶,便今生受苦;今生为善,都要等来生才有好报。如果这样,今世无论做了什么好事,都不知道有无来世的善报,那老夫作来做什么?何不今生且自风流快活自在逍遥,来世的事谁看得到?”

  “你这个无耻小人,为什么我父王之前没发现你?”

  “无耻?等下还有更无耻的事等着我们一起做呢。老夫做事一向不求冒进,只讲求稳字。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宁可先观察,也决不妄动。这二十年来老夫一直在侯府里一面伺机下手行刺,一面又低声下气做人,萧老鬼也自以为老夫已改邪归正,在他的仁义之下被他感化,况且他总是用一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行事作风来体现他的大仁大义。所以,连十五年前老夫入‘今年今朝会’,当上了六月初十分坛的日坛主他都不知道。”

  “今年今朝会?是什么东西?”

  世界上有很多人因为一句无心的话而想到一些邪恶的事或一个恐怖可怕的组织,也有很多人对一句有意的话而一无所觉。此时,萧冰冰的眼睛中有一种傻戆戆的艳美,加上“春意盎然化功散”即将发作时的一种晶莹的皓美,使邱成有一种被美丽击倒的感觉。

  邱成看着这一待宰的美艳羔羊,并不为刚才说漏了嘴而停止话匣子,“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来杀你,便是奉你师父的命令……”

  “不会的,我师父不会叫你这个无耻小人来杀我的,你别骗我了。呜呜呜……”萧冰冰乍听邱成的话,有万分的不信,不由得急哭了。

  她哭着,泪流满面,脸色煞白一片,眼泪像银河一般伏在她脸上。从她眼里流出的两行清泪,就像造物主不小心把清晨的露珠遗留在她白玉雕成的脸上一样。她雪白的柔肌自耳沿直落脖子,由头颈到衣衽稍微敞开的胸肌,都是那么惊心动魄的白,白得使邱成只看一眼,就恨不得扒开她的衣襟看下去。

  邱成看着萧冰冰浮雕似的容貌娇姿,一种理所当然的原始欲望腾地从心底升起,走近萧冰冰,蹲下,伸出手,“还是老夫帮你宽衣解带来得有情调。我一边为你脱下衣衫,一边给你说说你师父,等下让你死也当个明白鬼。不然,等再过一会儿你的药力发作糊乱撕掉自己的衣衫岂不大煞风景?”

  他伸出了手,温柔得像采一朵花,怕捏碎了花瓣,只见他慢慢地、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萧冰冰外面的绿衣衫。

  萧冰冰想要抗拒,却又觉全身酥柔无力,使不出一丝点儿的力气。

  原来这“春意盎然化功散”只是令人功力全失,劲道全消,但神智依然清醒,可以开口说话,就是有气无力。

  “你不信是吧?实话告诉你,你师父就是‘今年今朝会’的六月分舵月舵主,当年就是他引老夫入会的。这就是他老人家的高明之处,这样一来老夫就是一枚伏在萧老鬼身边的定时炸弹。而萧老鬼以及周围的一切举动都逃不掉我们的眼睛。因为萧老鬼也是他的大仇人。同时他也是醉仙楼的掌柜,这十五年来他为什么只在每月的初一至初五那几天传你武功,其它时间却踪影不见吗?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传你武功,而且也不想传授你太多。你以为十五年前你师父能那么轻易地从侯府中把你带走吗?不,那是老夫一手安排让他有机会带走你的。你又以为他带走你是为了传授你武功吗?错了!他本来是想教你武功,等你学有所成之后,再骗你说你是一个孤儿,萧老鬼是你的杀父仇人,让你们父女自相残杀,无论是谁死都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他会把一切真相告诉那一个活下来的人。而那个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是萧老鬼,他要让萧老鬼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特别是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的痛苦。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萧老鬼竟然死在‘春风剑客’叶天楚的手上,所以对他来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以为他到侯府来是为了帮你重建光明侯府昔日的声威吗?那是因为现在的侯府已成了我们‘今年今朝会’的六月分舵,下月初一我们六月分舵将有大事在醉仙楼协议,你的存在会影响到我们的行事的,所以你只有死。你知道这几年来凡与萧老鬼有过交往的那些忠臣义士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被杀吗?哈哈哈……”鬼诉残杀,却又觉全身酥柔无力。怕捏碎了花瓣。先观察,也决不妄动。

  天是淡黄的,地是粉红的,世界上的一切都颠倒变幻。邱成那每一句话比车轮辗过萧冰冰的胸腔还让她难受。

  她的心呯呯地跳,脑子像是有人拿着千斤铁锤捶击着,后来才分辨出来这是心口在疼。她心痛如绞,只觉得一生都误了,一切都碎了。

  只在这短短的半个钟头之内,她只觉得一下子所有的梦都碎了。教她武功、养她成长、让她一直很尊敬的师父,对她和蔼可亲、为侯府操劳能干、让她父王倚为管家的邱成,竟都是披着羊皮的狼,都是虚伪的无耻之徒,都是心怀鬼胎的杀手。

  满天粉红,像碎了的梦,留下的残痕,比褪了色之后还要艳丽凄怆。

  正如这夕阳道别时候西天挂上的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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